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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传:上书不达,教训深刻

【摘要】:⑥在第一次上书时,对在朝的大臣,更是多方奔走,寄予厚望。第一次上书不达的教训是,大臣阻格,格不上达,不但无“吐哺握发” 的周公,并且尸位素餐,壅塞鬲闭。上书不达的另一教训是:“虎豹狰狞守九关,帝阍沉沉叫不得”,且遭朝士大攻,视为“病狂”。

康有为描绘“平等公同”“人类公理”,举出周公、《周礼》,是渴望政治改革,挽救民族危亡。然而,通过第一次上书的政治实践,使他对经学中今古文问题的理解起了很大转变。

1888年,康有为鉴于中法战后帝国主义侵略势力伸入中国西南边陲,民族危机严重,趁入京考试的机会,第一次向光绪皇帝上书,请求变法,这是资产阶级改良派第一次向清政府提出的建议。

《上清帝第一书》提出了“变成法”“通下情”“慎左右”三点建议。

《上清帝第一书》首先极陈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危险之状,指出帝俄有蚕食东方的阴谋,法国专力越南以窥中国的企图,要“外攘夷狄”,就必须“内修政事”,要“内修政事”,就必须“变成法”。

同时,他又估计到顽固派可能“以祖宗之法,莫之敢言变”。于是从下列各点予以说明:一、如今的法制,虽云承列圣之旧,但实则是六朝、唐、宋、元、明的弊政,所以不能固守成法;二、日本以“变法兴治”,可以效法;三、外患日迫,而又“法弊极矣”。他指责顽固派“酣嬉偷惰,苟安旦夕”,指责洋务派“洋差、洋商局、学堂之设,开矿公司之事,电线、机器、轮船、铁舰之用,不睹其利,反以蔽奸”,这样“知旧法之害,即知变法之利”,所以要“酌古今之宜,求事理之实”,“讲求变法之宜”。这样,10年之内,“富强可致”,20年即可“雪耻”。

他又认为处于这样的时势之下,固非变法不足以图治,而苦于“下情不得上达”,所以要求通下情;统治阶级当权派都“欺上以承平无事”,所以要求慎左右。

因此,《上清帝第一书》是在中法战后提出的,是在中法战后“洋务新政”开始破产的情况下提出的。这是他的第一次上书,因而只是强调变法的必要性,至于如何变法的具体条例,尚未述及。但这次上书为顽固派所阻,光绪皇帝没有看到,康有为且备受顽固守旧分子的嘲笑和攻击。

康有为不是尊周公、崇《周礼》吗?过去成王年幼,周公摄政,“制礼作乐”“天下奉行”。当前光绪年幼,也未亲政,康有为曾代人草拟奏折,请求光绪生父醇亲王奕譞归政,“预远嫌微”,“予以暮岁优游之乐”,希望光绪能有成王那时的郅治。康有为也企求能有周公那样辅佐成王的大臣。还在中法战争时期,他听到左宗棠“以老病请开缺”,即“意枢垣有掣肘者”。他认为:“左相国一柱承天,所谓身系安危者。若去,则中外失望,国无与立。昔林文忠既革,夷酋伯麦等皆举酒贺,今又将使西夷举酒称贺耶?”在第一次上书时,对在朝的大臣,更是多方奔走,寄予厚望。(www.chuimin.cn)

光绪皇帝的师傅翁同龢时掌户部,康有为曾托盛昱上封事代递。《翁文恭公日记》“光绪十四年十月二十六日”记:“盛伯羲以康祖诒封事一件来,欲成均代递,然语太讦直无益,只生衅耳,决计复谢之。”

对曾任军机大臣、时任工部尚书的潘祖荫,康有为也两次上书,用了周公“吐哺握发”的故事,希望“闻尊王庇民之略,俾足副沧海大塞之观”,大声疾呼:“失此不图,后虽欲为之,外夷之逼已极,岂能待十年教训乎?”指出“感悟之法,在一二元老面对直陈”。

他向吏部尚书徐桐上书,“陈大计而责之”,望其“牵裾痛哭,感悟圣意”,“忧国如家”,“幡然图治”。

他还向都察院左都御史祁世长上书,认为祁“以大儒总台纲”,望能“扶士气而维国家”

然而,这些活动,没有达到康有为预期的效果,位处高位者既没有周公那样“吐哺握发”的接待,康有为且饱受各种各样的讥讽。据说除翁同龢因书中有“谗言中于左右数语”,感到“恐获重罪,故不为代递,意在保全”。潘祖荫“垂接颜色”,“教以熟读律例”;祁世长“雅不喜西法,门下士有愿为总署司员者,公闻之辄蹙额,相见必力阻之”,看到康有为上书,自然“不纳”。以顽固著称的徐桐,更“以狂生见斥”,衮衮诸公,“龌龊保位”,欲求如周公其人,又何其难也!

第一次上书不达的教训是,大臣阻格,格不上达,不但无“吐哺握发” 的周公,并且尸位素餐,壅塞鬲闭。尽管翁同龢对康有为有意提拔,但在后党的掣肘下,也乏实际权柄。上书不达的另一教训是:“虎豹狰狞守九关,帝阍沉沉叫不得”,且遭朝士大攻,视为“病狂”。他曾一度消沉,退治碑版,然而“治安一策知难上,只是江湖心未灰”。怎么办呢?这曾促使他去找寻新的理论依附。

由于中国封建社会的长期性,封建势力在政治上、学术上都占统治地位,要找寻新的思想武器,除“向西方学习”外,还需从中国传统的封建学说中去探寻。因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那些东西固然可以学习,但举朝上下,或者“视新法如仇”,深闭固距;或者“奉之如帝天”,媚外辱国,要使大家认识“变”的必要性和迫切感,在封建思想笼罩下,仍得向封建学说中求索,使之“言古切今”,“言教通治”,只有这样,才能“耸上者之听”,才能“鸣其友声”,才能实现他变法图强的政治目的。康有为在上书不达前,对“有德有位”的周公,“天下奉行”的《周礼》是崇奉的,而对烦琐经学却认为“学而无用”,为了避免缴绕,他把古文经学的烦琐归之于许慎、郑玄,不拉扯到“经纶天下”的周公。他泛览百家,尚无归宿,这在他1888年写给黄绍箕的信中可以看到,信中说:“仆尝谓词章如酒能醉人,汉学如饾饤能饱人,宋学如饭能养人,佛学如药能医人。”“醉”“饱”“养”“医”,既似褒词,又含贬义,对这些不同学术流派,都曾探讨,却未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