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则于9月25日由塘沽乘轮逃亡日本。康有为抵日后,他们共同计划“勤王求救”。康有为自1898年10月25日“入神户”,而次年4月3日由横滨东渡,滞留日本共5个月10天。在此时期,刊布“密诏”,发出《奉诏求救文》。康有为为了扶植光绪复辟,不惜把“密诏”改窜,表示“奉诏求救”。“帝后之争”,光绪无权,康有为是早向日本透露的。......
2023-11-03
经过几年的摸索,康有为以为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是进步的,西方资产阶级的东西可以救中国,要救中国,只有维新,要维新,只有学外国。
康有为“学习西方”,是否只学习西方的社会科学知识和国家制度?不是,他还注意学习西方的自然科学。
康有为对西方社会科学学说,对经济、军事、文教措施,当然是注意的,他也尽力浏览这方面的翻译本西书,例如他最早阅读的是《西国近事汇编》和《环游西球新录》。稍后,“大讲西学”,“欲辑《万国文献通考》,并及乐律、韵学、地图学”,注意社会科学。同样,他对自然科学知识也是注意的。
还在1883年,康有为即“大攻西学书,声、光、化、电、重学及各国史志,诸人游记皆涉焉”㊱。他在涉猎西方社会科学的同时,也阅览西方自然科学书籍。“百日维新”前刊布的《日本书目志》,列了15门,即生理门、理学门、宗教门、图史门、政治门、法律门、农业门、工业门、商业门、教育门、文学门、文字语言门、美术门、小说门和兵书门。其中生理门,包括内科、妇科、儿科、解剖学、生理学、卫生学、处方学、诊断学、内科学、外科学、皮肤病学、眼科学、齿科学、妇产科学、儿科学、精神病学,以及针灸、兽医学等。理学门包括物理学、理化学、天文学、气象学、地质学、矿山学、地震学、博物学、生物学、人类学、动物学、植物学等。农业门包括农政、农业化学、土壤肥料、农具、稻作、果树栽培、圃业、烟草、林木、害虫、农历、畜牧、蚕桑、茶业、渔业等。工业门包括土木、机器、电气、建筑、测量、匠学、手工、染色、酿造等。尽管他分得不那么科学,也不那么严格,但方面之广,搜罗之勤,在当时的条件下,确实难能可贵。
社会科学是研究社会现象的科学,各门社会科学,都属于上层建筑、意识形态的范畴。自然科学则是研究自然界的物质形态、结构、性质和运动规律的科学,是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经验,即生产斗争经验的总结,它的发展取决于生产力的发展并反转来推动生产的发展。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相互渗透,社会科学的发展对自然科学的发展有推动作用,而自然科学的成果也每为社会科学所吸收。由于中国过去长期处于封建社会,鸦片战争后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在剥削阶级偏见的束缚和生产规模狭小的条件下,中国经济处于停滞、落后的状态,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科学技术的进步,促使了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康有为要求中国富强,要求变法维新,非常注视西方自然科学的发展及其作用。
后来康有为在《公车上书》中即指出“才智之民多则国强,才智之士少则国弱”,强调“通古今,达中外”。提出“今宜改武科为艺科,令各省、州、县遍开艺学书院。凡天文、地矿、医律、光重、化电、机器、武备、驾驶分立学堂,而测量、图绘、语言、文字皆学之”㊲。所谓“艺科”,主要是工艺,主要指自然科学的各种学科,在《日本书目志序》中又予发挥:“泰西之强,不在军兵炮械之末,而在其士人之学。新法之书,凡一名一器,莫不有学。理则心伦生物,气则化光电重,业则农工商矿,皆以专门之士为之。此其所以开辟地球,横绝宇内也。”㊳又说:“故欲开矿而无矿学、无矿书,欲种植而无植物学、无植物书,欲牧畜而无牧学、无牧书,欲制造而无工学、无工书,欲振商业而无商学、无商书,仍用旧法而已。”㊴不了解开矿、种植、牧畜、制造的具体知识,是不能真正有所改革、有所振兴的。又说:“夫中国今日,不变法日新不可。稍变而不尽变不可,尽变而不兴农工商矿之学不可,欲开农工商矿之学,非令士人通物理不可。”㊵呼吁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广译泰西诸学之书”。不了解西方,不学习西方,又怎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呢?
由此可见,康有为对学习自然科学的意义和作用有充分估计,他既读西方“工艺之书”,又注视西方“工艺之学”。他不只是要学习西方的社会科学知识,也要求学习西方的自然科学知识。
西方之书卷帙浩繁,西方之学门类众多,康有为是否什么都学、什么都要呢?不是,他是有所取舍的。
首先,他认为应该“译西方有用之书”,“用西方有用之才”。早在19世纪60年代,洋务官僚就开设同文馆、广方言馆,培养翻译人才,译印西方书籍,也引进一些西方科学技术,在阴霾闭塞的空气中,为我国西学的传播和科技的发展提供了一定条件。但由于经营不当,管理不善,有的仅学“西文”,“仅识外国之语言”,“稍涉范篱”,未窥门径,草率从事,翻译成书。这样,所译之书未必有用,而译书之人又“仅识文字”,自然不能“达意寻旨”。即如京师译署等虽已译书数百种,也“驳杂迂讹,为天下识者鄙夷而讪笑”,以致“中国效西法三十年矣”,却“效之愈久,而去之愈远”㊶。
其次,他认为要译西方最新之书,而不是旧有之书;要引进西方最新科技成果,而不是西方“吐弃不屑道”之旧论。康有为的学生梁启超说:“中国译出各西书,半皆彼中二十年前之著作。西人政学日出日新,新者出而旧者废,然则当时所译,虽有善本,至今亦率为彼所吐弃矣。”㊷又说:“今以西人每年每国新著之书,动数万卷,举吾所译之区区,置于其间,其视一蚊一虻不如矣。况所译者未必其彼中之善本也。即善本矣,而彼中群学,日新月异,新法一出,而旧论辄废,其有吾方视为瑰宝,而彼久吐弃不屑道者,比比然也。”㊸西方各国也是经历多年才形成一些成果的,他们又不断更新,日新月异,因而,只有学习西方的最新成果,才能缩短实现近代化的时间进程,康有为说:“泰西自培根变法,政艺之学日新而奥。阅今五百年,乃成治体。东方各国若舍而自讲,亦非阅五百年不能成。今但取资各国,十年可毕。”㊹
洋务“新政”搞了30年,为什么学了西方,还要遭到西方国家的欺骗呢?为什么西方的工艺不能给衰朽的封建躯干催生,改变中国贫穷落后的面貌呢?这不能不引起康有为的深思。所译之书不尽可用,所用之人不尽有才,所引进的技术又有早为西方“吐弃不足道者”。过去的覆辙不能重蹈了。应该承认,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是进步的,西方资产阶级的那些东西是值得学习的,但洋务派那样“学西方”是不行了,应该怎样学习西方呢?
本来,在如何对待西方的政治制度和科学技术上,当时清朝统治阶级有着两种态度:一种是深闭固拒,“视西学如仇”;一种以“自强自富”自诩,不敢触及政治制度的根本改革。所谓“近人言洋学者,尊之如帝天;鄙洋事者,斥之为夷狄”㊺,正是这两种态度的写照。
康有为等对这两种态度是深加诋斥的。他们批评“鄙洋学者”的“闭关自大”,指出“以万国既通,则我旧日闭关自大,但为孤立一隅之见,其政治学识亦为一隅之见,而自以为天下一统,无与比较,必致偷安怠惰、国威衰微也。既知万国并立,则不得谓人为夷,而交际宜讲,当用彼此通流之法。既知比较宇内大势,则国体宜变,而旧法全除”㊻。对“尊之如帝天”的“言洋学者”,他们诋击道“接见西官,栗栗变色,听言若闻雷,睹颜若谈虎”㊼,揭露了他们的媚外丑态,并指责他们“稍言变法,然成势莫睹,徒增丧师割地之辱者,不知全变之道。或逐末而舍本,或扶东而倒西,故愈治愈棼,万变而万不当也”㊽。
还在1888年,康有为就认为对待西方或“尊”或“斥”,都“未尝深知其故”。他认为“中西之本末绝异者二:一曰势,二曰俗”。所谓“势”,是指中国系“一统之国,地既广邈,君亦日尊”,“长驾远驭,势有所限。其为法也守,其为治也疏”。而西方则“列国争雄竞长,地小则精神易及,争雄则人有愤心,君虚己而下士,士尚气而竞功,下情近而易达,法变而日新”。所谓“俗”,是指“中国义理,先立三纲”,而西方则“君民有平等之俗”。由于“势”“俗”之异,中国“虑难统之”,“于是繁其文法以制之,极其卑抑以习之,故一衙门而有数人,一人而兼数差”,官既冗多,俸又极薄,这样“中饱粉饰”自多。而西方则“政事皆出于议院,选民之秀者与议,以为不可则变之,一切与民共之,任官无二人,不称职则去,故粉饰者少,无宗族之累,无妾姬之靡,无仪节之文,精考而厚禄之,故中饱者少”。㊾可见康有为注意了“近人言洋学”之“未尝深知其故”,考察了“中西相异之故”,归结到中国“君权”与西方“民主”的差异。他的过人之处,在于不是简单地认为西方的先进仅仅在于船坚炮利,而是从社会制度方面比较中西的差异及其实质,认识到“泰西之强,不在炮械军兵”,而“在政体之善也”㊿。“购船置械,可谓之变器,不可谓之变事。设邮便,开矿务,可谓之变事矣,未可谓之变政。改官制,变选举,可谓之变政矣,未可谓之变法。日本改定国宪,变法之全体也。”他已经感受到了资本主义与封建主义的本质差别,从而冥思苦想,设想出从政治体制上根本改革的方案,憧憬着“君民共主”的资本主义君主立宪制度。
应该说,康有为这种以全球眼光对世界各国进行横向比较,从“势”“俗”来分析中学和西学的差异,认识到中国是大国、弱国,“国势危蹙,祖陵奇变”,不能不变法图强了,不能不借鉴西方、“改变成宪”了,也不能只学西方的“器艺”而忽视“西政”了。他也感到在中西的对比中,彼此有“异”有“同”,而“异”中不是没有“同”,“异”中也不是不可借鉴。经过仔细分析,觉察到俄国和日本过去受西方侵略“与我同”,而后来的“盛强”却“与我异”,从而提出“择法俄、日以定国是”的改良主张。康有为在此后的《上清帝第五书》中说:“昔彼得为欧洲所摈,易装游法,变政而遂霸大地。日本为俄、美所迫,步武泰西,改弦而雄视东方。此二国者,其始遭削弱与我同,其后底盛强与我异。闻日本地势近我,政俗同我,成效最速,条理尤详,取而用之,尤易措手。”
康有为选择俄、日两国为“采法”对象,也是从中西异同中考察得来的。“俄地三万里为大”,与中国同是大国,“大彼得知时从变”,“用是数十年而文明大辟”,“其治功大”。日本是小国,“与我异”,遭受西方侵略则“与我同”,又与我“同文”“同俗”,能“效欧、美,以三十年而摹成治体”,“鉴其行事之得失,去其弊误,取其精华,在一转移间,而欧、美之新法,日本之良规,悉发现于我神州大陆矣”。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国家都是君主立宪国家,中国也是君主世袭,“一姓之国”,在当今的潮流中,不开放民权不行,而要实行西方那样的民主一时还办不到,于是主张君主立宪,只要君主“虚己而下士”,使“下情”得以“上达”,“中国之治强可计日以待”的。所以他说:“凡数百年一姓之国,既危既弱者,宜鉴于斯。”
因而,康有为后来在《上清帝第五书》中吁请“择法俄、日以定国是” 后,正式提出了国事付国会议行,并请颁行宪法。他说:“伏愿皇上因胶警之变,下发愤之诏,先罪己以励人心,次明耻以激士气;集群材咨问以广圣听,求天下上书以通下情;明定国是,与海内更始;自兹国事付国会议行;纡尊降贵,延见臣庶,尽革旧俗,一意维新;大召天下才俊,议筹款变法之方;采择万国律例,定宪法公私之分;大校天下官吏贤否,其疲老不才者,皆令冠带退休;分遣亲王大臣及俊才出洋,其未游历外国者,不得当官任政;统算地产人工,以筹岁计预算;察阅万国得失,以求进步改良;罢去旧例,以济时宜;大借洋款,以举庶政。”
照此说来,康有为吸取过去“学西方”的教训,比较中西学的异同,采法俄国、日本的改革,提出变法维新的主张,他审慎地“学习西方”,并注视了中国的国情。
学习西方,注意国情,维新派是认真考虑的,康有为的学生梁启超说,一些讲“洋务”的人,“其于西政,非不少有所知也,而于吾中国之情势政俗,未尝通习,则其言也,必窒碍不可行。非不可行也,行之而不知其本,不以其道也。于是有志经世者,或取其言而试行之,一行而不效,则反以为新法之罪。近今之大局,未始不坏于此也,故今日欲储人才,必以通习六经经世之义、历代掌故之迹,知其所以然之故,而参合之于西政,以求致用者为第一等。”又说:“居今日之天下,而欲参西法以救中国,又必非徒通西文、肄西籍遂可以从事也。必其人固尝邃于经术,熟于史,明于律,习于天下郡国利病,于吾中国所以治天下之道,靡不挈枢振领而深知其意。其于西书亦然,深究其所谓迭相牵引互为本原者,而得其立法之所自,通变之所由,而合之以吾中国古今政俗之异而会通之而求其可行,夫是之谓真知。”
他们反复强调“学习西方”,要“通习”“中国之情势政俗”,不是“徒通西文、肄西籍遂可以从事”。不了解中国国情,不考虑中国国情,不懂“中学”,是不能谓之“真知”的。
事实上,西方各国也有他们的地区特点和民族传统。“学习西方”一方面要摄取其中的营养,用以发展自身;另一方面,又不能生搬硬套,全盘西化。即以维新派积极鼓吹的“择法俄、日”来说,也主要是学习他们“以君权变法”,以及排除顽固势力的阻挠而有“赫然有发愤”的决心,而不是改革的全部。康有为就说:“以君权变法,莫如采法彼得。”彼得改革时,贵族世爵子弟“愚蠢骄蹇,每事阻挠”,彼得则断然下令“今后勋贵有后嗣无绩可纪者,削其职,只守禄”,打击守旧势力,促使新政施行。日本明治维新之所以成功,“皆由日皇能采维新诸臣之言,排守旧诸臣之议故也”
。“其条理虽多,其大端则不外乎:大誓群臣以定国是、立制度局以议宪法、超擢草茅以备顾问、纡尊降贵以通下情、多派游学以通新学、改朔以易人心数者,其余自令行若流水矣”
。也就是说,他是仿效俄国、日本的“以君权雷厉风行”,在中国实行自上而下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变法。他是根据中国的国情,设想“君民共主”(君主立宪)的政体,希望光绪发愤图强、变法维新的。至于俄国、日本的变法“条理虽多”,也只是适当地选择,而不是全部照搬。
由此可见,康有为的“学习西方”,是为了“图保自存”,是为了“改弦而雄视东方”。他汲取俄、日的变法经验,希望光绪皇帝能够像彼得大帝、明治天皇那样“以君权雷厉风行”,“广集公议,任用新人”,“君民共主”,进行改革,使资产阶级进入政权机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维新派的主张是符合社会发展的趋势,适应时代的潮流的,也可以说,基本上是符合中国当时的国情的。
或者有人认为,维新派既然“学习西方”,要变封建的中国为资本主义的中国,为什么又“迷恋中国传统文化”,尊崇孔子,托古改制呢?应该看到,中国是个古老的国家,有过先进兴盛的历史,后来却渐渐落后,它的先进和落后都和自己的传统文化思想有关,特别是和儒家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思想在中华民族的思想和文化发展史上,影响最为深远。为了使中国富强,近代先进人物大都对儒家进行过程度不同的总结和改造,维新派也不例外。
任何一个民族,特别是像中国这样具有悠久文化传统的民族,是不可能割断历史,凭空接受外来文化的。中国对外来文化的接受,总要受到传统思想的制约。以儒家思想来说,它既有保守的一面,又有维护中华民族生存与发展的另一面;既有阻滞社会前进的封建糟粕,也曾不断产生新的进步因素。它自成体系,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和精神力量。传统文化的思想影响,在当时是不易也不会完全摆脱的。
在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长河中,尽管儒家思想内部有着代表不同阶层和集团利益的派系斗争,但崇奉孔子却又一致,既以儒家经籍为法定的教本,又把孔子奉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偶像。儒家思想的传统影响,孔子经书的朝夕熏陶,容易使人锢蔽视野,述而不作。你要革新,他就说那是“圣人之法”不能“矫然易之”。不仅用“祖宗之法”来压人,而且也用孔子之经来惑人。这点,维新派是有切身体会的。康有为就说:“布衣改制,事大骇人,故不如与之先王,既不惊人,自可避祸。”于是他们重搬儒术,利用当时迷信孔子的社会心理,把孔子乔装打扮,拼命神化,从而塑造出“托古改制”的孔子,以对抗“述而不作”的孔子,依援孔子儒经实行他们的维新大业。可以说,维新派的“迷恋传统文化”,是依据当时中国的实际情况,“欲托孔子以行其术”。
或者有人认为,康有为既然“学习西方”,宣扬民权,为什么又要“君民共主”,把希望寄托在光绪皇帝身上呢?这也应看到,中国自秦始皇统一,建立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后,皇帝就成为权力的象征。此后君主世袭,代代相传,“君权独尊”,成为“积习”,在人们的心目中,皇帝的权威是不可动摇的。康有为还看到,在帝国主义侵略日深和面临严重经济危机的情况下,光绪皇帝“不欲为亡国之君”,也知“非变法不足以救中国”。这样,一群孤立无援缺乏实力的维新派,想利用皇帝的权威发号施令,凭借光绪的谕旨来改变社会的面貌,也是很自然的。
康有为鼓吹民权,宣扬进化,在当时思想界确曾起了振聋发聩的作用,使知识分子得到一次思想上的解放,虽然仅仅走了第一步,却是很值得重视的一步。所谓“斯时智慧骤开,如万流潏沸,不可遏抑也”。但它毕竟只是走了第一步,毕竟只是“智慧骤开”,民主革命的潮流还在后面。也只是在戊戌变法失败以后,在义和团和自立军失败以后,人们才感到“天下大势之所趋,其必经过一蹚之革命”
。19世纪末叶,康有为还只能选择他们看来是最可行的“君主立宪”方式,打通参与政权的道路,在不触犯地主阶级根本权利的基础上,求得一些发展资本主义的条件。所以说,变法运动是符合当时社会发展趋势的。
康有为利用孔子的权威,利用皇帝的权威,来推行他的维新大业,是他学习西方的经验,考虑中国的国情,“择法俄、日以定国是”的。
康有为冲击了维护封建势力的传统思想,又不能摆脱封建势力的束缚;要改变封建的中国为资本主义的中国,又是依靠光绪皇帝下诏发令。这反映了一开始走上政治舞台的中国资产阶级在经济上、政治上的软弱性,但他发动的这一场引起社会震动的剧烈斗争,却是一场政治改革和思想解放运动。
注 释:
①据康有为《春秋董氏学序》,自署为“广夏”,《孔子改制考序》亦作“广夏”。
②宣统二年(1910)《南海县志》卷三《舆地略二》。
③同上。
④康有为:《康南海自编年谱》,见中国史学会编《戊戌变法》(四),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07—108页。
⑤康有为:《延香老屋率幼博弟曝书》,见《南海先生诗集·延香老屋诗集》;另见拙编《康有为政论集》(以下简称《政论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1页。
⑥康有为:《桂学答问序》,见《桂学答问》,光绪年间广州双门底全经阁刊本;另见《政论集》,第98—99页。
⑦康有为:《诵芬集序》,见《康南海文集汇编》卷八“艺林”。
⑧康有为:《编先世诵芬集恭纪》,同上书。
⑨康有为:《康有为自编年谱》,见《戊戌变法》(四),第108、110页。
⑩康有为:《康南海自编年谱》,见《戊戌变法》(四),第113—114页。
⑪康有为:《康南海先生诗集·澹如楼读书》。
⑫康有为:《康南海自编年谱》“光绪五年己卯,二十二岁”,见《戊戌变法》(四),第114—115页。
⑬龚自珍:《乙丙之际箸议第九》,见《龚自珍全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7页。
⑭龚自珍:《明良论四》,同上书,第34页。
⑮龚自珍:《乙丙之际箸议第七》,同上书,第6页。
⑯同注⑭,第35页。
⑰薛福成:《筹洋刍议·商政》,光绪甲申(1884年)刻本,第24—27叶。
⑱同上书,第24叶。(www.chuimin.cn)
⑲马建忠:《上李伯相言出洋工课书》,见《适可斋记言》卷二,中华书局1960版,第31页。
⑳同注⑩,第115页。
㉑康有为:《送张十六翰林延秋先生还京》,见《南海先生诗集·延香老屋诗集》;另见《政论集》,第22页。
㉒分载《清议报》第十一、十三、十五、十七、十八册“支那哲学”栏,光绪二十五年(1899)三月初一日至五月十一日出版,收入《政论集》。据康有为自称,系“二十岁前旧稿”,似撰于1877年前,从全书内容来看,应较此为迟。
㉓康有为:《闻邓铁香鸿胪安南画界撤还却寄》,此诗作于1885年,见《政论集》,第28页。
㉔康有为:《八月十四夜香港观灯》,此诗作于1887年,同上书,第34页。
㉕康有为:《实理公法全书·公字解》,见姜义华、张荣华编校《康有为全集》(第一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8页。
㉖康有为:《实理公法全书·实字解》,同上书,第147页。
㉗同上。
㉘同注㉕。
㉙康有为:《实理公法全书·总论人类门》,同上书,第148页。
㉚康有为:《康子内外篇·人我篇》,同上书,第107—108页。
㉛康有为:《康子内外篇·不忍篇》,同上书,第104页。
㉜康有为:《康南海自编年谱》“光绪十年,二十七岁”,见《戊戌变法》(四),第117页。
㉝康有为:《长兴学记》,见《康有为全集》(第一集),第341页。
㉞康有为:《实理公法全书·总论人类门》,同上书,第149页。
㉟康有为:《实理公法全书·君臣门》,同上书,第153页。
㊱康有为:《康南海自编年谱》“光绪九年,二十六岁”,见《戊戌变法》(四),第116页。
㊲康有为:《上清帝第二书》,见《政论集》,第131页。
㊳康有为:《日本书目志序》,上海大同译书局印本,第1页。
㊴同上。
㊵同上书,第2页。
㊶梁启超:《变法通议·论学校七·译书》,见汤志钧、汤仁泽编:《梁启超全集》(第一集),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第79—80页。
㊷同上。
㊸梁启超:《西学书目表·读西学书法》,同上书,第166页。
㊹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二,见《康有为全集》(第四集),第142页。
㊺康有为:《与洪给事右臣论中西异学书》,载《救时刍言》;另见《政论集》,第47页。
㊻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一,见《康有为全集》(第四集),第110页。
㊼梁启超:《知耻学会叙》,《时务报》第四十册,光绪二十三年(1897)九月初一日出版,见《梁启超全集》(第一集),第261页。
㊽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九,见《康有为全集》(第四集),第223页。
㊾同注㊺,第47—48页。
㊿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一,见《康有为全集》(第四集),第115页。
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七,同上书,第198页。
见《政论集》,第208页。
康有为:《进呈俄罗斯大彼得变政记序》,见《政论集》,第226页。
康有为:《进呈日本明治变政考序》,同上书,第223—224页。
同注
。
见《政论集》,第207页
梁启超:《变法通议·学校余论》,见《梁启超全集》(第一集),第90页。
梁启超:《变法通议·论学校七·译书》,同上书,第78页。
康有为:《上清帝第七书》,见《政论集》,第218页。
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二,见《康有为全集》(第四集),第135页。
康有为:《日本变政考》卷十二,同上书,第274页。
康有为:《孔子改制考》,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267页。
欧榘甲:《论政变为中国不亡之关系》,《清议报》第二十七册,光绪二十五年(1899)八月十一日出版。
《康有为》,载《苏报》1903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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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03
辛亥革命以后,康有为主张虚君共和、君主立宪。“虚君共和”,所“虚”之“君”,即清废帝溥仪。欧洲不少国家,“皆师英为立宪君主制,日本、波斯亦师之”。他遍游欧、美,考察各国情况,“其所以不立民主而为立宪君主者,以民主必以兵争政权、争总统,而日日召乱,则法纪必废,民无所托命,国亦危矣。惟有君主世袭,则国本坚固不摇”,还是以君主立宪为好。......
2023-11-03
所谓“反对袁世凯的假共和”,是毫无根据的。接着,谭嗣同“说袁勤王”,结果袁世凯告密,政变发生,六君子遇难。为此,康有为是深恨袁世凯的,在他出亡海外期间,多次指斥袁世凯,称为“袁贼”。无论从时间、条件上,还是康有为的函札中,都没有他“反对袁世凯的假共和”的踪迹。......
2023-11-03
“维新”之名,始见于《诗经·大雅·文王》“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后来称改变旧制,推行新政为维新;守旧,自宜指因循旧习,故步自封。戊戌维新,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思想解放运动,“维新”与“守旧” 的斗争也就十分激烈。《新学伪经考》虽遭毁版,而“守旧”者的攻击仍然不止。......
2023-11-03
⑥在第一次上书时,对在朝的大臣,更是多方奔走,寄予厚望。第一次上书不达的教训是,大臣阻格,格不上达,不但无“吐哺握发” 的周公,并且尸位素餐,壅塞鬲闭。上书不达的另一教训是:“虎豹狰狞守九关,帝阍沉沉叫不得”,且遭朝士大攻,视为“病狂”。......
2023-11-03
消息传出,激起中国人民的无比愤慨。这个暗杀团,成为国内两湖、江浙地区革命活动迅速掀起的重要火种。《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从清朝的封建统治和种族迫害说到革命的必要,对以康有为为代表的改良派理论严加批驳。这个纲领的实质,是用革命手段推翻清朝封建统治,它为革命派提供了前所未有的犀利武器。从此,推翻清朝成为时代主流,保皇会保皇臣清的面目也......
2023-11-03
当今学者对《大同书》的评价不一,有誉有毁,其主要症结是把康有为早期的“大同思想”和后来撰述的《大同书》混同评价,从而不可能对《大同书》做出正确的结论。那么《大同书》究竟是哪一年完成的呢?......
2023-11-03
(代序)汤志钧康有为是近代中国起过重要作用和具有深远影响的人物,而对他的评价却存有分歧。康有为领导19世纪末叶的维新运动,是“先进的中国人”,这点毋庸置疑。如果说过去对康有为的历史评价“偏低”,那么近年来有些人对康有为的评价“偏高”了。我们可以对康有为为了挽救民族危亡的献身精神和变法活动予以高度评价,却不能对他后来抵制正在兴起的民主革命和民主潮流的活动视而不见。......
2023-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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