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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交响曲》:当代中国器乐作品评介

【摘要】:王西麟于1999年4月完成了《第四交响曲》,在2000年和2001年又经过两次修改。第四部分就像一部交响曲的最终乐章,以前的各种主题在铜管独奏的音响中重现。王西麟的《第四交响曲》解答了一个非欧洲血统,但用西方音乐语言创作的作曲家所面临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在利用一种借来的音乐语言结构创作音乐的同时又不失种族和文化的个性。

《第四交响曲》是王西麟的一部力作。21世纪的到来触动了作者对历史的反思,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过去,更是对整个人类历史进程的反思。

王西麟于1999年4月完成了《第四交响曲》,在2000年和2001年又经过两次修改。这部40分钟的作品为单乐章形式,却承载了一个四乐章的交响曲必备的戏剧性对比。

第一部分是一段五个声部的弦乐赋格。开头部分很缓慢,一个长呼吸的旋律渐渐成长为一片巨大的音群。由低音提琴引入的长达25小节的主题,极具表现力和叙事性,在两个半八度的音域之间旋律伸展起伏,逐渐生长壮大。作曲家说,这一主题是深植于他内心的陕西、山西传统地方戏曲的叙事性旋律风格的交响性重建。主题旋律重点在四度音程和颇为匀称的节奏,且都是中国曲调最典型的特征。在这里王西麟写道:“人类生命和命运的历史长河——混沌、漫长、苦难、迷茫、愁苦、孤独、无奈、忧伤、彷徨、焦虑、愤懑、寻觅、困惑、漂泊、思索、祈盼……人类生命和命运的历史长河,也是我生命和命运的艰难历程。”

第二部分在全曲四个部分中最不和谐、最激动不安。这是全曲最具戏剧化的段落,被作曲家分为两段。第一段作曲家描述的是铺天盖地突然袭来的巨大灾难、浩劫、罪恶、毁灭、杀戮、抗争……可以看作是对人类普遍残酷性的全景式描写。第二段表现的是生命在巨大的黑暗和无底的深渊中、在无法摆脱的无形巨网中的挣扎和煎熬,是作曲家亲身经历的近镜头特写。第一段以突如其来的、极端嘈杂的不协和音开始,令人大吃一惊!由三个16小节长的乐句组成,每一乐句的结尾都以打击乐器导入下一个单元。作曲家以渐进的方式构筑张力,音响一层层汇集,逐渐加大,类似中国传统锣鼓的进行方式。在一片音块的背景下,小提琴奏出一个半音阶的主题。在第169小节,在高音弦乐和木管奏出的一片轻微噪声中,大提琴和低音提琴再次奏出赋格主题的旋律,似乎宣告着下一主题的降临。第175小节以后的一段由若干个单元组成的音块一气呵成,直到第325小节达到高潮。第325小节到第354小节进入第一次较小的高潮。第二段从第371小节开始,由8小节长的节奏对位组成,在每个单元的开头用鞭子打出一个4小节的固定音型,王西麟说,这表现了行刑中皮鞭凌空而至,钝刀子割肉的苦痛。在第421小节,赋格主题时值扩大后重新出现,表达了一个受摧残的灵魂好像在地狱的刀山剑树中挣扎、煎熬。这是整部交响曲最感人和最有力的地方,可以把第421小节到第499小节看作真正进入高潮,并造成持续性的高潮区。这时主题在弦乐的齐奏中渐强,并在第475小节全体乐队采用齐奏,达到高潮区中的最高点。

第三部分近似于一首抒情的挽歌,而第四部分则是一个充满动力和力量的庞大结尾。这是全曲最有表现力和抒情性的一部分,作曲家说这是死难、哀悼和丧葬。开头是不同声部分奏的小提琴紧密地相继奏出下滑音,从而再造出哭泣背景。在第508小节,一个有着强烈的叙事性独奏大提琴主题出现。自第537小节起,是这一大提琴主题的同度卡农,弦乐组的每个声部相差半拍。第570小节,作曲家说:“前面的哭诉在这里成了弦乐群痛哭号啕的应和。在这之后,小提琴更深入地阐释了主题,表现苦难净化了人的灵魂并使之崇高。”最后,第三部分在以交错的增四度为基础的和弦营造出的合唱般的氛围中结束。(www.chuimin.cn)

第四部分就像一部交响曲的最终乐章,以前的各种主题在铜管独奏的音响中重现。这是他对生命的思考和对作品命题的回答。第710小节,赋格主题再现,节拍时值扩大,但背景音块并没有再现。因而主题更具调性,并产生了新的意义。作曲家指出:“这段音乐意在提醒听众:人类的苦难和罪恶并没有死亡,它们对人类灵魂的压迫还在继续。”从第710小节到第722小节的赋格主题在第723小节到第736小节被两次打断,在第737小节才重新回来,铺向高潮的结尾。

王西麟的《第四交响曲》解答了一个非欧洲血统,但用西方音乐语言创作的作曲家所面临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在利用一种借来的音乐语言结构创作音乐的同时又不失种族和文化的个性。他的处理手法是把中国音乐的特征和元素融入他的创作手法之中,变作音乐语言的一部分。乐曲的主题带有中国戏曲音乐的特征,但并不是直接照搬,而是对中国传统旋律的音程特性的综合,民间音乐中的散板也被转变成交响乐中长呼吸史诗式的主题。他的音乐的民族性也在于他的作品诉说的都是他个人的亲身经历,都是有关民族和个人的苦难、不公和残酷,探讨的是民族的命运和未来。

(尚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