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产业战略性资本运作研究-产权交易

一、体育产权的含义和分类

“产权”这个词在20世纪30年代就已经在西方经济学中出现。其中对产权理论研究卓有贡献的学者有科斯、阿尔钦、德姆塞茨、威廉姆森等。国内也有不少学者对产权理论作了研究。不过学术界目前并没有统一的产权的定义。阿尔钦认为，“产权是给予人们对物品那些必然发生矛盾的各种用途进行选择的权利”。[1]黄少安认为，“产权简言之，就是对财产的权利，亦即对财产的广义的所有权，包括归属权、占有权、支配权和使用权，它是人们(主体)围绕或通过财产(客体)而形成的经济权利关系。”[2]

产权不等同于对物品的所有权，但它又是建立在所有权基础上的。体育产权就是指对体育财产的归属权、占有权、支配权、使用权、索取权、经营权等一系列经济权利关系。随着体育产业发展逐渐成熟，有关体育产权的定义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体育资本根据不同的标准可以分为有形资本(体育场馆、体育用品等)和无形资本(体育赛事转播权、体育冠名权)、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债权资本和股权资本。不过我国体育产业受事业制的影响较为严重，并不适于将体育产权按照一般的理论来划分。以下主要将体育产权分成有形体育产权、无形体育产权和体育人力资本产权。

有形体育产权是指对体育有形资本的实体产权。主要包括各类体育产业的股权、体育俱乐部的股权、体育场馆和体育培训场所的所有权。

无形体育产权涉及所有体育无形资产的产权。包括: (1) 体育场馆的相关无形产权，即体育场馆的特许经营权、冠名权、场地和户外广告牌的使用权。如2011年1月，万事达国际组织成功冠名北京五棵松体育馆，这是北京奥运会后第一次成功出售体育场馆冠名权。(2) 体育赛事活动的相关无形产权，即体育赛事的承办权、票务权、赞助权、冠名权、电视转播权、吉祥物和会徽的使用权。(3) 体育作品著作权、体育场馆和体育用品的设计所有权。(4) 体育组织的名称、商标、商号的特许使用权。(5) 体育专利技术、非专利专有技术的使用权、申请权、转让权。[3]

体育人力资本产权侧重的是体育知名运动员、体育专家的形象代言权、代理权，以及运动员的转会权、出场权等。体育人力资本产权事实上也可以归属到无形体育产权中。

二、体育产权交易的方式

所谓体育产权交易，就是指体育资产(包括体育无形资产和体育有形资产)所有者将其资产所有权和经营权进行有偿转让的一种经济活动。[4]在产权交易所，现行的产权交易方式主要有以下四种: 协议转让、拍卖转让、招标转让和电子竞价。虽然国内外的产权交易体制都已经发展较为成熟，但就国内体育产业而言，产权交易还存在许多观念和制度的限制，可以说产权交易还没有被体育产业充分利用起来，从而推动自身的发展进程。

1. 协议转让。协议转让的主要过程是由产权转让的双方通过一对一的谈判和磋商来确定产权的转让价格、日期、形式等。这是目前国内体育产业最传统的一种产权交易方式。例如，上海东方卫视曾以5000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取得中超联赛从2005年至2007年的电视转播权。在这桩产权交易中，东方卫视和中超主办方之间就是以签订协议合同的方式达成的。协议转让的产权交易方式最显著的特征是一对一的模式。它不存在竞争机制，使得转让双方在确定价格时可能会出现一方利益受损的情况。国内体育产业所采用的协议转让方式又与一般的协议转让有所不同，常常是由体育经纪公司代理寻找受让方，进行私下一对一的谈判。

2. 拍卖转让。《拍卖法》规定，拍卖是指以公开竞价的形式，将特定物品或者财产权利转让给最高应价者的买卖方式。例如，江苏第十届全省运动会就是借助公开拍卖、公开招标等其他方式成功地与22家企业达成了赛事特许经营权的转让，并从中获取了1100余万元的收入。又如，南京龙江体育馆在2003年转让为期5年的冠名权时，用的也是公开拍卖的方式。拍卖转让相对于协议转让(除封闭式拍卖)，更符合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另外，拍卖有利于体育产业无形资产的价值发现和增值，如各种赛事和体育俱乐部的冠名权，通过拍卖的方式可以使这些冠名权的价值实现数倍的增长。英超联赛四个赛季的冠名权费用曾经就被英国的巴克莱银行以高达65800万英镑获得。

3. 招标转让。产权交易中的招标转让是先由出让方公开发布出让标的的相关信息，然后各潜在买方进行投标，出让方再根据投标价格和投标方的自身条件最终决定受让方。2004年，广东佛山岭南明珠体育馆就以公开招标的方式将体育馆30年的特许经营权转让给了中体产业有限公司。招标转让能更好地降低产权交易中的信息不对称性，避免暗箱操作交易的发生。

4. 电子竞价。电子竞价交易是最新型的一种产权交易方式。电子竞价交易最典型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跨地区交易，给交易双方提供了一个便捷的操作平台。电子竞价通常采用的是限时、连续报价的方式，这进一步强化了交易过程中的竞争机制，使产权交易更加趋于公平和公正。

以上四种主要的产权交易方式是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市场体制的不断完善逐渐出现的。其中，电子竞价充分运用了现代的科学技术，拍卖转让和招标转让方式对于推动产权交易发展具有功不可没的作用。体育产业应结合市场环境和标的本身特性，选择合适的产权交易方式。

三、国内体育产业的产权交易模式

国内体育产业的行政性垄断仍然存在，从体育赛事的承办、体育赛事的转播到体育产业企业的国家控股，国家的角色始终围绕着体育产业的成长历程。我们不能抹灭国家对体育产业所作的贡献，不过其中的缺陷和弊端也是不能忽视的。双轨制形式(事业制和企业经营并存)的体育产业尤其不适应现代制度的产权交易，不仅大大降低了体育资源配置的效率，而且严重影响了体育产业结构的调整。在市场化程度仍较低的情况下，国内体育产业进行产权交易主要依赖以下三种模式。(www.chuimin.cn)

1.“一对一”的协议转让产权交易。这种模式主要是依靠体育中介机构寻找合适的产权受让方，并在体育产权出让方和受让方谈判协商的基础上来实现产权的转让。一方面，通过体育中介机构往往会形成较高的交易费用。通常一项体育赛事冠名权的产权交易中，中介费用一般会占到购买资金总额的10%—15%左右。因为目前产权交易市场还没有设立专门的体育板块，所以体育产权出让方很难找到对口的受让方或是搜寻的成本过高，使得它们不得不依赖于体育中介机构，而国内专业的体育经纪公司等中介机构数量还很少，无法形成良好的竞争机制来降低价格。另一方面，由于信息公开程度不高、信息不对称严重，这种交易模式还容易导致中介机构与购买方合谋来损害出让方利益。为了防止国有体育资产的流失，国家已经出台了《企业国有产权转让管理暂行办法》，其中明确规定，“经公开征集只产生一个受让方或者按照有关规定经国有资产监督管理机构批准的，可以采用协议转让的方式。”这种“一对一”的协议转让方式是目前体育产权交易中最主要的交易模式。

2.“拉郎配”的体育产权交易。“拉郎配”这个词不仅出现在体育产业，在其他国有行业中也同样被用来形容国家对产业的过度干预。在体育产业中，大部分的大型赛事的承办权、冠名权、转播权都是被政府直接分配给某一国有企业的。比如，中超职业足球联盟中有75% 的足球俱乐部，它们的股权是直接被转让给比较知名的国有企业的。又如中央电视台5频道对众多体育赛事的独家转播权。这种直接的“拉郎配”式的产权交易过程完全没有竞争机制的存在，致使体育资源配置效率低下。一些国有企业可能完全不适合经营体育项目，而其他有这种能力的企业却得不到这个机会。另外，产权交易价格往往由政府机构内定，使得体育产权的价值得不到正确的评估和体现，从而阻碍了体育资产，尤其是体育无形资产在产权交易市场上的顺畅流通。尽管我们要坚决改变这种体育产权交易的现状，但是也应看到这是体育产业发展的必经阶段，正如计划经济一样，它也促进了体育产业早期阶段的发展。如2002年的上海网球大师杯赛，主办方借助行政化的广告权出让，获得了2700万的收入，占总收入的45%左右。

3. 目前只有一小部分体育产业的产权交易是采用了招标转让和拍卖转让的方式。虽然这部分招标、拍卖模式的产权交易主要是由国家体育总局和地方体育局牵头的，并没有太多民营企业的参与，但是这也说明了国家正在积极倡导体育产业产权交易的规范化和集中化运作，意味着体育产业的产权交易已经开始向着市场化的、集中化的道路行进了。例如2008年奥运会的合作伙伴，最后是通过公开竞价的方式被阿迪达斯获得，而国内知名体育品牌李宁以3亿元的差距只得到了奥运会赞助商的资格。随着体育产业规模的不断扩大，只有积极推行电子竞价、拍卖、招标等产权转让方式，才能满足体育产业产权交易快速增长的需要。

四、对体育产业产权交易的建议

1. 明晰产权是体育产业当前最主要也是最首要的任务。没有明晰的产权和产权制度，产权交易就不能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下进行。就国内而言，主要部分的体育资源，如大型体育赛事和体育联盟的赞助权、冠名权以及体育场馆的广告权、特许经营权等，都被国家体育总局和地方体育局所掌控，使得体育资源在很大程度上被当作公共产品看待。公共产品的非排他性使得体育资源与产权的排他性产生了矛盾，更不用说体育产权的明晰程度了。产权交易是市场化的竞争机制，如果产权不明晰，那么交易双方的既得利益将得不到保障，逐渐地该产权也会退出市场，资源也就得不到有效利用。所以，当下体育部门应将各类体育资源以合理的方法下放到具体的所有者或责任人手中，在明确体育产权的前提下，促进体育产权交易的广泛运作。上海体育局曾借助2005年国际工业博览会的机会，进行上海F1大奖赛、上海网球大师赛等大型商业赛事的体育产权展示活动。

2. 完善体育产权的资产评估。体育产权价值在国内的认识程度和开发程度都还不够，以往无论是国家政府还是普通百姓都更多地关注体育竞赛的成绩。相比之下，国外对体育产权的开发程度就很高。比如北京举办2008年奥林匹克运动会时，国际奥委会就以1200万美元的价格将往届奥组委的承办经验和专业知识转让给了中国奥组委。另外，没有权威的资产评估机构对各种体育产权价值进行评估，也是导致体育产权价值被严重低估的原因之一，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建立一套对体育产权(尤其是无形体育产权)的价值评估体系和相应的专业评估机构。在体育产权得到合理的评估下，它才能吸引投资者的注意，才能促使体育产权的顺畅流转，才能推动体育产业产权交易的规模形成。

3. 引导竞价、拍卖、招标形式的产权交易模式。由于体制等因素的限制，目前国内体育产业的产权交易多以协议转让方式为主，即产权交易双方通过一对一的私下谈判来确定交易价格。一边是产权出让方盲目地搜寻潜在购买者，一边是产权受让方无目的地寻求潜在投资对象，这种分散的市场模式直接导致交易费用的高涨和交易效率的低下，浪费社会资源。而拍卖、招标、竞价方式既可以提高交易效率，又可以通过公平竞争的市场机制使体育产权价值得到充分发现。

4. 合理利用产权交易所。虽然近几年我国体育产业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种类上都在逐年扩大，但是相比整个产权交易市场而言份额还比较小，体育产权的受让方和潜在投资者现在都还没有形成规模体系，如果借助产权交易所现有的信息资源和运作渠道，相信可以帮助体育产权加快建立一套完善的产权市场供求体系。另外，毕竟体育产权交易在各方面都还不成熟，还处于需要向其他行业的产权交易学习经验和知识的阶段。结合以上情况，利用当前已有的产权交易所来推行体育产业的集中产权交易显得更为合理。[5]

5. 通过各大体育院校、体育政府部门以及体育企业的共同合作，培养一批既有充沛体育知识，又熟悉产权交易操作的专业复合人才。

总之，产权交易是体育产业发展的必然趋势。明晰体育产权制度，推行以拍卖、竞价、招标为主体的产权交易模式，仍是当前体育产业所要关注的重点。

[1] 王彪、任凤珍: 《产权交易》，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4年版，第14页。

[2] 黄少安: 《产权经济学导论》，经济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96—97页。

[3] 赵芳: 《我国体育无形资产保护的相关问题》，《体育学刊》2004年第2期。

[4] 黄海燕: 《体育产权交易方式研究》，http://www. sport. gov. cn/nlb/n1152/n2523/n377568.html。

[5] 黄海燕、陈洪: 《体育产权进入产权交易所交易的研究》，《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0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