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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国器乐创作研究,民俗风情与乐思

【摘要】:在构思这部作品的过程中,作曲家再次阅读了高行健的长篇小说《灵山》,这不仅勾起了他对家乡的种种回忆,而且《灵山》里充满民俗风情及民间仪式的叙述更是触发了他的想象,为这部作品的创作提供了不少乐思。在由小二度音块构成的浓重低音背景上,该音型在极高的音区出现,像一股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刮过的阵风,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使听众感受到山的存在。

该作品是受美国作曲家钢琴家Frederic Rzewski和钢琴家Ursula Oppens的邀请为双钢琴而作,2004年5月作者在美国辛辛那提开始酝酿、构思并着手写作,同年11月完成于新西兰基督城。作曲家自幼生长在四川成都,家乡巴蜀之地巍峨险峻的山貌从小便深深印入他的记忆之中。在构思这部作品的过程中,作曲家再次阅读了高行健的长篇小说《灵山》,这不仅勾起了他对家乡的种种回忆,而且《灵山》里充满民俗风情及民间仪式的叙述更是触发了他的想象,为这部作品的创作提供了不少乐思。该作品的情绪是怀旧的,但其中也包含了强烈的戏剧性,旋律风格与作曲家的四川方言口音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该作品的结构与奏鸣曲式有着密切的联系,不仅整体上表现为带再现因素的三大部分,而且全曲也由两个重要的动机贯穿发展而成。

第一部分是两个动机的先后呈示。动机Ⅰ是一个由四个音构成的音型。(见例1)

例1

如果其中的“A”音不升高,这四个音便是全音阶的效果,相邻两音之间的音程都为大二度,音响难免流于简单。而将“A”音升高后,相邻两音之间的音程关系变得丰富起来,除大二度之外还增加了小二度与增二度(小三度)(也可看作是一个走音的五声音阶,五音被降低半音)。在由小二度音块构成的浓重低音背景上,该音型在极高的音区出现,像一股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上刮过的阵风,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使听众感受到山的存在。动机Ⅱ出现在一个短暂的高潮之后(第47小节)。(见例2)

例2

该动机的写法具有明显的支声特点。虽然从最高音声部的旋律来看具有五声性,但支声式发展产生的大量不协和音程使其音响变得复杂而又特别。与动机Ⅰ相比,该动机的速度稍慢,像支呼唤天地的山歌,充满了感慨又带有几分神秘。带踏板断奏的效果使人联想到山民在山路上负重前进的形象。(www.chuimin.cn)

第二部分的主体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帕萨卡里亚”,具有展开的意义(主题在低音部如沉稳的步伐,使人联想到山民在山路上负重前进的形象)。固定低音主题由动机Ⅱ演变而成,长度为七拍半,这样就使得固定低音开始的节拍位置强弱相间,避免了每次都由相同节拍点开始的单调感。固定低音在第一钢琴的低音声部以单音线条持续了22次之后转到了第二钢琴的低音声部,改用八度齐奏的方式持续了11次。在固定低音的基础上,其他声部充分运用了各种复调技巧,尤其是长大的赋格段与固定低音主题的巧妙结合浑然一体,充分展现了作曲家的创作技巧和才能。在最后一次结束之前,固定低音主题以柱式和弦形式出现在第一钢琴声部,在较强的力度层次上转入一个自由发展的阶段,并于全曲的黄金分割点上形成明显的高潮。

第三部分规模虽然不大,但再现的功能却十分明确,第一部分中的两个动机又相继出现,只不过动机Ⅰ与第一部分中的音高和形态完全相同,而动机Ⅱ却在原来的基础上移低了八度加增二度(小三度)。虽然像典型奏鸣曲式中那样副部向主部的调性回归在这里似乎不复存在,但动机Ⅱ的调性变化仍然保留了一点奏鸣思维的痕迹。而且动机Ⅱ由原来支声式的发展手法改成了与动机Ⅰ相同的单音线条形式,这应该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特殊形式的“回归”吧!

尾声的速度稍微加快,力度虽然有小的起伏,但总体上仍处于较弱的层次。各声部基本上以单音的形式发音,大量固定音型或节奏型的反复出现,从形象上可以联想起下山时的(轻松)情景与感受。在结束前的三小节,第二钢琴右手声部突然闯入一个由三音列#A、#F、#G构成的徘徊音型,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戛然而止,营造了一种“无终止”的终止效果。

最后还要提到的是,作曲家本人也是一位出色的钢琴家,但在这部作品中他并没有去刻意炫耀钢琴的技巧,对钢琴织体的运用完全服从于创作上的整体构思以及音乐表现的需要。不过如果在琴键上试奏作品中的某些段落时,手指仍然会感受到作曲家精通钢琴的种种妙处。

(吴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