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山：孔子思想对越南的影响

2023-11-0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赵佗“以诗书而化训国俗，以仁义而团结人心”，孔子思想当时作为先进思想在越南的传播，加速了越南封建化的进程，奴隶制末充分发展的越南封建生产关系开始形成。从经济、政治、文化教育乃至规范民风民俗，均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同时严厉惩罚不忠不孝之人。他们对村社成员有排名次的传统。儒家思想对儒士们的影响还表现在对封建王朝的效忠上。越南人认为“孝为百德之首”，在各种伦理信条中，最重要的是“孝”。

中国和越南山水相连，关系密切。据史书记载，秦始皇时，在越南北部和中部设置了象郡。秦末汉初，秦朝派往南海的地方官赵佗，于公元前207年建立南越国（公元前207—前112年）。赵佗“以诗书而化训国俗，以仁义而团结人心”，孔子思想当时作为先进思想在越南的传播，加速了越南封建化的进程，奴隶制末充分发展的越南封建生产关系开始形成。科举制度也在发展。1428年黎利建国后，鉴于前朝经济、社会混乱不堪的严重情况，为了稳定社会，加强统治，决定以儒家思想为指导整顿尊卑秩序。黎太祖一登基就“定律令，制礼乐，设科目……收图籍，创学校，可谓有创业之宏模矣”。黎朝两代相继采取崇儒重道措施，兴办儒学教育，实行以儒家思想为内容的科举制度，广修文庙祭祀孔子，翻刻儒家经典，加强与中国的文化交流等。从经济、政治、文化教育乃至规范民风民俗，均受儒家思想的影响。

公元939年，越南的吴权自立为王，奠都古螺城。《越南通史》记载：“吴权设官职，制朝仪，定服色，并整顿国内政治欲为长久之业。”以后的各朝代都对此进行效法，建立起一套以皇权为中心、等级分明、尊卑有序的中央集权官僚体制。同时，为了长治久安，将儒家的伦理学说作为维护统治的精神支柱，大力宣扬，广为提倡。

据《大越史记全书》记载，李太祖刚去世时，诸皇子便发兵围城，争夺太子的帝位，武卫将军黎奉晓等击退诸皇子的进攻后，太子才得以登基，是为太宗皇帝。此后太宗规定，每年各级官吏必须到铜鼓神庙行盟礼，宣读誓词：“为子不孝，为臣不忠，神明殛之。”黎玄宗于景治元年（1663年）颁发的“教化四十条”中强调：“为臣尽忠，为子止孝。”阮朝第一代皇帝阮福映曾在嘉隆三年（1804年）发布的诏书中称：“王者以孝治天下，而孝莫大于尊亲，追崇祖宗，所以致敬而达孝也。”黎朝及阮朝的统治者将儒家“忠孝节义”的观念作为他们实行统治的依据和法度。黎圣宗对孔子的“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的主张十分尊崇，于洪德元年（1470年）发布敕旨，规定“子居父母丧，妻居夫丧，当遵三年通制，不得徇直行，悖礼逆法。”阮朝的绍治帝也提出：“朕为天下主，教孝作忠，以教风化。”在祖母及父母去世时，他都分别服丧三年以为天下之楷模。

黎圣宗于1485年颁布《敦礼义课农桑令》：“……忠信孝悌之人，必用心嘉奖，民皆归厚，而革浇薄奸诡之风。”同时严厉惩罚不忠不孝之人。黎圣宗采取科举准入的办法来约束人们的行为，他很推崇儒家先道德后文章的观念，于1462年制定了《保结乡试例》，规定：“听本官及本社社长保结其人实有德行者，方许上数应试。其不孝、不睦、不义、乱伦及教唆之类，虽有学问词章，不许入试。”1471年又规定：“子居父母丧而妻妾怀孕，以流罪罪之；妻居夫丧，而肆行淫乱，或丧未满，释服从吉，并先通嫁信及娶之者，并以死罪罪之；若居丧服，出现戏场，纵观不避，以流罪论。”越南历代封建统治者在制定法律时，也将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以及骂父母、违教训、拒赡养、不服丧等不忠不孝的行为视为不可饶恕的罪行，犯了这些罪行的人要被处以极刑。（《历朝宪章类志》）越南近代著名的勤王运动领袖潘廷逢认为：“我国千年来，地非广，兵非强，物非盛，建国之本唯在伦常，君臣、父子而已。”（《越南诗文合选》）

吴、丁、前黎朝，因种种原因无暇顾及文教之事。到了李朝，统治者开始要求学习儒家文化。1070年，李太宗在京都升龙建文庙。1076年设国子监，选文学之士教授官吏子弟及平民中聪明俊秀之子弟。科举制的建立，推动了教育的发展。1075年李仁宗首次开科取士，此后的历朝历代都把科举作为选拔官员的重要途径。社会上也因此形成了学习儒家文化的风气。1253年陈太宗立国学院讲授四书五经。黎朝时又整顿和扩充国子监，称为太学以培养最高人才。西山王朝设“崇政院”，用儒家经典进行教学。

在两千多年中，汉字一直在越南占据正统地位。科举考试除西山朝外，全部使用汉字。学习的书籍自然都是汉文书籍，如《一千字》《三千字》等启蒙书、概括中国和越南历史及一些处世训诫的《初学问津》、教导孩子们树立好好学习将来考状元理想的《幼学五言》等，更高的学《明心宝鉴》《明道家训》《三字经》《孝经》《忠经》以及《四书》《五经》等。儒家思想通过这些汉字经典，潜移默化地渗透到人们的思想中。

人们对儒学和孔子抱着一种带有宗教式的崇拜，把汉字称为“儒字”，对“儒字”的尊崇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看到路上有张用汉文写的字条，就赶忙捡起来放到庄重的地方或烧掉，不管字条的内容是赞美孔孟之道的还是反孔孟之道的，因为它是用“儒字”，即“圣贤之字”写成的，所以一律受到尊敬。(www.chuimin.cn)

过去越南的各个村社都设有负责祭祀孔庙的“斯文会”，成员都必须是考生、秀才、举人、进士等，其宗旨是弘扬儒家思想，激励人们学习孔孟之道。

村社在管理自身事务中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朝廷一般不加以干涉。他们对村社成员有排名次的传统。如果在村里没有名次就会被归入白丁之列。白丁是没有地位的，要服各种杂役，在节日、庆典中不能在乡亭上就座。因此排名次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能排上名次的首先是中举之人和做官、有品衔之人。按惯例，中考之人的名次要高于做官之人。例如一个考中秀才的人名次可排在一个没中举的一品官之上。这些习俗都激励着人们去学习儒学，从而使全社会的教育得到发展。

儒家思想对儒士们的影响还表现在对封建王朝的效忠上。他们不畏强暴，疾恶如仇，体现了儒家“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精神。如李朝的李道成、黎伯玉、苏宪成、李敬修等人都以自己的文才武略忠心耿耿地辅佐皇帝。陈朝大儒朱文安在朝中为官，因见朝政腐败，上疏乞斩佞臣七人，皇帝不答应，就辞官到灵山隐居。他那篇名垂千古的《七斩疏》就是以三纲五常、忠孝节义为立论写成的。文章中忠君保国思想十分浓厚。

儒家的纲常伦理学说在长期的传播、融化、吸收过程中渗透到越南的社会家庭生活和风俗习惯的方方面面，支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日常行为。越南人认为“孝为百德之首”，在各种伦理信条中，最重要的是“孝”。儿子对父母要尽孝道，不孝会受到舆论的谴责和嘲笑。越南近代民族民主革命领袖潘佩珠和阮尚贤，都曾因为生父年迈多病，只好暂时将自己的宏图大志搁置起来，在家中侍奉老父，尽孝子之职，直到父亲去世后才去实现自己的志向。

“孝”“悌”等儒家观念，一方面使社会养成了尊老爱幼的社会风俗，但另一方面也派生出许多严重束缚人的封建礼教。但不管怎样，经过千百年的积淀，儒家思想已经深深植根于越南人的民族意识当中。

尼山：孔子思想对越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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