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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中国器乐创作研究:作品评介汇编

【摘要】:其音调中的上行四度犹如佤山挺拔的线条,下行大二度的进行则凸显出佤山的雄浑与坚定,整个动机音调成为佤山雄伟身姿的缩影。例1佤山主题的核心动机原型见例1。而在这个过程中,各声部的进行始终以细胞音程或细胞因子音程为主要的距离依据。从裂度来看,正好是“最小细胞因子—细胞音程—最小细胞因子”这样呈中心对称的规律。

作品于1991年在第四届“上海之春”交响乐作品评奖中以获得评委全票的成绩夺得首奖,并于1994年获得文化部主办的第九届全国交响乐作品评奖二等奖。

单细胞生成技术是该曲最重要的技术语言之一。作曲家地域性音乐或语言中提炼出某个核心的音程细胞,通过衍生、发展,形成对全曲横向、纵向多声音响结构及运动方式方面的强大“控制力”,从而使整个作品在音高组织和音响结构上具有高度的统一性和向心力

1.从民间音乐中提炼细胞音程与核心动机

作曲家在创作一个地域性题材作品之前,总是先做一门功课,就是深入该地区体验生活,并分析和研究该地区大量的民族民间音乐和语言音调,从中提炼出最核心的细胞音程和特性音调,作为这部作品的音调基础。该曲的细胞音程就是作曲家从佤族音乐中提炼出的常见的纯四度音程,并结合佤族的语言音调在四度音程基础上构成“C—F—E”的特性音调作为全曲的核心动机。这是一个由上行纯四度结合下行大二度构成的三音列,为佤山主题的原型动机形式。其音调中的上行四度犹如佤山挺拔的线条,下行大二度的进行则凸显出佤山的雄浑与坚定,整个动机音调成为佤山雄伟身姿的缩影。

例1

佤山主题的核心动机原型见例1。

2.由细胞音程与动机生成主题旋律

以纯四度音程作为全曲的核心细胞,结合其变异形式——增四度、小七度,衍生出核心动机的原型、变形、变异共七种形式,作为生成主题以及横向线性发展的主要材料。作品中所有完整的主题旋律或连接作用的旋律均由核心动机的横向延展方式生成。此外,在细胞音程的内部,包含大、小二度,大、小三度这些组成细胞音程的“细胞因子”,对于生成细胞音程的变异形式,特别是生成主题动机的原型、变形、变异形式有重要意义。

例2(第8—22小节)

例3

例2是佤山主题的第一次呈示,由核心动机原型C—F—E与变形1 C—F—E交织延展而成,并因此在最后三小节构成了大、小三度细胞因子的交织对比(E—C与E—C),具体见例3。

3.由细胞音程生成纵向音响——“横生纵”

在纵向方面,多声音响主要反映出以细胞音程结构为主的技法特征,体现“横生纵”的思维。具体地说,表现为细胞音程的叠置,以及在细胞音程或细胞音程叠置的基础上,再次叠加进各种二度、三度音程或音块——混合叠置。这两种叠置方式,使纵向音响不仅具有民族风格的“色彩性”,更有许多因混合叠置的不协和音响所带来的力度变化,并使作品获得各种艺术表现效果。例如第589小节,长号、大号声部是叠置的细胞音程,在此基础上叠加进八支圆号声部的半音音块(F—G—G—A),结合ff的力度,以及长号、大号的切分性质的节奏,表现出一种粗暴、蛮横、狂躁的效果。(见例4)

例4(第589小节)(www.chuimin.cn)

此例长号、大号声部的两对叠置的细胞音程F—C与B—E,#F—#C与B—E分别叠加圆号声部的F—G—G—A音块。

4.由细胞音程生成横向多声结构

在多声结构的横向发展方面,具有现代作曲技法色彩的线性思维以及源于细胞音程的细胞因子音程(大、小二度,大、小三度)是构成横向发展的重要因素,多声结构通过线性的单次、两次或多次不断向前展衍。而在这个过程中,各声部的进行始终以细胞音程或细胞因子音程为主要的距离依据。归结起来,其技法形态主要表现为“生成式”与“线性式”。生成式就像细胞的一次或两次分裂,其生成方式有以细胞音程的根音与冠音外扩或内收生成的,也有以整个音程为单位平移生成的。而线性式横向发展则是以“交织式”和“平铺式”两种形式连续多次分裂生成的,通过多次生成使各声部线条的有逻辑的横向运动显得更加突出,形成线性运动进行。从生成和线性进行的距离看,两种横向进行方式都有等距与不等距之分。例如第16—20小节、第68—80小节,不论是同向平铺,还是反向交织,不论各声部进行是否等距、是否同步,其声部的进行都是纯四、纯五度,大、小三度或是大、小二度。

例5(第68—72小节)

例5以E—G、E—#G的大、小三度纵向并置开始,接着横向各声部多次等距平铺进行。

5.由细胞音程生成“撕裂式”复调形态

在纵向多声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复调方面,细胞生成技术对整体风格的控制,以及“撕裂式”的复调声部生成具有重要作用。首先,整个复调段落的音调都是由各种不同音高上的动机原型、变形、变异,以及它们的交织形态结合对比、交织所产生的细胞因子音程大、小三度并置、对比的音调所构成的,因而形成统一的语言风格。“撕裂式”的声部“同中生异”“生长分裂”思维与细胞生成技术的“生长、衍生”思维是一致的。因此,不论是贯穿始终的第二提琴声部的横向延展,还是其他声部的三次“撕裂”,都与细胞音程有着密切的联系,体现了细胞音程对复调形态运动过程多方面细微、精密的控制。

图1 细胞音程生成的“撕裂式”复调形态

如图1所示,第二提琴声部是贯穿整个过程的声部,其所出现的佤山主题的各种形式,依次建立在A—D—G—B—#C(D)—C(B)—B音上,其中的规律是上纯四度—上纯四度—上大三度—上小三度(增二度)—下大二度—下小二度,即由细胞音程开始,逐渐减小至最小的细胞因子(小二度)。

大提琴、中提琴、第一小提琴声部分别经由三次“撕裂”生成。三次“撕裂”的方向与“裂度”分别是上方增一度、上方纯四度、上方增一度。从裂度来看,正好是“最小细胞因子—细胞音程—最小细胞因子”这样呈中心对称的规律。

由此可见,各声部内部的音乐发展方面、声部生成的“裂度”方面,都与细胞音程(及其因子)有着密切的、重要的联系,体现了细胞音程对这一复调过程多方面的、细微的、精密的控制。

(翁静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