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北方人学白话文比南方人容易,可以做到吗?

北方人学白话文比南方人容易,可以做到吗?

【摘要】:答:“會做文言文的就會白話文”,這在事實上或許是可能的,但我們不敢下全稱肯定的話;不過學白話文,中國北部人——如直隸等省——比南部人——如江南、閩、粤——只會説方言不會説國語的當然容易得多。

問:嘗聞能做文言文者就能做白話文,不知此説然否?並且它們的文法,不知究竟有無分别?

答:“會做文言文的就會白話文”,這在事實上或許是可能的,但我們不敢下全稱肯定的話;不過學白話文,中國北部人——如直隸等省——比南部人——如江南、閩、粤——只會説方言不會説國語的當然容易得多。至於它們的文法,是大同小异。中國現今實在需要一部“言文比較文法學”,不過還没有人肯擔任這工作。你如果一定要曉得它們同异的大概,《胡適文存》中有一篇《國語的進化》(題目記不清楚了)可以參考。

問:看《學生》通訊欄内,常有要求改本志爲横行的,但我則終覺著横行的文字,不便於閲覽(如現在的《教育》,我已和它斷絶關係了)。不獨我個人如此;我的同學們和朋友們,莫不如此。想是習慣使然?不知這個問題,也有可以研究的地方否?

答:按論理説,横行當然比直行便利(它的理由,《新青年》某一號上討論過);但是我們覺得不便於閲覽,這完全是習慣的緣故。

問:讀現在的小説,多將“某人説”這句話,放在他的話的中間或後邊。我想:譯西洋的小説,恐怕失了它的真面目,也未嘗不可這樣寫;要是自己創作的,這又何必呢。莫非這就是西洋文學的特點麽?這就是文體的改造,新文學的特點麽?(www.chuimin.cn)

答:將“某人説”這句等方面放在他的話的中間或後邊,這不過偶然的模仿西洋的文體,並不值得去討論。你如果不願意這樣寫,你儘管照你的意思寫去好了。

問:語體詩破除格律聲韵的拘束,爲的是直抒自己的感想。但是和語體文,豈不是没有什麽區别了麽?莫非單寫的(每句一行)便教詩?連寫的(連續的寫下去)便叫文?抑還有别的分别呢?並且取文言詩而朗讀之,則覺音韵悠揚,意味深長,暢快人之情感。再取語體詩讀之,便覺淡然無味。可見它的價值,是差得多了。先生以爲如何?

答:詩與文的區别,並不在於“單寫”或“連寫”,而完全在於它所含藴的情感的不同。議論或批評的文字,就是改作“單寫”,恐怕没有人説它是詩的;現在西洋有所謂“散文詩”(國内也有譯品),它是“連寫”的,但我們不能説它不是詩。我現在徵引近古的一個學者的話作我的論證(我不引現在提倡新文學的人的話,恐怕你或者不相信)。章實齋《文史通義·詩教下》説:“文指存乎咏嘆,取義近於比興;多或滔滔萬言,少或寥寥片語;不必諧韵和聲,而識者雅賞其爲風騷遺範也。故善能文者,貴求作者之意指而不可拘於形貌也。”這段話雖然專指音韵説,但我以爲“連寫”“單寫”也可以類推的。至於你説語體詩淡然無味,這不是語體詩之過,這是國内詩才之缺乏與作品之粗製的緣故,你以爲如何呢?

原載《學生雜志》1923年第10卷第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