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时论合编导读　上》—易经的三统与人皇之学

贞悔十八卦^[1]

柴氏曰：“周，从用口，古‘围’字。用，从卜中。盖，天以周为用；用，即其体。”郑康成曰：“《易》道普周，无所不备。”孔仲达曰：“代名也。”安知非“代名适叶，而文王以藏其义乎？”古人寓象，触处皆然。《易》具三统，帝王继有所尚，而实合用也。远古不详，三代为著；今睹《连山》《归藏》之名，其义昭然。《周易》宁以代名，而废其义邪？《说文》：“易，本蜥蜴。”《秘书》说：“日月，为易。”《参同契》，亦然。虞仲翔，主之。赵凡夫谓：“周伯温所定，非也。蜥易之物，亦以此声名。此小物，必在后耳。”升菴，引罗泌云：“散于日下，为‘易’；日上，为‘曶’；相对，为‘明’；对亏，为‘昒’。西曰：‘昒谷’，即‘昧谷’。《史记》‘昧爽’，作‘昒爽’。班固，用‘昒昕’。”智按：“易，即‘陽’字。古，四声通转，旁响亦通。如‘亨’‘享’，一字是也。陽，自分为阴阳，而互用之。陽，即‘一’也；陽，即‘至变易’者也。易，从日月；而一自统二，日自统月。且‘一’之声，即‘易’之声。则‘易’‘陽’通声，明矣。后分别加之：加，为‘陽’；加一，为‘昜’。”郑厚谓：“止有一。以一包之为；因有二，而以一包之为；合，则‘易’字也。”孔子曰：“阳三、阴四，位之正也。”《上》，三十；《下》，三十四。盖“奇一”不用，而用“参之全”；偶二围四，而用其余数也。旧分《上经》天道，《下经》人道。其实，天人一致，分即是合。六十四卦，而藏三十六宫，非“深几”之表法乎？经者，典常之名。加二于水，曰“平”；加三画，为“巠”。“巠”，乃后变也。加糸，则“经”，以贯纬之义。

程子曰：“物，无独不对。”^[2]通“反对”之义，而“天下之能事毕矣”^[3]。文中子，亦取《老子》“反者道之动”。《野同录》曰：“气为阴阳，象为天地，数为奇偶；而贯者，与之‘同时’‘同体’。故孔子尝言‘往来’，以‘用二者，即一也’。”潜老夫曰：“绝对待者，在反对中。羲，止画其“对待”之阴阳；而皆乾、皆坤藏之矣。”景元曰：“‘乾坤定矣’^[4]，言‘《周易》，定于乾上、坤下之一对也，’乾主、坤从者也。”“垂衣裳，取诸《乾》《坤》。”“取诸”此也。序说，详前。敬仲曰：“乾者，一画之坤；坤者，两画之乾。”吾谓：“六十四，皆坤也，则皆乾也。”邵子，以“天为用，地为体”。先天，因用生体；后天，因体生用。所谓“至体”者，乃无体之体；实，止有一用耳。醒之曰：“阳，统阴与阳；一，统一与万。”然，二即一之中；又何得不分列之，以交尽其细变邪？用六画者，一极三，而两之也；十二之半也，“参两”之会也。藏九于六，即“藏五于六”者也。《宗一》曰：“颜子，乾；仲弓，坤。曾子，坤；孟子，乾。‘守黑’者，坤；‘南冥’者，乾。”《遡》曰：“乾道奋迅，径情则非。故过‘危即微’之关^[5]，而必以‘乾惕’。坤道柔顺；绕指则屈。故通‘文在中’之理，而必本‘直方’。”智曰：“姑分言之：‘静塞’者，坤也；‘圆应’者，乾也。顺其‘序、别’，坤用也；神于‘变通’，乾用也。成物立体者，坤也；无体而随物寓体者，乾也。其实‘专直’‘翕辟’^[6]，两交一贯，而不得不互析以研之。若执见相高，则偏言乾、偏言坤，皆病矣。谓‘可见之乾，皆坤；不可见之坤，皆乾’，可也。执不可见，以为乾，庸非病乎？‘藏密’之道，乾在坤中；而与人随卦言卦、随爻言爻，‘数度’‘德行’，‘统’‘御’同时，适还其‘安生食力’之乾坤而已矣。隐后知先，即无先后，睹闻不及，深入会通；此，‘逆几’也。无先后者，先后历然，适当时位，措宜中节；此，‘顺理’也。”

上下皆乾

止菴杨氏曰：“八纯卦，皆古字。篆，始羲画，仓颉以作六书。”吴仁杰谓：“卦画，即名。朱子然之，何燕泉申之，余故从之。”潜老夫曰：“罗泌谓：‘古有仓帝作书。颉，特黄帝史耳。《凿度》溯古画，不始羲；羲时，著此六十四也。’荒古无稽。此贵自信，一有俱有。”《说文》：“乾，上出也。从乙，物之达也。”从乾，有光明音。《全》曰：“天，古作‘’。以人指其中，为；讹为一‘大’矣。日行一度，适得上下之中，为‘’，陟遥切。旁，天半体乃日行；，‘过天一度’之形也。乙，即一也，曲其笔耳。體，因體先二切。”按：“古‘真’‘先’通韵。《易》辞，天皆叶人。‘天’‘乾’，通声；后乃分别也。文王《系词》于卦，曰：‘彖’。”升菴曰^[7]：“彖，茅犀也；即狶神，善知吉凶，象‘兽希见’，故想像之。”孔《疏》曰：“卦，是悬杙；爻者，‘交疏’之窗也。一窗之孔，六十四；六窗，则具爻也^[8]。”智按：“彖，古‘豚’字。《归藏》‘遁’卦，作‘’。戴逵兄，‘’取名是也。因豚而转，吐乱切之音。”《彖》，言全体；爻，言分体也。爻交、爻列，即肴也；后加肉，作“肴”耳。何子元、郝京山，皆主之。魏子才，作“”，从巳亥立意也。升菴，解“卦”字，曰：“圭声，卜义。”造律，量以“六十四黍”为“一圭”；应六十四象，总名卦也。古文“圭”，音“挂”；本“挂”字，从手。智按：“古，皆来韵，皆合齐微韵；则‘卦’，亦读‘圭’，明矣。《说文》：‘从“王”，剡上，作圭。’《字说》：‘作圭，象挂形，乃分立耳。’其实，古从‘二土’，为‘圭’。‘乂’者，五也。二‘乂’，为‘爻’；犹二土也，‘一用二’之义也。‘土圭测景’，转为‘悬挂’之义。二之爻，转为‘交肴’之义。此编，有质诂，有通论，有随举，首因见例。”

乾：元，亨，利，贞。

程子曰：“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性情，谓之‘乾’。”邵子文曰：“无所不主，谓之‘天’。”《揆》曰^[9]：“天，其体；乾，其用。圣人教人，法天之用。”《朱子语录》，以“六位”分象。“初、二，谓‘元’；二、三，谓‘亨’；四、五，谓‘利’；五、上，谓‘贞’。以三、四，为‘介’。”此，一端也。《易》道，代错同时；不碍“四句”训之，亦不碍“大通而利，在正固”谓之也。周子曰：“‘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张子曰：“乾之‘四德’，终始万物。‘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10]。”明善公曰：“艮、坤，贵体；而乾，则‘大用藏体’者也。用坤，成物；而始终以艮。此，四时周天，所以用‘三统’乎？”《易意》曰^[11]：“一必用四，邵子阐之‘四用三’；而‘不用者一’，即‘以一用三’。此，贞之所以‘终始’也。北水，属智；而以‘贞’表之，以《乾》‘知’统之。《凿度》位信于北；可豁然‘知行’之一、‘诚明’之一矣。”潜老夫曰：“水、土，‘羽宫’之徵。已详《图说》矣。天，‘播五行于四时’；象天环时，以四系一。文王，不溢一辞。尼山注之，即注‘万世之我’也。”智曰：“以‘元亨’，为‘利贞’；即以‘利贞’，为‘元亨’。体贞，而用三；即‘体乾而用四’；即‘体四而用乾’矣。有‘元之四’，有‘亨之四’，有‘利之四’，有‘贞之四’。大元会，小呼吸，皆此‘交轮几’而‘一贯’者也。‘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初九，潜龙勿用。（蔡墨曰：“在《乾》之《姤》，言‘此爻变也’。”今倒曰：“变巽，为《姤》；独存，为《复》”。）

《集象》曰：“冯椅，以为象。韩宣，见《易》象与《春秋》，曰‘《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周公系爻，以此为证。”朱子曰：“天气，从地透出；故画，自下起。龙鳞九九，阳数也。以春秋分，为升降。”藏一曰^[12]：“四灵，取‘东方之龙’，为象。《易》，贵用也。‘潜龙’，不言‘所在’，无所不在；若‘有所在’，不得名‘潜’。”《五行志》，引《京房易传》曰“‘潜龙勿用’，众逆同志，至德乃潜，厥异风行”，谓“变巽也”。石斋黄氏曰：“‘天行’之健，昼夜各六，永促虽殊；其为十二辰，则一也。六爻者，‘昼夜’之半也。反复而知之，‘初为《姤》《复》’之通例。”邵子曰：“《复》之一也。‘已见’，为用；圣人于此，养其用焉。‘包四十有九’者，‘一之一’也。动乎‘六之下’，为‘潜龙勿用’者，‘二之一’也。”邓绮，引邵子言：“六位，天地之‘定位’也。初、上‘无位’，除天地之本，而生万物也。故初九，‘勿用’；上九，‘无位’。天地，用六爻；乾、坤，主之也。六爻，用四位；坎、离，主之也。”黄元公曰：“‘法界缘起’，直下上升。下者，‘初地’也^[13]。时位所乘，各有分量。”陆佃，引贾子曰：“潜龙入，而不能出；故《易》曰：‘勿用’。”东溟管氏曰^[14]：“尧，已得舜；许，可‘持瓢’。孔，笔‘斯文’；颜，安‘陋巷’。然许，‘潜’而‘亢’；颜，‘潜’而‘见’。彼‘体潜，而用亦潜’者，不以‘可法、可则之迹’示诸人；其言动，亦难为准矣。”孔子曰：“‘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不用，不足为“潜龙”病。而正令，必诃“蟠窟之龙”；时宜，则得矣。其“发中未发”之潜，则何处、何时不是邪？王文成曰：“作一人看，有‘显晦’，无‘优劣’；作六人看，有‘贵贱’，无‘优劣’。抑龙而潜，可称‘勿用’；非龙而潜，农商尽然，安所称‘勿用’哉？依然，有优劣矣。”尔卓钱氏曰：“乾，卦始；初，爻始。周公之‘潜’，即文王之‘贞’，即‘夏、商之艮、坤’也。初，为龙首。初潜，即‘群龙无首’矣。‘勿用’，‘藏诸用’也。”智曰：“大潜，即大密也。就爻位而论之：初，是‘未入事’之潜。”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上“见”，音“现”）。独变离，为《同人》。积变，为《遁》。独存，为《师》。

《集象》曰：“二，于‘三才’，为‘地’位。阳气发动，见于地上，‘田’象。‘龙在田’，田资龙云雨也。变离‘目’，‘利见’象。二、五，为‘内外卦’之人道阳中，故称‘大人’。圣人时雨，‘天下文明’^[15]。”禇、张，同康成，以为“利见‘九五之大人’者”，泥矣。东溟曰：“‘显君道’者，不敢自有其‘君德’。故圣如尧舜，而犹有师臣。‘显师道’者，不敢自有其‘师道’；师道，归于‘天下之大人’。故圣如尼父，而不敢当‘作者’。”淇澳孙氏曰^[16]：“二、五，不分阴阳爻；皆刚中，皆阳也。分爻阴阳，以‘三男、三女’之卦，爻从中起，二生三，三返初。阳卦，三爻俱阳；二为阳，三为太阳，初为老阳。阴，亦如之。此乾二爻，即‘阴阳合德’之《易》，故曰‘龙德而正中。’”潜老夫曰：“隐老注邵子，以‘四维’之‘四中’，则‘地以其正，奉乎天’者也。先中，次孟，次季。天常，去一；地常，存一。此，有微理；与孙说相参。非可以‘初、二、三之序，为碍’。”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说文》，作“夕惕若夤”。《淮南》、班固、张衡，皆引作“厉”），无咎。（无，象“天气”。后加茂密，以“蕃无”代之。从无非；旡，音“既”）。独变兑，为《履》。积变，为《否》。独存，为《谦》。应爻。归几，“七变藏九变”者也。

孔子曰：“三世、四世，为人易。”而归魂《大有》，下卦全归，转几在此。《乾》上，为“不变”之世；则三爻，为应。《乾》九三，为六十四卦“人道尽心”之首；故著“君子”，所谓“人其龙也”。干令升云：“昼夜，平分六画；天行，日周而过一度。三，则‘日终向夕’之候。”两乾出入，曰“乾乾”。《文言》，屡用乾道，皆从二体交处，点其睛也。之卦，“履虎”^[17]，“惕”象。玄同曰：“乾、坤，中四爻；变、伏，皆坎、离也。坎，‘惕’；离，亦‘惕’者，皆心也。”程《传》曰：“虽言‘圣人事’。苟不设戒，何以为教？作《易》之义也。”朱子曰：“‘厉’，多是阳爻说。”苏子瞻曰：“‘上下’之际也。‘潜’‘见’‘跃’‘飞’，皆待于三；使三不能处此，则乾丧其‘所以为乾’。”《象正》曰：“‘乘龙’‘履虎’，书凛朽御。‘君子’者，‘六龙’之御也。”《见》曰：“‘无咎’，始于此爻。‘惕’，深于‘潜’。其深体忧患乎？”《揆》曰：“‘惕’，竖心从《易》。竖起此心，与日月同运。”潜老夫曰：“知‘夕惕’，则知‘旦气’之源矣；知‘日乾’，则知‘夜气’之源矣；此，‘通乎昼夜之道’也。”智曰：“辅嗣，以‘纯修“下道”，则“上德”废；纯修“上道”，则“下礼”旷’，故‘乾乾’。此，谓：‘滞下，则不可“为龙”；偏上，则不可“为人”。两不得中，是“慎独”之心法’。”

九四，或跃在渊（古文，作“囦”），无咎。变巽，为《小畜》。积变，《观》。独存，为《豫》。游魂，为《晋》。

《集象》曰：“‘或’，亦‘人位’也，正当‘心思’之位。心几，乃‘或’者也。‘渊’，则‘跃’所自，应初象。始离下卦，为‘乾道乃革’。”赓之余氏曰^[18]：“孔子，以三‘不在’^[19]，形容此一‘在’字，可谓‘善于遮表’。庄言‘九渊’^[20]，而壶子举‘三渊’^[21]；‘性’，犹‘海’也。处此‘上空、下洞、不测’之渊；则转身，有余地矣。《系》言‘深几’；深几，在乎‘转关’。”臣北曰：“三，下卦之‘天’，则曰‘日’。四，上卦之‘地’，则曰‘渊’。”东溟曰：“‘惕’而曰‘若’，在‘有、无’间，‘圣学’之几微也。”元公曰：“‘乾乾’，天性也。贤人‘终日’惺存，犹有‘失之昏夜’者。圣学，寤寐一如。”孙文介曰：“四，‘跃在渊’，晦之于‘人所不见之地’，而后可为用。初，‘潜勿用’，藏之于‘己不容心之地’，而后得吾体。”《象正》曰：“《小畜》可止，而‘或跃’。跃可进，而或畜之；犹‘密云’可雨，而‘不雨’。其‘殷周’邪？”《易意》曰：“潜无处所，‘喜怒哀乐之未发’也。至四，而始见其‘渊跃者’，‘行健不息’之真精，奋‘百世之上’乎？然人得而意之，终不得而窥之。”潜老夫曰：“三，称‘君子’，龙而人之；四，称‘或跃’，人而龙之。盖二爻，居一卦之中，而转不停几之际也。”智曰：“北溟‘水激三千里’，其‘或之’乎？语‘学’‘问’者，喻‘点额’焉，不独拘‘进禹、退益’之事。”

九五，飞龙在天（《史记》，作“蜚龙”），利见大人。独变离，为《大有》。积变，为《剥》。独存为《比》。

《集象》曰：“五，于‘三才’，为‘天’；上卦，为‘人’。是‘天人’也，故象‘飞’，尧、舜当之。”藏一曰：“天一之水，产自渊中，乘之而飞，《离》‘日’比《晋》^[22]，空行无碍，则变化愈神。”孙文介曰：“‘龙’与‘虎’，均赞之五爻中，使人以‘虎之火’，腾‘龙之水’，正也。”王昭素，对宋太祖曰：“臣等占之，则陛下为‘飞龙在天’，臣等‘利见’也。”学者，玩占悟此，“怒而飞”乎^[23]？朱子曰：“自天子，至庶人；自圣人，至愚、不肖；义，皆有取。专推为‘圣人’，而六位则进退也；位有高下，德无浅深。”荀慈明曰：“‘飞’者，无所拘也。”元公曰：“‘渊渊其渊’，‘性海’静深，不可测也；‘浩浩其天’，‘法界’广大，不可穷也^[24]。”《易意》曰：“‘飞’者，‘羽翼下垂’之象。‘乘云气’^[25]‘负青天而培风’者^[26]，谓：‘上不绝上，而时时覆下，因下之“厚载”也’。”

上九，亢龙有悔（《说文》，作“忼”。本户唐切，颈也。今，去声）。独变兑，为《夬》。独存，为《剥》。世爻。

幼清吴氏曰：“喉骨，刚而居高也。绝下，为‘亢’；盈穷，则‘悔’。盈虚、消息，事有适然，未可为俗人道也。”邓绮曰：“上九一爻，近逼夏至，‘日中则昃’。凡物，以中为界；少过，则偏也。以卦位论之：三，为中极。以爻位论之：六，为中极。过中，则变；故六变，而十二也。”玄同曰：“‘亢’‘悔’，皆圣人事。‘放伐’，‘亢’也，以济‘蒸民’。曰‘余恐来世，以为口实’，‘悔’也，以维名教。龙，不能亢，蚓也。不悔，则‘不惕之龙’矣。惟其时也，时则乘之，究不可居。又曰‘誓师，以三千，当不亿’，而曰‘必往’；畏匡‘藜羹不糁’，而曰‘匡人，其如予何？’非‘时乎亢’邪？”智曰：“‘知至’‘知终’之学，必以‘亢’‘潜’得几。此，‘时乘’之‘大用即体’也；故，特著二‘用’。”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集象》曰：“蔡墨，称《乾》之《坤》，曰：‘“见群龙无首”，是以“六爻皆变，为占也”’。”王介甫，尝欲系用九，于“亢龙有悔”之下；而程子非之，以为“六爻，皆用九”。朱子曰：“百九十二，通例；此，首发之。”《蠡》曰：“《乾》爻，不言‘吉’；惟《乾》之《坤》，曰‘吉’。”玄同曰：“龙，神物；而升降，不离于阴阳。雷雨行，而功用显，人不可见；见者，见其尾，而已；故取此象。以数言之：阳数，无尾；阴数，无首。乾用坤，故‘无首’也；乾、坤二用，相剂也。此，‘会六，为一’者，会十二，为一矣；会三十六，为一矣；会四千九十六，为一矣。”东溟曰：“‘六龙’，不分首、尾；犹‘天行’，不分旦、暮也。人心，一毫未化，即非‘天德’；见，以为首矣。惟‘不见其首’，而以‘时乘’之；则触处，可以为首。时潜，而潜为首；时见，而见为首。人见，以为首；‘群龙’，实未尝有首也。无首，无不首，止乎‘分之当然’，行乎‘时之不得不然’；此，之谓‘天则’。虽圣人，亦不知其然而然也。”《象正》曰：“乾、坤，用爻；至屯、蒙以下，不用。何也？曰：‘简六子之权，以统于乾、坤’。言：‘后之为六子者，乾坤是统也。’又曰：‘常人，不见也；圣人见之，所以能用。’”《揆》曰：“用‘九’之数，以表‘阳之德’；不尽‘九之位’，以善‘阳之用’。”潜老夫曰：“九、六，用《河图》之生数。此，本论也。叶石林，‘阳，用极；阴，取中’之说，支矣。九六、七八，蓍分老、少。爻，以九、六，当阴、阳者，重老变也。乾奇，三画；而坤偶，六画。坤，自用坤；而乾，兼用坤。以十二，各六言之：乾用九，而侵坤之三。此，九之‘神于用六’乎？以全变，占此爻者，其一端也。全《易》，皆此二‘用’。朱子曰：‘六爻，无浅深’。此，统语也。其曰‘刚而变柔’，乃‘人世适用’之吉道。安得徒标‘统语’，而忌讳‘善世切用之言’邪？”智曰：“邵子曰：‘蓍，以七者，并其余分也。’一八，为九；裁之，为七。故知京房，以‘七变’统‘九变’。六爻，加用，为七。凡‘轮时、旋律’者，尽六而周，则为七。‘六月息’者^[27]，举半即岁也；‘七日复’者，周而复也。六画，自二仪始，若连太极，当有七层。太极一层，不用；则用爻，即太极也。知‘太极第一层，不用’者，知‘无首’之旨矣。倪文正，以此爻言‘闰道’，‘知言’哉？故曰：‘极三。而两其三，为六爻，则备矣。’十二之半，尝有嬴余，如‘琹之藏十三’也。故于乾、坤二卦，示之。知此矣；则凡六爻，用五而上，即藏‘闰道’矣。此，惟知者可语。”

《彖》曰（玄子云：“当作‘《彖传》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杨慈湖曰^[28]：“物，即‘乾元’。而曰‘物，资元以始’者，以人‘滞于物’。故，导人‘思其所始’，使忽觉焉；则乾在我矣，无所不通矣。天，即‘乾元’。而曰‘统乎天’者，以人‘执乎天’。故导人‘因天’，思其‘所以统之者’，使忽然觉焉；则，天在我矣。”黄《疏》^[29]曰：“万物，为天所包；天，为乾所包。圣人，赞‘乾元’之大，赞乾也。乾，有‘元’；坤，亦有‘元’。元，所同；乾，所独也。天，为乾之所统。故圣人，体乾之德，即能‘乘六龙以御天’。‘统天’者，乾之用；‘御天’者，大人之用也。”潜老夫曰：“《大学》，言‘格’；乾、坤，言‘资’。乃叹‘统天’‘御天’，即一‘大资格’矣。即终始，无终始，是‘统’‘御’之‘大资格’矣。惟真见‘画后森然’者，乃是真知‘无始’者。‘六位时成’，万形随践，而不混不乱，各循其道。此，圣人‘统御同时’也。”

云行雨施，品物流形。

仲翔曰：“乾，以雷雨，流‘坤之形’。”朱子曰：“亨也。”潜老夫曰：“因形，而知‘元’‘始’；即知：舍流形，无元始矣。‘大一’之中气，至精为水。故万物，资‘云雨’之气，以生其胎。‘天一’之初气，而流转无穷乎？‘品物’者，‘函三为一’^[30]，而品其形也。”

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侯果曰：“‘时乘’者，言‘乾乘六气，而随时变化，陶冶四时’。”《乾凿度》曰“日月终始万物”，是其义也。朱子曰：“此，圣人之‘元、亨’也。”令升曰：“‘云雨’者，坎也；‘大明’者，离也。”文介曰：“‘变化’，为震；‘各正’，为艮；‘保合大和’，为巽、兑。六子，为乾‘用’；而坎，‘资始’焉。”《揆》曰：“位，曰‘成’；规之、矩之，有‘定分’也。龙，曰‘乘’；‘左之、右之’^[31]，无滞迹也。”黄《疏》曰：“不言‘始终’，而言‘终始’；以‘微始微终’，为‘大明’也。乾金，乾刚；初心，后智，一贯矣。”智曰：“‘无终始’者，即在‘终始’中；犹‘无子午’者，即在‘子午’中。以巳亥，明子午；而以卯酉，用昼夜。环，为十二时；折半，言六；表法，本明也。可以知，‘六位时成’之当前‘大明’矣。‘时乘’，犹‘舞、蹈’也^[32]；故明‘大始’，必明‘小始’。欲明其始，必明其终。子，为寅之始；而亥，乃子之始。所谓‘源之源，即流’，是矣。就卦爻之‘终始’，而明之；生死、元会，宁有二哉？以时位言，虽道全德备，所乘不过一龙；而‘一龙’之中，‘六龙’具足。所谓‘敦化’‘川流’^[33]，‘即六是一’者也。‘龙德’，无成心；‘时乘’，无定格。不可为首，即在‘素位’^[34]之‘时中’^[35]。若讳言‘时位’，而冒言‘荒统’，自非圣人‘明《易》之旨’。”

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苏《传》曰：“‘不可得而消’者，尧舜，不能加；桀纣，不能亡。非‘性’哉？‘性之至’者，无以名之，而寄之命也。器之于手，不如‘手之自用’。君子于‘用是、至是’者不二；亦如‘手之自用，莫知其然而然矣’。性至于是，则谓之‘命’。情者，性之动也。溯而上，至于命；沿而下，至于情；无非性者。性之与情，非有‘善、恶之别’也；方其‘散而有为’，则谓之‘情’耳。命之与性，非有‘大人之辨’也；至其‘一而无我’，则谓之‘命’耳。其于《易》也：卦，以言其性；爻，以言其情。情，以为‘利’；性，以为‘贞’。”邓绮曰：“邵子云：‘天，以“始生”言之，自下而上，“命，出性也”。以“既成”言之，自上而下，“性，反命也”。剥，知“性”；复，知“命”。’八纯卦，世爻，俱在上，谓‘八卦之性已成也’。”《全》曰：“终，而复始；始，在于‘适中之所’，则所谓‘天地之中’。”《见》曰：“‘乾元’，统天，无‘终始’也。‘大明终始’，明其‘即终、即始’也。‘乾元’，始而亨；‘亨’者，始也。圣人释‘元亨’，急接以‘终始’，以为‘始者，终之始也’。‘利贞’者，终事也。圣人释‘利贞’，即继以‘首出’，以为‘始，即在于终也’。首尾相衔，始终一贯；‘时成’‘时乘’，所以‘无首’。”又曰：“天道西南，皆属坤事；而坤，不离乾。故提出‘乾道’，结以‘乃利贞’，明‘坤之事，皆乾之所为也。’”《招隐》曰：“乾‘战’后，坎水最淫；非艮土制之，则生气泄于冬，而‘来年之生机’不足矣。故‘丑、寅’之交，寒冱转甚。”《月令》曰：“‘水泽腹坚’，则‘艮之为’也。‘保合太和’，艮事也。‘无生之忍’^[36]，忍而贞之也。”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潜老夫曰：“‘无首’‘首出’，‘垂衣’之‘勋、华’也^[37]。‘飞’‘潜’错用，‘惕’‘亢’兼资，‘渊’‘田’互宅；‘各正’，所以‘时成’；‘乘御’，所以‘元统’。朱子，以‘大明’与‘首出’，‘属之圣人’。而止菴，更其经文，则不必矣。”

《象》曰：（当作《象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晁氏，“健”作“乾”。赵氏《辑闻》云：“《集韵》，‘乾’，或作‘’。”）

苏《传》曰：“天，岂以‘刚’，故能‘健’哉？以‘不息’，故‘健’也。‘流水不腐’^[38]，用器不蠹，故‘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39]强，则日长；偷，则日消。”黄《疏》曰：“天运不积，环流万古，气化日新。君子，天之继也，故‘终日乾乾’。《诂》曰：重卦，取重象。此，独言‘天行’而已。”或曰：“‘自强’，象内乾；‘不息’，象重乾。”《象正》曰：“乾盛阳长，夏之轨也。宅土中而视之，两极，距百八十；益以‘北极出地’之三十六，为二百十六；‘南面’之治也。两极之间，九十余一；各衷二十四，为南、北陆。日月出入，四十九道，分于天中；圣人所手揲，以得经纬也。凡日行余分，赢缩不及。《大衍》视于气朔，以为闰端；一舍之度，概赢三十。故长夏日行，出寅、入戌，中历七舍；昼长二百十六，则夜短百四十四。径周行度，自然而然；故日法天，君子法日。寝兴明发，体道不息，变化万物，而还守其极。故《彖》简，而义可通；象备，而词不费。圣人之辞，弥漫天地；皆可‘按象而求、循实而指’也。”徐巨源曰^[40]：“一度，当二百五十里；‘九万’，则周天也。其‘游’也，所以‘不息’也。”潜老夫曰：“‘日不及天’，天‘健’矣。言‘九天’者，立‘静天’；言‘其非“九天”，而即“九天”也。’有‘至健，而群健不及’者，皆‘天之健’也。以‘天’，主卦；以‘终日’，主爻。《大象》，不称‘乾’；独以‘乾乾’，主之‘君子’。舍日，无岁；舍时，无日。曰‘时成’，曰‘偕行’，曰‘偕极’，即‘天运时行’之象；而‘所以健’者，可知矣。象也，理也，心也；一也。”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

此《小象传》也。胡双湖曰：“《小象》曰‘阳在下’，曰‘阴始凝’。‘阴阳’之称，始此；而‘动静’‘刚柔’‘健顺’‘进退’‘往来’之称，由是而著。‘在下’，‘潜’之至也。‘为百谷王’者，‘处乎人之所恶’，其庶几乎？”孙文介曰：“‘阳在下’，曰‘上而彻下，直包“乾坤之外”，握“旋转之机”者也’。”

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意》曰：“德不可见，而物自被施；则不偏上下而普矣。”元公曰：“阳气发陈，好施而不积。入尘‘普度’，其‘在田’之象乎？”智曰：“‘天下归仁’，莫普乎‘《礼运》之用’。”

终日乾乾，反复道也。（陆德明，“复”亦作“覆”）

藏一曰：“一乾已终，一乾又始。《易》之变化于‘一二、上下、分合’中；用，在‘反复’也。游定夫，读如‘翻覆’。”《潜录》曰：“‘在下’一阳，终古不息。《复》之初体，发则‘施普’。君子‘反复’，以德凝道^[41]，以道行德；则‘勿用’与‘施普’，皆其‘终日’之用矣。可‘进’、可‘造’，而盈能‘无首’，正其‘乾乾’‘反复’也。”智曰：“‘反复’，莫密于‘昼夜’。从昼反夜；而夜，复用昼。从昼夜，反乎‘无昼夜’，而复于‘昼夜’。君子‘日乾’，即是‘夕惕’，依然反复于‘以日统夜之道’，而已矣。德，以道用；而化，日普矣。《阴符》‘三反’，非‘刻画此爻’者乎？”

或跃在渊，进无咎也。

能“反复”者，转身有路，特许其“进”。而三、四“人位”之“无咎”，合于一“跃”矣。盖曰“如此而进，斯无咎”云。

飞龙在天，大人造也。（刘向父子，作“聚也”）

张子曰：“成性，则跻圣而开天，乃‘大人自造’之地位。若夫受命，‘首出’；则所性，不存焉。”《易意》曰：“非‘造’，则飞鸟掠空。”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易意》曰：“言‘盈’，则藏虚矣。大人，用天；天道，忌‘盈’。‘盈’者，德之‘处于太进’者也。‘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42]进德，而不知‘退德’；是昂其首，以惧人也。故总结之曰：‘不可为首。’”

“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敬仲曰：“能‘用九’者，中虚无我。”《见》曰：“操纵在我。‘时乘六龙’，是‘用九’也；不用，则首见矣。”

《文言》曰：（周文王之言，而传之，当作“《文言传》曰”）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孔子，申“文王之言”，而纪纲人极也。令升云：“‘道义之门’，在此；犹《春秋》之备‘五始’也^[43]。”《彖》五字，即命、即性；而尽性，在人。“君子行此四德”，而“乾德”乃成。舍“四德”，无乾；犹舍“四时”，无“太岁”也；故，总申五字焉。元公曰：“四，皆善。而‘元’，为天命之初，故‘长’之。而元，曰‘善’；亨，曰‘嘉’；利，曰‘义’，言其体也。贞，独曰‘事之干’，‘理，可顿悟；事，未可顿融’也^[44]。天下皆知‘善之为善’，而不知‘善之有“不善不择，至善”’，何以‘见性’而‘归元’哉^[45]？‘嘉会’，会乎‘元’也。和，为元气；万物，乐而利之。《易》为‘利用之书’，未尝讳‘利’也。《孟子》崇‘义’、黜‘利’，忧天下‘知“自利”，而不知“利人”也’。故，以‘义’正之。‘利物’，则万物各得其所。非以‘利’妨‘义’，而正以‘利’和‘义’矣。贞下起元，万事终始，本身为幹；坚固不动，其君子‘法身’乎？‘元、亨、利’，‘理法界’也；‘贞’者，‘事法界’也。‘贞’，又为理；三^[46]，又为事。人之君子，即‘天之君子’也。曰‘理以干事’，事即理也。”《潜草》曰：“‘继之者善’^[47]，‘元’事也。‘成之者性’，‘亨利贞’事也。一阳、二阳，为‘刚长’；三阳，为‘道长’；不有‘所以宰其长’者乎？”高忠宪曰^[48]：“善，自‘资始’以来；而‘元、亨、利、贞’，‘继之’‘成之’。‘元’，特‘善之长’耳。”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京、荀、董遇，俱作“体信”），嘉会足以合礼，利物足以和义（京、荀、陆绩，俱作“利之”），贞固足以干事。

文中子曰：“元亨利贞，运行不匮者，智之功也。‘善长’，‘形而上’也；‘嘉会’，‘形而下’也；‘利义’，‘化裁之变’也；‘贞干’，‘推行之通’也^[49]。”朱子曰：“贞，于人，为‘智’。”《凿度》曰：“五气、五常，仁、义、礼、智、信是也。万物，出于《震》：阳气始生，受形之道也，故东方为仁。成于《离》：阳正于上，阴正于下，礼之序也，故南方为礼。入于《兑》：阳用事，而万物得其宜，义之理也，故西方为义。渐于《坎》：阴气形盛，阳气含闭，信之类也，故北方为信。四游，统于中央；乾、坤、艮、巽，位在‘四维’。中央，所以绳四方行也，智之决也，故中央为智。故道兴于仁，立于礼，理于义，实于信，成于智。”由是论之，则坎，为“信卦”，故曰“习坎有孚。”智，居四德之先，“环中”而运乎？虞求徐氏曰^[50]：“‘大德曰生’，是‘体仁’也；圣人正位，是‘嘉会’也，‘聚人曰财’，是‘利物’也；‘正辞、禁非，曰义’，是‘贞固之事’也。中，通理；旁，通情；惟事合之。《潜录》曰：冬，‘终’也，即‘始’也。天一，水；天五，土；阳，自‘首衔尾’也。环四，一贯；而四，各有五。征之表法，此理历然。”智曰：“天道，‘义’‘利’，为一。人道，以‘义’，为‘利’。‘乡饮’^[51]，四方，但分‘仁义’。《系传》‘崇广、智礼’，为‘门’^[52]；集乾之‘四时’‘五义’，而‘大成’矣。邵子言‘孟子，深于易’，以其知‘时用’也。‘固而违’者，知，又焉有倚乎？‘无倚’者，‘依仁’‘执中’，皆‘无倚’也。”

君子行此四德者，故曰：“乾，元亨利贞。”

潜老夫曰：“‘行此四德’，即‘乾知’也。不知‘知行之一’，而又贬人‘尚行’者，皆不‘明乎善’，而‘远人废事，以为道’者也。故此《文言》，首表一‘善’，终表‘干事’。表善，即已‘化恶’。以此‘利’之，即以此‘贞’之；则一‘元’包之，而‘亨’其‘无善恶可言’之‘至善’矣。专标曰‘无’，则人将恃‘荒乾’，而为‘恶乾’矣。何以‘长人’、行事乎？‘《易》要无咎’，总贵‘善用’耳。‘元’，如人首；其用，为圆。‘亨’者，‘通’而‘享用’之也，声义皆通。‘利’，如刃刈禾，顺而从也。天干，即幹；木气，‘直体以为用’者。古人‘当名’，俱非无谓。”

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释文》，无‘乎’字）；遁世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

陈希夷谓：“十二肖生，皆不能遁；惟龙，能遁。”《订》曰^[53]：“设问答，以‘明人道’也。石隐、高隐、智隐、痴隐，皆‘独行’也；唯‘圣而隐’，若神龙然。”泗山邹氏曰^[54]：“‘忧’‘乐’在心，鬼神莫测，所以为‘潜’。”淇澳曰：“‘潜’者，逸民也；‘勿用’，则圣人‘无可、无不可’之义也^[55]。龙不可见，‘勿用’则并‘潜’，亦不可见。”《见》曰：“‘不见是而无闷’，名‘心尽处’也，遁如‘龙蛰’耳；‘不见是’者，为鱼、为蛇、为蝘蜓，不得以龙目之矣。”藏一曰：“‘仕、止、久、速’^[56]，惟其时，是为‘大潜’。非‘四无’，而绝‘四无’者，孰几之？”本说曰：“潜之时，不以‘易世’之‘忧’，而换‘遁世’之‘乐’。‘易’，治也。”智曰：“‘不易乎世’，言‘虽以天下，终不与易也。’‘乐行、忧违’，至人任性，天地覆坠，曾不变色，故曰‘确’。圣人之‘敝屣’，不碍其为‘深山’、为‘垂衣’也。‘时乘’，皆‘确’也。”

九二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郑，有‘此’字）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子瞻曰：“凡可‘闲而去’者，皆‘邪’也。邪，尽去；则其‘不可去’者，存矣。”东溟曰：“大人，与‘天地合德’，亦与百姓同德。‘言中伦，行中虑。’^[57]德行、学术，俱通‘天下、人心’之公^[58]。或不当事任，亦何敢自任‘作师之道’？但依于‘庸言、行’，而已^[59]。后世，高标绝学，导浮启伪，殆‘隐怪’也。”元公曰：“阴，有邪；阳，亦有邪。邪，蛊人心，常自‘妄语’始。故以‘庸言’先之。”藏一曰：“道，正乎中；中，寓诸庸。《乾》言‘诚’，《坤》言‘敬’；《乾》言‘仁’，《坤》言‘义’；皆于下卦之中，表之。”侪隺赵氏曰^[60]：“《中庸》，《易》道也。君子，以‘变易’，济其‘不易’；小人，则窃‘变易’，以‘自肆’，而已。然则‘中庸’，小人之‘利器’也^[61]；故言‘闲邪’，而乃能‘善世’。”《潜录》曰：“称‘龙’，甚奇；而真龙，甚‘庸’。‘善世’，人行其‘云雨’也。子思之著《中庸》，于此悟乎？‘口无择言，身无择行’^[62]，正‘择善’^[63]之‘博化’也。‘不逾矩’，即不逾‘闲’。闲，非以‘去邪’，为‘酷吏’。明其‘闲’；而邪，自化矣。荒‘潜’、悍‘亢’，竟欲坏‘闲’，以自矜高。故以‘善世不伐’，为‘正中’之‘龙德’焉。”

九三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何谓也？子曰：“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可与几也；知终终之，可与存义也。是故居上位而不骄，在下位而不忧。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朱子曰：“‘忠信’，即诚。必言‘忠信’，始有‘安泊’。”东溟曰：“‘有开必先’之谓‘几’。圣人，不‘动念’，而‘动几’。‘惟变所适’之谓‘义’。圣人，不‘存几’，而‘存义’。‘可与几’，则存者，神。‘存义’，则过者，化。天地，无终；万物，无终。圣学，安得‘有终’？此‘知终’，圣人‘一贯’也。以因言之，‘知至’亦‘知终’矣。”《宗一》曰：“‘知至’，溯而上之‘性命最初’，所谓‘根本智’也；‘知终’，沿而下之‘事业究竟’，所谓‘后得智’也。六十四卦，发挥一‘几’。”《易意》曰：“‘庸’，必表其德；‘中’，必见于业。故‘修辞’，以立其‘忠信’。此，圣人之声教，所以惕‘万世之日夕’也。彼‘诐邪’之巧辞，与‘荒陋’之伪默，皆坏‘中庸之法’者也。‘乾’，知也；‘乾乾’，即行矣。‘居上不骄，下位不忧’，是‘行事因时’之实证也。岂许‘颠倒偏锋，骋“不诚不修”之辞；遗落世故，尊“出位荒业”之知哉’？”郝京山曰：“《论语》括二十篇，而会于知‘承天立教’‘化民成俗’‘立言垂训’三者，尽‘天下之道’矣。是，为‘诚明、知行合一’之学。”

九四曰“或跃在渊，无咎”，何谓也？子曰：“上下无常，非为邪也；进退无恒，非离群也。君子进德修业，欲及时也（郑本，无‘欲也^[64]’二字），故‘无咎’。”

崔憬曰：“‘无常’‘无恒’者，迹也；君子之‘自信’者，心。”东溟曰：“‘南巢’‘牧野’，人谓之‘行权’，实圣人‘日用进修’耳。”元公曰：“‘无常’‘无恒’，正其几用。”导曰：“‘故无咎’者，所谓‘有伊尹之志，则可。’”

九五曰“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秦淮海曰^[65]：“南方热，生火；北方寒，生水；西燥，生金；东温，生木；中湿，生土。”是知，“水”者，寒之形；“湿”者，土之气。水之于土，妻道也。夫从“妻所好”，故“水流湿”。火之于金，夫道也。妻从“夫之令”，故“火就燥”。或以阴，求阳；或以阳，求阴也。管公明曰：“龙，阳精，而居于渊；阳中之阴，故兴云。虎，阴精，而居于山；阴中之阳，故运风。”张璠云：“龙起，必云；虎出，必风。如蚁徙，必雨；乃雨气，感蚁。蜥蜴聚，必雹；乃雹气，感蜥蜴。夫子，盖倒语成文耳。”元公曰：“圣人同天，故能同物。”东溟曰：“圣人与愚夫、妇，相同之‘声气’，亦惟是‘庸言’‘庸行’耳。”《揆》曰：“《中庸》‘莫不尊亲’，正注此章。”

上九曰“亢龙有悔”，何谓也？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遡》曰：“五，贵位，而统民；上，躐五，而在外也。下应为阳，相亢不合，故‘无辅’也。”明卿陈氏曰^[66]：“后世人臣处亢，至于为蛇、为虺。有位、有民、有辅，而龙德遂亡，非圣人焉能获此三无乎？此周公之亢也。”东溟曰：“‘贵而无位’，尹辞‘阿衡’^[67]，是已；‘高而无民’，‘甘盘遁荒’^[68]，是已；‘贤在下位而无辅’，‘伯夷首阳’^[69]，是已。悔何也？世，皆‘尹’；则难乎其为‘嗣君’；世，皆‘盘’；则难乎其为‘帝师’；世，皆‘夷’；则难乎其为‘天吏’。圣人，不忍以‘一时之危行’，而掩‘天下万世之通情’，安得‘无悔’？”

“潜龙勿用”，下也。

前《小象传》，以阳气言；此，专以人事言。《易意》曰：“《文言》问答，详言‘心学’也。此，以‘六位时成’言；而‘位’，即是‘时’。阳气一回，以‘时乘六龙’言；而‘时’，即是位。末，重‘成德、见行’^[70]，总归‘知而不失其正’^[71]。先详问答，后归‘德行’；则不举‘用九’，用在其中矣。”

“见龙在田”，时舍也。

项平甫曰^[72]：“‘时’，寓于‘田间’也。”《一》曰：“圣人当‘勋华’；而位，不配德，谓‘时所舍’耳。”智曰：“圣人，不蟠龙窟；自舍其身，以‘学问’普施，为‘斯文’立极也。”

“终日乾乾”，行事也。

事外，无道；道外，无事。行无事者，必有事。“进德修业”，非“空惕”也。

“或跃在渊”，自试也。

贵，自信于心耳。能不珍重？

“飞龙在天”，上治也。

“不大声色”^[73]，而“民自化”，故曰“上治”。治自上，乃顺。《易意》曰：“圣人，不讲‘自受用’之学问，必以‘治世’为上。”

“亢龙有悔”，穷之灾也。

穷则必灾，达人逃之，畸人冒之，小人昧而幸之。圣人知之，而时其时耳。

乾元“用九”，天下治也。

慈湖曰：“非‘乾元’，则岂能‘用九’，而‘不为九所用’？”元公曰：“上九，为《乾》世；故不知变，而灾。夫‘不变’者，体也；变者，用也。《易》主变化；故再指其用，言之。《洛书》之‘飞宫换气’；《阴符》之‘神机鬼藏’，皆‘乾、坤之用’也。”

“潜龙勿用”，阳气潜藏。

此，四释爻。以“天道”言之，莫微于气，并气亦藏。

“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世界如此，龙斯见矣。李鼎祚曰：“阳气上达，而草芽物出；故文泽而光明。”

“终日乾乾”，与时偕行。

建寅之月，三阳用事。“乾乾”者，同“天时”也。损、益，亦著此语。可知，“至”之、“终”之，总此“盈虚、损益”之“因时而惕”也。

“或跃在渊”，乾道乃革。

“乾道”，运而不积；非“革”，或几乎息矣。然，革惟其道，故曰：“革而当，其悔乃亡。”

“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德。

天数，中乎五；过是，则悔。玄子曰^[74]：“苍龙，尽于大角；故辰，称‘龙”焉。其卦《夬》^[75]。犹有上六，所谓‘知退’，而‘历阶、不尽一等’者也^[76]。”尔公曰：“‘位’，本实字；实者，可虚。‘天德’，本虚字；虚者，可实。”

“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易简录》曰：“既‘危其灾’，示‘亢，非君子之经’。又神其德，曰‘与时偕极’；‘偕极’，即‘偕行’也。此，表‘亢，乃君子之权’。”导曰：“‘偕极’，非大魄力不能。‘偕行’，犹‘射之中’也；‘偕极’，犹‘射之至’也。”

乾元“用九”，乃见天则。

《易意》曰：“用之神也，如此。然，止是‘天之则’也；三‘乃’字，警。”

“乾，元”者，始而亨者也。

《彖传》，统赞之，而表“性命”。《文言》，四释之，归重“君子”。此，贵知“始”，则知“性情”；而“美利”，不言矣。仲翔曰：“乾始开通，以阳通阴。”

利贞者，性情也。（郑作“情性也”）

辅嗣曰：“不为‘乾元’，何能‘通物之始’？不‘性其情’，何能‘久行其正’？”元公曰：“前二叚，两揭‘乾元’；明‘乾元’之用，在六爻也。此乃总收彖、爻也；故先赞‘乾元’之大，后赞‘乾之大’。‘性情’，即‘天气中之真元’，所以重‘归元’也^[77]。卦，言性，而包情；爻，言情，而显性。”

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易意》曰：“逆知始，而顺以通之。因‘天下之情’，以显性；即以性‘天下之情’矣。莫，利于贞矣。‘大’，在‘不言所利’。”

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

此，赞“时乘”者，乾之大也。淇澳曰：“‘刚健中正’：诸卦，赞爻；而乾，独赞卦。‘发挥’‘旁通’；六爻，皆‘中正之情’也。”《全》曰：“‘纯’，如‘一丝’之出茧；粹，如‘万粒’之同舂。《揆》曰：六字赞之，而总谓之‘精’。周子，言：‘太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老子》：‘其中有精，其精甚真’，是也。‘发挥’‘旁通’，总谓之‘情’。《中庸》‘中节’，是也。”羽南曰：“情中节，即性。”

六爻发挥（陆，一作“辉”），旁通情也。

张子曰：“‘旁通’，不独六爻；盖，遍被六十四也。”藏一曰：“单言爻之‘通情’，以见全《易》之性；贵‘时乘’之‘贞其用’也。”海隺黄氏曰：“情，与理错。理有‘不可正言’者，得其情，而反复发挥之；可以参互，而乾理皆达。故曰‘旁通’，‘中旁相通’者也。”郝京山曰：“爻情，即人情。夫子赞《易》，亦祇发挥‘人道’。”

时乘六龙，以御天也；云行雨施，天下平也。

《易意》曰：“止有‘时乘’，即是‘时成’，故重举之。知始，而不言‘所利’者；亦在乎‘御之’，而已矣。各通其情，各忄其人，则‘各正其性命’矣。‘乾道变化’，从亨处见。‘云雨’，状‘阴阳之交通’。惟通，则平；故终之曰‘天下平也’。此，乾之‘大德业’也。”

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写^[78]，不赞六爻之克）。“潜”之为言也，隐而未见，行而未成，是以君子弗用也。

《易意》曰：“此，复申言‘成德’，以‘日见’之行事，非‘冒言’‘渺论’也。‘潜’，是初几。而‘高夸藏垢’者，借‘逃迹’以‘逃心’，反厌‘善世之教’。故‘畸隐’之行，不顾立范。君子善世学问，自知‘勿用之用’，而终弗用‘偏潜’也。”曰：“尼山，闻‘讥议近死’之论^[79]，叹以为龙；而归，即笔削‘无所避’。此，弗用其‘潜遁之迹’，而善用其‘潜遁之神’也。住于‘守雌’^[80]，‘蟠泥’^[81]‘栖巢’^[82]耳。”

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易》曰：“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德也。

慈湖曰：“学，不可以不博。不博学，则偏而孤。夷、惠，惟不知‘博学’‘审问’，故不免偏‘清’、偏‘和’^[83]。然，亦有‘造广大之境，未尽其妙，辄止溺于静虚，而无发动之仁’者，故贵‘仁以行之’。如‘代明、错行’^[84]，‘雷电风雨’之变化，而后可以言仁。”《揆》曰：“阳性躁，故居之欲宽。”曰：“两赞此爻，两引爻辞，两称‘君德’；尼山之情，见矣。道以德凝，而‘继善成性’。两‘从’^[85]、四‘合’^[86]，其在‘师道’之‘统天’‘御天’乎？《礼运》曰：‘人情以为田。’礼乐学问，是君子之‘播种’也。邵子，以‘宽’告伊川^[87]。此，正‘痛痒天下’之‘耕凿’也。”

九三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故“乾乾”。因其时而惕，虽危无咎矣。

东溟曰：“五，行道；二，明道；群，宗之矣。初‘潜’，人所遗；上‘亢’，人所外也。三、四，介于‘相轧之冲’；道在我，位不在我。贤豪，不相师而相夷，又不能‘离其群’也；凶人，不相容而相制，又不能‘决其藩’也。将‘潜’，则以‘立异’訿之；将‘见’，则以‘干誉’议之。‘弗援、弗推’^[88]，犹忌其‘以立德名世’；‘不尤、不怨’，犹虞其‘以得志加人’；此，皆‘重刚不中’之变态也。遁世，不可；治世，不可；媚世，不可；愤世，不可；执经‘扞格’，不可；离经自废，不可。然，舍‘进德修业’，亦无他法也。故夫子谆谆焉。”

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或”之者，疑之也，故无咎。

《诂》曰：“以乾压乾，亦曰‘重刚’。忧所当忧，故究‘无忧’；疑所当疑，故究‘无疑’。”文介曰：“非惟‘使人不见’，为‘跃’；抑亦‘使人不见’，为‘龙’；所以为‘用九’。”

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慈湖曰：“‘无思无为’，‘天’，吾之高；‘地’，吾之厚；‘日月’，吾之‘明’；‘四时’，吾之‘序’；‘鬼神’，吾之‘吉凶’。其谓之‘合’也，固宜；其谓之‘勿违’也，又何疑？”《易意》曰：“大人，心通‘天地之先’，而用必后天；事起‘天地之后’，而智必先天。非可衒一‘先天’之名，于‘后天’之上，别立一宗也。深彻几先，则无先后矣。四‘与’字中，即‘造造化’。岂徒听之‘造化’已耶？”

“亢”之为言也，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惟圣人乎（王肃本，作“惟愚人乎？”）！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89]，其惟圣人乎！

孙文介曰：“‘亢’，惟圣人。常人，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旋转枢机，已先乱矣。夫‘不知退’云云者，有一念，无二念也。‘悔’者，圣人知之‘所烛’也。应吉、应凶，应悔、应吝，皆《易》道变化所必趋之势。故六十四卦，爻爻皆吉；惟其‘先见’，则转‘不善’而善，故谓之‘吉’也。”又曰：“‘亢’，亦还为‘潜’‘跃’。孔子老于‘辙环’，‘亢’也；反鲁正乐，‘潜’而‘跃’也。”陈眉公曰：“孔明，亦‘知进不知退’者；留邺，亦知‘不失其正’者。”《揆》曰：“详玩爻词，无不辞‘亢悔之意’。六龙，无‘转身之地’；而上九一爻，乃死句矣。‘放伐’，则‘乾道乃革时’事也。亢者，‘无位’‘无民’‘无辅’；而以‘汤武’，当之乎？”东溟曰：“以时位言，惟二、五，称‘利见大人’；初上与三四，俱处‘危疑悔吝’之地。今古圣人变态，俱在‘六龙’义中矣。‘潜’虽‘勿用’，标‘龙德’以首之。‘见’实‘时舍’，举‘君德’而归之。‘亢’不以‘有悔’，而掩其圣人。‘惕’‘跃’，不以‘不中’，而劣其德业。实，万世圣学提纲也。今人，能以巧说，圆‘六龙’之义；不能以深心，尽一龙之性。”曰：“‘潜’之为言，‘亢’之为言；此，‘始终’之几也。‘藏密’‘同患’^[90]，故末揭二‘知’，而收以一‘正’。‘贞元’之‘无先、无后’，明‘莫大于此’矣。”

《时论》曰：“尊卑”而定之者，位其天地，而德其乾坤也。文王，以五字围之；《文言》，以四句翼之；无赘词焉。天，何言？而春、夏、秋、冬乎？地，何利？而西南、东北乎？明表此“仁礼义信”，而人人易知者也。“四德”具，而“六龙”游；“统天”“御天”，而大用见；乾知，即乾行矣。“统”也者，“先”之用而“弗违”也；“御”也者，“后”之用而“奉时”也^[91]。二老能用，不自用，显其七、八，藏其九、六。“用九”即八，“用六”即七，变变不变；“首出”，即“无首”矣。六子，皆用二之用；三百八十四，总系“二用之辞”焉。曷用之？惟“乾乾之君子”，能用之。先卿《易意》曰：“君子‘通昼夜而知’，不越‘一心乾乾’，而已。”“见群而无”者，用姤、复，用同、师，用履、谦，用畜、豫^[92]，用有、比，用夬、剥^[93]。分乎“六时”；而时中，各有“十二时”者也。且有积变、归、游焉，且有往来、交易焉。恶往而得其首哉？“潜”，“勿用”；《姤》，亦“勿用”；《复》“闭关”，亦“勿用”也；天人之始几也。“见龙”，为“在下”之“中道”；乘“六”之用，以“见”用之。《同人》用众，“文明”学问^[94]，遁于《临》矣。三《履》伏《谦》，且归际而“否泰之关”也。君子“日夕”行事，在乎“辨定”而已^[95]。“惕若”者，“乘龙”，亦“乘虎”也。“旋视”，而“平称”之^[96]。履“田”乎？履“渊”哉？“乾道乃革”，《游》而“进”^[97]，“或跃”之，亦“密云”之侯也^[98]。《豫》^[99]，则《壮》《观》自由矣。进而《夬》《剥》，飞空何碍？两“从”、一“本”，二“亲”、四“合”；“圣人作”^[100]，“大人造”^[101]，妙哉！以“从类”为“造”“作”，而与之论“声”“气”也。伏“显比”^[102]，而“大其有”矣^[103]，何容赘言“无”乎？“天”也，“田”也，“渊”也；龙，无所不在也。飞之“中正”，无得而名焉。穷上，则“亢”；犹“逆鳞”也。知其亢，而“施下”，以“决”之^[104]；“厚下”，以“安”之^[105]；悔，而底无悔矣。初，无积变；上积，全反。其所之，仍“五之积”也。故曰：“初上，‘无位’”。此，以乾爻例之。元会，亦然；岁运，亦然；日夜，亦然；呼吸，亦然。六人可论，一人可论；六事可论，一事可论。六十四卦各具，而不必“具论”者也。程子曰：“六爻，圣自有圣用，贤自有贤用，众人有众人用；君有君用，臣有臣用。”一行曰：“乾盈九，隐乎‘龙战’之中，故不见其‘首’；坤虚十，以导‘潜龙之气’，故不见其‘成’。”皆言时也，素也。一龙，各具六龙；而乘一，即乘六也。周海门曰：“问其龙、不龙耳。”《时论》首叹之曰：“道大矣”。不言“善长”，不言“德业”，则曰“太极”，并无“龙、不龙”也、无“不可”者，非“曼汗”之病首乎？故“统天”，惟明“御天”之法；法，必与民明其“时中”之位。素者，无咎；而“无入不自得“之龙，时乘六六之“六虚”矣。管东溟，以“君、相、师、友四格”，概“六龙”。不龙而处，惟潜无咎，惟友可潜；宁处“友道”，不处“师道”。吾惟圣人之教，终以“学问”为“庸田”。潜于“伦物、雅言”，是真潜也。不则，以潜于“垢污”，荒扫“学问”，为“大潜”；而“鄙夫”与“乡狂”，借口坏教。故曰“庸而不中，则‘亢庸’‘已甚’之说，为‘葬人之田坑’；‘亢潜’‘已甚’之说，反芜天下之田种矣。”

《蠡》曰：“‘乾道变化’，其《易》宗耶？而归于‘元’。‘善长’之元，即‘大哉资始’之元。‘永贞’‘大终’，终此‘元’也。元始、贞终，如环无端，孰见其有？天大于元，圣大于明；万物，必资于元。一元，各正于物，流而分之，则形也；各正而合之，则‘太和’也。‘统天’之纶，自弥；云雨，莫识其端。‘御天’之纶，在辔；‘品物’‘利见’，而转。统五官，御四体，而潜飞者，谁知之乎？行此四也，无非一也。众善，无非‘至善’也。合和有事，无非元也。变，自无而有；化，自有而无。‘尽性、至命’，践形而‘无上下’者也。要以‘穷理好学’，为‘饮食’；虽曰‘豢龙’，可矣。‘龙德’之行于世也，‘隐之时’多，‘见之时’少。隐之用一，而见之用五，‘勿用’已耶？‘勿用’为本，故‘确’。‘乐则行之’，‘首出庶物’之用也。文明之运，‘隐怪’^[106]‘奇衺’^[107]之所托焉。龙至奇灵，必寓诸‘庸’。君德，不以变化，而废‘闲’也。上下之间，敢曰‘恃天’，而‘愒日’乎^[108]？敢曰‘朝闻’；而‘夕’，不‘可’乎^[109]？‘来复’之几^[110]，‘天下归仁’，犹之‘履端于始’也^[111]；‘存存’之门，两‘无’曰‘义’，犹之‘归余于终’也。‘不骄’‘不忧’，岂不‘日夕千古’哉？‘忠信’‘成言’；而‘万世之德业’，惕矣。虽欲不‘及时’，其可驻足乎？上‘亢’，而下‘潜’也；进‘飞’，而退‘惕’也。为邪，则‘离群’矣。见‘群龙’，又何邪焉？‘飞’，则‘声’‘气’主也。‘水流’‘火就’，坎、离也；‘从龙’‘从虎’，震、兑也；‘亲上’‘亲下’，艮、巽也。六十四之‘应’‘求’，有不类于‘天德’‘天位’之并造者乎？”

《老》言“混成”。“无，为天地之始；有，为万物之母”，^[112]是“玄门”之元始也。《南华》三推“未始有”^[113]，是“空门”之元始也。“元”始、而“亨”、而“利”、而“贞”，“藏一于四”“藏岁于时”者，是“乾门无终始”之元始也。曰“资始”，曰“明始”，曰“元始”，曰“乾始”，昭昭乎？始，不自始；而“亨”、而“利”、而“贞”，莫非始也。“时行物生，天何言哉？”陆公纪曰：“乾，‘发挥’‘旁通’于坤；坤来入乾，以成六十四卦。”何“旁”，而非“中”乎？不言“所利”之“利见”，二“大人”，一“君子”，二“圣人”，皆以“不可见”中“见之”矣。后天，即先天之中。有“三天”焉：由“潜”而“见”，“先天之根”也；由“惕”而“跃”，“中天之几”也；由“飞”而“跃”，“后天之极”也。“先后皆中”之中，又有“中、不中”焉。三且“危”，四且“疑”；人位、心位，际此上下。贤人发之，则闭；圣人发之，则通；小人当之，则天下倾；大人转之，则天下平。二、三，曰“诚”；三、四，曰“进”“修”，是“见龙”之学问。以“惕”知“几”；而“飞”“跃”，皆“潜”；“天”“渊”，皆“田”也。知“天且弗违”者，知即“不失其正”矣。何中？何旁？而必告“中正”，此所以“德其四时”也。《蠡》曰：“大人，以贤立法，以圣为用。不见‘易简之理’，归‘贤人之久、大’乎？制之，而名以化之耳‘。百物不废’^[114]；而道，以德凝^[115]。众人‘生性’也，情其性也；圣人‘成性’也，性其情也。知‘生其生’者，知所以蕴‘乾坤之门’；知‘存其存’者，知所以标‘道义之门’。”

智曰：“不能名言，而之，曰‘天’。因而，声其天声，曰‘乾’。不能名言其‘知天’，而曰‘乾以易知’。不能名言其‘天行’，而曰‘天行健’。《论语》两呼‘苍天’，是尼山之‘全身讲《易》’也。‘时行’，故‘物生’；天，果何以为天乎？时，而已矣。‘庸’之，曰‘行此四德’，所以贯‘文王之四时’也。‘统’之，曰‘时乘六龙以御天’，所以点周公‘乾乾之龙睛’。而龙，其君子以飞跃万世也。君子之‘知至’‘知终’，圣‘知进退存亡’，有‘二知’乎？《乾》内卦，赞‘中正’；《坤》外卦，赞‘文中’；而‘二中’乎？《乾》，盖‘统中旁’，以为‘中’者也。超四、六，而知一；始可谓之‘行四、乘六’；粹一，于‘四、六中’，始可谓之‘精一、贞一’。一弥‘四六’，而弥于‘四六’；知《乾》，所以‘命六十四卦之性’矣。四六纶一，而纶于一；知《乾》，所以‘性六十四卦之情’矣。‘乾乾’，于‘上下之间’；自然亨此‘无上无下’之元。‘学、问、宽、仁’^[116]，以确‘君德’；自然贞此‘无内无外’之利。圣人，用《易》‘善世’，以《乾》‘首出’；此，所以‘无首’也。善学乾者，以‘知时’，为‘消息’，自‘不息’矣。”

上下皆坤

《易意》曰：“凡画，皆坤；所以然者，乾。‘六断’者，其中存‘乾之虚明’也。六画之《坤》，即藏十二画，藏十八画，藏三十六画矣。统指之，曰‘乾在坤中，贯虚于实’。”《说文》：“从土，从申。”邓绮曰：“物生于寅，出阳土也；成于申，入阴土也。阴，生于午。午未申，三阴足；而万物，申坚养成矣。乾坤，皆‘角’声；天地，皆‘徵’声。”

坤（古，作“巛”；《归藏易》，作“”）元亨利（辅嗣，连下。伊川，断句）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虞仲翔、王介甫、吴幼清、俞玉吾、郝楚望、王虚舟，皆以“后得主”为句），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杨诚斋曰^[117]：“坤，三德同乾；‘贞’，则独指一事。”邓潜谷曰：“四时，‘天行’；四方，地维。”张二无曰：“‘四方’之中，仅得其两；阴，用半也。”孔疏所云：“‘丧朋’者，象‘人臣离其党，而入君之朝；女离其家，而安夫之室也。’”元公曰：“乾，表智；坤，表行。智慧，以‘金刚’为体；而诸行，必从柔忍修炼。”故至人以柔为用，常处“天下之牝”，而“守其雌”。龙马、狮象，可以知表法矣。《太玄》云：“阴气方，精阳藏于灵物济成形。”深得坤旨。《遡》曰：“先天，无可说；‘声臭’，即后天。有《易》，而‘后天’即‘先天’矣，后天，始有方位可言。阴，为偶，有‘朋’象焉。以《图》《书》，合《后天》取之：南西之土，坤；东北之土，艮。艮，为‘闭塞’之土；坤，为‘生息’之土。夏秋，‘得朋’；冬春，‘丧朋’；此，‘得’‘丧’之势也。‘得’‘丧’，所以‘迷’。而‘得丧’‘安贞’，即所以‘得主’也。乾，为‘马’；坤配乾，曰‘牝马’。‘安’，‘从乾’而已矣。”施下之曰：“巽、离、兑，其类也；从乾主，以用坎、艮、震。此，刚柔交克，而顺常有度也。”幼清，谓：“主，在卦终；故‘后’乃‘得’之。”此，一端也。“四，为西；三，为南；初，为东；上，为北。”亦一端也。《艺经》“捐闷，三不能比两”者，孔子所造。布“十干”于其方，“戊、己”在西南，其殆斯义乎？此，亦“一端”之象也。明善公曰：“坤，四德；而中，言‘利贞’。朱子连读‘利牝马之贞’，不从程子者，以后有‘分明之义’也。”《易意》曰：“君子，体‘天地之道’，不容歇足；故申言‘利贞’者，明‘后天，师先天之用’也。一落气质，必‘用迷，以醒迷’。安于‘得主’，而‘得’‘丧’，皆安矣。乾，不表‘吉’；而‘用九’，为‘乾之坤’则表之。坤，安‘无首’之贞；故以《彖》著‘大终’之吉。”玄同曰：“文王退《归藏》之坤，以配《乾》；而《彖》之以‘牝马’，明‘乾行，而坤与之俱行’也。复退‘兼山之艮’，以配震；而《彖》之以‘行庭’，明‘震动，而艮与之偕动’也。”《易》，为“作用之书”。又曰：“丹家，谓‘朋’，象双月；凡有‘金月、水月’之分。金月，震庚、兑丁、乾甲，属‘西南’，故‘得朋’。水月，巽辛、艮丙、坤乙，属‘东北’，故‘丧朋’。”复援以论《蛊》《巽》，谓“‘先后甲’，是明满前后，各三日；所以‘终则有始’。‘先后庚’，是生明前后，各三日；所以‘无初有终’。彼，明‘进退火候’耳。”“朋”，篆作。古，“鳯”作“鹏”；非从“二月”，或作“二贝”，皆后附会。《见》曰：“天道，先东北，而后西南。坤，以‘后’，为利也。坤，任事于‘西南’，而逊功于‘东北’；安坤之分也，贞也。坤在西南，则离火生之，故‘利’；在东北，则震木克之，故‘不利’。夫居东北，制坎水，而受震克者；非艮不能也。坤，不能成；而让‘成’于艮；此，所以‘安贞’也。”潜老夫曰：“巽、离、坤、兑；西南，类行矣。何能不归于‘乾、坎、艮、震’乎？《坤》宫之壮、夬、需，丧乾于东；《坎》代《坤》宫，而丧坎于北；自东而南，复归于北者也。《河图》，坤一在北；《洛书》，坤二在西南；乾用二土，互为‘终始’者也。自北东，而南西，顺也；自西南，而东北，逆也。物先得，而后丧其‘所得’，乃为‘常得’.先迷于得，而后得其‘不迷’，谁知其主乎？‘得’，固‘所以丧’；‘丧’，即‘所以得’，一热、一寒，‘消息’自尔。君子能丧其‘腹中之朋’，即能腹‘天下之朋’。执‘得’，固迷；执‘丧’，更迷。安其‘得丧之贞’，自忘‘得丧’，而顺‘大常之永吉’矣。”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

东坡曰：“坤之‘为道’‘为人’用，而‘不自用’；可为和，而不可为倡；故‘君子利往’。往，求用也。”朱子曰：“万物，资乾以‘始’，更资坤以‘生’，‘同时’者也。”慈湖曰：“乾坤一道，‘坤元’，即‘乾元’也。”《易意》曰：“有谓‘程子，但从“坤元”起见，安能“达天”者？’岂知‘舍“坤元”，别无“乾元”哉？’”玄同曰：“孔子，赞《乾》以‘大’，赞《坤》以‘至’；赞尧以‘大’，赞泰伯、文王以‘至’。‘大’者，无外；‘至’者，至而及之，无歉于大也。儒者，刚用柔，故曰‘大人’。道家，阴秘阳，故称‘至人’。”潜老夫曰：“气始、形始，更有始者；‘乾元’，已流形矣。《乾》‘乘’、《坤》‘承’；‘不贰’，所以‘不测’也^[118]。《中庸》合之，曰‘悠久无疆’，可谓‘善赞大至者’矣。”

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张子曰：“效法自光。”汉上曰^[119]：“坤光，即乾之光。”邓绮曰：“冬，为‘含’；春，为‘弘’；夏，为‘光’；秋，为‘大’。”《蠡》曰：“形，不可以及物；及物者，性量也。圣人触物之‘流形’，而明‘天地之性’。”《见》曰：“坤，生物，实‘载物’也。其‘存乎中’者，坤不过‘载之而出’耳。‘含弘’，载之事也；有余于物，乃能含而载之。阴之气，当费于阳；而不见其费，此坤之原也。”

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

程子曰：“‘行地无疆’，健也。坤，非健；何以配乾？未有‘乾行，而坤止’也。‘其动也刚’，不害其‘为柔’也。”景逸高氏曰：“‘乾知’，用于‘坤能’；君子躬行，为天下法。”

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

《汉书》曰：“黄钟，‘天正’；林钟，未冲丑，为‘地正’；太簇，寅，为‘人正’。三正正始。地，正适其始纽，于阳东北丑位。《易》曰‘东北丧朋，乃终有庆’，答应之道也。”慈湖曰：“君，为臣主；夫，为妻主。后即得之，利莫大焉。”《易简录》曰：“大迷、大醒，是‘寻路’者，非‘差路’者。”孙文介曰：“大人，与天地同德。地，即天也；‘资生’，即‘资始’也。阴溟溟，若迷，无路可寻；惟乾精，入而得，为之主，是《坎》一也。初之‘霜’，是物也。”又曰：“造化，非有两气。行，即阴；所以行，即阳。气行处，方分阴阳。”元公曰：“《易》言‘朋’，皆‘与阴为类’也。《乾》六阳，而不谓之‘朋’；奇独，无对也。坤，始有其‘朋’矣。今以‘终庆’与之，岂植党乎？《需》上，有‘不速之客’，不从‘朋’称；乾内也。《咸》之‘朋从尔思’，犹有‘感阴之惧’乎？《损》《益》‘十朋’，皆互坤体。然‘益我’者，无意；故‘或’之^[120]，大其‘无所比’也。”熊南沙曰：“方，其在‘西南’，则安于‘西南’；及其往‘东北’，则安于‘东北’。‘无入不自得’^[121]，所以‘安贞’。”《遡》曰：“坤，阴土，宜杀；何以生？艮，阳土，宜生；何以克？盖生，不生于生；死，然后生。死，不死于死；生，然后死。己柔，‘得朋’；戊刚，‘归命’。君子择交敬友，正以庆其‘慎独’。”《正》曰：“‘得朋’‘类行’，坤所以‘成己’也；‘丧朋’‘终庆’，所以‘成物’也^[122]。”潜老夫曰：“朱子谓‘天贯地中，而包地外’者也。不可见之阳，已凝为阴；而就坤，以行乾。则凡‘形气之属阴’者，正名为阳；而阴，反退于‘空虚’者然；故‘先迷失道’。盖物有气质，自应失其‘无名浑仑’之道。君子所贵，‘后顺得常’。”智曰：“阳，即与阴，为‘朋’矣。乾至坤中，而始名其‘朋类’耳。‘得朋’，而‘丧朋’；‘丧朋’，而‘终庆’。随类朋来，何非‘无得无丧，而顺安其贞者’乎？”

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潜老夫曰：“人君，法天，当法其‘元’。人臣，法地，当法其‘贞’。贞，即元也。‘德合无疆’，天道也；‘行地无疆’，地道也；‘应地无疆’，人道也。我心，既已君臣道合；则止有‘臣尽其职’，而‘君垂拱’矣。知此‘万物皆备之我’，即在‘反身’‘强恕’中^[123]，反其‘应反’，强其‘应强’，是以‘安贞’。”

《象》曰：地势（古，作“执”）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郭象曰：“形分止，势分行。”《洛书》之数，形象祖之；禹师其变，以奠“高山、大川”^[124]。元公曰：“天，曰‘行’；地，曰‘势’；从阴阳之变气言之。”玄子曰：“若非体厚，则‘高者’堕、‘下者’陷矣。”《易意》曰：“以‘天行’，知‘地势’；以‘地势’，知‘天行’。故‘上律天时，下袭水土’。此，知‘安敦’之学^[125]，万世为土，固‘厚载物’之势也。”潜老夫曰：“语‘地势’者，黄帝‘大气举之’之说明矣。大地之‘六合’，亦分‘两戒’^[126]；此土之一面，亦分‘两戒’。一行，以汉应分野，出入‘艮坤之维’。‘天行’，即‘地势’也。即以‘脬豆’之喻，征之。圆卵，亦有上下。自瓜蒂，以流于瓜脐；阳面之棱如此，阴面亦如此；故可以‘势’言之耳。地，无行；以六子为行，而地藏其势。《礼》曰：‘地载神气，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岂逃于‘势’哉？亦曰：‘厚载，而已。’尊德，而无物，皆‘薄道’也。君子‘安贞’之应，履卑而旋高。”

初六，履霜，坚冰至。独变震，为《履》。独存，为《姤》。

九家曰：“‘霜’者，乾之命；‘坚冰’者，阴功成也。”京房曰：“阴，虽柔顺；用，则坚刚。”令升曰：“《姤》五月时，阴气动于‘三泉之下’，则必至‘履霜’；‘履霜’，必至‘坚冰’；言‘有渐’也。”《参同契注》曰：“姤始纪序，‘履霜’最先。井底寒泉，午为蕤宾。宾服于阴，阴为主人。”此，夏至之用也。藏一曰：“夏，以沸瓶水入井，则成冰；此，可证‘井底寒泉’矣。下画，多取‘履’象。‘霜’‘冰’，皆阴类。‘坤行’，重履；‘复礼’，法地。乾亢‘无首’，坤视脚下。观玩此象，寒战顿生。”潜老夫曰：“《乾》，言‘潜’‘渊’；天，岂离地乎？坤初，称‘霜’；《乾》居九月，‘霜降’时也。乾，又为‘冰’；冰至时，亦日至，有‘复’象焉。《月令》《复》候‘水泉动’。天地，皆水为始。盖‘天一生水，地六成之’。霜雪，皆六出。冰之结解，必遇南风；天地之‘交几’也。寒变物情，暑冰清疾。圣人何处，不‘欲人善用之’耶？”子瞻曰：“始微、终著，阴阳均也。此，独戒者：阴弱易入，易以陷人。子产所云‘狎玩多死’者也。”《易简录》曰：“《乾》‘云’‘雨’，《坤》‘冰’‘霜’；以‘冰霜’之心，成‘云雨’之事。”《象正》曰：“乾初，取林钟，以为《姤》；坤初，嫁黄钟，以为《复》；律吕，交相取也。初，为《坤》之《复》，是林钟，而可谓黄钟也。”《见》曰：“阴不凝，则物不成。一阴，‘至凝’之始也；‘冰泽腹坚’，凝之至也。《中庸》言：‘至德凝道。’邵子言：‘天根月窟，根鼓出机，窟鼓入机。’故坤，以‘凝’，为道。”

《象》曰：“履霜坚冰”（《举正》，无“坚冰”二字。《魏文帝纪》，太史许芝引此，作“初六履霜”，亦无“坚冰”字。朱子，从之。），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

《遡》曰：“阴阳，皆道；而圣人，即以‘扬遏’宰之。如坤初，忧阴进；坤上，喜阳生。《复》以‘七日’，明复难；《临》以‘八月’，明消易；其旨一也。”《订》曰：“‘勿用’，即《复》‘关’，欲‘君子难进’也；‘坚冰’，即《姤》‘戒’，妨‘小人之易长’也。”《心易》曰：“造化、人事，各有所取，原不相碍。而今，喜‘阴几毒语’者，便恶‘扶、抑之正言’。何不并孔子‘积善、辨早’一节，删之乎？人心好险，殃必至矣。嗟哉！”

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独变坎，为《师》。积变，为《临》。独存，为《同人》。

《易遡》曰：“‘直方’，为句；叶‘履霜’‘含章’‘黄裳’韵。‘大不习’，为句；孔子《象传》可证；犹之‘后得主’之证《坤·彖》也。陈第，有《易韵》。古人，亦随口叶之；非若‘后之拘’也。柔，则曲刓。六二之‘方’，本乾之‘直’，故特赞曰‘地道’，言‘全不习无不利’也。《乾》二‘学问’，《坤》二‘不习’；‘后得主’，而坤顺乾也。可知：‘时习’，即‘不习之习’矣。”元公曰：“二之‘不习’，‘安行’之圣也。‘直方’，从动名之；‘未动’之先，安可名耶？地，有形碍；而山川之气，升为星辰，谁知其光乎？”《正》曰：“水行于地，舍阻，而就顺；性也，非‘习’也。君子，体善而动，仁不近名，义不近利，柔不为怯，勇不为武。故二，为《坤》之《师》^[127]。”潜老夫曰：“中‘握奇’，而制‘四方’；‘履霜’始，而‘战血’终；《同人》之《师》，直矣。地道含窞，而不知‘有窞’，是‘不习之习’也。”

《象》曰：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

《招隐》曰：“诸爻，言‘静’；二，独言其‘动’。爻当朱明，离火用事也。”智曰：“‘以’，用也。《乾》之‘直动’，用《坤》之‘方’也。《坤》之‘不习’，本体也；《乾》之‘学’‘问’，所以‘善用’也。乾体、坤用，转为坤体、乾用。一部《易》，皆为‘善动’‘前用’；止有‘后天’，并无‘先天’。知，止其所‘不知’，即‘不习’之‘先天’矣。则知之中，皆‘不知者’也；习之中，皆‘不习者’也。何容赘计一‘先天’乎？乾坤合，于二爻表之者，内卦之中；盖‘下学’而‘上达’之表法也^[128]。”

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独变艮，为《谦》。积变，为《泰》。独存，《履》。归魂，《比》。

《象宜》曰：“《坤》‘为文’，而三乃‘章’。五，乃‘文’者，刚柔交错而章生。位阳、爻阴，阳气、坤形也。终此下卦，‘章’自能‘含’，犹五之‘文中’也。六二至性，无待言‘贞’。三，居下之上，为《坤》应爻，可以利其‘贞’矣。三，位诸侯，故从‘王事’。在下，故‘无成’。艮‘终’万物；与《谦》三，同。阴数，起二终十；此，‘无首’‘有终’，‘先迷’‘代终’之义也。”《易意》曰：“三为内卦，坤之全体。故时发‘直方’之光，而‘含’《谦》《履》之‘章’；‘从王事’而所有，非隐遁也。”邓绮曰：“《乾》之‘章美’，《坤》可‘含’之；《泰》之‘生长’，《否》可‘贞’之。”曰：“三，为‘天地交际’之处，人身‘屈伸之转’；无往，非《否》《泰》也。虽在下教学，一室传心，皆‘王事’也，所贵‘不居其功’耳。《乾》四、《坤》三，暗‘交用之’，故皆‘或’之。”

《象》曰：“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

程子曰：“义所当为，‘以时而发’；非‘含藏’，终不为也。”潜老夫曰：“含艮山，而成《谦》‘终’^[129]，所以伏《履》也。有王主之，不堕‘无事’，所以归比也。”智曰：“知‘发之未发’者，‘直方’之光，即发即含。用《乾》之‘知’，终《乾》之‘大’，‘永贞’惕位，是以可之。”

六四，括囊，无咎无誉。独变震，为《豫》。积变，《大壮》。独存，《小畜》。游魂，《需》。

《一一》曰^[130]：“‘章’，蕴‘全坤’之光美；‘囊’，具‘全坤’之载量。以人爻也，坤上，为兑；兑‘口’，故‘含’。坤下，即巽；巽‘绳’，故‘括’。处纯阴‘上下之介’，故三表一‘无’、一‘有’；四，则直表二‘无’。”《遡》曰：“‘含’者，妇道；‘括’者，母道。”东坡曰：“处‘上下之交’，非安地也。乾三，以未至上，为危；坤四，以始至上，为危。故三犹‘可贞’，四则殆矣。必自结括，以求两‘免’。出乎‘咎’，必入乎‘誉’；脱乎‘誉’，必罹乎‘咎’。甚矣，‘无咎、无誉’之难也。”侪隺赵氏曰：“道德之广，无术可以求全；宇宙之大，无地可以逃毁。君子，尽其在我，而已。‘毁誉’者，君子之风雨也。”玄子曰：“《庄子》：‘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窥此‘反衍’^[131]，而‘远害’耳。”

《象》曰：“括囊，无咎无誉”，慎不害也。

《易意》曰：“‘无咎无誉’之词，使人‘慎独’而已。执求‘两免’之术；此，又圣人忧其‘害教’者也。故著之曰‘无咎’，而藏其‘无誉’。”《象正》曰：“《坤》之《豫》也，可知‘建侯行师’。‘括囊’之大者，伐国，不及于左右；建子，不及于妇人。‘豫’者，早也。‘其惟不言，言乃雍’^[132]，‘括囊’也。岂独臣道哉？而谓之‘臣道’者，‘不密失身’^[133]，在臣子为最著耳。”《易简录》曰：“‘括囊’，是孔子‘述而不作’之宗。”熊鱼山曰：“不必‘黜聪反照’，为慎。即‘仰观俯察’，综核见闻，而‘渊冰’不释，皆其慎之时也。”潜老夫曰：“慎，则‘囊’，可‘括’也；‘簪’，亦可‘盍’也；‘血’，亦可‘去’也。”曰：“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以‘大戒’为‘囊’，而‘括’之者也。处此‘好忌险阻’之世，怵然为戒，善刀而藏，有知漆园之‘慎独’者乎？吾愿善庄者，先问囊中耳。勿谓‘不学、不修’，而以‘栎樗’感恩‘暴弃’也。”

六五，黄裳，元吉。独变坎，为《比》。积变，《夬》。独存，《大有》。

谢叠山，取“乾衣、坤裳”之说。《荃》曰：“《周礼》‘掌后六服，其曰鞫衣’，注‘黄裳’也。不敢以臣象，又嫌于敌乾；故示配乾为‘后’象，谨‘君臣之辨’也。”《遡》曰：“帝王‘恭默’‘在宥’，皆‘坤用’也，岂必‘后’乎？”郭雍曰：“柔，不害其为君；犹《乾》二有君德，不害其为臣。衣裳，古为一制，贵合用也。《图》《书》，五，为中土；于色为黄。《离》二得之，亦曰‘黄离元吉’。”《易意》曰：“《乾》爻，不著‘吉’，亦不著‘元’；独于《坤》五，著‘元吉’焉。盖舍坤，无乾；舍人，无天。人生，贵‘安贞’而顺天也。二与五，同得坤中。而二居下，守内者也；五居上，当‘中央’之五数。居本无定，旺寄四时，而极自建皇，体自正位。故《乾》之‘元美’，皆蕴此‘中之文’，而‘光被四表’矣。”子建曰：“南蒯叛，李氏筮《坤》之《比》，子服惠伯斥之；则，史为暗斥穆姜之《随》，甚明也。”

《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

干令升曰：“‘成、昭’之主，‘周、霍’之臣也。”《全》曰：“‘赤鸟几几’，‘文在中’矣。霍光不学，故有‘衍山’之祸。”子瞻曰：“‘文’，生于相错。若阴阳之专，岂有文哉？”慈湖曰：“曾子与子贡，俱入厩修容。子贡先入，阍者曰‘告矣’。曾子入，乡大夫皆避位，公降一等而揖之。曾子之文，自中；而子贡之文，自外也。”《易意》曰：“《图》《书》、卦爻，人犹不知其文，而况能见其‘在中之文’乎？”

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独变艮，为《剥》。尽变，《乾》。独存，《夬》。世爻。

《管子》曰：“时冬气寒，寒生水血。”玄同曰：“‘血’者，孕也。未‘离其类’者，未生也。一阳，生子，胎亥。坤阴‘用事’之月，即‘帝战乎乾’之月。于时相遇，‘絪缊’，曰‘战’；感而‘化醇’，曰‘血’。子半阳生，长男为震。震犹在血，而未娩，谓之‘玄黄’。《易》象，坎，为‘血’，取其中实；离，为‘血去’，取其中虚。《需》上，体坎，曰‘需于血’。言‘需时者，犹孕之从容无强也’。《小畜》之四，互离，故‘血去’。再观《渐》三，互坎，曰：‘妇孕’；五，互离，曰‘不孕’。‘血’之为‘孕’，甚明矣。”玄子曰：“阴阳，互藏其宅。‘二之日凿冰’^[134]，达微阳也。主于战者，阳也，故以阳言。”朱子曰：“乾无对待，只有乾而已，故不言‘坤’。坤，则不可无乾；在卦外，曰‘野’。仲虎，以此悟‘败茅戎、狩河阳’之书法。”《儿易》曰：“以‘战’得位，以‘潜’奉时；各有其理，不必为‘典要’也。”

《象》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诂》曰：“‘道’，即‘驯致之道’也。初，阴之微，故怵其长；上，阴之极，故著其‘穷’；皆‘驯致’使然也。”《易意》曰：“消息，不能不穷；圣人，不得不‘时宜’其‘穷’。”

用六，利永贞。

仲虎曰：“乾之坤，刚而能柔；坤之乾，虽柔必强。”玄子之师曰：“药物熟用之，活人；学术，亦然。《易》道，‘刚柔相易’，欲变而熟用之也。”《儿易》曰：“一岁既成，三年有闰。‘用六’‘用九’，圣人‘治闰’之事也。闰者，余也。余，生于日月；日月之余，有大、有小。乾、坤之‘用’，有‘九’、有‘六’。合乾坤二‘用’，为三年之闰；合二闰、两宫，治闰之半。《乾》‘九’，治阳；《坤》‘六’，治阴。阳半前，阴半后；前闰旬五，后闰旬五。前闰‘无首’，系首先月，故曰‘见群龙无首’。后闰‘无终’，极终来月，故曰‘利永贞’。”《野同录》曰：“‘用九，无首’，惟利上根；‘用六，利永贞’，则中、下普利矣。此，君子之学；所以‘藏乾于坤’，为‘大终’也。以数言之，六画之用，统‘十二之用’；以‘用半’，即‘全围’也。用九，起于三；而两其三，依然六也。六其六，则三十六宫；而四九，亦藏之矣。”

《象》曰：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隅通》曰^[135]：“内卦，贞；外卦，悔。惟乾，善悔；惟坤，善贞。”《易见》曰：“‘大’者，阳也。十月纯阴，即为阳月，故曰‘坤道无成’。夫《乾》‘无首’，乾为坤矣；《坤》‘以大终’，坤而乾矣。”智曰：“阳数，至九而极，有始、无终。阴，十以终之；而十，仍为一也。一爻，曰‘初’；六爻，曰‘上’；藏天之六一也。五、六，为天地之中。必六爻者，六，以终五；而藏十二、十八也。是‘终而无终’，所以‘大’也。六十四卦，皆‘用六’；即六十四卦之‘用九’矣。无非事也，无非物也。坤，即乾之事物也。乾坤，迭用于‘坤即乾’之事物；犹‘混、辟’，细交于‘开辟之昼夜’。故‘利永贞’；‘贞’，即是‘元’。冒言，以夸大者；岂能以‘大终’其条理哉？”

《文言》曰（《释文》，无此三字。）：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刚”“方”，叶韵。邓绮句，非。）

子瞻曰：“畜而不发，其极必决，故曰‘沉潜、刚克’。夫物圆，则好动；故‘至静’，所以为‘方’也。言‘主静’者，是从坤道入也。”诚斋曰：“臣道，一于顺，故欲‘柔’‘静’；不顺，则莽、卓^[136]。臣节，病于顺，故欲‘刚’‘方’；顺，则张禹、胡广矣。”《阳符》曰：“方生于圆，而规生于矩。智，故谓：‘“方法”之方，出于“方圆”之方。始知，方即是圆。’则乾、坤之‘永贞’，为‘统常变’之‘大常’矣。”

后得主而有常。

足证《彖》句。“得主”，则迷亦不迷，可谓“利”矣。刘存宗曰：“‘乾知大始’，故重‘元’；‘坤作成物’，故重‘贞’。元，知‘善长’^[137]；贞，合信、智。圣人，于‘后天’表‘先天’，而‘常’之。此，万世所以‘得主而有常’也。”

含万物而化光。

《见》曰：“凡物生，有光。‘所以光’者，阳也；‘光之可见’者，阴也。一切草木之华、鸟兽之羽毛，皆阴为之。阴，听乎阳；不知其然而然，故曰‘先迷’。”移孝曰^[138]：“人生如火，遇物即迷。圣人，以道养之，即以道贞之，且有‘迷于复’者。‘黄中通理’，不以光明化物，岂能使之‘安贞’乎？以薪化火，火即含光；谓之‘火迷薪、火得薪’，皆可也。必迷失，而后得之，其‘势’也。‘得主有常’，贵‘安贞’而已矣。‘穷理尽性’，其‘含万物而化光’乎？”

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

《易意》曰：“‘时乘’‘时行’，归乎‘时中’，而‘化光’矣。至顺，即大顺也。”《全》曰：“‘坤柔’二句，言‘贞’；‘后得主’句，言‘利’；‘化光’句，言‘亨’；‘承天时行’，言‘元’。盖逆轮，以明其顺。”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其君，子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程传》，作“顺”。《本义》，“顺”“慎”，通用。）

孙文介曰：“春秋，无冰；‘陨霜不杀菽’，皆书以为异。夫弒逆，生于不顺；不顺，生于‘盈而无上’‘张大而不知敛’耳。《坤》，不‘履霜’；即人生，无立命处。惟‘辨之早’，方知人之善恶、家之兴衰，有‘不在一身，而推之世世’者。‘三代’之兴，‘三季’之衰，历历可见。楚望郝氏曰：驯，至不觉之谓‘顺’。”《象正》曰：“乾坤中分，为月有六。阳动于子，而言‘潜龙’；阴动于午，而言‘冰霜’。不患其‘言之太早’也，圣人之仁也。”《同录》^[139]曰：“乾用坤五，惟著一‘吉’；而尼山，于初爻发‘庆殃之戒’，若是其危哉。不辨‘阳之统阴’，则‘造端’混矣，人尚知‘有父’乎？森然‘首在上、足在下’，而欲废其冠履，君非赘乎？凡申表其‘森然、分辨’者，皆为‘君’‘父’也。语‘积善’者，为天地，理家事也。荒，则轻；轻，则弒矣。孟氏，所以履‘万世之霜’也。高标顿宗，则厌言‘积善’，而不惜荒之。‘祸世争伐’之神奇，孰与‘善世不伐’之迂阔耶？衣食周孔，自肩理学。而专作急口，护‘无分别’，岂非冤枉‘敬谨之臣子’，而阴袒‘叛伦、灭理之毒锋’耶？若曰‘瓮难逃鳖’；则圣人此语，不多事哉？痛矣。”元公曰：“善，莫大于阴；恶，亦莫大于阴。阴德致祥，阴谋胎祸；故圣人于《坤》初发之。《坤》之利，在顺；其病，亦在顺。《见》曰：以阴顺阳，则吉；以阳顺阴，则凶。”潜老夫曰：“上，言理；下，言‘敬’‘义’。顺理，则善；逆理，则不善。”智曰：“‘平旦’之公好恶，即‘夜气’之直心^[140]。‘寂历同时’之体，即在‘历然之用’中。今欲‘执寂坏历’，是窃偏权，以莽荡招殃者矣。开眼未全，盲引众盲，宜其痛也。”

“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张伦本，有“《易》曰”二字）。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

程子曰：“‘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义形于外’，非在外也。”朱子曰：“彻上彻下，‘敬’‘义’，只是一事。”慈湖曰：“‘无意’者，非意耶？‘直其正也’，言‘安贞’也。‘正’，即是‘敬’；不必如‘邹志完之改’也。合通内外，两‘立’，而中‘不孤’矣。‘正’，当其所安，而已矣。正当臣，则安其臣道；正当子，则安其子道。人生正当人，则安其人道，何疑之有？岂用‘矫輮过激’之习乎？《见》曰：中，无‘回互’；则外，或‘径率’。外，守矩法；则内，多拘牵。‘直’与‘方’，两相妨也。内外如一，‘直’‘方’两忘，‘不习’‘不疑’，一‘直’而已。此，乾合坤之六也。”文介曰：“‘直内’，无可名状；‘奋迅’；未免孤峭。‘敬’，以行‘义’；随时运用，天地同春；故曰‘不孤’。”《象正》曰：“‘德不孤’，虽‘丧朋’，何‘疑’焉？”玄子曰：“凡强为大者，必曰‘无町畦耳’。圣学，《乾》二言‘博大’也，而从‘谨’‘信’始。《坤》二‘不孤’，大也；而从‘直’‘方’始。”李子思云：“诚敬仁义，皆此乾、坤。《乾》进，止五；《坤》退，止二；则仍五也，中也。”畊岩曰：“直心，是敬。敬，不待习，又何所‘疑’？《离》虚，故初著‘履错之敬’^[141]；《坎》实，故曰‘习坎’。”

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

董子曰：“风雨者，地之为也。地，不敢有其功名，必上之于天命。”《订》曰：“‘弗敢’者，非才有不足；于分，有所不敢也。”升菴曰：“不言‘子道’者，子，有时而为父；妻，无为夫者也。”《揆》曰：“乱臣贼子，惟此‘敢’之一念。《老子》所谓‘勇于敢，则杀’也。‘代’者，善继也。”《易意》曰：“各尽自己之道，即是天道。‘有而不与’^[142]，‘不自满假’^[143]，君道亦然。‘弗敢’者，惕也，‘闇而日章’矣^[144]。”

大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

吕伯恭曰：“人与天地万物，同是一气；《泰》见、《否》隐；犹春生、秋落。气至即应，间不容发；初，不待计较也。”文介曰：“‘变’‘蕃’，则春夏，即秋冬之成。‘闭’‘隐’，则‘舍藏即用行’之义。‘洗心藏密’^[145]，即此用世。岂得以秋冬，全用杀机；‘闭’‘隐’，单处乱世？”《易简录》曰：“‘乾道变化’^[146]。此曰‘天地变化’。至四，而坤重并力承乾也。‘贤人’，是天地开辟、启钥之人；亦天地，‘缄縢扃户’之人。圣人，‘阖’之斯乾，‘辟’之斯坤。”《易意》曰：“三四，天地之交；故著‘天地’，而叠言谨慎。”

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

朱子云：“冲漠之中，万象森然已具矣^[147]。”《荃》曰：“洞然事理浑一，更无疑滞，谓之‘中通’。”元公曰：“道家‘黄中’，昉《坤》五也。黄心在中，万物通彻。五官各正其位，以宅乎体之所安，则形全而性尽矣。”《见》曰：“‘黄中’，则‘未发’也；‘通理’，其‘中节之和’也。”《易意》曰：“‘北辰居所’^[148]，真君存焉。复命于天，顺性御气。‘黄理’，即玄理也。《归藏》，而正‘皇极’之位；万应，无非‘垂裳’之体。西、南、东、北，犹‘四支’也；六十四卦，皆‘事业’也。圣人使万世之臣子，各体其‘冰霜’，各大其‘敬义’，各含其‘文章’，各慎其‘咎誉’，而始终在‘早辨其嫌疑’。此各安生理，所以亨乾坤。‘畅发’之‘美利’也^[149]，通此‘黄中之理’而已矣。”潜老夫曰：“《易》贵善用。正其‘用中’之体，自然中其‘时位’之节。‘有物有则’，即‘天则’也。”

阴疑于阳必战（姚信、蜀才，“疑”作“凝”），为其嫌于无阳也（“嫌”，郑玄作“谦”。陈士元云：“郑，作‘慊’；董、虞、陆，作‘嗛’；荀，作‘兼’。”），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

元公曰：“‘疑’者，‘战’之始机也。‘臣弒君，子弒父’，皆起于‘一念之疑’。”《意》曰：“《九家》云：‘无阳亥地也。’《尔雅》云‘十月，曰阳’。此，‘称龙’之特书也。世间有形，皆阴类也。圣人告民，以日为阳。邵子曰：‘阳来则生，阳去则死。’可信，牚持‘天柱、地维’者，全凭阳德。”智曰：“阴阳本交汁也，亦自轮为主客体用，不以交而坏其轮也。‘直方’之体，有何疑乎？用，则疑生嫌矣。骨月之中，水火喜怒，自相制胜；则‘两间’之成坏，‘岁气’之盛衰，‘五行’之生克，莫不与人事同几。即可以‘人事’之嫌疑，而嫌疑之；即可类其‘无情造物’之嫌疑，而化‘有情’之嫌疑矣。‘玄黄’之血，‘纯粹’之精，杂二为一，‘类’自合、离。阴能凝阳，阳即用阴，皆消息也。学问之几，惟从‘坤元’得‘乾元’之消息焉；人事之几，惟从‘阴偶’得‘全围’之消息焉。纯坤之月，即是天门。剥复出帝，尚经阴止；战战‘冰霜’，始终皆血。谁‘迷而得主’乎？”

《时论》曰：上天之载，不可见矣；可见者，地也^[150]。“卑而上行”^[151]，所以载其“无声无臭”者也。四德，同焉；而先后、失得，有其“方”矣。《彖》系“君子”，凡四见。文王，先以之主《坤》；周公，先以之主“人爻”矣。主，何主乎？“乾乾”者，将何往乎？“先后、迷觉”之几，“主宾、义利”之介，“得丧、安危”之间，君子“辨之”；“不疑”，而安之矣。坤尽，复者也；《复》“先”，则“迷”，亦必“得”^[152]。坤，交泰者也；《泰》“后”^[153]，则“富”“祉”、有“命”。天时、地利，干，加于支；西、南、东、北，维其职矣。圆，用于方；知，必“成能”^[154]。道，在“效法”^[155]；“代终”，即始^[156]。文王，以坤自处；乾，“不息”于坤中者也。《蠡》曰：“‘后’，安其分；‘利’，安其德；‘得’‘丧’，安其位。非‘乾乾之君子’，其孰能之？”

天，以动为静；而致“专”于地。地，以静为静；而致“辟”于天^[157]。地之柔也，“西南”，虽可“得”；“东北”，亦可“丧”，阴“用其半”也。地之刚也，东“析”、南“因”，西“夷”、北“隩”^[158]；均而平，叙而秩，阳“用其全”也。惟其德，以“居方”^[159]；故其“方”，以辨德也。“地道”之分“先、后”也；《彖》，见于《蛊》；爻，见于《否》^[160]。同^[161]、巽、旅，皆坤所“索”也。文王起，而后其天，即“后其地”；以为，先在后中。“西南”之土，“东北”之土，门户“阖辟”为物主也^[162]。此《归藏》《连山》之皆《乾》也。此，二“土”、二“乂”，之为“卦”“爻”也。有“主乎众变”者，而众常乃役焉：雷常发，风常“桡”，火常“燥”，水常“润”，泽常“悦”，山常“止”^[163]。以《圆图》《横图》拟之，则位居八；以“月卦”稽之，则候居亥，莫非“后得”也^[164]。夫“先”之与“后”，“含”之与“发”，非有贰也，行“不逾时”也。乾变而坤化，乾明而坤光；非化、非光，则孤阳不生、孤阴不成。“安贞”之顺，“大元”“至元”^[165]，岂有分乎？

“三才”之合也^[166]，统于“中”，继于“善”，素于“位”，生于“积”，极于“杂”，介于“疑”，密于“代”，藏于“隐”，从于“类”。而始终慎辨之，则有理焉；由中达外，有事焉。“臣子”者，事业之始；“玄黄”者，事业之终；“庆殃”者，事业之余；而“敬义”者，“通理”之本也。“通理”，则无旁非中矣。中旁皆通；则常、变，皆常矣。《系传》“穷则变，变则通”，取诸《乾》《坤》，以其有“大常”也。合微显、名实，而就事切用，以指之。正“君父”之位，通“忠孝”之理。顺其理，则善；逆其理，则不善。辨之早，则“殃”消，而“庆”长。辨之“不早”，则其“渐”者，在身；而其“余”者，及子孙后世。初之于“家”，而上之于“野”；“家”之于“弒”，而“野”之于“战”。危哉！盖，“理”“欲”其辨也。君子法地以礼，故先辨“善”，又辨“敬”焉，又辨“义”焉，又辨其“中通”焉。曰“敬”，则无“‘放宕’，以为‘善’者”；曰“义”，则无“‘畏葸’，以为‘敬’者”；曰“中通”，则无“‘胶泥’，以为‘敬义’者”。取象于图，则“内直”“外方”，而皆圆者也。事业，贵于“曲成”^[167]；而“主敬”，无害“直养”^[168]。事业，崇于“圆神”；而“徙义”^[169]，不逾“方智”。复何疑乎？《乾》三，“惕终”；《坤》三，“代终”。《乾》四，“跃”而“无咎”；《坤》四，隐而“无誉”。其“不疑”，一也。无非“事业”也，无非“文“也，无非“含”“隐”也，无非“理”也。坤，善奉“乾之智”，以辨乎“八八”之“方”。以坤一位，承乾“六虚”；而“黄中之理”，通矣。观象者曰：“《河图》一龙马，而乾坤分之乎？乾‘龙’，乘坤‘马’乎？”立象而通理，可“无疑”矣。《河图》变《洛书》，而去十之五，为“皇极”“正位居体”矣。“五事”“庶征”，理无疑矣；以“相克”为“相生”之用，理无疑矣。“休征”，阳道；“咎征”，阴道；阳无疑，而阴有疑矣^[170]。“狂”战“肃”，“僭”战“乂”，“豫”战“哲”，“急”战“谋”，“蒙”战“圣”。“未离其类”，则“恒若”矣；“从其类”^[171]，而贺战胜，则“时若”矣。长子生矣，六龙化为一龙矣，从此人间皆“玄黄”之杂血矣。君子以中理旁，以纯理杂，故曰“纯亦不已，杂亦不已”。

智曰：“《乾》系四词，藏一而已。《坤》系‘西南’‘东北’，足耳。何长言耶？曰‘先’‘后’矣，曰‘得’‘丧’矣。重列两‘利’、两‘贞’；而以‘安’为‘吉’矣。有知安之道者乎？天地，主矣。是六十四卦之‘通理’，而于坤中‘畅发’之者也。天自凝地，以凝诸‘法象’，而自为之用焉；乾自为坤，以‘立体’，而自为之用焉。坤，皆乾也。乾，岂能一息离坤哉？‘天尊地卑’，而即曰‘卑高以陈’；以此《归藏》为‘藏知崇于礼卑’之《易》用也。‘动静有常’，此藏‘时止’‘时行’之《连山》，于《归藏》者也。子曰：‘吾得乾坤焉。’伏羲画卦，尧舜授时；周公成文武之德，祖宪具千圣之法，皆‘用乾于坤’而‘旋转天地，以为泰’者也。‘积’‘辨’‘敬’‘义’，是‘资生’之常也。以‘迷’为‘专’，而‘后得主’；亦在乎‘正体’‘通理’，而已。主中之主，‘大常’岂有失乎？《乾》终，标‘不失其正’；而《坤》，乃详著其‘迷失’与‘得常’焉^[172]。‘直’‘方’者，岂能逃此‘先’‘后’耶？知‘得失’，而‘不疑’；即以‘厚载’其‘无得无失’者矣。一‘无首’，三‘无疆’，‘安’哉？‘顺’乎？”

玄子何氏曰：“天地开，而‘云雷’，见天用；‘山水’，见地质；犹之‘天先地也’。男卦先，而‘震始交’者也。《屯》贞震^[173]；故初主‘君道’，以亨坎^[174]。《蒙》贞坎；故二主‘师道’，而艮成。中，皆互坤；君、师为统众也。”元公曰：“始交，而震、坎、艮相连。昉于《图》《书》之位；坎，天一也。先震、后艮，序也。”潜老夫曰：“屯、蒙，首用三男；而实坎、离二宫之卦^[175]。广成子，于‘屯、蒙，运行日月，得寓象也’。以‘三贞悔’之‘十二节’言之，此与乾、坤为第一限，重政教也^[176]。”智曰：“屯、蒙，一对；治教，即心法也。贵‘习’乎‘险’，而即‘动’，以止于‘不动’；贵‘正’其‘初’，而以‘明’，养其‘不明’者也。‘经纶’有本，当知‘建侯而难亨’者，为‘主宰造天’之‘光明’。‘果育’有源，当知‘顺巽以应包’者，乃尽‘发、击、接人’之‘正法’。石塘子曰^[177]：‘君，全贵师教；师，全用君道。’不明‘主宰，以造天’；天，则芒芒昧昧。无‘将兵、将将’之权，而难长矣。‘膏’之，以‘贤人’之‘理水’；此，‘小贞吉’也。遽以‘无可无不可’之极则，‘施’之；此，‘大贞凶’也。天地，方以‘利欲’，为‘大险坑’‘大桎梏’；开《需》市，置《讼》狱焉。不‘以顺巽者，果而育之；以时中者，养而止之’，又何能‘包’之乎？包，而不‘以实接之’；乃于‘伦常’之外，穿凿深隐，以离岐之，‘童蒙’不已漓乎？不知‘因二，即贞一也’。锢其‘混沌’，以为一；而用‘总杀’之酷刑、暴御，则‘渎困之蒙’且横，而谓‘已甚激佷’，非邪法乎？‘建侯’‘克家’之正始也；伦之，即‘知止’矣。以邪正，立‘万古蓍龟’之刑；而‘修省’之教事，即‘经纶’矣。此，君、师习六《坎》，而‘懿文’‘旋履’之‘中正法’也。”

水雷屯

《说文》：“屯，难也，象草出地。屮，读若‘彻’。”《全》曰：“混沌加水，或为‘浑敦’，或为‘昆仑’。徒昏切，专真切，皆通。”智按：“，从屯。《礼》曰‘春之为言蠢也，产万物者’，圣也。”《法言》曰：“春者，木之芚。”古，以音通相训。《淮南子》曰：“坤屯，犐。”张衡《灵宪注》曰：“坤屯，不分。”《尔雅》：“子曰‘困敦’。”《韵书》作“倱伅”，皆“混沌”也。证知，古以坤、屯二卦，连呼之，而转变耳。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始交，而生长子；伏《鼎》，“主器”。初震，上承五；而互坤，“国土”，“建侯”象；互艮，“勿用”象。乾、坤外，具“四德”者，五卦。祇有余词，便与不言所“利”，异矣。重耳，筮“得贞《屯》、悔《豫》，皆八”。司空季子曰：“文武具，厚之至也。震长，曰‘元’；顺嘉，曰‘亨’；内有震雷，故‘利贞’。车上水下，必霸。小事不济，壅也；故‘勿用有攸往’。一夫之行也，众顺而威，故‘利建侯’。”古人，随意解繇耳。开辟、立君、建藩，是“第一事”，故以“初震五王”象焉。震“动”、习“险”^[178]；“勿用”，所以用也。“西伯专征”，亦“自道”夫。《遡》曰：“武王甫下车，即封‘尧、舜、禹’后，于蓟、陈、杞，诚有‘不容缓’者。”又曰：“屯，以承乾、坤，而具‘四德’；蒙，则不言‘元’。随、革，为上下《经》之中。《临》主‘教思’，而《无妄》本体也。孔子于‘四德’具者，咸释为‘大亨’；避乾、坤也。惟不兼‘利贞’者，仍用‘元亨’。又，《彖》具‘元亨’者，十一卦。阳为主爻者，七；《传》皆释‘大’。‘大’者，阳也。阴为主爻者，四；《传》，皆曰‘元亨’。盖言：‘刚用柔之化也’。”《象正》曰：“‘冰霜’之后，‘战血’已尽；龙起云兴，万物逡逡然得春矣，故谓之《屯》。其‘夏正’乎^[179]？《易》，犹《春秋》之义也。贞下起元，王者行事；法天地，合万物。故《屯》交于《坤》；日南至，而春之。”元成曰：“《乾》初，为爻始，而曰‘勿用’。《屯》，居诸卦首，而《彖》曰‘勿用’。二老，二用明，以用教；而复以‘勿用’教用，是《庄子》所叹‘无用之用’也。”

《彖》（当作传）曰：屯，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大亨贞。

《易意》曰：“爻，即‘交’字。不爻，安有‘三才’乎？习险，自动，贵‘慎其动’。‘始交难生’，天地岂得已耶？‘大亨’，以分判其‘元’，而因以‘贞其元’矣。贵贱、婚媾，皆以‘慎交’，为‘贞动’也。”藏一曰：“《屯》‘难’、《蒙》‘险’，原于鸿荒；故赞称‘草昧’，词系‘童蒙’。‘大哉乾元’，‘始’而即‘亨’。万物之生，‘生’即是‘难’。人生之难，甚于‘始生’。故《孟子》以‘生于忧患’，亨之。”

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郑，读“而”，作“能”）

子瞻曰：“物生，必得雷雨。然其作也，使物不知其所从；若害之，而霁见功焉。屯世，务往以求功；争功则愈乱，故曰‘勿用往’。然我不往，而‘天下之往’，皆是也，故‘利建侯’。”《见》曰：“屯，用屯道。曰‘盘桓’，曰‘不字’，曰‘不如舍’，曰‘小贞’，曰‘班如’，皆屯道也。晋文、昭烈，备历险阻，不受人豢，以隳其‘经纶’；惟‘慎重不轻发’者，乃‘百折不挠’者也。‘草昧’‘建侯’，以系人心，非利之也；志不在侯，故‘建而不宁’。更始诸将，纵饮长安^[180]；陈涉才数郡，而高居若帝；志可知矣。故‘不宁’之志，即定于‘勿往’之时。”玄同曰：“‘雷雨满盈’，此天所以理人，而泯其欲也。‘不宁’者，虞廷之‘克艰’^[181]，文周之‘翼心’^[182]，孔子之‘辙环’；皆‘动乎险中’，以‘大亨于世’者也，‘宜’而已矣。”故曰：“‘义之与比’，即是二‘无’；三达，则五达矣；用达，则礼达矣。是谓‘至诚’‘经纶’。”

《象传》曰：云雷，屯；君子以经纶。（郑、陆，作“论”。荀，作“伦”）

藏一曰：“云者，雨之‘未究’；泉者，水之‘方动’；‘始生而穉’之象。”《易意》曰：“古鼎，多作‘云雷绾绰’之象，藏‘经纶’也。‘云雷’盘欝，丝缕杂错；‘屯结’绸缪，而阴阳不紊。此，‘君长、婚媾’之大经，正；而‘居常几明’之伦，具包矣。‘大人’之造，‘天造’也，始于‘絪缊’。‘肫肫、渊渊、浩浩^[183]’，形容‘经纶’，莫如子思之手。”《见》曰：“‘满盈’而雨，则解矣；未解，则骚动如丝棼。挈其端绪，井其条理，在‘君子’矣。”玄子曰：“以‘丝法’治之，大纲既正，万目毕举。‘经’，总而分，象‘雷之自敛而分’；‘纶’，理而合，象‘云之自散而合’。”

初九，磐桓（“磐”，一作“盘”；马、郑，作“槃”），利居贞，利建侯。独变坤，为《比》。

朱子，以“初”，为“成卦之主”。《遡》曰：“主卦，每与《彖》同辞。马季常，以‘盘旋’，释‘磐桓’；与下‘邅如’正合。张横渠，以为‘柱石’。如‘盘石’‘桓表’‘桓楹’之称。朱子，不取。而杨与何，取震，‘大木’，‘涂’；‘地下柱石’之象。”智按：“汉《张表碑》，有‘畔桓利贞’之语。《管子》‘洀桓’；《诗》之‘伴涣尔游’；《东京赋》‘天马半汉’，皆‘盘桓’音义也。《刘向传》：‘宗族盘互。’《谷永传》：‘百官盘互。’可证，古人通用。依《说文》，当作‘般桓’。《象》曰：‘虽磐桓。’则，马说近之。”《象正》亦谓：“才，足御诸侯；而悚然，恐不足‘建一邦’；‘盘桓’‘不宁’。《周诰》：‘极卒宁王图事。’自谓‘不宁’；则，宁者至。”此，“全屯”之道也。毕万，筮《屯》之《比》。辛廖曰：‘安而能杀，公侯卦也。孔成子，立卫灵，亦遇此。”史朝曰：“嗣吉，何建？皆寓‘不宁而贞动’之义。”

《象》曰：虽盘桓，志行正也；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陆公理曰：“江海处下，百川归之；君能下物，万人归之。”范希文曰：“光武，以礼下子陵；是《屯》之初，‘以贵下贱’也。”《遡》曰：“居贞者^[184]，大居正也；‘志’在‘行正’，民饥犹己。‘遹求厥宁’^[185]，而‘日昃不遑’，其文王之‘盘桓’乎？可知，‘以贵下贱’，皆‘雷雨不宁’之志，所以‘行正’也。”

六二，屯如，邅如。乘马班如（郑，作“班如”。《说文》，作“驙”），匪寇婚媾（古，作“昏冓”；马、郑，作“婚冓”）；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变兑，为《节》。积变，《坎》。《坎》宫世。

《遡》曰：“观象，遇《屯》；即见五‘王’、初‘侯’。坎、震，车马；‘乾坤相索’之‘婚媾’当前矣。‘匪寇婚媾’，凡三见。五行，‘克我’者，夫。虽‘寇’，而夫妇矣。东木，西金；震体，变兑，有此象。马融，以‘重婚’，为‘媾’。许慎，循之。《国策》，‘講’皆读‘媾’；可知，古通，因中冓，通媒、问名也。阴阳，不遽配；爻，故隔三。此，为世爻；故以‘常’著之。震，‘馵足’；坎，‘舆眚’，‘屯’‘邅’象。二阴为女，应五，‘婚媾’；乘初刚，而中正‘反常’，故有此象。坎，为‘寇’。‘十’，坤数也。”《易意》曰：“分治其土，代天示公。阳贵、阴贱，阳君、阴民；‘尊阳’之常，昭然矣。而以‘能下之贞’，著‘体民之正’焉。‘草昧’，欲免‘禽兽’；则‘天造’，在‘有别之端’矣。女子，能坚‘不二之心’；则男子，砺节矣。此，‘开天’‘经纶’也。”藏一曰：“如此，人而‘侯’之，即‘大得民’；如此，女而‘字’焉，即‘反常道’。‘磐桓’‘邅如’，正‘经纶’‘不宁’深心。武皓皆十余年，靡且四十年，知‘常’而已。”玄子曰：“初、二异操，而皆许者：太公济世，为仁；伯夷悖伦，为义也。”《象正》曰：“天道亏十，贞女苦老。君子，不以患难易素，《屯》之《节》也。”《见》曰：“初之‘盘桓’，欲得人望，则民心附矣。‘下贱’者，好士也。二应五，而知初之杰；故待初事成，而后往就五。其，子房送汉王出关，乃依韩王成乎？彭越归汉，而楚即败矣；窦、马向东，而嚣即败矣。收天下，在乎得人，势也。”智曰：“‘不宁’之道，宜此‘屯’‘邅’。无可奈何，乃能伤心入髓；而立命，即有出路矣。”虞稷曰：“评‘十九首’者，谓：‘古人深心君臣、朋友之间，而托言夫妇、男女之际。’玩《易》、歌《诗》，信此血性，吾不知有二也。”

《象》曰：六二之难，乘刚也；十年乃字，反常也。

子瞻曰：“‘乘’者，济屯之侯也。二，知有五而已；异于五，则‘寇’矣。”潜老夫曰：“诵张籍之《还珠吟》，亦杜林之漆《尚书》也^[186]。伏生、桓荣，其亦顾协之‘伉俪’乎？”

六三，即鹿无虞（虞、王，“鹿”作“麓”），惟入于林中（朱郁仪，以为“谁”，讹）；君子几；不如舍（“几”，郑作“机”），往吝。独变离，为《既济》。积变，《井》。

坎，为狐豕，丛棘；震，为竹箭；艮手，“即”之。互坤，变险；无“驱禽”之虞官，禽挺入林，人惟陷耳。人位，为“君子”；艮上，为“舍”。《遡》曰：“重《离》，中四爻互《大过》；二《巽》颠倒，象网^[187]；约之，肖《坎》。故坎、离、坤，皆象‘田’。”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羽贪而亡，陈婴智保。陈琳，谏何进召外兵，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揜目捕雀’。”此，一几也。塞曰：“崔逞、张砺之‘从禽’，岂不可叹？”

《象》曰：“即鹿无虞”，以从禽也（郭京，作“何以从禽？”）；“君子舍之、往吝”，穷也。

《易意》曰：“‘从禽’者，且委身适志矣。尝叹孔文举，不能为张臶、徐庶，又不能为贾诩，何独悲田横乎？非不‘知几’，不能舍其‘座上之酒客’耳。”智曰：“惕位与几，首济《屯》‘难’；‘知至’，在乎一‘舍’。‘浮云’者，君子之‘括’也。野王二老，对光武曰‘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辞而去。”

六四，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变兑，为《随》。积变，为《大过》。

卦，二阳各应；故两言“婚媾”。变兑，为《随》；故四，独许“往”。藏一曰：“爻，于三示‘几’；《传》，于四赞‘明’；欲人明审‘居往之几’，利于正也。”《正》曰：“《屯》之《随》。非‘随人’也，‘时’也。水动为泽，云雨已降，龙马贲于下，‘婚媾’成于上，霖雨先后，明于‘随时’者也。”移孝曰：“爻，止六位；而可以百世之事会值之。二，马援也；三，杜林也；四，邓耿也。钉椿摇橹，则难与语。”

《象》曰：求而往，明也。

玄子曰：“知己不足，求贤自辅，‘而往’翼戴，可谓明矣。”《易意》曰：“奸雄，招致人望；豪杰，濡足权门；惟‘明几’者，可免。”

九五，屯其膏，小贞吉，大贞凶。变坤，为《复》。积变，《恒》。

《遡》曰：“‘膏’，为雨。《诗》曰：‘阴雨膏之。’五，‘屯膏’于‘诸阴之小’，侯之能建，彼且膏之。若‘屯膏’于‘初阳之大’，侯之不建；势必，不安而凶矣。俱曰‘贞’者，‘草昧’慎择，俱不失，为贞也。”《谷永传》引此曰：“‘小贞’，臣也；‘大贞’，君也。君吝，则凶；臣吝啬，则吉。”淇澳曰：“‘小贞’，以慎重吉；‘大贞’，以吝啬凶。”魏隺山，以“《周礼》‘大贞’，谓‘大卜’；如‘迁国立君’之事。”羽南氏曰：“此时，利有‘二之小贞’，不利有‘初之大贞’，将以巽位光乎？此空外之人，所以‘鼠思泣血’也^[188]。”导曰：“以此为主藏，则可；岂居上治世所宜？”《正》曰：“《屯》，‘云雷’也；《复》，‘冰霜’也。此，其道不可大，时不可久也。《易》之大者，曰‘元’、曰‘运’；小者，曰‘岁’、曰‘日’。‘贞’者，冬也，穷也。‘小贞’，可为；‘大贞’，不可为也。”《野同录》曰：“屯时，明告‘贵贱’。造端之分，以爵禄、婚姻亲天下，则吉。若闭关高拱，以‘玄穆’，为‘还元’；而鄙屑‘理财、选贤’之事，则凶。所谓‘以精失士，太高不祥’者也。”曰：“时、位，各有其宜。初之《震》阳‘动’，故‘利贞’；五之《坎》阳‘隐’，故吉凶并焉。天造‘经纶’，要以‘不宁’，为‘危微’之宜。”

《象》曰：“屯其膏”，施未光也。

直达光明，施命班爵，此亨《屯》之“经纶”也。下动，宜慎其体；上陷，宜豁其用^[189]。

上六，乘马班如，泣血连如。变巽，为《益》。

《宜》曰：“柔处屯极，而下无应。泣尽，继血，宜也。身液，皆水；坎水，为血。”《正》曰：“郑公子忽，辞婚于齐，而因以失国。秦穆曰：‘今之谋人，姑将以为亲。《屯》之泣血，其悔乎？’以是而求贤，推陈发滞，亦犹可感也。”导曰：“同一‘班如’，有应，则可‘往’。宇宙，何可‘一日无人’？”移孝曰：“五，为‘巨桥’‘鹿台’；则上，为‘颠隮’‘泣歌’矣^[190]。五，为‘印刓不予’；则上，‘唉而疽发’矣。”

《象》曰：“泣血连如”，何可长也？

《订》曰：“子思，答费子阳曰：‘以一人之身，忧世不治，而泣涕不禁；是忧河水之浊，而欲泣清之也。’新亭藉卉，周顗中坐，相视流涕。王道变色，而言‘戮力’。嗟乎！大不如前‘洒泪’时。此声，亦雷雨矣。”《揆》曰：“田横，似之。”

《时论》曰：三男，继乾、坤，凡六卦。《彖》系四德，凡五见：屯、随、临、无妄、革。而《屯》首六子，以承四德；故“封建”，立焉。以“不宁”者，开屯；以“勿往”者，善动；有始几矣。“天地交”，则为《泰》；“刚柔交”，则为“难”。天气下地，地遇险，未上通也。初，刚破积柔，是《坎》宫之再变也^[191]。“交”，始于初；“难”，生于动。难，以亨难。雷从中起，所谓“充满溃乱，澒洞勃健，若将害物，而物以之亨”者也。天地谢亢，而以造之权，予君师；乾坤息战，而以造之权，先予侯矣。“盈天地之间”者，惟“草昧”之“万物”。“盈天地之间”者，非“贪淫”之“坎窞”乎？故以“习信”之权，托刚中；而以“颠互开成”之权，托震艮也。景元曰：“屯、蒙十二画，包震、艮于其中。‘经纶’，法震；‘行正’，法艮；故曰‘大亨贞’。”君子本自造屯，而尊权，曰“天”；致其恐惧，曰“宜”。其“始交”而之《比》也，为“比民”也^[192]。“磐桓”，以立基；“婚媾”，以聚类；“膏血”，以施下；“乘马”，以匪寇；见“几”，以为取舍，“求明”，以善往来。侯，居贞乎？志，则行矣。以屯治屯，“勿用”，正所以用也。“贞不字”者，知《节》，“不出门庭”者也^[193]。侯，方立“万古之常”；岂私图网罗，以强士者乎？《屯》而《济》，则“小人勿用”^[194]；《屯》而“未济”，则涉川其“汔”矣^[195]。“即鹿”入林之难，虞之有机，动之微也。文祖能舍，孰谓：“丹均，非泰伯耶？”三仁夷望，皆“各以其几”，而“各舍”者也。岂特“窦融、钱俶”，云云乎？“舍”之于三，“求”之于四。“乘马”，在“十年乃字”之后；“婚媾”，在“三年伐鬼”之先。“天下随时”，“求”有必“获”，“在道以明”，得贤得民^[196]；“经纶”，所以行乾四德也。谁是“作君以养民”者，而“屯其膏”乎？求车、赐胙，其泽不下；“鹿台、巨桥”^[197]，“徽纆”“厥身”^[198]。事外知几者，悲“膏尽”而“继血”；《复》，何益乎^[199]？“识时务者”，在乎“俊杰”。“以贵下贱”，风云相从，逐鹿策马，犹之“飞龙”之声气也。君子以“不宁”居贞，“天下之心”自归，“天下之财”自理，“天下之难”自免；而天地以“大造斯民”之责，奉之矣。纳以雷雨，任以水土；皆有“天下不与”者之光，施也。《易意》曰：“居屯者，独与‘建侯’，不独君择臣，臣亦择君。一，‘贞’；四，‘明’；则难中‘可常’‘可往’矣。初之‘居贞’‘行正’，得‘出震、藏艮’之学也。”

智曰：“‘天，作之君’^[200]。而君不‘建侯’，是‘私富贵’矣；‘婚媾’无常，是‘无父’矣。此，‘开辟’‘经纶’之‘纲举目张’也。圣人，为天地条理之；故作《易》，正以‘经纶’。经纶，必别、必序。而酷以‘绝物’‘輐断’^[201]，为‘冷汰’；或专标‘无别、无序’，为‘浑沦’；岂‘《屯》见、《蒙》著’之义耶？漳浦曰：‘始交难生，不果、不育，以为乱贼。’屯、蒙，继乾、坤，而合鼎、革；微微章章，所以防朝带窵舍也。当问曰：‘《春秋》始平隐，怵此“夫妇、父子、兄弟”之难生；故凛“冰霜”，而“不宁”耳？’‘经纶’之天，在‘民视听’，而视听之。天，实无声臭。惟此‘不宁’，是‘屯蒙之心法’也。”

山水蒙

《全》曰：“峙上，源下。源为山峙，包固其中，有‘沕穆洞达’之形。后人改，作工、作永；又作‘澒’，因通作‘鸿’；自有‘永’‘鸿’字。古，名字不传矣。蒙，本篆，魏庄渠《精蕴》详之^[202]。‘’，即‘鸿蒙’二字。”智按：“古双声分合，如鸿蒙、庙貌、麤觕、等埒诸例，合用为双声，分则通用有之矣。，即蒙。《说文》作‘’，加‘一’于中，即也。加豕，而之；以豕‘无知之物’也。豕，与亥近。亥，属豕；孩提从亥，其义也。，当从豕转声。古，鐘、鐘、穜、種，声通。‘潼关’，即‘衝关’。《汉书》引《诗》‘烔烔’，即‘爞爞’，是也。则‘冢’‘蒙’，为一，明矣。蒙，唐蒙，草也^[203]。蒙、幪，后分加耳。故为‘蒙昧’‘蒙茸’之义。东韵，羽，唇声。”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马，作“来求我”；陆，作“僮”）；初筮告，再三渎（《说文》，作“黩”），渎则不告。利贞。

《遡》曰：“治以教化，君重师道；不教，则终‘草昧之兽’矣。不尊师，则狎渎；而天下之心，愈放矣。二，在内为主。礼有来学^[204]；来必一诚，‘渎则不告’，所以‘善继其志’也^[205]。坎阳，‘我’体也；少男，‘童蒙’也；外至，为‘求’。阳明破暗；坎‘疑’，为‘筮’。‘筮’，言‘神明也’；使童奉师，交神明矣。坎，‘再索’；艮，‘三索’^[206]，为‘渎’。中虚，肖口，为‘告’。古人‘三人占，从二人言。’^[207]不以‘三筮袭卜’，为‘渎’；而以‘一事屡询’，为‘渎’也。《比》之‘筮’，象‘坎再索’，故曰‘原’。《蒙》‘筮’、《革》‘占’，少阳七，少阴八；自乘，合蓍卦也。”《潜草》曰：“屯、鼎，交取二长、二中，乃‘四象之中’也。蒙、革，交取‘二仪之中’，从外加中；而二老、二长，不与也。故为‘筮’‘占’。《蒙》第四，以当‘四揲’；所以藏《屯》‘参’、乾、坤之‘两’也。《革》四十九，以当‘蓍策’；而《鼎》足‘大衍’也。《比》第六，以当‘六爻’，为《坤》之归^[208]；而伏离乾之《大有》，故‘原筮’也。离，为‘龟’。《颐》，肖《离》，故初象‘灵龟’。《损》《益》以人道应‘天之否泰’，故象‘朋龟’。屯、比、鼎、有，蒙、损、咸、革，皆峙也。漳浦谓：‘《蒙》之“教学”，其究为《革》“历数”。’圣人作《易》，以‘断天下之疑’，发天下之愦，贵使天下不蒙昧其所疑；则‘筮告’者，所以‘养天下’之初体也。”

《彖》曰：蒙，山下有险，险而止，蒙。

《蠡》曰：“‘人心惟危’，连呼‘险’‘险’；立‘师教’，以止之；而童真，可养矣。故欲‘发其蒙’，而即‘养其蒙’。”元公曰：“蒙者，根本无明也。我山既高，而又有‘血气之险’；止而不进，则是未有‘修治之功’也；故又曰‘蒙’。”

“蒙，亨”，以亨行时中也。“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志应也。“初筮告”，以刚中也。“再三渎，渎则不告”，渎蒙也。蒙以养正，圣功也。

慈湖曰：“物，非蔽我；我，蔽物耳。‘天有四时’^[209]，无非教也。达此，则不蒙矣。‘利贞’者，初不高远幽深，‘事亲长’而已，‘忠信与物’而已^[210]。《蒙》，不言‘元’；蒙，即元也。”《老子》曰：“明道若昧。”吕伯恭曰：“应，生于感；非‘亢，不与学者接也’。”子瞻曰：“时其可发，而发之；不可，则置之。所以，养其‘正心’，而待其‘自得’也。”《荃》曰^[211]：“至理，不容拟议。强为之告，彼将入于‘意想卜度’矣，是‘渎蒙也’。”文介曰：“首提‘时中’，乃六十四卦之中也。故诸卦，无复言‘时中’者。《序传》曰：‘物生必蒙。’可以知：‘人生之初，皆可以为圣人’。”《野同录》曰：“先父谓‘“弟子出孝入弟”一节，小学即大学也。’时当开辟，与民分判其‘贵贱造端’，为‘克家’之正法；而浑仑之元，即在此‘应求之志’‘养’之矣。故《蒙》不言‘元’，而直曰‘蒙亨’。王文成，所谓‘精一之节目’，不过‘司徒五教’，‘无有闻见记诵之烦、词章之糜滥、功利之驰逐’^[212]，故易于成德。又况镂空吹影，皆‘藏三耳’之类，无故而穿凿其知见，炼狠以逞尊哉？故曰‘蒙以养正，圣功也’。以‘节目’，表‘精一’；即以‘节目’，养‘精一’。‘民可使由，不可使知。’^[213]‘三风十愆’^[214]，‘具训蒙士’^[215]；此，伊尹所以教‘万世之蒙’，而养‘万世之蒙’也。所以然者，何必‘渎告’乎？圣人知之，犹无知也；圣人之‘无知’，即夫妇之‘与知’也。”曰：“‘立象’，无隐；告，即‘不告’。藏罕于雅，是‘养其不告’之正法也。‘渊泉时出’，功即是体。时乎羲，则画；时乎文，则系；时乎孔，则赞。全《易》，无非‘教学’，无非‘圣功’。《坎》‘习’、《兑》‘讲’，《临》‘思’、《观》‘设’，皆‘亨行’‘养正’也。”

《象》曰：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周子曰：“‘山下出泉’，静而清也。”《易图》曰：“自冬至之坎，至立春之艮，山水《蒙》也；立夏之巽，夏至之离，风火《家人》也。不曰‘山下有水’，而曰‘出泉’。《蒙》，为《屯》之反。冬至之坎，《月令》所谓‘水泉动也’。”《隅通》曰：“离火生土，而击石得火；火所生者，生火也。艮土制水，而‘山下出泉’；是克水者，生水也；师法也。”《意》曰：“‘果’者，顺其流而决，以正之也；‘育’者，包之、接之，而养之也。以行包知，以德顺道。野人不异，以为‘育’；若决江河，以为‘果’；是‘圣功’也。不‘锢蒙’，不‘苛蒙’；则‘果育’，全在告者。岂可粗视‘克家之功’，而精言玄秘乎？”智曰：“愚尝言：‘源分，而流合。’其所以一者，在地心；发于山顶，则已分矣。故分，即是合。以‘亨利贞’，藏其‘元’者，‘果育’之象也。”

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说桎梏（说，音“脱”）；以往吝（《说文》，作“遴”）。变兑，为《损》。（张祖厉，以“用说”为句。）

《宜》曰：“‘发’者，近阳也。坎律，为‘刑’，穿水‘矫輮’^[216]；而震‘足’、艮‘手’连之，‘桎梏’象。兑‘毁’，‘脱’象。”慈湖曰：“昏昧束缚；‘发’时，痛扫除之。如我无正法，则我犹未免于‘桎梏’，安能‘脱人’？”《三一稿》曰：“权立‘顿宗之机’，其言‘敲枷锁者’，皆‘增一重枷锁者’也。曾知自刑、自说，而执此酷吏以往乎？因邪揆正，可耳。”《遡》曰：“初‘刑’，上‘击’，‘弼教’之微权也。中，言‘纳妇’；‘王道’，本诸‘衽席’也。”《意》曰：“《损》‘欲’，则伏《咸》‘虚’^[217]，痛之、束之，乃能感发。故二用‘时行’；一‘往’，则‘吝’。‘神武不杀’，一张一弛，圣人自洗其心，与治教之正法；惟在用初，而后能‘包’耳。”张画子曰：“不徒刑之正法也，犹冝以讲说导之。若‘桎梏以往’，则初之‘幼蒙’，何罪焉？”此，别一说。

《象》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

《一一》曰：“‘时中’‘正法’，贵善‘用刑人’耳。《礼》曰：‘政者，圣人所以藏身也。’今曰：‘法者，圣人所以养蒙也。’‘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218]法当‘慎之于始’。《蒙》‘刑’《师》‘律’，皆在初爻。《圆图》，蒙、师，正位秋分。”漳浦曰：“屯，春也；蒙，秋也。秋者，天地所以告断也。”

九二，包蒙，吉（郑，当作“彪”；陆，作“苞”）。纳妇吉，子克家。变坤，为《剥》，积变，《颐》。

《一》曰：“乾坤，俱为‘包万物’者；泰、姤，所取也。二，亦变坤^[219]，伏乾；而坎，为‘中胞’；伏离，藏‘明’。故有‘纳妇’‘克家’象。‘家’，艮象。爻见三男，故云‘子克家’。《巽》，见三女，则‘史巫纷若’矣。”《易意》曰：“道必因二，以一统一。‘两间’之理，皆‘造端’之所包也。乘时者，贵‘子’为政；而太上皇，安享矣。”元公曰：“君者，天之‘宗子’；师者，天之‘肖子’也。故孔、颜、曾、孟，皆以‘子’称。”

《象》曰：“子克家”，刚柔接也。

《易意》曰：“养‘童蒙’之天，而理其家事；此，‘下学而上达’者之‘时中’也。”智曰：“必‘用桎梏’，而必‘说桎梏’，此‘刚柔接’也。明伦立法，而阿翁瘖聋，此‘刚柔接’也。教学半，此‘刚柔接’也。统、别同时，此‘刚柔接’也。”虞稷曰：“夫子具‘克家’之才，鲜‘在阴之和’^[220]。故于‘柔接’，有余慕焉。”移孝曰：“《范》‘德’，以‘平康正直’与‘刚克’‘柔克’，为三。‘克’，即‘正直’矣；‘接’，即‘平康’矣。以乾三德，用坤五事，是‘接’也。《中庸》‘合内外’，以和用中；《大学》慊‘好恶’，以格‘至善’，是‘接’也。”

六三，勿用取女（虞，作“娶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变巽，为《蛊》。积变，《贲》。

《宜》曰：“《河图》，南北，论君臣；东西，论夫妇。金夫、木妇；二，得乾之金体也。艮，反躬，曰‘不有躬’。”郝《解》曰^[221]：“三，水性下陷。见坎满者，为‘多金之夫’。舍应下比，变巽风而‘蛊’男^[222]，‘行不顺’；故不言‘蒙’。”《象正》曰：“医和曰‘昼选男德，宵静妇德’，言‘谷与蛊之共为飞伏也’^[223]。《屯》之《节》，‘女贞不字’；《蒙》之《蛊》，‘勿用取女’，得南指矣。”

《象》曰：“勿用取女”，行不顺也。

《易意》曰：“‘好货财，私妻子’，圣人忧其‘不孝’^[224]。而况‘诲淫纵欲’乎？‘蛊’之相随^[225]，惟‘女’与‘金’。‘信誓’‘贿迁’^[226]，亦失利矣。忍‘厉阶’耶^[227]？此‘克家’者，所以严‘勿用之戒’，而不偏言‘随顺一切也’。”曰：“艮方，‘庶征’。‘蒙，恒风若。’^[228]‘蛊惑’之势，急如瀑流。阳，必用阴；而阳，必制阴。月窟，一阴之‘勿用’，《蒙》先惕之。所以，颜子既闻‘归仁’，犹事‘其目’。彼不问‘行顺、不顺’，而‘渎告自由’者，是《蒙》之《蛊》风也。”

六四，困蒙，吝。独变离为《未济》，积变《离》，《离》宫世。

《竹西集》曰：“《方图》，蒙东、困西，与二济、坎、离并峙，故有此象。”《易意》曰：“此，正不知‘下学上达’之实，而掠虚不告，窃‘混沌’以困人者也。四世、初应，故皆系‘吝’。人生必困，实贵‘怀刑’^[229]，故著之曰‘独远实也’。‘不克家’者，虽离己、离人，而别矜其独；乃以‘独尊’，为‘桎梏’耳。困而实学，即‘慎独’矣。”

《象》曰：“困蒙之吝”，独远实也。

陆子曰：“千虚，不博‘一实’。”《全》曰：“下远于二，而上远于上也，阳‘实’也。”

六五，童蒙，吉。变巽，为《涣》。积变，《同人》。

艮，少男，为“童蒙”。“顺巽”，见互。杨诚斋曰：“高宗，自以德为勿类，而学于傅说；武王，自以‘不知彝伦’^[230]，而访于箕子；皆‘晦而养以蒙’者也。”《诂》曰：“五于二，学焉，而后臣之。”《正》曰：“古之圣人，盖‘童蒙’自求也。卫武公九十，而儆曰‘尔毋以老髦舍我’。”畊嵓曰：“五，受教于二；成王虚心，当之。太甲，从‘怨艾’入者也^[231]。”导曰：“二，以父亲上，故自为‘子’。五，以师处臣，故自为‘童’。”元公曰：“孟氏‘赤子’，老氏‘婴儿’。”函云氏曰：“童女转男，童子南询。”即此表法也。万法、万行，无逃于《易》。京山谓之：“窃与其拳廷，何如‘克家’？”

《象》曰：“童蒙之吉”，顺以巽也。

《易意》曰：“大人，不失‘赤子之心’，言其体也。教学，以大其‘赤子’，乃为‘大人之用’。舍用，无体。故《蒙》以‘克家’之阳中，用正法，而体自‘顺巽’矣。”

上九，击蒙（马、郑，作“击蒙”）；不利为，利御御（荀，作“卫”）。变坤，为《师》

艮“手”，震“动”，“击”象。艮“止”，“御”象。诚斋曰：“‘击’者，攻其包之所已穷。‘三苗’‘三监’，‘蒙而为冦’者也；禹、周，‘击而御冦’者也。”《订》曰：“‘自弃’者，以‘不肖’而包之，亦教诲也。‘自暴’者，顽冥骄梗；不击，则乱我家法矣^[232]。三，既墙穴‘穿窬’^[233]，不可惑其正应，而纵其‘为冦’也。严拒之，庶穷而返乎？《孟子》之‘辟’，正冀‘其来归’耳。”《正》曰：“周宣公，欲得国子以训诸侯。樊仲曰：‘其称乎？’乃命孝公于夷宫，所谓《蒙》之《师》也。鬻拳，则近冦矣。”《见》曰：“‘时中’而击，是‘御冦’也；不‘时中’，而愈击愈毒，是‘为冦’也。”《易意》曰：“掊圣纵盗，则反击‘御冦之师’；绝物凿空，则先坏‘克家之法’；此，皆反戈‘为冦’者矣。故圣人于‘童蒙’之上，更著此象。惟‘敦艮’者，以时用击，不‘以“包”废“御”’。八八卦爻，皆‘为冦’‘御冦’之情状，而‘包蒙’‘克’‘接’之方法也。”元公曰：“‘六为贼媒，自劫家宝。’^[234]故上九，为童子御之。”

《象》曰：“利用御”，上下顺也。(www.chuimin.cn)

告以“御冦”之法，则“践下”者，顺；“荡上”者，亦顺；而“亨行时中”矣。始终“发”“击”，而“巽”归于“顺”，正所以为“包”也。《荃》曰：“初，《蒙》自二‘发’之‘内障’也。三，《蒙》自上‘击’之‘外障’也。”《揆》曰：“‘互乡之见’^[235]，‘初筮’也；‘未尝无诲’^[236]，‘包蒙’也。伯禽之抗，‘纳妇’也。‘不言何述’^[237]，‘见金夫’也。‘故进之’^[238]，‘困蒙’也。梦求访落，‘童蒙’也。‘辟杨墨’，‘御冦’也。”

《时论》曰：草昧^[239]，故蒙。任之，则“禽兽”矣。君，必“作师”^[240]；而化，乃神于治教中。表其“继善”之生机，以安其异于“禽兽”之生理，是为天地“克家”“养正”者也。无学，则荒；浚深，则凿。忽“司徒”之“木铎”，而骇叩“鲸钟”，岂不“渎”乎？弃“晨昏之饮食”，而逼饵丹膏，岂不“吝”乎？邪法横击，因欲锢童。执愚民“反朴”之激语，则废五教、灰六经，而乃还“洪荒”之“童蒙”矣。岂知“亨行时中”之贞哉？大法既正，应病予药。“鄙夫问我，两端竭焉。”^[241]“告”“不告”，非“执一”也。先卿曰：“善教继声，贵‘通天下之志’，岂以我骄哉？”“蒙”，何故“昧”？求自不时，使之“尽心”，即以“安心”。“习险”也，“教思”也，“神道”也，“讲习”也，皆所以“养‘克家’‘时中’之正”也。家，以“庸”养“中”；筮，以“诚”养“明”。“初筮”者，圣体也。“发”之，“击”之，无非“包”之，教学相长。岂舍卑迩，有高远乎？岂舍功，而有体乎？山风，“振育”^[242]；山泉，“果育”^[243]。“混混盈科”^[244]，“不让土壤”^[245]；“渊泉时出”，实有源流。万世为家，君子理其家事。初“发”，“惩窒”^[246]；中“接”，“刚柔”。以“顺伦”，为正法；以“损欲”，为“朴刑”。有“童蒙”焉，有“蒙妇”焉，中行爻位，以阳包阴，使阴之“安阳宅”也^[247]。“克家”者，“乾乾”乎？政府之“奉天君”焉。外内合治，其志应矣。童身之“冦”，最难“御”者，莫溺于“女”，莫惑于“金”。此，逆圣而阻师，《蛊》之道也。童心，滋长“利欲”之“桎梏”，则柔困。童心，误中“狠胜荒狂”之“桎梏”，则刚困。“困而学”^[248]，则艮之“实光”^[249]；困而怠学，斯“掠虚”而“远实”矣。安得“震用伐鬼”^[250]，时行“正法”，因困亨困耶？《涣》居“汗号”^[251]，“申命”有终，赤子大人，何远而不近乎？“《蒙》杂著”，而变《师》克^[252]；“御冦”利也，“为冦”可乎？中男、少男，坤之所索，二象“顺”焉。彼“不顺”者，与“巽顺”者之两类；吾皆顺以止之，将合同而化矣。故曰：“上下顺也。”观象至此，叹曰：“《蒙》伏《革》，而《离》宫之五变也。法贵明，乃‘养正’也。”守正法者，不明万法源流，以集化之。故正源，反为邪人所窃；而正人，竟为邪流所抑。将欲革面，而彼以“蒙面为高”；“师”，如市贩矣。且纵世人“詈理义”，为“桎梏”焉。意在，駴世以夺“市魁”，而又“暗媚诡才”者；使以“脂滑”之偏锋，护之曰“此激权也”，又冒之曰“皆正、皆邪也”。噫！

智曰：“教，多术矣。大冒，大激，有之。以无明法者，故为‘偏窃者’所惑；而不能统之、用之耳。‘邪法刑人，欲人之正。’敬仲此语，然矣。幸，人常性终不磨灭，故谓之‘良’。良不致，则‘不果、不育’之蒙也。凿告之，是‘丧童’矣；无告，以感其初筮，是‘暴弃童’矣。将毁器、废冶，以‘护矿’乎？‘蒙，恒风若’，亦曰‘蒙以养正’乎？‘女’‘金’之‘桎梏’，立意见以纵之，是‘盗曳之冦’也。偏果‘太甚’之法，行之不顺，亦‘桎梏’也。树艮门，以发险机，是‘隐伏之冦’也。然有脱‘桎梏’，以速功，而实‘为冦’者。有不废‘桎梏’，而实脱之者，亦在‘亨行时中’耳。岂定执‘草昧’之‘盱睢’，教‘周孔以后之童蒙’耶？刚柔交接，随流见源；则‘发’‘击’之权奇，又何不可‘虚利之、险用之，而出困以归实乎’？”

周易时论合编卷之一终

【注释】

[1]《上经》三十卦，乾、坤、颐、大过、坎、离六卦，其颠卦不变，则为6贞悔卦；其余24卦，为12卦贞悔卦，共18贞悔卦。

[2]程颐、程颢著《二程遗书》卷十一：“天地万物之理，无独必有对，皆自然而然，非有安排也。每中夜以思，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3]《系辞上》：“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

[4]《系辞上》：“天尊地卑，乾坤定矣。”

[5]《尚书·大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6]《系辞上》：“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7]杨慎（1488—1559）字用修，号升菴，著《丹铅录》。“升菴曰”“升菴曰”“《丹铅录》云”，皆引其著作。

[8]具爻，即六十四卦全体之爻，即384爻。

[9]钱士升（1574—1652），字抑之，号御冷，晚号塞庵，明嘉善魏塘镇人，著《周易揆》十二卷。“《揆》曰”即引其著作。

[10]《老子》。

[11]方大镇著《易意》，文中“《意》曰”，即引其著作。

[12]左藏一（生卒不详），讳锐，字幼錞，又作右錞，藏一是其别号。方孔炤在《周易时论合编·凡例》中说：“惟有农夫、幼光、右錞，及从子建诒辈，间过径中。”文中“藏一曰”“右錞曰”，皆引其著作。

[13]大乘菩萨“十地”中，以“欢喜地”，为“初地”。

[14]管志道（1536—1608），字登之，号东溟，明太仓人，著有《问辨牍》《续问辨牍》各4卷，《师门求正牍》2卷，《惕若斋集》4卷。文中“东溟管氏曰”“东溟曰”，皆引其著作。

[15]《乾卦·文言传》：“见龙在田，天下文明。”

[16]孙慎行（1565—1636），字闻斯，号淇澳，江苏常州武进人，谥文介，著《周易明洛义纂述》《不语易义》等。“淇澳孙氏曰”“淇澳曰”“淇澳公曰”“孙淇澳公谓”“文介曰”“孙文介曰”，皆引其著作。

[17]《乾》卦，九三独变，为履卦。《履》卦：“六三，履虎尾，愬愬哦，终吉。”

[18]余飏（生卒不详），字赓之，号季节，莆田县人，著《芦中集》等。“赓之余氏曰”“赓之氏曰”，皆引其著作。

[19]《乾卦·文言传》：“九四，重刚而不中，上不在天，下不在田，中不在人，故或之。”

[20]《庄子·列御寇》：“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渊，而驪龙颔下。”

[21]《庄子·应帝王》：“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

[22]《乾》卦，九五爻独变，为《大有》卦。《大有》卦，其上卦为《离》。离，为日。乾宫，游魂，为《晋》卦；归魂，为《大有》卦。

[23]《庄子·逍遥游》：“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24]《礼记·中庸》：“夫焉有所依，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

[25]《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26]《庄子·逍遥游》：“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27]《庄子·逍遥游》：“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28]杨简（1141—1226），字敬仲，号慈湖，南宋，慈溪人，著《杨氏易传》20卷，又称《己易》，《慈湖诗传》20卷，《五诰解》等。文中“杨慈湖曰”“慈湖曰”“敬仲曰”，皆引其著作。

[29]黄伯端著《易疏》六卷，见《四库全书存目从书》经部第23册，齐鲁书社1997年版。

[30]《汉书·律历志上》：“太极元气，函三为一。极，中也。元，始也。”

[31]《诗经·小雅·甫田之什》：“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32]《礼记·乐记》：“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33]《礼记·中庸》：“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

[34]《礼记·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35]《礼记·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36]《大智度论》卷五十：“无生法忍者，于无生灭诸法实相中，信受通达，无碍不退，是名无生忍。”

[37]勋，放勋，尧名；华，重华，舜名。即‘尧舜’也。

[38]《吕氏春秋·尽数》：“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39]《礼记·表记》。

[40]徐世溥（1608—1657），字巨源，南昌新建人，著《夏小正解》《韵蕞》等。

[41]《礼记·中庸》：“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42]《老子》。

[43]《汉书·王褒传》：“共惟《春秋》法五始之要，在乎审己正统而已。”颜师古注：“元者，气之始；春者，四时之始；王者，受命之始；正月者，正教之始；公即位者，一国之始，是为五始。”

[44]《楞严经》：“理需顿悟，乘悟并销；事资渐修，因次第尽。”

[45]“见性”，见《坛经》：“见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来自由，无滞无碍。应用随作，应语随答。普见化身，不离自性，即得自在神通，游戏三昧，是名见性。”归元，见《楞严经》：“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

[46]元亨利，三者。

[47]《系辞上》：“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48]高攀龙（1562—1626），字存之，又字云从，江苏无锡人，世称“景逸先生”，谥号“忠宪”，著《高子遗书》12卷。文中“高忠宪曰”“高景逸曰”“景逸高氏曰”，皆引其著作。

[49]《系辞上》：“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道，举而错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

[50]徐石麒（1577—1645），字宝摩，号虞求，嘉兴人，著有《官爵志》《可经堂集》。

[51]古代“嘉礼”之一。指乡饮酒礼。

[52]《系辞上》：“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智崇而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53]（明）何楷著《古周易订诂》，见《解经处答客问》篇。“《诂》曰”“《订》曰”“玄子曰”，皆引用此书。

[54]邹德溥（1549—1619），字汝光，号泗山，邹守益之孙，著《易会》。“泗山邹氏曰”“邹汝光云”“汝光曰”，皆引其著作。

[55]《论语·微子》：“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

[56]《孟子·公孙丑上》：“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

[57]《论语·微子》。

[58]“俱”字，北大本缺，根据文镜本补充。

[59]“依于”二字，北大本缺，根据文镜本补。

[60]赵南星（1550—1627），字梦白，号侪鹤，别号清都散客，高邑人，著《赵忠毅公集》《味檗斋文集》《史韵》《学庸正说》等。文中，“侪隺赵氏曰”，即引其著作。

[61]《礼记·中庸》：“君于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62]《孝经·卿大夫》：“是故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

[63]《论语·述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64]应为“欲及”。

[65]秦观（1049—1100），字少游，一字太虚，别号邗沟居士，学者称其淮海居士，江苏高邮人。

[66]陈仁锡（1581—1636），字明卿，号芝台，长洲人，谥号“文庄”，著《四书备考》《经济八编类纂》《重订古周礼》《陈太史无梦园初集》《潜确居类书》。文中“明卿陈氏曰”“明卿曰”“明卿氏曰”，皆引其著作。

[67]《诗经·商颂·长发》：“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毛《传》：“阿衡，伊尹也。”

[68]《尚书·说命下》：“台小子旧学于甘盘，既乃遁于荒野，人宅于河。”

[69]《论语·季氏》：“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

[70]《乾卦·文言传》：“君子以成德为行，日可见之行也。”

[71]《乾卦·文言传》：“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圣人乎？”

[72]项安世（1129—1208），字平甫，又作平父，号平庵，著《周易易玩辞》《项氏家说》《平庵悔稿》等。“项氏《玩辞》曰”“项平甫曰”“项平甫云”“平甫曰”“项氏曰”皆引其著作。

[73]《诗经·大雅·皇矣》：“予怀明德，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

[74]何楷（？—1645？），字玄子，另作元子，泉州晋江人，著《古周易订诂》。“玄子曰”“玄子云”“玄子谓”“玄子何氏曰”“订曰”“诂曰”“诂云”，皆引其著作。

[75]十二消息卦，辰月为夬卦。

[76]《谷梁传·定公十年》：“孔子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于此！请命有司’。”

[77]《楞严经》：“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

[78]原文不清。

[79]《孔子家语·观周》：“凡当今之士，聪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讥议人者也。”

[80]《老子》：“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81]扬雄《法言·问神》：“龙蟠于泥，蚖其肆矣。”

[82]苏轼《后赤壁赋》：“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

[83]《孟子·万章下》：“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

[84]《礼记·中庸》：“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

[85]《乾卦·文言传》：“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

[86]《乾卦·文言传》：“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

[87]“面前路径须令宽。路窄，则自无着身处，况能使人行也？”

[88]《礼记·儒行》：“上弗援，下弗推。”

[89]原文，为“而不知失其正者”，多一“知”字。

[90]《系辞上》：“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

[91]《乾卦·文言传》：“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

[92]畜，即《小畜》卦。《乾》卦，九四独变，为《小畜》卦。《坤》卦，六四独变，为《豫》卦。此，用独变。

[93]乾、坤，初爻独变，为复、姤。二爻独变，为同人、师。三爻独变，为履、谦。四爻独变，为小畜、豫。五爻独变，为的大有、比。上爻独变，为夬、剥。

[94]《乾》卦，九二独变，为《同人》卦。《同人》卦，《彖》曰：“文明以健，中正而应，君子正也。”

[95]《乾》卦，九三独变，为《履》卦。《履》卦，《象》曰：“君子以辨上下，定民志。”

[96]《履》卦：“上九，视履考祥，其旋元吉。”《谦》卦，《象》曰：“君子以裒多益少，称物平施。”

[97]晋卦，为乾宫游魂卦。《序卦传》：“物不可以终遁，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

[98]乾卦，九四独变，为《小畜》卦。《小畜》卦：“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99]乾卦，九四独存，为《豫》卦。

[100]《乾卦·文言传》：“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101]《乾》卦：“飞龙在天，大人造也。”

[102]乾卦，九五独变，为《大有》卦。《大有》卦，伏卦为《比》卦。《比》卦：“九五，显比；王用三驱，失前禽，邑人不诫，吉。”

[103]《乾》卦，九五独变，为《大有》卦。

[104]《乾》卦，上九独变，为《夬》卦。《夬》卦，《象》曰：“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杂卦传》：“《夬》决也，刚决柔也。”

[105]乾卦，上九独存，为《剥》卦。《剥》卦，《象》曰：“上以厚下安宅。”

[106]《礼记·中庸》：“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

[107]《周礼·天官·宫正》：“去其淫怠与其奇衺之民。”

[108]《左传·昭公元年》：“主民，翫岁而愒日，其与几何？”

[109]《论语·里仁篇》：“朝闻道，夕死可矣。”

[110]《复》卦，《彖》曰：“反覆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

[111]《左传·文公元年》：“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余于终。”

[112]《老子》：“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113]《庄子·齐物论》：“古之人，其知有所至矣。恶乎至？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其次以为有物矣，而未始有封也。其次以为有封焉，而未始有是非也。”

[114]《系辞下》：“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115]《礼记·中庸》：“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

[116]《乾卦·文言传》：“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117]杨万里（1127—1206），字廷秀，号诚斋，著《诚斋易传》。“诚斋曰”“杨诚斋曰”“廷秀曰”“杨廷秀曰”，皆引其著作。

[118]《礼记·中庸》：“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

[119]朱震（1072—1138），字子发，世称汉上先生，湖北荆门州人，著有《周易卦图》三卷、《周易丛说》一卷、《汉上易解》《汉上易集传》八卷、《春秋左氏讲义》三卷。文中，“汉上曰”“子发曰”“子发云”，皆引其著作。

[120]《益》卦：“六二，或益之十朋之龟，弗克违，永贞吉；王用享于帝，吉。”

[121]《礼记·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荻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122]《礼记·中庸》：“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123]《孟子·尽心上》：“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

[124]《史记·夏本纪》：“禹乃遂与益、后稷奉帝命，命诸侯百姓兴人徒以傅土，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

[125]《系辞上》曰：“安土敦乎仁，故能爱。”

[126]《庄子·内篇·人间世》：“仲尼曰：‘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义也。子之爱亲，命也，不可解于心；臣之事君，义也，无适而非君也，无所逃于天地之间。是之谓大戒。’”

[127]《坤》卦，六二独变，为《师》卦。

[128]《论语·宪问》：“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129]《坤》卦，六三独变，为《谦》卦。《谦》卦：“谦，亨，君子有终。”九三：“劳谦，君子有终，吉。”

[130]文中又有“一一集》曰”“《一集》曰”“一曰”。方以智《时论·后跋》中说：“命儿子德、通、履，合前后稿而编录之。”可能，“一曰”“《一集》曰”，引用前稿；“一一曰”“一一集曰”，引用后稿。

[131]《庄子·秋水》：“以道观之，何贵何贱，是谓反衍。”

[132]《尚书·周书·无逸》：“三年不言。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

[133]《系辞下》；“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134]《诗经·豳风·七月》：“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

[135]萧山来元成著：《读易隅通》。

[136]王莽、董卓。

[137]《乾卦·文言传》：“元者，善之长也；亨者，嘉之会也；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

[138]戴移孝（生卒不详），一作迻孝，字无忝。文中“迻孝”，统改作“移孝”。“移孝曰”，即引其著作。

[139]方大镇著《野同录》。

[140]《孟子·告子上》：“其日夜之所息，平旦之气，其好恶与人相近也者几希。则其旦昼之所为，有梏亡之矣。梏之反覆，则其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

[141]《离》卦：“初九，履错然，敬之，无咎。”

[142]《论语·泰伯》：“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

[143]《尚书·大禹谟》：“克勤于邦，克俭于家，不自满假，惟汝贤。”

[144]《礼记·中庸》：“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

[145]《系辞上》：“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

[146]《乾》卦，《彖》曰：“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

[147]应为“程子云”，见《二程遗书》卷十五：“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

[148]《论语·为政》：“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149]《乾卦·文言传》：“乾始能以美利利天下，不言所利，大矣哉。”

[150]《诗经·大雅·文王》：“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万邦作孚。”

[151]《谦》卦，《彖》曰：“天道下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

[152]《坤》卦，初爻独变，为复卦。《坤》卦：“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复》卦，《象》曰：“先王以至日闭关，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153]《泰》卦，《象》曰：“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

[154]《系辞下》：“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155]《系辞上》：“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

[156]《坤》卦，《文言传》：“地道无成而代有终。”

[157]《系辞上》：“夫乾，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158]《尚书·尧典》：“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宵中，星虚，以殷仲秋。厥民夷，鸟兽毛毨。”“日短，星昴，以正仲冬。厥民隩，鸟兽鹬毛。”

[159]《未济》卦，《象》曰：“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160]“先”“后”：《蛊》卦，《彖》曰：“‘先甲三日，后加三日’，终则有始，天行也。”《否》卦上九：“倾否，先否后喜。”

[161]《同人》卦。

[162]《系辞上》：“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系辞下》：“乾坤，其《易》之门邪？”

[163]《说卦传》。

[164]《先天八卦》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十二辟卦图》，坤居亥，乾居巳。

[165]“大元”，即“大哉乾元”。“至元”，即“至哉坤元”。

[166]“三才”，北大本为“二才”。根据文镜本。

[167]《系辞上》：“曲成万物而不遗。”

[168]《孟子·公孙丑上》：“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

[169]《论语·颜渊》：“主忠信，徙义，崇德也。”

[170]《尚书·洪范》：“曰休征：曰肃，时雨若；曰乂，时旸若；曰哲，时燠若；曰谋，时寒若；曰圣，时风若。曰咎征：曰狂，恒雨若；曰僭，恒旸若；曰豫，恒燠若；曰急，恒寒若；曰蒙，恒风若。”

[171]《乾卦·文言传》：“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172]《坤》卦，《彖》曰：“君子有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

[173]“贞”为内卦，“悔”为外卦。《屯》贞《震》，是《屯》卦的内卦为八经卦的《震》卦。

[174]《屯》卦，外卦为坎，又称悔卦。

[175]《屯》卦，为《坎》宫二世卦。《蒙》卦，为离宫四世卦。

[176]六十四卦，从颠倒卦来看，只有三十六贞悔卦，上经十八，下经十八。“三贞悔之十二节”，即三卦一组，三十六贞悔卦，共十二组。乾坤之贞悔不变，屯蒙一对即第3贞悔卦。乾、坤、屯蒙，皆在第一组，称为第一限。

[177]白瑜（生卒不详），字瑕钟，号安石，因所居大龙山有石塘湖，故称“石塘先生”。文中“安石白氏曰”“石塘子曰”“石塘曰”，皆引其著作。

[178]内卦为震，外卦为坎。

[179]夏历正月。

[180]汉更始帝，刘玄。

[181]《尚书·大禹谟》：“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

[182]《诗经·大雅·大明》：“维此文王，小心翼翼。”

[183]《礼记·中庸》：“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

[184]“居”字，北大本不清，根据文镜本。

[185]《诗经·大雅·文王之什》：“文王有声，遹骏有声。遹求厥宁，遹观厥成。文王烝哉！”

[186]杜林，在西州所得的漆书。

[187]泽风大过，上为兑，下为巽，全卦看，如二巽颠倒。

[188]《诗经·小雅·雨无正》：“鼠思泣血，无言不疾。”

[189]《屯》卦，上坎下震。坎，为险，为陷；震，为雷，为动。

[190]《尚书·微子》：“今尔无指，告予颠隮。”

[191]《屯》卦，为坎宫二世卦。

[192]《屯》卦，初九独变，为《比》卦，

[193]《屯》卦，六二独变，为《节》卦。《节》卦：“九二，不出门庭，凶。”

[194]《屯》卦，六三独变，为《既济》卦。《既济》卦：“六三，高宗伐鬼方，三年之克，小人勿用。”

[195]《未济》卦：“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196]《屯》卦，六四独变，为随卦。《随》卦，《彖》曰：“随，大亨，贞无咎，而天下随时。”《随》卦九四：“随有获，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

[197]《史记·殷本纪》：“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巨桥之粟。”

[198]《坎》卦，上六：“系用徽纆，寘于丛棘，三岁不得，凶。”《尚书·无逸》：“怨有同，是丛于厥身。”

[199]《屯》卦，九五独变，为《复》卦。

[200]《尚书·周书·秦誓》：“天降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曰其助上帝，宠之四方。”

[201]《孟子·离娄上》：“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庄子·天下》：“椎拍輐断，与物宛转。”

[202]魏校（1483—1543），居苏州葑门之庄渠，故自号“庄渠”，字子才，一作子材，谥恭简，著《大学指归》《六书精蕴》等。“魏子才作”“魏子才以”“《精蕴》曰”，皆引其著作。

[203]“唐蒙”，草名，即菟线子。

[204]《礼记·曲礼上》：“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205]张载著《西铭》：“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

[206]《说卦传》：“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

[207]《尚书·洪范》。

[208]比卦，为坤宫归魂卦。

[209]董仲舒著《春秋繁露》：“王者配天，谓其道。天有四时，王有四政，若四时，通类也，天人所同有也。”

[210]“亲”字，北大本不清，根据文镜本。

[211]焦竑（1540—1620），字弱侯，号漪园，又号澹园，又号龙洞山农，著《易筌》六卷。“《筌》曰”“《荃》曰”，皆引其著作。

[212]王阳明著《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

[213]《论语·泰伯篇》：“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214]《尚书·伊训》：“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

[215]《尚书·伊训》：“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

[216]《说卦传》：“坎，为矫輮。”

[217]阴阳全变，为伏。损卦，伏卦为咸卦。《损》卦，《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咸》卦，《象》曰：“君子以虚受人。”

[218]《孟子·尽心上》：“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

[219]《蒙》卦，二爻独变，下卦，为八经卦之坤。

[220]《中孚》卦：“九二，鹤鸣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221]郝敬著《周易正解》。

[222]《蒙》卦，六三独变，为《蛊》卦。

[223]指“谷兴蛊伏”，非“伏卦”而言。

[224]《孟子·离娄下》：“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

[225]《蒙》卦，六三独变，为《蛊》卦。

[226]《诗经·卫风·氓》：“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227]《诗经·大雅·桑柔》：“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228]《尚书·洪范》：“曰蒙，恒风若。”

[229]《论语·里仁》：“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230]《尚书·洪范》：“惟天阴骘下民，相协厥居，我不知其彝伦攸叙。”

[231]《孟子·万章下》：“太甲悔过，自怨自艾。”

[232]《孟子·离娄上》：“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

[233]《论语·阳货》：“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

[234]《楞严经》：“现前眼耳鼻舌及与身心。六为贼媒，自劫家宝。由此无始众生世界生缠缚故，于器世间不能超越。”

[235]《论语·述而》：“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236]《论语·述而》：“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237]《论语·阳货》：“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238]《论语·先进》：“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

[239]《屯》卦，《彖》曰：“雷雨满盈，天造草昧。”

[240]《国语·鲁语下》：“天子作师，公帅之，以征不德。”

[241]《论语·子罕》：“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扣其两端而竭焉。”

[242]《蛊》卦，《象》曰：“君子以振民育德。”

[243]《蒙》卦，《象》曰：“君子以果行育德。”

[244]《孟子·离娄下》：“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源者如是。”

[245]李斯著《谏逐客书》：“是以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246]《蒙》卦，初六独变，为《损》卦。《损》卦，《象》曰：“君子以惩忿窒欲。”

[247]《蒙》卦，九二独变，为《剥》卦。《剥》卦，《象》曰：“上以厚下安宅。”

[248]《论语·季氏》：“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

[249]《大畜》卦，《彖》曰：“大畜，刚健笃实，辉光日新。”

[250]《蒙》卦，六四独变，为《未济》卦。《未济》卦：“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251]《蒙》卦，六五爻独变，为《涣》卦。《涣》卦：“九五，涣王居，涣汗其大号。”

[252]《蒙》卦，上九独变，为《师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