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执政七天，诛杀大夫少正卯，示众三天

2023-11-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就这样，孔子执掌朝政七天，诛杀了扰乱政事的大夫少正卯，在宫殿外的两座高台下杀了他，把尸体放在朝廷上示众了三天。孔门七十二贤之一。中国第一部古典文集和最早的历史文献，以记言为主，记载了自尧舜到夏商周两千多年的事件，被列为儒家经典。

原　文

孔子为鲁司寇，摄行相①事，有喜色。仲由问曰：“由闻君子祸至不惧，福至不喜。今夫子得位而喜，何也？”孔子曰：“然②，有是言也。不曰‘乐以贵下人③’乎？”

于是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④，戮之于两观之下⑤，尸⑥于朝三日。

子贡⑦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居⑧，吾语汝以其故。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⑨焉。一曰心逆而险⑩，二曰行僻而坚⑪，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⑫，五曰顺非而泽⑬。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皆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⑭，其谈说足以饰邪莹众⑮，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⑯。此乃人之奸雄者也，不可以不除。夫殷汤⑰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⑱诛华士，管仲⑲诛付乙，子产⑳诛史何，是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㉑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㉒。’小人成群，斯足忧矣。”

注　释

①相：宰相。

②然：对，是。

③乐以贵下人：指把显贵而能谦和对待别人当作乐事。

④朝政：指治理朝廷政务。少正卯：名卯，春秋时期鲁国的大夫，官至少正。能言善辩，是鲁国的著名人物。

⑤戮：杀。两观：指宫门前两边的望楼。

⑥尸：这里指陈尸示众。

⑦子贡：端木赐，字子贡，古同子赣，春秋末年卫国（今河南鹤壁）人。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

⑧居：坐下。

⑨与：参与。这里指包含。

⑩心逆而险：《荀子·宥坐》上作“心达而险”。指内心通达但又险恶。

⑪行僻而坚：指行为邪僻而又固执。坚：牢固，固执。

⑫记丑而博：指知道很多不义的事。丑：非义。

⑬顺非而泽：指顺从不法的言论而又加以修饰。泽：润泽。这里指润色、修饰。

⑭居处：指处在高位上。撮（cuō）：聚起。

⑮饰邪莹众：指掩饰邪恶而迷惑众人。莹：通“荧”，迷惑。

⑯强御：指豪强，有权势的人。反是独立：指叛逆礼法成为独立的异端。反是：指反对礼法正道。

⑰殷汤：即商汤，又称成汤，子姓，名履，又名天乙。河南商丘人。商朝开国君主。

⑱太公：即姜太公，吕氏，名尚，一名望，字子牙，也称吕尚，别号飞熊。商朝末年人。辅佐周文王、周武王建立周朝。

⑲管仲：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谥敬。春秋时期法家代表人物。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⑳子产：姬侨，公孙氏，名侨，字子产，号成子。春秋时期郑国人，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

㉑赦：宽免罪过。

㉒“忧心悄悄”两句：选自《诗经·邶风·柏舟》。《诗经》是中国古代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收集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的诗歌，共311篇，反映了周初至周晚期约五百年间的社会面貌。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

译　文

孔子担任鲁国的司寇，暂代行使宰相的事务，脸上有欢喜的神色。仲由问道：“我听说君子祸患到来时不恐惧，福泽到来时不欢喜。现在夫子得到相位而欢喜，这是为什么呢？”孔子说：“是的，是有这样的说法。但不是还有‘把显贵而能谦和对待别人当作乐事’的说法吗？”

就这样，孔子执掌朝政七天，诛杀了扰乱政事的大夫少正卯，在宫殿外的两座高台下杀了他，把尸体放在朝廷上示众了三天。

子贡进言说：“那个少正卯，是鲁国有名的人。现在夫子执掌朝政就首先诛杀了他，也许有些失误了吧？”孔子说：“坐下，我告诉你其中的缘故。天下有五种大恶，但窃盗没有包括在其中。第一是内心通达但又险恶，第二是行为邪僻而又固执，第三是言辞虚伪而又善辩，第四是知道很多不义的事，第五是顺从不法的言论而又加以修饰。这五种情况，有一种在人身上，就不能避免受到君子的诛杀，而少正卯兼有这五种情况。他处在有权势的官位上就足以聚集徒众成为党群，他的言辞足以掩饰邪恶而迷惑众人，他的强大权势足以叛逆礼法成为独立的异端。这是人中的奸雄，不可以不除去。殷汤诛杀尹谐，周文王诛杀潘正，周公诛杀管叔、流放蔡叔，姜太公诛杀华士，管仲诛杀付乙，子产诛杀史何，这七个人处在不同的时代却同样被诛杀，是因为这七个人处在不同的时代但犯了相同的罪过，所以不能赦免。《诗经》中说：‘内心忧愁啊，被小人们憎恨。’如果小人成群，这就足够令人忧虑了。”

原　文

孔子为鲁大司寇，有父子讼①者，夫子同狴执之②，三月不别③。其父请止，夫子赦之焉。

季孙④闻之不悦，曰：“司寇欺余，曩⑤告余曰：‘国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而又赦，何哉？”

冉有⑥以告孔子，子喟然⑦叹曰：“呜呼！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⑧其狱，是杀不辜⑨。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⑩不治，不可刑也。何者？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夫慢令谨诛⑪，贼也；征敛无时，暴也；不试责成⑫，虐也。政无此三者，然后刑可即⑬也。《书》⑭云：‘义刑义杀⑮，勿庸以即汝心⑯，唯曰未有慎事⑰。’言必教而后刑也。既陈⑱道德以先服之，而犹⑲不可，尚贤以劝之；又不可，即废之；又不可，而后以威惮⑳之。若是三年，而百姓正㉑矣。其有邪民不从化者，然后待之以刑，则民咸知罪矣。《诗》云：‘天子是毗，俾民不迷㉒。’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㉓而不用。今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使民迷惑而陷㉔焉。又从而制之，故刑弥繁而盗不胜也㉕。夫三尺之限㉖，空车不能登者，何哉？峻㉗故也。百仞㉘之山，重载陟㉙焉，何哉？陵迟㉚故也。今世俗之陵迟久矣，虽有刑法，民能勿逾乎？”

注　释(www.chuimin.cn)

①讼：打官司。

②狴（bì）：牢狱。执：拘捕，捉拿。

③别：辨别。这里指判决。

④季孙：春秋战国时，鲁国的卿家贵族。作为三桓之首，季孙氏凌驾于公室之上，掌握鲁国实权。

⑤曩（nǎng）：从前，过去。

⑥冉有：冉求，字子有，鲁国陶（今山东菏泽）人。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当时为季氏家臣。

⑦喟然：形容叹气的样子。

⑧听：治理，判断。

⑨辜：罪。

⑩狱犴（àn）：指刑狱。犴：古代乡亭的牢狱，引申为狱讼之事。

⑪慢令谨诛：指刑法松弛而诛杀严酷。慢：放纵。谨：谨严。

⑫不试责成：指不教化百姓而要求他们遵守礼法。

⑬即：靠近。这里指使用。

⑭《书》：指《尚书》。中国第一部古典文集和最早的历史文献，以记言为主，记载了自尧舜到夏商周两千多年的事件，被列为儒家经典。这段记载出自《康诰》，但文字有出入。

⑮义刑义杀：指刑罚与杀戮符合道义。

⑯勿庸以即汝心：指不能要求都符合自己的心意。庸：用。即：这里指符合。

⑰唯曰未有慎事：指可以说没有顺心的事。慎：通“顺”。

⑱陈：陈述。

⑲犹：还，尚且。

⑳惮：怕，畏惧。

㉑正：正道。这里指百姓走上正道。

㉒“天子是毗”两句：出自《诗经·小雅·节南山》。毗（pí）：辅助。俾（bǐ）：使。

㉓错：通“措”，放置。

㉔陷：陷阱。这里指落入陷阱。

㉕弥：更加。不胜：指不尽。

㉖限：门槛。

㉗峻：高而陡。

㉘仞：古代长度单位。周制八尺，汉制七尺。

㉙陟（zhì）：登高。

㉚陵迟：指坡度平缓。下一句的“陵迟”指衰微。

译　文

孔子担任鲁国的大司寇，有一对父子来打官司，夫子把他们关押在同一个牢房里，过了三个月也不判决。父亲请求停止诉讼，夫子就赦免了他们。

季孙氏听到这件事，很不高兴，说：“司寇欺骗我，之前告诉我说：‘国家一定要首先提倡孝道’，我现在杀一个不孝的人来教导百姓遵守孝道，不也可以吗？但他又赦免了他们，这是为什么？”

冉有把这些话告诉孔子，孔子叹了口气说：“唉！在上位的人失去正道而杀害在下的百姓，这是不合理的。不教导百姓孝顺而判决官司，这是杀害无辜的人。三军大败，不能斩杀士兵；刑法案件处理不好，不能施加刑罚。这是为什么呢？在上位的人教化没有实行，罪责不在于百姓。刑法松弛而诛杀严酷，这是残害百姓的行为；不按照时令征收赋税，这是残暴的行为；不教化百姓而要求他们遵守礼法，这是暴虐的行为。政令中没有这三种情况，然后刑法才可以使用。《尚书》中说：‘刑罚杀戮符合道义，不能要求都符合自己的心意，可以说没有顺当的事。’这说的是一定要教化后才能使用刑法。先陈述道德教化使百姓顺服，如果还不行，崇尚贤人来劝导他们；还不行，就要废弃这些教化；还不行，之后才用威势使他们害怕。像这样施行三年，百姓就会走上正道了。其中有些奸邪的百姓不顺从教化的，就可以用刑罚对待他们，那百姓就都知道什么是犯罪了。《诗经》上说：‘辅佐天子，使百姓不迷惑。’因此就能不使用严酷的刑罚，把法律搁置起来不用了。现在的世道却不是这样，教化混乱，刑罚频繁，使百姓迷惑而随时会掉入陷阱。官吏又遵循刑法制约百姓，所以刑罚越频繁，而盗贼也越多。三尺高的门槛，空车却不能登上，为什么？因为门槛太陡。百仞高的大山，载着重物也能登上，为什么？因为山坡平缓。现在世上的风气败坏很久了，即使有严峻的刑法，百姓能不违背逾越吗？”

孔子执政七天，诛杀大夫少正卯，示众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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