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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门前露天大会,曹汝霖住宅被烧,章宗祥等受伤

【摘要】:經過緊張的籌備組織工作,天安門前的露天大會,便在五月四日下午開成了。隊伍擁擠着進了并不寬廣的趙家樓那條胡同,迎接我們的是緊閉着的大門和曹家門口帶着武裝的警察。經過同門内外幾十名警察衝突多時,曹家大門終於打開。同學們大多數各自疏散回校,被捕的約三十多人。這就是五四那天“火燒趙家樓”的大致經過。在當時,大多數參加者是没有料到會演出火燒趙家樓曹汝霖住宅和毆傷章宗祥等暴動事件的。

到一九一九年四月,中國參加巴黎和會的代表,要求直接歸還德國侵占的山東權益的“説帖”,遭到英法美日的拒絶。正在這時,經手轉賣山東主權給日本的禍首之一、北洋軍閥政府駐日公使章宗祥突然離任回國,風傳他將入長外交。於是,人民對“三害”的憤怒,便不期而然一齊集中到號稱禍國“四大金剛”的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等身上。

五月三日,北京各高校學生就用全體的名義通電全國各界,呼吁在五月七日(日本政府要袁世凱限期接受“二十一條”的最後通牒遞交之日),“一致舉行國耻紀念會,協力對外,以保危局”。當天晚上,我們高等師範的工學會,舉行了一次秘密集會。大家都認爲,我們應該提前舉行游行示威,以防反動政府事前的阻止或壓制。於是决議即刻聯絡各校,在第二天,即五月四日星期天舉行,以吸引一般同學都來參加,會上群情憤激,一致通過要在示威中相機采取暴動手段,來懲辦曹汝霖等賣國賊。就我當時所瞭解,那天晚上,北京大學的一個小組,也舉行了這樣的秘密會議。

經過緊張的籌備組織工作,天安門前的露天大會,便在五月四日下午開成了。由於籌備時間過於匆促,參加示威游行隊伍的,多數是北京城内各高等學校的學生,郊外有些學校趕不及參加。那天總人數約三千左右,大家都手執白旗,上寫“還我青島”、“還我主權”、“取消二十一款”,以及聲討賣國賊曹汝霖、章宗祥等等口號。各校同學還散發當天上午起草的“北京學界全體宣言”等傳單,發出“外争主權,内除國賊”的號召。

由各校代表組成的學生團,在天安門前橋上决定游行程序時,反動政府的教育部代表和步軍統領、警察總監先後趕到,要我們解散隊伍,不許游行,被我們嚴辭拒絶。步軍統領李長泰便凶狠地説不解散就要出兵彈壓。同學們大怒,紛紛喊打死賣國賊。李長泰慌忙溜走。經過這一番鬥争,大家就按議定程序,整隊到東交民巷英、美、法、意等公使館去,表示國民外交的聲勢。沿途警察人數不斷增加。到了使館區,守兵聲稱事前未得通知,不許通過。派代表入内,各國公使一概避而不見。這就更增添了同學們的怒火。

在天安門前議定的程序中,并没有説要往曹、陸等住宅示威。但游行隊伍由東交民巷口折回後,有人突然高呼到曹汝霖宅去,當即得到群衆一致的擁護,於是便向東城進發。隊伍擁擠着進了并不寬廣的趙家樓那條胡同,迎接我們的是緊閉着的大門和曹家門口帶着武裝的警察。同學們喊着憤激的口號,把寫着聲討賣國賊標語的紙旗,從隔墻紛紛抛進去。經過同門内外幾十名警察衝突多時,曹家大門終於打開。(www.chuimin.cn)

原來聽説曹、章、陸三賊正在曹家聚會。群衆涌入曹家,就是要找他們當面問罪。但曹汝霖鑽進了箱子間,章宗祥躲入了鍋爐房,陸宗輿那天其實不在。我們由客廳搜到卧室,都不見三賊踪影,而曹賊家人還騙我們,説他到總統府去吃飯了。群衆更加憤激,我們在當天早晨已秘密聯絡到各校的激烈分子,大都屬於北京高師的工學會、北京高工和北京大學的共學會等組織,共二十人左右,相約豁出一條命去,用暴動手段對付賣國賊,以達到堅决不許反動政府在承認日本繼續侵占我國領土和主權的巴黎和約上簽字的目的。這時我們找不到賣國賊,就决定放火燒這個賣國賊的巢穴。那天第一個攻進曹宅的高師數學科四年級學生匡互生,就同我一起扯下曹賊卧室裏的帳子一角,連同抽屉裏的紙頭文件,抛在地上,匡互生就取出事先預備的火柴,點起火來。

火起之後,在曹家外面的同學,從附近一家雜貨鋪的櫃檯下,發現藏着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認出他就是章賊,於是將他拖倒在地,拳打脚踢一頓。有個把他從曹家引出來藏在此處的日本人,因爲不説話,又在掩護着章賊,也連帶挨了揍。

這時候,警察總監吴炳湘帶領大隊軍警開到,并下令拿人。消防隊也來救火。同學們大多數各自疏散回校,被捕的約三十多人。

這就是五四那天“火燒趙家樓”的大致經過。以革命的群衆的直接行動,對勾結帝國主義出賣民族利益的封建專制政府,實行人民的懲罰,這是它不同於以往一般的請願示威游行的地方。在當時,大多數參加者是没有料到會演出火燒趙家樓曹汝霖住宅和毆傷章宗祥等暴動事件的。事後,有些同學,尤其是法政專門學校的學生,以爲放火毆人是超出理性的行動,違反天安門前露天大會學生團議决案的精神,因而有相當的非議。殊不知在五四前夕的小組會議上,我們正是感覺到同那班入主出奴、喪盡天良的國賊没有什麽理性可講,所以纔有放火毆人也是被允許的一條决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