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鲁第一：春秋时期鲁国权臣，书《孔子家语》相关

2023-11-0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春秋时鲁国第二十五任君主，鲁昭公的弟弟。西周始置，位列三公，与六卿相当。鲁国三桓之一，权势庞大，鲁昭公时执政专权，为昭公所忌。春秋时期鲁国第二十四位国君。鲁昭公二十五年，昭公讨伐季平子，失败出逃，后死于晋国的乾侯。之前，季平子把鲁昭公葬在鲁国先公的墓道南面，孔子挖了条沟，把昭公的墓和先公的墓圈在一起。表示敬意的一种动作。

原　文

孔子初仕①，为中都宰②。制为养生送死之节③，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④，路无拾遗，器不雕伪⑤。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⑥，因⑦丘陵为坟，不封不树⑧。行之一年，而西方之诸侯则⑨焉。

定公⑩谓孔子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

孔子对⑪曰：“虽天下可乎，何但⑫鲁国而已哉！”

于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⑬。乃别五土之性⑭，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⑮。

先时，季氏葬昭公于墓道之南⑯，孔子沟而合诸墓焉。谓季桓子⑰曰：“贬君以彰⑱己罪，非礼也。今合之，所以掩夫子之不臣⑲。”

由司空为鲁大司寇⑳，设法而不用，无奸民。

注　释

①仕：做官。

②中都宰：指中都地区的长官。宰：一邑的长官。

③养生送死：指保障生活、安葬死亡。节：礼度。

④涂：通“途”，道路。

⑤雕伪：指虚饰，浮华。

⑥椁（guǒ）：古代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

⑦因：依，顺着。

⑧不封不树：指不聚土筑坟，不种植松柏。

⑨则：效法。

⑩定公：鲁定公，姬姓，名宋。春秋时鲁国第二十五任君主，鲁昭公的弟弟。在位时曾任用孔子为大司寇。

⑪对：回答。

⑫但：只。

⑬司空：古代官名。西周始置，位列三公，与六卿相当。掌水利、营建之事。

⑭五土之性：指山林、川泽、丘陵、水边平地、低洼地等五种土地。

⑮咸：皆，都。厥（jué）：其他的。

⑯季氏：指季平子，即季孙意如。春秋时鲁国正卿，姬姓，季氏，谥平。鲁国三桓之一，权势庞大，鲁昭公时执政专权，为昭公所忌。昭公：鲁昭公，姬姓，名裯，一名稠、袑，鲁襄公之子。春秋时期鲁国第二十四位国君。鲁昭公二十五年，昭公讨伐季平子，失败出逃，后死于晋国的乾侯。季平子把昭公葬在先公陵寝墓道以南，贬斥昭公。

⑰季桓子：季孙斯，春秋鲁国大夫。季平子之子。孔子任大司寇时其政策损害了三桓的利益，故季桓子联合孟孙氏、叔孙氏将孔子赶出了鲁国。

⑱彰：彰显。

⑲掩：掩饰。不臣：指不守臣节，不合臣道。

⑳大司寇：掌管全国司法和刑狱的大臣。六卿之一。

译　文

孔子刚做官时，做了中都宰。他制定了使百姓能保障生活、安葬死亡的礼制，按照年纪长幼吃不同的食物，按照身体强弱程度而负责不同的任务，男女在路上各走一边，道路上没有人捡取别人丢的东西，器物不雕刻得浮华虚伪。装殓死者，做四寸的棺木、五寸的椁木，依傍丘陵修建坟墓，不堆高大的封土，不种植松柏。这样推行了一年，西方的诸侯国都来效仿他。

鲁定公对孔子说：“学习您的方法来治理鲁国，怎么样？”

孔子回答说：“即使是天下也是可以的，哪里只是鲁国罢了呢！”

就这样施行了两年，鲁定公任命孔子为司空。孔子就辨别土地的性质，分为五类，各种作物都能种植在各自所适宜的土地上，都得到了很好的生长。

之前，季平子把鲁昭公葬在鲁国先公的墓道南面，孔子挖了条沟，把昭公的墓和先公的墓圈在一起。他对季桓子说：“您父亲贬低国君来彰显自己的罪过，这不符合礼制。现在我把昭公和先公的陵墓圈在一起，可以掩饰您父亲不守臣道的罪过。”

后来，孔子由司空提升为鲁国的大司寇，设立法律但都没有使用，国内没有奸邪的百姓。

原　文

定公与齐侯会于夹谷①，孔子摄相事②，曰：“臣闻有文事③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并出疆，必具官④以从，请具左右司马⑤。”定公从之。

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⑥。以遇礼⑦相见，揖让⑧而登。献酢⑨既毕，齐使莱人以兵鼓噪⑩，劫⑪定公。孔子历阶⑫而进，以公退⑬，曰：“士，以兵之。吾两君为好，裔夷⑭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逼好⑮。于神为不祥⑯，于德为愆义⑰，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⑱，麾而避之⑲。

有顷⑳，齐奏宫中之乐，俳优侏儒戏于前㉑。孔子趋进㉒，历阶而上，不尽一等㉓，曰：“匹夫荧侮诸侯者㉔，罪应诛。请右司马速加刑焉。”于是斩侏儒，手足异处。齐侯惧，有惭色。

将盟，齐人加载书㉕曰：“齐师出境，而不以兵车三百乘㉖从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㉗对曰：“而不返我汶阳之田㉘，吾以供命㉙者，亦如之。”

齐侯将设享礼㉚，孔子谓梁丘据㉛曰：“齐鲁之故㉜，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㉝。且牺象㉞不出门，嘉乐不野合㉟。享而既具，是弃礼；若其不具，是用秕稗㊱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德㊲也；不昭，不如其已㊳。”乃不果㊴享。

齐侯归，责其群臣曰：“鲁以君子道辅其君，而子独㊵以夷狄道教寡人，使得罪㊶。”于是乃归所侵鲁之四邑及汶阳之田。

注　释

①齐侯：指齐国国君。夹谷：古地名，在今山东莱芜南。

②摄：代理。相：赞礼的人。即司仪。

③文事：指非军事方面的事情。这里指和平会盟。

④具官：指配备应有的官员。

⑤左右司马：指正副司马官。司马：古代掌军政和军赋的官员。

⑥等：特指台阶的级。

⑦遇礼：指诸侯相见的礼节，会遇之礼。

⑧揖让：指宾主相见的礼仪。

⑨献酢（zuò）：指主宾相互献礼敬酒。

⑩莱人：齐国东部一个少数民族国家莱国的人。鼓噪：指出战时擂鼓呐喊。

⑪劫：威逼，胁制。

⑫历阶：登阶，跨过台阶。

⑬以公退：保护定公撤退。

⑭裔夷：边远的夷人。

⑮兵不逼好：指军队不能逼迫盟友。好：这里指友好的盟友。

⑯不祥：指不善。这里指不敬。

⑰愆（qiān）义：违反道义。

⑱怍（zuò）：惭愧。(www.chuimin.cn)

⑲麾而避之：指挥军队退下。麾：指挥。避：离去。

⑳有顷：过了一会儿。

㉑俳（pái）优：古代以乐舞谐戏为业的艺人。侏儒：古代权贵好以侏儒为倡优取乐，所以用侏儒指代充任优伶、乐师的人。

㉒趋进：指小步疾行而前。表示敬意的一种动作。

㉓不尽一等：指站在第二阶上。会盟的台阶总共三级，孔子没有登上最后一级，不违背礼制。

㉔匹夫：指平常的人。荧侮：指迷惑侮辱。荧：眼光迷乱，迷惑。

㉕载书：指盟书，会盟时所订的誓约文件。

㉖乘：古代称四匹马拉的车，一辆为一乘。

㉗兹无还：人名，鲁国大夫。

㉘返：归还。汶阳之田：指汶河以北的土地。阳：古时称水的北边为阳。

㉙供命：指提供士兵给齐国驱使。

㉚享礼：指宴会礼仪。

㉛梁丘据：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深受齐景公的赏识。

㉜故：旧。这里指旧礼。

㉝勤执事：指徒然麻烦官员们。勤：劳倦，辛苦。执事：指有职守之人，官员。

㉞牺象：牺尊和象尊的合称。指牛形与象形的酒器。

㉟嘉乐不野合：指典雅的乐曲不能在郊野演奏。合：这里指演奏。

㊱秕稗（bǐ bài）：指秕子和稗子。比喻轻贱的食物。

㊲昭德：指宣扬美德。

㊳已：停止。

㊴果：究竟，终于。

㊵独：唯独，偏偏。

㊶得罪：指受到羞辱。

译　文

鲁定公与齐侯在夹谷会盟，孔子暂代司仪的事情，他说：“我听闻有和平外交的活动一定要有武力的准备，有军事活动一定要有和平外交的准备。古时候的诸侯离开自己的疆土，一定会有文武官员跟着，请您带上正副司马官。”定公听从了他。

到了会盟的地方，筑起祭祀的高台，土台设立了三层台阶。齐、鲁双方用简单的会遇之礼相见，互相作揖谦让着登上高台。互相赠送礼物与敬酒完毕后，齐国派莱人的军队敲响军鼓喊叫，逼迫鲁定公。孔子快步登上台阶，保护定公撤退，喝令：“鲁国士兵，去攻打莱人。我们两国的君主友好会盟，边远的夷人俘虏，竟敢用武力扰乱，这不是齐国君主能用来号令诸侯的方法！异国不能图谋华夏，夷人不能扰乱中原，俘虏不能干预会盟，军队不能逼迫盟友。这对神灵是不敬的，从德行上来说是违背道义的，从为人上来说是失礼的，齐侯必定不会这样做的。”齐侯内心感到愧疚，指挥莱人退下。

过了一会儿，齐国演奏宫廷乐曲，歌舞艺人和侏儒在前面表演。孔子快步上前，登上台阶，站在第二阶上，说：“卑贱的人迷惑侮辱诸侯的，按照罪行应该诛杀。请右司马赶紧对他们施加刑罚。”于是斩杀了侏儒，砍断了手脚。齐侯很害怕，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

快要会盟时，齐国在盟书上加了一段话说：“齐国军队过境去征讨，鲁国不派三百辆兵车跟从我国军队，那就要按照盟约施加惩罚。”孔子让鲁国大夫兹无还回应说：“你们不归还我国汶河以北的土地，而要让我们的军队跟着去打仗，也要按照盟约施加惩罚。”

齐侯准备设宴款待定公，孔子对梁丘据说：“齐、鲁两国的旧礼，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会盟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而齐侯又要设宴款待，这是徒然麻烦齐国的群臣啊。况且牛形、象形的酒器不能带出宫门，典雅的乐曲不能在郊野演奏。如果在宴席上具备这些东西，这是废弃了礼制；如果不具备这些东西，这是用秕稗来款待宾客。用秕稗款待宾客，国君就会受辱；废弃礼制，名声就会丑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设宴，是为了彰显德行；不能彰显德行，不如不设宴。”于是齐国最终没有设宴。

齐侯回国，责备他的臣子们说：“鲁国的臣子用君子之道辅佐他们的君主，而你们偏偏用边远夷狄的方法教导我，使我招来羞辱。”于是就归还了齐国以前所侵占的四座鲁国城邑和汶河以北的土地。

原　文

孔子言于定公曰：“家①不藏甲，邑②无百雉之城，古之制也。今三家③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隳三都④。叔孙不得意于季氏⑤，因费宰公山弗扰⑥率费人以袭鲁。孔子以公与季孙、叔孙、孟孙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⑦，费人北⑧。遂隳三都之城。强公室⑨，弱私家，尊君卑臣，政化大行。

注　释

①家：古时大夫统治的政治区域，即卿大夫或卿大夫的采地食邑。

②邑：古代诸侯分给大夫的封地。

③三家：指当时鲁国权势最大的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家。

④宰：卿大夫家臣或采邑长官。隳：毁坏。

⑤叔孙：指叔孙氏的庶子叔孙辄。季氏：应作“叔孙氏”。

⑥公山弗扰：人名，费城长官。

⑦申句须、乐颀：人名，均为鲁国大夫。

⑧北：打了败仗往回逃。

⑨公室：指春秋战国时诸侯的家族。

译　文

孔子对鲁定公说：“卿大夫的家中不能私藏铠甲士兵，封地内不能建造一百雉规模的城池，这是古代的礼制。现在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家大夫的规格超过了礼制，请您都削减他们。”于是派季氏的家臣仲由去损毁三家的都城费城、郈城、成城。叔孙辄不能得到叔孙氏的赏识，于是联合费城的长官公山弗扰率领费城人偷袭鲁国都城。孔子保护定公与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一同躲到季氏的住宅里，登上武子台。费城人攻打武子台，到了武子台的一边，孔子命令申句须、乐颀率领士兵冲下去讨伐他们，费城人被打败撤退。于是就成功地削减了三座都邑的城池。通过这次行动，鲁国国君的权力得到加强，卿大夫的势力得到削弱，国君地位尊贵而臣子地位低下，政治教化得到广泛的施行。

原　文

初①，鲁之贩②羊有沈犹氏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③；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④；有慎溃氏，奢侈逾⑤法；鲁之鬻⑥六畜者，饰之以储价⑦。及孔子之为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⑧其妻，慎溃氏越境而徙⑨。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羊豚⑩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其涂，道不拾遗。男尚忠信，女尚贞顺。四方客至于邑者，不求有司⑪，皆如归焉。

注　释

①初：往昔，当初。

②贩：买货出售。

③饮：喝。这里指灌水。诈：欺骗。市人：指买卖货物的人。

④制：约束，管束。

⑤逾：越过，超过。

⑥鬻（yù）：卖。

⑦饰：装饰。这里指做手脚。储价：指抬高价格。

⑧出：遗弃，休弃。

⑨徙：迁移。

⑩豚：猪。

⑪有司：指主管某部门的官吏。

译　文

以前，鲁国有个卖羊的沈犹氏，时常早上把羊灌饱再去卖，欺诈来买羊的人；有个叫公慎氏的人，他的妻子与别人淫乱，他也不制止；有个叫慎溃氏的人，生活奢侈，已经逾越了礼法；鲁国贩卖六畜的人，在牲畜上做手脚来抬高价格。等到孔子治理国政时，沈犹氏就不敢早上把羊灌饱再卖了，公慎氏休了他的妻子，慎溃氏逃出鲁国，迁移到别的国家。三个月后，贩卖牛马的人不敢抬高价格，卖猪羊的人不敢做手脚，男女在路上各自走一边，道路上没人去捡别人丢的东西。男子崇尚忠诚信义，女子崇尚贞洁顺从。四方来的宾客到了这个城邑，不用请求主管商旅的官员，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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