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孔子家语:君子贵玉,它昭示了十一种美德

孔子家语:君子贵玉,它昭示了十一种美德

【摘要】:导读本篇开篇即为子贡请教老师孔子“君子贵玉而贱珉”的问题,便以“问玉”名篇。古代的玉器,分为礼器之玉和用品之玉。在孔子看来,玉之贵并非由于“物以稀为贵”,而是“君子比德于玉”,正如《诗经》“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诗句所示,玉的品质正可与君子的德行相比。君子贵玉,是因为它昭示了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十一种美德。孚尹,指玉的晶莹光彩。9珪璋:玉制的礼器。

导读

本篇开篇即为子贡请教老师孔子君子贵玉而贱珉”的问题,便以“问玉”名篇。

古代的玉器,分为礼器之玉和用品之玉。在孔子看来,玉之贵并非由于“物以稀为贵”,而是“君子比德于玉”,正如《诗经》“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诗句所示,玉的品质正可与君子的德行相比。君子贵玉,是因为它昭示了仁、智、义、礼、乐、忠、信、天、地、德、道等十一种美德。孔子还论述了《诗》《书》《礼》《乐》《易》《春秋》等“六经”之教,提出了“天地之教,与圣人相参”“礼之所以兴,众之所以治也”的礼治思想。

子贡问于孔子曰:“敢问君子贵玉而贱珉1?何也?为玉之寡而珉多欤?”孔子曰:“非为玉之寡故贵之,珉之多故贱之。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2以栗3,智也;廉4而不刿5,义也;垂之如坠,礼也;叩之,其声清越6而长,其终则诎然7,乐矣;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孚尹旁达8,信也;气如白虹,天也;精神见于山川,地也;珪璋特达9,德也;天下莫不贵者,道也。《诗》10云:‘言念11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

注释

1珉(mín):似玉的石头。《说文》:“珉,石之美者。”

2缜密:紧密貌。

3栗:坚实。

4廉:棱角。

5刿(guì):刺伤,划伤。

6清越:清澈激扬。

7诎(qū)然:王肃注:“诎,断绝貌,似乐之息。”

8孚尹旁达:比喻品德高尚纯洁。孚,通“浮”;尹,通“筠”。孚尹,指玉的晶莹光彩。旁达,发散到四方

9珪璋(guī zhāng):玉制的礼器。特达:直接送达。古代聘享之礼,有珪、璋、璧、琮。璧、琮放在束帛上,才可送达;珪、璋不用束帛,故称特达。束帛,捆成一束的五匹帛。

10《诗》:指《诗经·秦风·小戎》。

11言念:想念。言,发语词。

译文

子贡问孔子:“请问君子以玉为贵而以珉为贱,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玉少而珉多吗?”孔子说:“并不是因为玉少就认为它贵重,也不是因为珉多而轻贱它。从前君子将玉的品质与人的美德相比。玉温润而有光泽,像仁;细密而又坚实,像智;有棱角而不伤人,像义;悬垂就下坠,像礼;敲击它,声音清脆而悠长,最后戛然而止,像乐;玉上的瑕疵掩盖不住它的美好,玉的美好也掩盖不了它的瑕疵,像忠;玉色晶莹发亮,光彩四溢,像信;玉的光气如白色长虹,像天;玉的精气显现于山川之间,像地;朝聘时用玉制的珪璋单独通达情意,像德;天下人没有不珍视玉的,像尊重道。《诗经》说:‘每想起那位君子,他温和得如同美玉。’所以君子以玉为贵。”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1,《春秋》教也。故《诗》之失,愚2;《书》之失,诬3;《乐》之失,奢;《易》之失,贼4;《礼》之失,烦;《春秋》之失,乱5。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矣;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矣;广博易良6而不奢,则深于《乐》者矣;洁静精微7而不贼,则深于《易》者矣;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矣;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矣。

注释

1属辞比事:连缀文辞,排比事实,以作文纪事。

2愚:愚昧不明,憨直,过于提倡敦厚。王肃注:“敦厚之失。”

3诬:言过其实。王肃注:“知远之失。”

4贼:王肃注:“精微之失。”

5乱:乱加褒贬。王肃注:“属辞比事之失。”

6易良:平易良善。

7洁静精微:从善去邪,精深微妙。《礼记·经解》孔颖达疏:“易之于人,正则获吉,邪则获凶,不为淫滥,是洁静。”(www.chuimin.cn)

译文

孔子说:“进入一个国家,就可以知道它的教化程度了。那里人民的为人,如果辞气温柔,性情敦厚,那是《诗》教化的结果;如果通达政事,远知古事,那是《书》教化的结果;如果心胸宽广,和易善良,那是《乐》教化的结果;如果安详沉静,推测精微,那是《易》教化的结果;如果谦恭节俭,庄重诚敬,那是《礼》教化的结果;如果善于连缀文辞,排比史事,那是《春秋》教化的结果。所以《诗》教的不足在于愚暗不明,《书》教的不足在于夸张不实,《乐》教的不足在于奢侈铺张,《易》教的不足在于过于精微细密,《礼》教的不足在于烦苛琐细,《春秋》教的不足在于乱加褒贬。如果为人能做到温柔敦厚又不愚暗不明,那就是深于《诗》教的人了;如果能做到通达知远又不言过其实,那就是深于《书》教的人了;如果能做到宽广博大平易善良又不奢侈铺张,那就是深于《乐》教的人了;如果能做到沉静精微又不过于微妙细密,那就是深于《易》教的人了;如果能做到恭俭庄敬又不烦琐苛细,那就是深于《礼》教的人了;如果能做到善于属辞比事又不乱加褒贬,那就是深于《春秋》教的人了。

“天有四时,春夏秋冬,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吐纳雷霆,流形庶物1,无非教也。清明在躬2,气志如神,有物将至,其兆必先。是故天地之教,与圣人相参。其在《诗》3曰:‘嵩高惟岳,峻极于天。惟岳降神,生甫及申4。惟申及甫,惟周之翰。四国于蕃,四方于宣。’此文武之德也。‘矢其文德,协此四国。’5此太王之德也。凡三代之王,必先其令问。《诗》云:‘明明天子,令问不已。’三代之德也。”

注释

1流形庶物:流,具有,生发。流形,具有形质。庶物,众物,万物。

2清明在躬:形容人的心地光明正大,头脑清晰明辨。清明,指人的神志很清醒。躬,指自身。

3《诗》:指《诗经·大雅·嵩高》。

4生甫及申:生下甫侯与申伯。甫,西周贤相仲山甫。申,申伯,申国开国之君。

5出《诗经·大雅·江汉》。下“明明天子”句亦出自该篇。

译文

“天有四季,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既有刮风下雨,也有下露降霜,这些都是天所显示的教化。大地承载着神妙之气,风雷鼓荡,万物萌芽生长,这些都是地所显示的教化。圣人自身的德行极其清明,他的气志微妙如神,如果天下有事将至一定先有兆应。所以说天地的教化是与圣人的出现相互参证的。有《诗》为证:‘五岳居中是嵩山,巍巍高耸入云天。中岳高山降神灵,生下甫侯和申伯。只有甫侯和申伯,才是周朝栋梁臣。诸侯靠他做屏障,宣扬盛德遍四方。’这就是文王、武王的德行。‘太王施其文德,团结四方各国。’这就是太王的德行。夏、商、周三代称王,在其称王之前就已经有了美好的名声。《诗》上说:‘勤勉不倦的天子,美好名声千古传。’这就是三代圣王的德行。”

子张问圣人之所以教。孔子曰:“师乎!吾语汝。圣人明于礼乐,举而措之而已。”

子张又问。孔子曰:“师,尔以为必布几筵,揖让升降,酌献1、酬酢2,然后谓之礼乎?尔以为必行缀兆3,执羽籥4,作钟鼓,然后谓之乐乎?言而可履,礼也;行而可乐,乐也。圣人力此二者,以躬己南面,是故天下太平。万民顺伏,百官承事,上下有礼也。

注释

1酌献:酌酒献客。

2酬酢:宾主互相敬酒。酬,向客人敬酒。酢,向主人敬酒。

3缀兆:古代乐舞中舞者的行列位置。

4羽籥(yuè):古代祭祀或宴飨时舞者所持的舞具和乐器。羽,指雉羽。籥,一种编组多管乐器。

译文

子张请教圣人是怎样教化百姓的。孔子说:“颛孙师啊,听我来告诉你,圣人精通礼乐,在教化中付诸实行罢了。”

子张似乎没有听懂孔子的意思,就又接着发问。孔子说:“颛孙师,你以为只有铺设几筵,宾主相互揖让、升堂下堂,献酒进馔,举杯酬酢,这样做了才算是礼吗?你以为只有在缀兆上扭来扭去,挥动羽籥,敲钟击鼓,这样做了才算是乐吗?其实,说到就能做到,这就是礼;做起来又使人感到快乐,这就是乐。圣人在这两点上狠下功夫,却只庄严端正地坐在王位上,天下就会太太平平的。人们都归顺敬伏,百官无不恪尽职守,是因为上下都遵守礼。

“夫礼之所以兴,众之所以治也;礼之所以废,众之所以乱也。目巧之室,则有隩1、阼,席则有上下,车则有左右,行则并随,立则有列序,古之义也。室而无隩、阼,则乱于堂室矣;席而无上下,则乱于席次矣;车而无左右,则乱于车上矣;行而无并随,则乱于阶涂矣;列而无次序,则乱于著矣。昔者,明王圣人,辨贵贱长幼,正男女内外,序亲疏远近,莫敢相逾越者,皆由此涂出也。”

注释

1隩:通“奥”,室内西南角,为祭祀设神主或尊者居坐之处。

译文

“所以呀,礼得到了重视,百姓就得到了治理;礼被扔到了一边,百姓就会混乱。举例来说,屋室有室奥和台阶之分,坐席有上下之分,乘车有左右之分,行路有先后之分,站立要各就其位,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如果屋室没有室奥和台阶之分,堂与室就混乱了;如果席位没有上下之分,座位(次第)就混乱了;如果乘车没有左右之分,车上人的位置就混乱了;如果行路不分先后,道路就混乱了;如果站立没有顺序,谁的位置在哪里也就混乱了。从前圣明的帝王和圣人,分别贵贱、长幼,规定男女、内外,确定亲疏、远近,使他们不敢互相逾越,用的都是这个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