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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孟东:《惊梦》书评摘要

【摘要】:《惊梦》是其中最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一出折子戏。它是以《惊梦》中的传统戏曲念白为创作核心,并运用20世纪现代作曲技法创作而成的,是将中国传统戏剧的唱腔和曲调风格与西方音乐新兴的技法形式相结合的优秀范例。第一部分:《梦由》,第1—38小节。第二部分:《梦境》,第39—126小节。第三部分:《梦醒》,第127—152小节。

《牡丹亭》是明代大戏剧汤显祖的传世名著,讲述了青年男女杜丽娘与柳梦梅之间的一段唯美曲折的传奇爱情故事,是一部反对封建礼教、崇尚个性解放的浪漫主义文学巨著。《惊梦》是其中最广为流传、脍炙人口的一出折子戏。

这部以“惊梦”为标题的室内乐作品,取材于昆曲《牡丹亭》之《惊梦》片段,是为16位演奏家和3种人声吟诵而创作的。它是以《惊梦》中的传统戏曲念白为创作核心,并运用20世纪现代作曲技法创作而成的,是将中国传统戏剧的唱腔和曲调风格与西方音乐新兴的技法形式相结合的优秀范例。作品的音乐语言既渗透着古老东方文化的神韵,又体现出了强烈的现代审美意识,充分表露了一个身处世纪之交的中国作曲家基于传统文化背景之上、追求音乐的时代性与国际性的创作理念与艺术价值观

第一部分:《梦由》,第1—38小节。大锣轻轻一击后,伴随着钢琴微弱的和声,加弱音器的小提琴各声部以长音持续弱奏的形式揭开了一幅宁静而又倦人的画面,将人们的思绪带回到了几百年前的传奇故事中。一小段序奏后,开始了“旦角”(杜丽娘)优美而如怨如诉的独白:“蓦地游春转,小试宜春面,春啊春,得和你两流连。春去如何遣?咳!恁般天气,好困人也!……”这一段音乐着意于营造一种思春愁闷的气氛,以主调织体进入,随后又以木管乐器组的传统复调织体形式进行段落间的过渡,人声的念白及乐器音色的交接变换共同表达出了主人公伤春感怀的心理,含蓄隽永地阐释了梦的由来。

第二部分:《梦境》,第39—126小节。在弦乐器强弱渐变的震音式和声背景中,在长笛、钢片琴的穿插点缀下,音乐进入了梦幻般迷离的境界。入梦后的两处对白,分别是“生角”(柳梦梅)、“旦角”“末角”(花神)先后进入的三重念白对位和“生角”“旦角”的二重念白对位。这里,作曲家显然是受到了苏联著名哲学家文艺理论家巴赫金(Bakhtin,1985—1975)“复调小说”和“对话”理论的启发,将各具主体性和独立性的多个主人公的戏曲念白并行或对立地组织在一起,通过时空的重组和整体布局,使原本独立的念白(声音)更平等、客观地结合在了统一的艺术整体中。

除了将人物念白作为基本对位材料、构成传统复调织体形态外,在器乐伴奏部分,则出现了大量的微复调织体。从第49小节开始,音乐分成四个层次:第一层为木管声部担任的时空距离紧密的微复调织体;第二层为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却无标准音高的三声部念白对位;第三层为小提琴与中提琴的震音式和声织体;第四层则为大提琴气息宽广的悠长旋律。音乐也由淡淡的恬美朦胧逐渐变得激动而不安。伴随着人物念白的结束,微复调织体层转向弦乐器声部,在加入了钢片琴的一段精彩滑奏后,乐队以繁密的微复调织体全奏并伴以高强的力度,将音乐推向了《梦境》发展的高潮。(www.chuimin.cn)

排山倒海式、令人异常兴奋的大片音流过后,音乐戛然而止,仅剩下大管的微弱单音给人无限回味。此时,音乐重新又回到了平静而舒缓的氛围中。弦乐器简单的柱式和弦及管乐器稀疏的对位之后,在轻柔的音色中,展开了一段人物的二重念白对位。而在器乐部分,则隐隐约约地预示着一种令人更加激动而欢娱的情绪的到来,并在力度的层层递增中将气氛渲染至另一个高点,在音乐饱满有力的强收中寓意着“梦境”的突然结束——“惊梦”!

第三部分:《梦醒》,第127—152小节。在弦乐组各乐器声部分奏的和声背景中,长笛、单簧管、双簧管、大管分别以不同的长音音色先后交接,此刻的音乐舒缓宁静而又不失感伤。“旦角”终于梦醒,呼叹道:“秀才,秀才,唉,天哪!惊醒将来,我一身冷汗,原来是南柯一梦,嚯……”尾声的速度逐渐放慢,钢琴则以三十二分音符短时值的密集音流与长笛婉转轻吟的长音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打击乐的零星敲击下,在弦乐器的轻柔滑奏里,音乐在悠远而回忆般意犹未尽的韵味中且行且远……

(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