首页 理论教育康有为传书籍收录《北京强学会》和《万国公报》《中外纪闻》

康有为传书籍收录《北京强学会》和《万国公报》《中外纪闻》

【摘要】:康有为在不断上书光绪皇帝,以争取从上而下的政治改革的同时,又组织学会和创办报刊。他们最早组织的学会是强学会,最早创办的报刊是《万国公报》。戊戌时期的维新人士认为,组织学会是挽救民族危亡,推动变法维新,使国家富强的一项大事。他们认为“泰西所以富强之由,皆由学会讲求之力”②。维新人士认为中国政治的弊病在于尊卑悬殊、上下隔绝。他们要求通过学会争取和扩大这些权利,从而提高从事政治活动的能力。

康有为在不断上书光绪皇帝,以争取从上而下的政治改革的同时,又组织学会和创办报刊。他们最早组织的学会是强学会,最早创办的报刊是《万国公报》。

康有为等维新派对学会组织极为重视,他说:

中国风气向来散漫,士夫戒于明世社会之禁,不敢相聚讲求,故转移极难。思开风气、开知识,非合大群不可,且必合大群而后力厚也。合群非开会不可,在外省开会,则一地方官足以制之,非合士夫开之于京师不可。既得登高呼远之势,可令四方响应,而举之于辇毂众著之地,尤可自白嫌疑。故自上书不达之后,日以开会之义,号之于同志。

他们重视学会,认为学会在维新运动中能发挥下述作用:

第一,“广联人才,创通风气”。

戊戌时期的维新人士认为,组织学会是挽救民族危亡,推动变法维新,使国家富强的一项大事。他们认为“泰西所以富强之由,皆由学会讲求之力”。中国风气,“向来散漫”,自明末禁止结社以来,“士气大衰”,“国之日孱,病源在此”。应该“破此锢习”,提倡学会,“以雪仇耻”,“以修庶政”,所以“欲救今日之中国,舍学会末由哉”!

维新人士认为,要变法维新,要挽救危亡,就要广联人才,讲求自强,所谓“今欲振中国,在广人才;欲广人才,在兴学会”。这里所说的人才,是指学习西方社会学说或自然学知识的新型知识分子。通过学会,可以培养和团结一批通晓“西学”的知识分子,组织致力于维新事业的骨干队伍,从而“结群力厚”,以开风气而挽世变。

本来,可以通过新式学堂培养人才、振兴中华的。但一则学堂有限,且非短期即能培养出人才;再则学堂主要培养童蒙、青少年,而对那些受过封建教育的成年人,灌输新知识、转变旧思想,显得更是迫切。所谓“欲实行改革,必使天下年齿方壮志气远大之人,多读西书通西学而后可”。学会的建立,团结志士,进而引进和吸取更多人加入维新行列,“以群为体,以变为用”,组织群众,推动变法。

应该指出,康有为是在“上书不达”以后,才悟出“合群非开会不可” 的迫切性的。如前所述,他在1888年第一次上书时,曾对在朝的大臣,多方奔走,寄予厚望,结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位处高位者既无周公那样“吐哺握发”的接待,康有为还饱受各种各样的讥讽。衮衮诸公,“龌龊保位”,尸位素餐,壅塞隔闭,从而促使他找寻新的理论依附并感到“合群力厚”的重要。单是几个维新志士呼号吁恳,是办不成大事的。

康有为于旅京期间,在中层官僚中展开过一些活动,如帮侍御屠仁守草折上疏;在1895年中日战后第二次上书时联合了1300多名举人联名上书,然而,“是夕议者既散,归则闻局已大定,不复可救,于是群议涣散,有谓仍当力争、以图万一者,亦有谓成事不说、无为蛇足者。盖各省坐是取回知单者又数百人,而初九日松筠之足音已跫然矣,议遂中辍”。本来有些人只是“随声应和”,一遇“执政者”“阻人联衔”,“纷纷散去,且有数省取回知单者”。过去没有结会立社没有组织一个带有群众性的政治团体,没有一个宣传自己政治主张的舆论阵地,临时凑集,既会“乌合兽散”,联衔上书,也易“形存实亡”。

上书的教训,人才的联系,愈益使他们感到组织学会的重要。康有为自己就说:“故以上书不达之后,以开会之义,号之同志。”

第二,“兴民权”,“通上下之情”。

维新人士认为中国政治的弊病在于尊卑悬殊、上下隔绝。这种君主专制统治,压抑民气,使不得伸,以致“血脉不通,病危立至”。还在1888年,康有为第一次上清帝书时,就提出了“通下情”的主张,说“今上下否塞极矣,譬患咽喉,饮食不下,导气血不上达,则身命可危,知有害而反之,在通之而已。……通之之道,在霁威严之尊,去堂陛之隔,使臣下人人得尽其言于前,天下人人得献其才于上”。通隔阂,明下情,实为当务之急。

维新人士提出“伸民权”,要求适当限制封建统治的特权和森严的等级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予人们以某些政治权利。他们要求通过学会争取和扩大这些权利,从而提高从事政治活动的能力。他们认为过去有人企图改变上下隔阂,“用力非不勤,而卒于无效”。这是因为“未得其道,而鸟合兽散,无会焉以为之联系也”。如能建立学会,情况即可改变。“凡会悉以其地之绅士领之,分学会各举其绅士入总学会,总学会校其贤智才辩之品弟以为之差。官欲举某事,兴某学,先与学会议之,议定而后行。议不合,择其说多者从之。民欲举某事,兴某学,先上于分学会,分学会上总学会,总学会可则行之。官询察疾苦,虽远弗阂也;民陈诉利病,虽微弗遏也,一以关捩于学会焉”

他们所说的“民权”,实际上是“绅权”,主要是某些在地方上有一定地位而有新型知识的绅士之权。他们认为:“凡用绅士者,以其于民之情形熟悉,可以通上下之气而已。”所以,欲兴民权,宜先兴绅权,欲兴绅权,宜以学会为之起点。“欲用绅士,必先教绅士。教之惟何?惟一归之于学会而已”

可见,维新人士对组织学会是异常重视的。

但是,他们积极宣传组织学会的重要性,却又是依托古制,说是中国古已有之。康有为援引《易经》“君子以朋友讲习”、《论语》“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居学以致其道”为证,且谓:

昔曾文正与倭文端诸贤,讲学于京师,与江忠烈、罗忠节诸公,讲练于湖湘,卒定拨乱之功。普鲁士有强国之会,遂报法仇;日本有尊攘之徒,用成维新。

引德国、日本以明设会之意,又以曾国藩、倭仁、江忠源等的“讲学”“讲练”作为例证。这里,一方面可以看到维新人士对清政府文化钳制、束缚思想的不满;另一方面,他们把学会说成古已有之,正是他们“托古改制”的本色。

然而,当“民智”未通、风气未明之际,一些官僚士子,还不易认识学会的重要性,这就要依靠舆论宣传,创办报刊。

康有为的弟子梁启超专门写了《论报馆有益于国事》一文,说:

觇国之强弱,则于其通塞而已。血脉不通则病,学术不通则陋。道路不通,故秦越之视肥瘠,漠不相关;言语不通,故闽粤之与中原,邈若异域。惟国亦然。上下不通,故无宣德达情之效,而舞文之吏,因缘为奸,内外不通,故无知己知彼之能,而守旧之儒,乃鼓其舌,中国受侮数十年,坐此焉耳。

去塞求通,厥道非一,而报馆其导端也。无耳目,无喉舌,是曰废疾。今夫万国并立,犹比邻也,齐州以内,犹同室也。比邻之事而吾不知,甚乃同室所为,不相闻问,则有耳目而无耳目,上有所措置,不能喻之民,下有所苦患,不能告之君,则有喉舌而无喉舌。其有助耳目喉舌之用而起天下之废疾者,则报馆之为也。

以报馆为“去塞求通”的“肇端”,能为民“喉舌”,“起天下之废疾”,他们有益于国是可想而知。“西人格致制造专门之业,官立学校,士立学会,讲求观摩,新法日出,故亟登报章,先睹为快”。中国则不然。尽管中国邸报“兴于西报未行以前,然历数百年未推广”,以致“裨益盖寡,横流益急,晦盲依然,喉舌不通”,急应大声疾呼,办报宣传。

创办报刊以启迪民智,抑扬舆论;组织学会以团结“士群”,联结人才;以学会为“兴绅权”之“起点”,以报刊为“去废疾”的“喉舌”;且利用报刊宣传设立学会的必要,依靠学会以办理、销行报刊。学会与报刊既有密切的关系,中日甲午战后,维新人士也以此两者为首要任务。

康有为在《公车上书》不达以后,就“日以开会之义号之于同志”,陈炽以为“办事宜先后,当以报先通其耳目,而后可举会”。于是在设会之初,先行办报,所办之报,曰《万国公报》。

晚近史籍,或以北京强学会最早创办之报叫《中外纪闻》,或以《中外纪闻》即《万国公报》,实误。《万国公报》创于1895年8月17日(光绪二十一年六月二十七日),《中外纪闻》则刊于同年12月16日(十一月初一日),前者创于强学会筹设之初,后者则刊于强学会已设之后。卫理《广劝捐输说》:北京强学会“所出之报,亦名曰《万国公报》,则更名《中外纪闻》”

晚近史籍之所以误系,是因为康有为、梁启超等追忆不够明确,或有疏漏,其实仔细爬梳,还是可以考出《万国公报》是在强学会筹组之初即已早刊。

梁启超在光绪二十一年五月《致夏曾佑书》中说:

顷欲在都设一新闻馆,略有端绪,度其情形,可有成也。

康有为在《自编年谱》“光绪二十一年”说:

先是,自六月创报,吾独自捐款为之。后陈次亮、张君立皆来相助,而每期二金,积久甚多,至八月节尽典衣给之,得次亮助盘费而能行。

又说:

时报大行,然守旧者疑谤亦渐起,当时莫知报之由来,有以为出自德国者,有以为出自总理衙门者,既而知出自南海馆,则群知必吾所为矣。

照此说来,光绪二十一年五月间,即“公车上书”不久,已有“开设报馆之议”,当康有为“日以开会之义号之于同志”之时,采用陈炽的建议,在设会之初,先行办报,所办之报,曰《万国公报》。

《万国公报》,双日刊,每册有编号,无出版年月,刊式与《京报》相似,报名与英、美传教士所办之报相同,因为上海广学会编的《万国公报》在政府官僚中行销有年,故袭用其名,以利推广。由于它是北京强学会筹组时刊行的,因此可称为北京《万国公报》,以示与上海《万国公报》有别。北京《万国公报》共出45册,上海基督教三自爱国会存有全帙,第一册有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亲笔英文批注,略谓:“这四十五册,是最初三个月的全套刊物,一八九五年八月十七日创刊,隔天出报,这是中国维新派在北京出版的第一个机关报。大多数文章都是从广学会书刊上转载的,刊名与广学会机关报《万国公报》完全相同,后来经我建议更改,以免两相混淆。”

《万国公报》每册有论文一篇,长篇则分期连载,除转录广学会暨其他报刊外,撰文未署名,实际出自康门弟子梁启超、麦孟华之手。重要文章有《地球万国说》《地球万国兵制》《通商情形考》《万国矿务考》《万国邮局章程价值考》《各国学校考》《学校说》《铁路情形考》《铁路通商说》《铁路改漕说》《铁路备荒说》《铁路便行旅说》《铁路兴屯垦说》《铁路工程说略》《佃渔养民说》《农学略论》《农器说略》《铸银说》《西国兵制考》《印俄工艺兴新富强说》《报馆考略》等。这些文章,着重宣传“富强”“养民”“教民”之法,对开矿、铸银、制机器、造轮船、筑铁路、办邮政、立学堂、设报馆,以至务农、劝工、惠商、恤穷等都有论列,基本上是发挥康有为《上清帝书》中的变法主张。有的文章还认为“言富”不能止于“开矿、制造、通商”,“言强”不能止于“练兵、选将、购械”,而应该看到“国家富强在得人才,人才成就在兴学校”,“学校之盛”,是“西洋诸国所以勃兴之本原”。

《万国公报》刊行,“舆论渐明”,于是募资集款,筹议立会。《自编年谱》说:

报开两月,舆论渐明,初则骇之,继亦渐知新法之益。吾复挟书游说,日出与士大夫讲辩,并告以开会之故,明者日众。乃频集通才,游宴以鼓励之,三举不成,然沈子培刑部、陈次亮户部,皆力赞此举。(www.chuimin.cn)

七月初,与次亮约集客,若袁慰亭世凯、杨叔峤锐、丁叔衡立钧,及沈子培、子封兄弟,张巽之孝谦、陈□□,即席定约,各出义捐,一举而得数千金。即举次亮为提调,张巽之帮之。张为人故反覆,而是时高阳当国,张为其得意门生,故沈子培举之,使其勿败坏也。举吾草叙文及章程,与卓如拟而公商之。丁、张畏谨,数议未定。吾欲事成,亦迂回而从之。于是三日一会于炸子桥嵩云草堂,来者日众,翰文斋愿送群书,议开“书藏”于琉璃厂,乃择地购书,先嘱孺博出上海办焉。

强学会的会址,设在北京宣武门外后孙公园,即《万国公报》所在地。至于强学会的正式成立时间,以往一直根据上述“七月初”,但《自编年谱》又说:“报开两月,舆论渐明”,那么,它的成立,应在“报开两月” 之后。“报”,指的是北京《万国公报》。《万国公报》创于夏历六月二十七日,不应“七月初”即已组成。梁启超于光绪二十一年八月初三日《致夏曾佑书》说:“此间数日内,袁慰亭、陈仰垣诸人开一会,集款已有二千(原注:‘以后尚可通达官得多金’),拟即为译书刻报地步,若能成,亦大佳也。” 同月二十七日,续函夏曾佑:“前书所言学会事尚未大成,故淹留于此,将以俟之。”知夏历八月底“尚未大成”。

查康有为于1895年8月间在北京创刊的《万国公报》,“遍送士夫贵人”,使之“渐知新法之益”,“告以开会之故”后,9月中旬(七月底、八月初)“游宴小集”,筹资集款。等到规模初具,康有为即于10月17日(八月二十七日)出京,由津转宁,企图游说张之洞在“南北之汇,士大夫所走集”的上海设立上海强学会。至于北京强学会的成立则在11月中(十月初),亦即康有为离京以后,它是以强学书局的开设为标志的。上海图书馆藏《汪穰卿先生师友手札》中,汪大燮在《致汪康年·诒年书》有着明确记载:

京中同人,近立有强学会,亦名译书局,下月开局。先译日报,凡伦敦《泰晤士》《代谟斯报》,先日出一册(原注:“约十页”)。等西书购到,即译书……同仁延兄及梁卓如为主笔。(九月二十四日)

兄初十左右,即移居强学书局。寄上《章程》一册、招股票一张,乞察阅。(十月初三日)

强学书局已开,兄于十月十一日移住局中,先以报事为主。(十月初八日)

由上可知,强学会又名译书局,也叫强学书局或强学局,它的正式成立,应在光绪二十一年十月初,亦即1895年11月中。

北京强学会正式开局后,“先以报事为主”,把《万国公报》改名为《中外纪闻》,以梁启超、汪大燮为主笔。

12月16日(十一月初一日),《中外纪闻》正式出版,双日刊,木活字印刷,每册注明出版年月,无编号,竹纸印刷,每册连封面约10页。封面《中外纪闻》4字,紫红色,似出康有为手笔。每面10行,每行22字。在他的《凡例》中说:

一、本局新印《中外纪闻》,册首恭录阁抄,次全录英国路透电报,次选译外国各报:如《泰晤士报》《水陆军报》等类,次择录各省新报,如《直报》《沪报》《申报》《新闻报》《汉报》《循环报》《华字报》《维新报》《岭南报》《中西报》等类,次译印西国格致有用诸书,次附论说。

一、《纪闻》两日一次,每月十五次,月底取回,装订成册。中西近事,略具于中。拟仿《西国近事汇编》之例,不录琐闻,不登告白,不收私函,不刊杂著。

一、此册所录近事,皆采各国各省日报,标明来历,务期语有根据;至其论说,亦采各书各报,间加删润。或有集采众书成篇者,不标来历,以省繁重。

一、购阅《纪闻》者,每月收京足银叁钱,票钱从便,照时价扣算。京外购者,按路程远近,酌加寄费。嗣后推广各省会、各城镇商埠,再设分局。

一、创办自十一月初一日为起,十日以内,报费由本局致送,嗣后愿购者,始行送阅,报费按月先付。如不及月,亦按册收费,免致亏折。

一、本局在京都宣武门外后孙公园,愿购书者,请至局中挂号,并由各京报房分售。

根据上述,参以《中外纪闻》原刊,知它创于12月16日(十一月初一日),即强学书局成立之后,这时康有为已离京,但他和《中外纪闻》的关系,却毋庸怀疑。因为:

第一,《凡例》注明“强学书局公订”,是其为北京强学会的机关报可知,所以发刊地点就在“宣武门外后孙公园”。强学会是康有为发起,疑在他离京前已筹组《中外纪闻》,报纸封面题字,亦似其手笔。

第二,《中外纪闻》的主持人梁启超是康有为的弟子,也是帮助他展开维新运动的最主要助手,他特地把康有为所撰《上海强学会序》刊于该刊“十一月十五日”。再则,《中外纪闻》在刊载“译印西国格致有用诸书” 后,文末每有简论,所论亦秉承康有为旨意,为《英国幅员考》后“附论”曰:

地球面积,海多于陆,万国相通,舍海道末由也。英人以三百年间,尽扼海道之险要而守之。……五洲船舶,来往孔道,无不归其掌握如奕者。然统筹全局,择要著而争之,其余散著,不烦虑而定矣。……虽然,以土耳其跨三洲之地,而见逼六国;以英人处三岛之陋,而雄制五洲。盖边防之强弱,惟内治之兴替是视。《孟子》曰:“国家闲暇,

及是时,明其政刑,虽大国必畏之矣。”又曰:“国家闲暇,及是时,般乐怠傲,是自求祸也。”万国强盛弱亡之原,无外此二途者,谋国者宜何择焉。

《西国铁路考》刊毕,末加论曰:

以各国幅员方里之数,合其已有铁路里数,英、比利时、日诸国最多者无论矣。……若夫通士气、阜商务、恤贫民,一举数善,国本强弱,恒必由之,煌煌明诏,审法修废,挈领握枢,我皇其圣矣。

《各国驻华师船考》后附论曰:

英国百年来,海上战争之事,皆为保护商务之计。然其所以战胜攻取,属地遍五洲者,实基于此。盖英国兵力之强弱,全球商务之兴衰系焉。各国兵船,游弋东方,保护商旅,犹英志也。顾来者愈众,其力愈厚,乃至变本加厉,于额足保护商务之外,又增倍蓰,竞多角雄,各不相让,识者于此,审时变焉。连群鸡而不飞,牵一发而即动。《孟子》曰:“国家闲暇,及是时,明其政刑。”今夫闲暇者,时之难得而易失者也。

《地球奇妙论》末谓:

大地行动,寂静无声,人故不觉。现有识者考知此事,使人得明地球之奇妙,正宜深思静察,以悉天地之奥妙也。

这些“附论”,与康有为的维新主张也是一致的。

《中外纪闻》发刊时间虽仅月余,但它是资产阶级改良派继《万国公报》以后的宣传刊物,是资产阶级早期政治团体的机关刊物,是北京强学会正式成立后发刊的,它探讨“万国强弱”,提出言政敷治,在中国近代政治史、新闻史上有一定地位,而康有为组织强学会和筹组报刊,也自有其贡献。

康有为在代张之洞作的《上海强学会序》中说:“顷士大夫创立强学会于京师,以讲中国自强之学,风雨杂沓,朝士鳞萃,尚虑未能布衍于海内,于是江海散佚,山林耆旧,盍簪〔聚〕讲求。”强学会在北京筹组时,究竟聚集了一些什么人物?

根据《自编年谱》“光绪二十一年”的记载,先后提到康有为、陈炽、沈曾植、沈曾桐、袁世凯、杨锐、丁立钧、张孝谦、陈□□(仰垣)、梁启超、李提摩太、刘坤一、张之洞、王文韶、宋庆、聂士成、褚成博、张仲忻等18人。《南海先生诗集》卷二《汗漫舫诗集》增加王鹏运、文廷式、徐世昌、张权4人,而移褚成博于“议劾”之列。梁启超:《三十自述》《戊戌政变记》语焉不详。蔡尔康《上海强学会序后按语》又增加洪良品、翁斌孙、曾广钧、王之春、程文炳、龙殿扬6人。此外,《天南新报》和赵炳麟《陈炽传》均有增补

查蔡尔康、赵炳麟没有参加强学会,《天南新报》得自传闻,所言均未能全信,即康有为、梁启超所述,也未把创议者和赞助人加以区别。作为资产阶级早期的政治团体,不会有严密的入会手续,不会有可靠的登记表留存。这就需要爬梳考核。而《汪穰卿先生师友手札》(以下简称为《手札》),却保存了不少当时有关人物的函札多件,它比康、梁所述更为原始。探索北京强学会人物,就应以《手札》为主,参稽其他书刊,重加厘定。这里,将列名会籍、支持学会诸人列表如下(见表5-1、表5-2):

表5-1 列名会籍或参预会务者

表5-2 支持学会或与之有关者

以上“列名会籍或参预会务者”22人,“支持学会或与之有关者”14人。另有“文献讹误或存疑者”,如谭嗣同,李提摩太《留华四十五年记》第十二章《中国的维新运动》有其名,而谭氏自称:“嗣同于总会、分会均未与闻,己既不求入会,亦无人来邀。无论或开或禁,原与嗣同毫不相干。”自应以谭氏自述为据。如江标、张元济,也有说他俩列名强学会的,实际均未参加。

在“列名会籍或参预会务者”的22人中,康有为、梁启超、麦孟华是改良派;汪大燮、王鹏运与康、梁较接近;文廷式、沈曾植、丁立钧、陈炽、陈仰垣则属帝党,或与翁同龢有一定关系;张权为张之洞之子,杨锐为张之洞亲信;袁世凯、徐世昌、褚成博、张仲炘,疑为张孝谦延入,而张孝谦尝主会务,又为李鸿藻的得意门生;熊余波、韩樾堂、姚菊仙,派系不一,意见各异。至于支持学会的14人中,翁同龢、孙家鼐、李鸿藻、张荫桓为中央官僚,翁为帝党首领,孙也曾倾向帝党;刘坤一、张之洞、王文韶是地方总督,宋庆、聂士成为武将;郑观应与李鸿章有关;李佳白、李提摩太、毕德格、欧格讷则为英美地区的人。可见强学会成员复杂,派系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