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即记载了“孔子学琴于师襄子”而不断精进的事，所以能纠正子路音乐学习中的重要错误，能在同宾牟贾论《武》乐时发挥创见，阐发音乐的教化功能。故本篇以“辩乐解”名篇。在早期儒家政治哲学架构中，礼、乐、刑、政一体不分。孔子的礼乐教化思想，是主礼乐合治、“周道四达，礼乐交通”的。注释1师襄子：春秋时鲁国乐官，一说是卫国乐官。......
2023-11-01
孔子家语：玉和珉的贵贱之谜
【摘要】：原文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珉①，何也？为玉之寡而珉之多欤？”译文子贡向孔子询问说：“请问君子看重玉而轻视珉，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玉少而珉多吗？”
原 文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珉①，何也？为玉之寡而珉之多欤？”
孔子曰：“非为玉之寡故贵之，珉之多故贱之。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栗②，智也；廉而不刿③，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④而长，其终则诎⑤然，乐矣；瑕不掩瑜⑥，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⑦，信也；气如白虹⑧，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珪璋特达⑨，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⑩。’故君子贵之也。”
注 释
①珉：似玉的美石。
②栗：坚实。
③廉而不刿（guì）：指有棱角但不伤人。廉：棱角。刿：割伤，刺伤。
④清越：指清脆悠扬。
⑤诎：戛然而止的样子。
⑥瑕不掩瑜：指玉上面的斑点不能遮盖美玉的光泽。瑕：玉上的斑点。瑜：美玉的光泽。
⑦孚尹旁达：指玉的色彩晶莹发亮。比喻品德高尚纯洁。
⑧白虹：指日月周围的白色晕圈。
⑨珪璋特达：指行聘时拿着珪、璋就能独行通达，不需要别的礼物。
译 文
子贡向孔子询问说：“请问君子看重玉而轻视珉，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玉少而珉多吗？”
孔子说：“不是因为玉少所以看重它，珉多所以轻视它。从前君子把玉的品质与人的德行相比：玉温润而有光泽，像仁；质地细密而又坚实，像智；有棱角但不伤人，像义；垂挂着就下坠，像礼；敲击它，声音清脆悠扬，最后突然停止，像乐；有瑕疵却不能掩盖玉的美好，而美好也不能掩盖上面的瑕疵，像忠；色彩晶莹发亮，像信；玉气如白色长虹，像天；精气出自山川，像地；玉制的珪璋能独行通达，像德；天下人没有不看重玉的，像道。《诗经》中说：‘每次想起君子，他的美好就像玉一样温润。’所以君子看重玉。”
原 文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①，《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②，《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书》之失诬，《乐》之失奢，《易》之失贼③，《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④。其为人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矣；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矣；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矣；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矣；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矣；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矣。
“天有四时者，春夏秋冬，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吐纳雷霆，流形⑤庶物，无非教也。清明在躬，气志如神，有物将至，其兆必先。是故，天地之教与圣人相参。其在《诗》曰：‘嵩高惟岳，峻极于天。惟岳降神，生甫及申。惟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⑥。’此文武之德也；‘弛其文德，协此四国⑦’，此太王之德也。凡三代之王，必先其令问⑧。《诗》云：‘明明天子，令问不已⑨。’三代之德也。”
注 释
①易良：指平易良善。
②属辞比事：指连缀文辞，排比事实。
③贼：邪恶，不正派。
④乱：指乱加评论。
⑤流形：指万物受自然之滋育而运动变化其形体。
⑥“崇高惟岳”数句：出自《诗经·大雅·嵩高》。甫及申：指周宣王的大臣仲山甫与周宣王的舅父申伯。翰：通“干”，草木的茎干。引申为骨干，维护者。蕃：通“藩”，屏障。(www.chuimin.cn)
⑦“弛其文德”两句：出自《诗经·大雅·江汉》。弛：指施行广布。
⑧令问：指美好的声名。问：通“闻”。
⑨“明明天子”两句：出自《诗经·大雅·江汉》。
译 文
孔子说：“进入一个国家，就可以知道它的教化情况了。百姓的为人，性情温柔敦厚，那是《诗经》教化的结果；通晓道理，知道远古的事，那是《尚书》教化的结果；心胸广博，和易善良，那是《乐》教化的结果；居处安静整洁，思想精微，那是《周易》教化的结果；谦恭节俭，庄重诚敬，那是《礼》教化的结果；擅长连缀文辞，排比史实，那是《春秋》教化的结果。所以《诗经》教化的不足在于愚笨不明，《尚书》教化的不足在于夸张不实，《乐》教化的不足在于奢侈浪费，《周易》教化的不足在于邪恶不正，《礼》教化的不足在于繁琐细碎，《春秋》教化的不足在于乱加评论。百姓的为人能做到性情温柔敦厚而不愚笨不明，那就深知《诗经》的教化了；通晓道理、知道远古的事而不会夸张不实，那就深知《尚书》的教化了；心胸广博、和易善良而不奢侈浪费，那就深知《乐》的教化了；居处安静整洁、思想精微而不邪恶不正，那就深知《周易》的教化了；谦恭节俭、庄重诚敬而不繁琐细碎，那就深知《礼》的教化了；擅长连缀文辞、排比史实而不乱加评论，那就深知《春秋》的教化了。
“天有四季，春夏秋冬循环往复，风雨霜露降落大地，不是没有教化意义的；大地承载万物的精气，雷霆在天地间吐纳，万物生长繁育，不是没有教化意义的。圣人自身保持清明的德行，意志就像神灵一样，有事情要发生，必定预先会有征兆。因此，天地的教化与圣人的教化能够互相参证结合。这在《诗经》上是这么说的：‘高大的山峰是四岳，它们高耸入云霄。这四岳降下神灵，化生贤人甫与申。是那申侯与甫侯，才是周朝的栋梁。诸侯靠他为屏障，四方靠他为墙垣。’这也指文王、武王的德行；‘广泛地施行仁德，使天下安定和谐’，这歌颂的是太王的德行。凡是三代的君王，必定先有美好的名声。《诗经》上说：‘那些圣明的天子，名声美好永流传。’这歌颂的是三代的德行。”
原 文
子张问圣人之所以教。
孔子曰：“师乎，吾语汝。圣人明于礼乐，举而措之而已。”
子张又问。
孔子曰：“师，尔以为必布几筵①，揖让升降，酌献酬酢，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②，执羽籥③，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可履④，礼也；行而可乐，乐也。圣人力此二者，以躬己⑤南面，是故天下太平。万民顺伏，百官承事，上下有礼也。夫礼之所以兴，众之所以治也；礼之所以废，众之所以乱也。目巧⑥之室，则有隩⑦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并随，立则有列序，古之义也。室而无隩阼，则乱于堂室矣；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次矣；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上矣；行而无并随，则乱于阶涂矣；列而无次序，则乱于著⑧矣。昔者，明王圣人辩贵贱长幼，正男女内外，序亲疏远近，而莫敢相踰越者，皆由此涂出也。”
注 释
①布几筵：指铺设几案、筵席。
②缀兆：指古代乐舞中舞者的行列位置。
③羽籥（yuè）：指古代祭祀或宴飨时舞者所持的舞具和乐器。羽：指雉羽。籥：一种编组多管乐器。
④履：执行，实行。
⑤躬己：即恭己，指帝王敬肃己身，无为而治。躬：通“恭”。
⑥目巧：指目测的技巧。
⑦隩：通“奥”，室内西南角。
⑧著：站立之位。
原 文
子张询问圣人是怎么施行教化的。
孔子说：“师啊，我告诉你。圣人明白礼乐，把它们运用到政事上就好了。”
子张不懂，又问了一遍。
孔子说：“师啊，你以为一定要铺设几案、筵席，作揖礼让，走上或走下台阶，斟酒来往互敬，这样才叫作礼吗？你以为一定要排好舞蹈行列，手拿雉羽竹籥，击打钟鼓，这样才叫作乐吗？说出的话能做到，就是礼；事情做了而感到快乐，就是乐。圣人努力实行礼乐这两个方面，自身敬肃处在君位上，因此天下太平。万民顺从敬服，百官奉行职事，这是因为君臣上下都遵循礼。礼乐兴盛，百姓就得到治理；礼乐废弃，百姓就混乱。通过目测建造的房屋，也有角落和台阶。席位有上下差别，马车有左右次序，行走有并行与随行，站立有队列顺序，这是古代就有的道理。房屋没有角落与台阶，那堂与室就混乱了；坐席没有上下差别，那坐席的次序就混乱了；马车没有左右次序，那车上就混乱了；行走没有并行与随行的区别，那路途台阶上就混乱了；站立没有队列顺序，那位置就混乱了。从前，圣明的君王和贤人明辨贵贱长幼的次序，端正男女内外的规矩，排列亲疏远近的关系，而没有人敢互相超越规范，都是从这个道理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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