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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其钢:《逝去的时光》书评汇编

【摘要】:2002年应加拿大蒙特利尔交响乐团著名指挥家迪图瓦委托改编为二胡版协奏曲《逝去的时光》。《逝去的时光》作为一部标题性交响音乐,根据标题,其内涵所指应该是对“逝去的时光”中一切的“追忆”。由此来看,《逝去的时光》是由陈其钢的“逝去的时光”所留下的情的结晶,在这里,情感本身的力量成为作品的构成力量。《逝去的时光》主题,遴选中国听众非常熟悉的琴曲《梅花三弄》的“泛音旋律”作为音乐发展的种子,贯穿全曲。

《逝去的时光》,是1995年至1996年受法国广播电台委约,为马友友创作的大提琴协奏曲,1998年4月由马友友与法国国家交响乐团合作首演于巴黎香榭丽舍剧院。2002年应加拿大蒙特利尔交响乐团著名指挥家迪图瓦委托改编为二胡版协奏曲《逝去的时光》。同年,《逝去的时光》(二胡版)在第五届北京国际音乐节上首演,由马向华演奏。无论是大提琴版,还是二胡版,其自首演以来,都受到世界观众的高度赞赏和热情欢迎。

《逝去的时光》作为一部标题性交响音乐,根据标题,其内涵所指应该是对“逝去的时光”中一切的“追忆”。正如陈其钢所言:“所谓逝去的时光,可以是个人的童年、爱情、事业、人生”,“是每一个人都有过的亲身体验,也可以是正在离我们远去的人与大自然的和谐一致。”不过,值得深度阐释的是,时光“逝去”是永恒的,它无声无息、无影无踪,然而它以人为出发点和归宿,人在感受时光“逝去”的同时,也体验着它的“留下”,并且正因为感受到“逝去”,才对“逝去”之后只在心灵中敞开的“留下”更加珍惜。因此,“逝去”和“留下”在人这里始终辩证地存在着。而“留下”的虽然有“物在”性的存在,但最根本的还是在人心灵里的“情在”性存在,因为这种存在使“逝去”的能在人的心灵里不断地复现和回“现实”,从而鲜活,所以“情在”之存在是“逝去的时光”的真正动态的人的存在。由此来看,《逝去的时光》是由陈其钢的“逝去的时光”所留下的情的结晶,在这里,情感本身的力量成为作品的构成力量。因此,该作品是陈其钢“所有作品中最有感而发的一首”。(陈其钢语)

《逝去的时光》主题,遴选中国听众非常熟悉的琴曲《梅花三弄》的“泛音旋律”作为音乐发展的种子,贯穿全曲。(见例1,每分钟40拍)

例1

从例1看,该主题为G宫调式,由高度装饰原曲的“泛音旋律”素材而来,其以传统音乐中较典型的上下句结构形成一部曲式,在每分钟40拍的律动中,以简明的音响结构给出悠远、低回、含蓄的审美意象,指记忆中无限深广的心灵世界。从全曲看,在主题旋律第一次呈现后,经历了四次发展变化再现。第一次,基本原样再现(除速度作了每分钟46拍、表情上要求“espressivo”和背景衬托的弦乐组有变化外);第二次,在B宫调式(第234小节)和E宫调式(第241小节)上变化再现;第三次,从第292小节起,弦乐组在C宫调域内两次强力推出主题,接着小号连续两次再次强奏主题,形成全曲高潮,随后乐队在一个长音持续的音流中渐强,最后快速滑升至特强(fff),结束高潮;第四次,在一片静寂中,大提琴依次在A宫调(第317小节)—E 宫调式(第337小节)—A宫调式(第345小节)上变化再现主题。最后全曲结束在e2音上。(www.chuimin.cn)

从创作技法角度看,作曲家在《逝去的时光》中充分发挥了变奏发展思维,这不仅反映在全曲主题的五次变奏性呈现上,还反映在整个音乐的发展过程中。陈其钢在非主题部分的音乐中,紧扣主题素材的核心音程——五度和大二度,以及主题的五声特性,同时,融合西方现代作曲技术,建构了一些与主题对比统一的音乐元素,作为变化发展音乐的基础。在节奏上,全曲主要用了两类特性节奏:一是主题本身的类似散板性的绵延节奏;二是与主题节奏对比的八个三十二分音符组成的快速流动节奏型。后者在音乐发展中,常被“肢解”变化为以四个三十二分音符为一组,分别由不同乐器演奏,形成一种竞奏的效果,使音乐有着强劲的律动感,从而使音乐富有张力,如第208—215小节等,全曲高潮也是在这种节奏律动中自然给出的,即第285—291小节部分。在和声上,纵向和声常以#F 和G等两种相距小二度的调式的五声性和弦来高叠,如第34小节等;在横向上快速流动的音型中,常以两种相距小二度的民族调式的音级交替,形成一种独特的五声性色彩的音型,如第36—38小节、第120—122小节等。在结构上,该作品总体虽然表现出回旋的结构思维,但从其发展过程来看,主题变奏性手法还是明确的,特别是在调式方面所做的精细的变化。在配器上,音色的精致运用为最大特色,其成为音乐发展的动力和作品的结构力之一,譬如高潮部分在弦乐全奏主题后,以小号那明亮高亢并且富有穿透力的金属音色再次演奏主题,使主题得到更进一步的强调,高潮部分本身也有着强劲的推动力,从而使其内在情感的渲染达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综上所述,陈其钢创作的《逝去的时光》,不仅在融合中国传统音乐和西方现代音乐两种思维的基础上,以娴熟的技术建构了细腻的悠扬、含蓄的婉转、深沉的忧郁、激情的感伤等美感特征合规律的音响结构,而且更在音乐的所指层面完成了一次对人的生命本质力量的合目的的表现。陈其钢曾说:“逝去的总是美好的”,“我们是人生的创造者。”因此可以说,该作品是一部立足于“情在”,以抒写“逝去”中的“留下”,来表现当下的人生状态,从而意指未来人生价值取向的一部成功的佳作。

(程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