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中法學術考察團事件的評價及新觀點-從周予同教育論著選編談起

中法學術考察團事件的評價及新觀點-從周予同教育論著選編談起

【摘要】:對於所謂“中法學術考察團”事件,《學生雜志》主編者要我在最短期内做一篇論評之類的文字。我想,在現在這樣“不可言説”的環境之下,再寫點憤慨的、指摘的文字,也無濟於事,更無益於諸君。學術,一切的學術,有他社會的背景。青年們,爲了人類,小言之,爲了本民族大多數的幸福,我們對於學術應該另有一番新的觀點。

對於所謂“中法學術考察團”事件,《學生雜志》主編者要我在最短期内做一篇論評之類的文字。我想,在現在這樣“不可言説”的環境之下,再寫點憤慨的、指摘的文字,也無濟於事,更無益於諸君。現在另换一種法式,用史家搜集史料的方法,很客觀的將這件事實的經過内容與社會批評加以整理,系統的簡潔的奉呈於諸君之前,由諸君自行引起情感的或理知的反應。誠如《大公報》記者所説,“種種怪狀,已無可論,亦不必論”,我們不想隨社會之後,對於某一個人或某一團體再加以斥責,不過青年學生諸君很可以從這裏得點教訓:

第一,現在是一切重新估價的一個偉大的時代,“五四運動”以來,社會的先覺者教我們對於中國傳統的習慣與先哲的成説加以新的批判;但是,現在,我們須再進一步,對於一切新發生的事件與活着的名流學者等等,都應加以新的估價。目下的名流學者們,有些醜態是無法描寫的;他們在中國人面前,以深通外國學術自豪;在外國人面前,又以深通中國學術自掩;在中外人士集合的會場上,更會以溝通中西文化爲己任。假使青年們是有一滴熱的血,是有一毫洗刷民族的卑污性的意念的話,則奔走名流大師之門,以求物質生活暫時的出路,是可耻的事;而對於這些醜態百出的名流學者們,加以有力的裁制,實是必要的行爲。

第二,我們很可以了然於國内學術界的黑暗一同於政治與其他社會。這次不幸事件發生後,我們還可以看到報紙社論所没有論及的一點,就是很明暸的存在有學系鬬争的背景。這可以使冷静的青年們知道,在政治與社會組織没有上軌道之前,在中國,就想以學術來作自己安身立命的處所,也是不可能的事。因爲你如果與名流大師們没有某種特别的關係,你一出校門,就不能不先爲學術去攀附,去投奔,去賣身。

第三,我們更可以由此感到學術獨立性説的無稽。法國所組織的考察團,無論是黄種巡察,抑或是與中國合作的科學團體,就它的本身説,不能説没有含學術的性質;然而,它很明顯的只是帝國主義者的工具。學術,一切的學術,有他社會的背景。你就是認它爲象牙之塔,閉了眼睛,將自己躲進去;然而這精美的象牙塔依舊是富人的案頭的陳設。青年們,爲了人類,小言之,爲了本民族大多數的幸福,我們對於學術應該另有一番新的觀點。(www.chuimin.cn)

七月七日脱稿。

原載《學生雜志》1931年第18卷第8號;《社會與教育》1931年第2卷第20期及第26期轉載,據《學生雜志》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