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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形象中的虚荣爱慕

【摘要】:虽然是弱者,编导并没有给予这类爱慕虚荣女性以过多同情,而是对其行为进行批判。在1924年长城画片公司出品的《弃妇》中,女主人公芷芳的丈夫王其伟因迷恋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月凤,抛弃了勤俭贤惠的芷芳,另娶月凤为妻。同时,爱慕虚荣的都市女性也被建构成为将男人引向堕落的缘由,意即诱惑男性的“色欲”。可见,电影制作者对都市女性德行表现之不满与抨击。

1925年新华影片公司出品的《人面桃花》描写青年学子何梦钰与贫家女林韵芳相爱,并筹措资金送林入女子师范就读。何父嫌韵芳家贫,愿儿子与富家女钱素秋缔婚。林韵芳进城入学后,恰与素秋同窗,林起初颇用功读书,后被喜装饰、善交际的素秋同化,羡慕城市浮华,一心追逐时尚,被浮华少年张志远引诱。学校因韵芳迹近轻浮将其开除,韵芳无奈与张志远同居。张本是有妇之夫,长期在外冶游,致使其妻被婆婆虐待而死,妻兄恨甚,将张击毙。张既身死,韵芳无所依,只得独自返乡,但见桃花依旧而人面已非。梦钰终在父亲安排下与素秋成婚。

1926年国光影片公司拍摄的《上海花》讲述乡村少女爱珍原与贫家子弟谭根相爱。爱珍表兄——家有巨资的商家子杨志芳偶然来访,杨看爱珍年少美貌,带其出入繁华场所,爱珍因爱慕虚荣被杨引诱,失身于杨,后杨堕落,爱珍返乡而死。

此类影片不胜枚举,在影片中,新时代的产物——“新女性”爱慕虚荣、禁受不住利欲的诱惑、依靠男人才能在都市立足,当无男人可依靠时,不是堕为舞女、妓女,就是无法生存回乡郁郁而死,渴望享受都市繁华而又无力享受,是典型的负面弱者形象。虽然是弱者,编导并没有给予这类爱慕虚荣女性以过多同情,而是对其行为进行批判。而导致原本应该淳朴善良的女性变得物质虚荣的缘由正是以物质为中心、人人逐利而居的都市。

1930年联华影业公司出品的《故都春梦》讲述了朱家杰原与妻女在乡下过着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朱妻王蕙兰美丽贤惠。后朱投身仕宦,进入纸醉金迷的都市,被名歌妓燕燕迷惑,从此家无宁日。蕙兰无奈返乡。朱之长女受燕燕影响,也变得追逐逸乐,耽恋都市生活,不肯随母返乡,在燕燕的蛊惑下,嫁与纨绔子毛子厚。待燕燕与毛席卷所有逃遁后,朱始悔悟,返乡向妻子请罪。

在1924年长城画片公司出品的《弃妇》中,女主人公芷芳的丈夫王其伟因迷恋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月凤,抛弃了勤俭贤惠的芷芳,另娶月凤为妻。月凤终日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修饰打扮上,挥霍无度,致使其伟欠债累累。月凤最终因其伟满足不了她的奢靡浮华的生活欲求而弃其伟而去。

在这里,歌妓燕燕、好虚荣的月凤扮演破坏别人家庭却又“始乱终弃”的不光彩角色,而传统意义上的“勤俭贤惠”“美丽贤惠”的芷芳与蕙兰,则是被抛弃的对象,同时影片塑造的男主人公的价值观也极为扭曲,抛弃“好女人”蕙兰、芷芳,迷恋“坏女人”燕燕、月凤,显然与正统价值观相悖,自然也不会有好的下场。在这类电影对女人形象的建构上,我们甚至可以说,“好女人”所代表的是静谧祥和的乡村,而“坏女人”则代表物欲横流的都市。乡村即是淳朴,都市即是虚荣与背叛。

同时,爱慕虚荣的都市女性也被建构成为将男人引向堕落的缘由,意即诱惑男性的“色欲”。(www.chuimin.cn)

在1934年联华影业公司出品《酒色财气》中,讲述刘仰晨和韩师寿在农村小城镇相继破产后来到大都会谋生。起初他们在一起合作做买卖,后因同时迷恋上一个摩登女人——骆玲珑而分道扬镳。刘仰晨开设拍卖行,韩师寿经营夜饭店,骆玲珑周旋在两人之间。骆玲珑最善于用诱惑的手段攫取男人的金钱,刘韩两人忙于争宠,导致经营失败。最后,骆玲珑另觅高枝,刘仰晨和韩师寿终于“觉悟了过去合作之所以失败和事业之所以崩溃完全坏在当中掺和了女人,于是在互慰互励之下,他们下了绝大的改弦易辙的决心”〔20〕,决定再度合作。这部电影将女性骆玲珑描写成为男性事业失败的不二原因。都市里的“摩登”女人善于以“诱惑的手段”骗取男人金钱,出卖色相,违背伦理道德,站在人性的反面。可见,电影制作者对都市女性德行表现之不满与抨击。

不光在形象塑造上,在电影宣传文本中,电影编导对都市女性也进行了毫不客气的道德批判:

“女初入城市,不觉醉心繁华,呜呼,一念虚荣,而此生从此多事矣。”〔21〕

“红的酒、绿的灯,女人的粉腿,爵士的音乐,在这里他吞食过不少的青年,尤其是一般羡慕着都市生活的少女们。”〔22〕

“我们生活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能够不受虚荣地支配和物质的诱惑,依旧保持着固有的人格,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财色和女人。”〔23〕

新时代的女性自愿或者被迫,解开了曾经束缚自己的道德枷锁,而又因其贫乏的教育与与生俱来的虚荣,在都市中深陷。乡村淳朴善良的传统女性,来到都市后命途多舛,既失了内心的纯真,又沦为欲望的奴隶。都市就像一个血盆大口,不知吞噬了多少女性的灵魂与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