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未解之谜的洞穴中的三个窗户

未解之谜的洞穴中的三个窗户

【摘要】:20世纪早期,俄国科学家提出,有两个主要的土豆人工栽培中心,一个在的的喀喀湖附近的秘鲁和玻利维亚高原,一个在智利南部低地。栽培土豆的最早证据确实出自安第斯山脉地区,是在秘鲁高原一个叫特雷斯文塔纳斯的洞穴里。最新的考古和基因证据显示,距今约8000年到4000年之间,在安第斯山脉的的喀喀湖附近某地,人类首次栽培了一种野生土豆,这一时间点与古美洲驼被驯化的时间大体一致。

智利野生土豆是一种漂亮的植物,它开白花,有半径不足4厘米的紫色小块茎,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山涧以及智利中部海岸附近、海拔接近海平面的沼泽边缘。它得名于智利中部马普切土著人对土豆的叫法:“马拉”(malla)。1835年,达尔文乘坐“比格猎犬号”航行时,看到了这些植物。他知道,探险家亚历山大·洪堡曾经记述过这些野生植物。他相信这些植物就是人工种植土豆的祖先。在其日记中,达尔文写道:

在这些岛屿沙滩附近的土壤中,有许多沙子和贝壳,其中生长着大量野生土豆。这种植物最高有4英尺。一般来说,其块茎不大,但是我曾经发现过一个椭圆形土豆,直径达2英寸。这些土豆和英国土豆的方方面面都很相似,味道也相同。但是煮熟之后,它们就会缩小,变得多水而清淡,没有一点苦味。它们无疑是此地土生的……

智利全国和它周边人工种植的土豆都与野生品种非常相似。事实上,它们是如此相似,连达尔文都把他搜集的一个人工种植的土豆标本当成了野生土豆。但是,借助显微镜检查,识别变得容易多了——蒙特韦德遗址里的土豆皮屑内侧附着的淀粉颗粒证明其就是野生土豆块茎的残留物。

参加蒙特韦德遗址发掘工作的考古学家想亲口尝一下野生土豆的味道。于是,他们找了一块块茎,煮了一个半小时,然后把它吃了。这是件需要胆量的事。有一些研究人员曾认为,野生土豆味道太苦,不能食用。它们里面包含较多的糖苷生物碱(例如茄碱),这是土豆防御传染病昆虫的自然机制的一部分,当然,也可以认为它是要防止被人吃掉。糖苷生物碱使土豆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如果含量再高的话,就会产生毒性。人们曾认为,野生土豆中糖苷生物碱的含量太高,即使煮熟后也是有毒的。

但是,就像达尔文一样,那些考古学家在实验之后不仅没有死,而且发现这种小土豆根本没有苦味。虽然在更北部的安第斯山脉中部,有一些野生土豆确实会长苦的块茎,但是智利的野生土豆吃起来似乎很美味。考古学家还指出,现在,智利中部的当地人还很喜欢吃野生土豆。

但是,野生土豆就是我们现在食用的人工种植土豆的祖先吗?这个问题现在充满争议,或者说,至少一直都是如此。和其他物种情况一样,第一个要问的问题我们都很熟悉:它是只有一个单一的人工培育中心,还是有多个起源地?(www.chuimin.cn)

经过确认的土豆有几百种,植物学家一直在为如何对其进行归类而争论不休。还有一些土豆是不同物种杂交的结果,这使得归类的工作更难进行。人们通过分类,把土豆分成了235个品种。但是,最新的分析(包括基因数据分析)认为,所有土豆都可以归入107个野生品种和4个人工种植品种。最古老的土豆品种,或者说是地方品种,生长在从委内瑞拉西部到阿根廷北部海拔近3500米的安第斯山脉地区以及智利中南部的低地。这些地方的品种可以分为4种,其中之一内部又包含了两种不同的栽培变种或亚种,一个是安第斯亚种,一个是智利亚种。

20世纪早期,俄国科学家提出,有两个主要的土豆人工栽培中心,一个在的的喀喀湖附近的秘鲁和玻利维亚高原,一个在智利南部低地。但是随后,英国植物学家又提出一种不同的说法:土豆只有一个起源地,就在安第斯山脉,后来才向南传播到了智利沿海地区,并适应了当地的环境。这一提法似乎与现有证据非常契合,与智利相比,安第斯山脉可能出现过更多野生土豆品种。

栽培土豆的最早证据确实出自安第斯山脉地区,是在秘鲁高原一个叫特雷斯文塔纳斯的洞穴里。这一洞穴海拔近4000米,其中有世界上最早的木乃伊——距今有1万年到8000年,但是其中的土豆残留物却出自一个相对较晚的考古层,距今约6000年。实验显示,安第斯土豆能够很容易变成类似智利土豆的样子。因此,在一段时间里,栽培土豆的单一起源地就在安第斯的说法好像最为合理。

但是,到了20世纪90年代,又出现了另一种假说,认为智利品种是安第斯品种与当地野生品种杂交而成的。而这里所说的当地野生品种被认为与蒙特韦德人吃的是同一品种。尽管野生品种太多,而且土豆基因之间都是盘根错节。但是,最终人们还是从一团乱麻中理出了一些头绪。俄罗斯和英国植物学家的说法似乎都是部分正确。最新的考古和基因证据显示,距今约8000年到4000年之间,在安第斯山脉的的喀喀湖附近某地,人类首次栽培了一种野生土豆,这一时间点与古美洲驼被驯化的时间大体一致。但是,基因研究还能够支持智利栽培土豆源于杂交的说法,这意味着,安第斯栽培品种在传播中,与其他野生品种发生了杂交。因此,有不止一种野生品种对第一个栽培品种的基因库有贡献,关于起源地的这一简单问题(与生物学复杂交织的问题相比而言)也就变得更加微妙了。我们面对的是多个互相独立的培育中心和一些后来因为杂交而集中于某些栽培品种的生物谱系吗?或者,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单一起源地,即起源于一地随后向外扩散并与其他品种杂交的情况?从遗传学观点来看,好像没有多大关系。不管是如何发生的,低地土豆和高原土豆的基因都集中到了智利栽培品种中。但是,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一问题还值得研究,因为它与文化和创新有关。种植土豆的想法是一出现就立即被人接受了吗?这种想法是不是先逐渐传到安第斯山脉地区,然后再到智利沿海平原的?又或者,早期的狩猎采集者一开始食用土豆,就对一些野生品种进行了人工栽培?如果是,人工栽培是不是至少发生在两个地点,甚至更多的地方?单一起源地的说法更有可能是对的,但是我认为,我们目前还没有相应的手段或证据来回答这一问题。要解开这一谜团,还得做更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