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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社群媒体:不吐槽会死!

【摘要】:伴随着各种幽默个性的开场白,音频节目“在北大不吐槽会死”的三位主播,“扯淡刘”刘思毅、“呆逼侯”侯奇江和“周碧池”周雨晨,开始围绕校园内外的某个话题大侃大聊。说干就干,一周之后他们就在播客上线了“在北大不吐槽会死”。“北槽”部分节目单如图6所示。

“人之初,要吐槽;三人行,必有一人在吐槽;有朋自远方来,大家一起吐吐槽……”伴随着各种幽默个性的开场白,音频节目“在北大不吐槽会死”(以下简称“北槽”)的三位主播,“扯淡刘”刘思毅、“呆逼侯”侯奇江和“周碧池”周雨晨,开始围绕校园内外的某个话题大侃大聊。观点互相碰撞,既有八卦插科打诨,也有深挖剖析建议,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以“湿湿的”方式输出“干干的”内容。

“北槽”在播客、荔枝等平台开播三年以来,全网累计收听量达5000万次,已成为大学生群体中最具影响力的音频节目之一,并搭建起一个连接国内外学生的青年交流社群。有听众在节目下评论:“我觉得这是在替许多这个年龄段的人说出我们的思想”“舒缓负面情绪的利器”。这些话无疑道出了“北槽”的存在价值,名为吐槽,实为讨论,帮助大学生答疑解惑,同时也成为我们了解当下青年人生活状态的一个窗口。

1.不安于北大,不止于吐槽

“北槽”的三位主播都是北京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11级的学生,来自四川的刘思毅和北京人周雨晨住在同一个寝室,他们与西藏姑娘侯奇江是好朋友。2013年暑假,三人同游庐山,晚上睡着潮湿的被子,白天在一起吐槽,结下了“患难与共”的友谊。秋季开学不久,他们约在北大南门102度健康火锅吃饭,和往常一样,对学校和老师进行了很多吐槽。期间,突发灵感:既然都这么能说,谈的东西也很有营养,不如分享出来,让更多人听到。

说干就干,一周之后他们就在播客上线了“在北大不吐槽会死”。之所以选择音频形式,他们自嘲是因为长得丑,实际上还是音频节目成本低,容易上手。而名字本身也很接地气,符合他们三人爱说话的性格,“北大”和“吐槽”并列在一起,形成碰撞,有很大的冲击力,容易引人注意。做到第五期,就开始有不少人在听了。一年后,发展到数百万的收听量。

三人虽是同专业,但爱好和特长不同,所讨论的话题极为丰富,并能够从各自角度进行解读。刘思毅侧重于互联网创业,他是话题的推动者和串联者;侯奇江善于深度思考,逻辑能力强,对女权很有研究;周雨晨喜欢电影,在讨论中善于抛梗和接梗。他们录节目不用脚本,也不事先准备话题,通常都是临时碰头商量一下,就开录了,一次性到位。三人性情相投,配合默契,互相加持起来,气氛很好。节目也不用过多剪辑,只是在首尾加上背景音乐。也正是这种自由随性的风格,对听众来说有一种亲近感。

“北槽”所谈论的话题大都与学生息息相关,涉及英语、论文、军训、楼管、毕业照等或大或小的事情,仅从“汝渣于学父母知否”“要想实习赚点钱,甘愿回到解放前”等题目中,就能体会到一种趣味性。其中,诸如“师生恋与骚扰文化”“还未相恋早已热恋”等情感类话题,更受观众欢迎。当然,他们也谈一些如二胎、郭美美等社会热点,表达大学生的看法。正如他们所说:“不安于北大,不止于吐槽。”他们在节目中并不以说教的口味去教大家怎么做,而是把自己所经历的、所看到的和所思考的东西真实表述出来,让观众觉得有人在陪伴自己一起生活。“北槽”部分节目单如图6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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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北槽”部分节目单

“北槽”节目通常每周录制一到两期,每周发一期,如今已做到了第四季。2015年,三人本科毕业,刘思毅选择了就业,周雨晨出国留学,侯奇江成功保研。三人没法像以前一样常聚在一起录节目,但是因为他们走了不同的路,反而开拓出了更宽广的讨论话题,对在校大学生更有指导意义。节目本身也开发出了“主播专栏”和“嘉宾分享”版块,有时候由一个主播在自己的时空里谈所研究的专业,有时候邀请嘉宾来分享自己的工作情况,比如前段时间他们就请了《GQ》的主笔何瑫做嘉宾。

2.“大学生的心灵狗腿子”

“北槽”节目的听众主要以在校的大学生为主,刘思毅将其分为三类:一类是在非北上广深城市或非985、211大学的学生,他们想知道上北大的人每天在干什么,人生是怎么走过的;一类是同龄的学生,听着节目,一起见证成长;一类是比他们稍微年长的师兄师姐,或者是国外留学生,好奇“小孩儿们”是怎么想的、怎么玩的。这三类人的比例大概是7∶2∶1,他们在成长中都有困惑和痛苦,希望能有一个亲历者做参照,而“北槽”便扮演了这样一个类似灯塔的角色,他们称自己是“大学生的心灵狗腿子”。

通过做节目和与听众交流,刘思毅发现如今的大学生并不像长辈们说的那样“不行”“自私”“利己主义者”,而是充满了朝气和能量,有各自的梦想。但同时,他们身处象牙塔中,缺乏与社会接触,信息不对称现象特别明显,整体处于一种懵懂状态。人生有很多迷茫期,大学生更是迷茫的重灾区,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在保研、出国和工作中做选择,不知道如何处理与父母的关系……

大学阶段是人生的一个过渡期,大学生所面对的压力一点也不比成人少。刘思毅认为这群人是需要“被拯救”的,既要刺破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同时也要让他们看到生活真正的出路。“北槽”虽然主打“吐槽”这个倾向于宣泄情绪、玩世不恭的词语,聊天比较重口味,节目内容其实很有建设性。三位主播本身都是新闻学院的学生,有一定的传播素养,在输出内容时,会有一个自我审查的过程。即使是吐槽,也会选择值得吐槽的话题,做到言之有物。

他们的经验来自于他们自己走过的路,这也是他们能够做大学生心灵导师的资格。比如刘思毅本科毕业时,在保研和求职中选择了求职,在求职时选择了创业公司。在这个过程中,他是怎么思考的,遇到困难是怎么应对的,又从中学到了什么,只要讲出来就会对别人有启发。同时,他们自己也会主动做输入,如果有一段时间做节目感觉捉襟见肘,就会有意识地去看书,搜集各种信息,与段位高的人交流,以掌握更多的谈话物料。

此外,刘思毅还发现“北槽”的听众里有一部分是初高中生,他们能对这些名校精英们的讨论感兴趣,成长曲线自然显得比较陡峭,心智方面会比同龄人成熟。等到他们进入大学后,因为已经明白了大学是怎么回事,也就能够从容地去应对各种学习和生活方面的事物,少走弯路,这也是“北槽”的一个“功德”。

3.融入其中,和大家玩成一片

“北槽”开播一年之后,因为北大新闻传播学院有一门“媒体与社会”课程,要求大家做社会作业,于是三位主播便开了一个公众号。一开始他们做得并不认真,主要是推音频节目,有时候随性地写篇文章或丢一个话题让大家讨论,没想到引起了强烈反响,公众号逐渐成为“北槽”与粉丝互动的重要平台。其实,公众号只有一万多人关注,量不大,但是黏度非常高,每篇文章平均有两三千的阅读量,数百条评论,并且有很多打赏。(www.chuimin.cn)

三位创始人一直认为,听众是他们最大的财富。他们自己很擅长和粉丝对话,用真实的经验和真诚的态度去交流,让大家觉得“北槽”不只是三个主播发声的平台,更是每个人亲密的生活空间。围绕这个理念,“北槽”在线上做了不少连接粉丝的活动:

(1)“北槽”鸿门宴:主要是发布各种活动,比如在公众号里号召大家曝照,不管是自拍、他拍还是物品照片,都可以通过后台回复上传。然后,三个主播会选一些照片进行点评,发布到公众号上,上传照片的人会很期待自己有没有上榜。每次举行这种曝照活动,都有两百多人参加。

(2)我想认识你。这是一个线上“相亲角”活动,每个人上传自己的照片,然后写下“我是谁”“我想认识谁”“最近特别打动我的是?”并留下自己的微信号。“北槽”每期只推荐五个人,如今已有数百人在排队。

(3)“北槽”解忧铺。受东野圭吾《解忧杂货铺》的启发,北槽也创建了自己的解忧铺,让大家把自己的烦恼事告诉给几位主播,然后主播会帮他们疏导。大学生有很多忧愁,他们渴望被聆听、被陪伴、被鞭策,而不是一定要得到具体的解决方案

这个活动已经做了30多期了。随着粉丝的增多,“北槽”也建立了一个500人的粉丝群,并且只建这一个。学生群体本身空闲时间多,喜欢交流,常在群里互相撕戳,活跃度很强,每天都会产生两三万的信息量。群里有一个Dirty Talk的环节,所聊的内容尺度很大,更能鼓动起大家的热情。刘思毅说,“北槽”的运营没有任何方法的支撑,如果说有什么方法的话,那就是融入其中,和大家玩成一片。

时间长了,有些人可能因为不堪其扰而退群,同时又有新的粉丝进来。因为只有这一个群,于是便自动形成了筛选模式,主动聚合起相同调性的人。当然,在这一个主群之外,还有很多以省为划分的“分舵”,不过都是粉丝自己建立的,“北槽”只是给他们一个“舵主”的名分,具体运营由他们自己做。

除了线上活动外,刘思毅有时候还会邀请槽友们到他家里开轰趴,大家一起吃饭、玩桌游、聊天,然后再一起去录音室做一期节目,让其他槽友能听到更多真实的、接地气的内容。2016年10月13日,北槽举行了成立三周年的生日聚会,已有一百多位槽友报名,其中很多都是从外地赶来的。

这种强连接的社群关系,也给群主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北槽”节目除了三位主播外,下面还有40多人的核心成员,他们都是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志愿者,根据自己的特长,主动承担起了文案设计、微博运营、公众号编辑、音频剪辑、节目上传等任务。从KOL到核心团队再到社群成员,“北槽”社群形成了一种平等的层级关系。他们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完成一个切实的任务,更重要的是享受那种相互陪伴、一起成长的感觉。

4.人是社群的核心财富

目前在“面包求职”负责市场业务的刘思毅谈起做“北槽”的历程,激动道:“如果没有‘北槽’,就没有今天的我,人生轨迹可能就不一样了。”首先,“北槽”作为一个大学生的作品,让他在参加校招、求职、面试时很有底气,成为他履历上极为瞩目的一点,让人刮目相看;其次,“北槽”帮他获得了很多人脉资源,认识很多大公司的前辈;再次就是对个人能力的提升,包括人际沟通、内容创作、市场运营等。而这些益处同样也适用于保研的侯奇江和留学的周雨晨,都是他们人生中的精彩一笔。

对于社群成员来说,他们在听节目和与别人互动的过程中,丰富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也正确认识到了在大学应该怎么做。有不少人正是听了“北槽”的节目,在毕业后勇敢走出自己狭窄的地域,去大城市寻找那份坚强的理想。所以,“北槽”认为他们看中的不是成员的量的价值,而是单个成员的价值,是成员对“北槽”的认可,这成为“北槽”持续存在的动力。

由于三个人起初都是抱着想为自己做一件事的情怀去成立“北槽”的,并没有过多地考虑到变现问题。目前“北槽”的主要收入来自于各个平台的打赏和卖票,计有数万元。如今,三人都已本科毕业,有了各自要奔忙的事情,想要把“北槽”做好,需要更多的精力,经济变现也成为一个切实的问题。对此,刘思毅有三个方面的展望:

一是要做大学生群体的分析研究。就像青年志所做的一样,他们对青年群体进行定量和定性的分析,形成研究报告,然后向各大公司售卖,成为产品打入青少年市场的一个参考。而“北槽”非常了解大学生群体,知道他们需要什么,自己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如果形成系统的研究报告,也会有很好的商业价值。

二是要做培训课程的营销。刘思毅所就职的面包求职主打大学生求职培训课程,他想尝试让“北槽”的粉丝们成为校园营销团。如果槽友认可他推荐的课,就帮助他去售卖,达到一定数量,自己可以免费参加培训。这既能帮面包求职的业务有一个质的提升,同时对大学生来说也是一个锻炼。

三是相关周边产品售卖。社群是未来经济的核心渠道,如果成员对社群认可,对群主信任,自然也就会相信其所推荐的产品、内容和服务。刘思毅觉得“北槽”可以卖书、票、衣服、水果等相关周边产品,因为这些都是学生所需要的东西。社群主本身就是流量方,关键是寻找到合适的利益出口。

虽然需要收入,但“北槽”还没有到渴望的程度,他们认为自己最应该做的还是不断去沉淀那些见证他们成长的、一起相伴的粉丝们。对于社群来说,商业只是一个方面的考量,更重要的还是情感层面的连接,是经验和知识的积累,这对于每个人的帮助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