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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牛驯化历史:骨头与基因考古遗迹揭示

【摘要】:关于家养牛的最早考古证据是在一个名为迪加德·阿尔穆格哈拉的新石器时代考古遗址中发现的骨头。与野牛相比,家养牛的骨头要小一些,公牛和母牛的骨头差异也不大。早期的基因研究显示,绵羊和山羊的驯化在不同地方发生过多次,但都是在亚洲西南部。大约9000年前,这些家养牛抵达了南亚,和当地牛发生了大规模杂交,瘤牛基因和特点可能就是这样被引入到家养牛身上了。特别是英国和爱尔兰的牛基因组中,有许多野牛的基因。

关于家养牛的最早考古证据是在一个名为迪加德·阿尔穆格哈拉的新石器时代(而且是陶器出现之前)考古遗址中发现的骨头。这一考古遗址就在幼发拉底河河岸。它很特别,曾是一个古时的农业村落,后来在青铜时代变成了一座墓地。在新石器沉积层深处,有几处人的墓葬,还有一些骨刻装饰品、一座有壁画的圆形大建筑以及早期农民所养的动物被屠宰后留下的骨头。当时,在幼发拉底河附近,连绵起伏的草地能给家畜在冬春两季提供上好的牧草。在干热的夏季,农民可以将家畜赶到河边甚至一些小岛之上。今天的人们仍在这样做。要控制野生动物可不容易,想想它们的角就知道有多难了。农民控制、捕获野牛,再从中繁育、驯化野牛的过程就这样开始了。与野牛相比,家养牛的骨头要小一些,公牛和母牛的骨头差异也不大。从头骨中伸出的骨质牛角核可以看出,牛角形状也有差异。这一早期牛的头骨证据可以追溯到距今1.08万年到1.03万年,与黎凡特出现的关于谷物培育的最早确定证据大约处于同一时期。但是,人们认为,绵羊和山羊被驯化的时间要早一点,可能比牛早几个世纪。我们似乎有理由认为,这些动物的驯化要比谷物培育开始得早一些。在狩猎采集式的游牧生活方式和定居的农业生活方式之间,畜牧业几乎刚好处于中间阶段。但是,人类从狩猎采集到畜牧业的转变可能很快。土耳其阿西克里·豪由克考古遗址显示,在仅仅几个世纪的时间里,人们就从吃多种野生动物转变到90%的食物都是羊肉。不管是什么促使阿西克里·豪由克新石器时代(陶器出现之前)的人们去养羊,他们都找到了一种贮存肉的方法——通过建立一座“走动的贮肉室”,他们就拥有了更加可靠的食物来源。

早期的基因研究显示,绵羊和山羊的驯化在不同地方发生过多次,但都是在亚洲西南部。实际上,可能每一物种都有一个单一的驯化中心,然后再与其野生同类之间发生大规模的杂交。家养山羊源自野生山羊,而绵羊则是由野生绵羊(又称亚细亚摩弗伦羊或塞浦路斯绵羊)经过驯化而形成的。另一方面,欧洲摩弗伦羊似乎是一种由家养品种转变而成的野生品种,而并不是绵羊的祖先。

牛的情况也类似。长久以来,人们认为,家养牛的两个主要品种——普通牛和瘤牛,有着不同的起源。达尔文认同这种说法,他在《物种起源》中曾写道:“我认为,(有峰的印度牛)起源于一种与欧洲牛不同的土著品种。”公平地说,瘤牛看起来确实与普通牛大不相同。瘤牛双肩上有一个大的隆起,两条前腿之间也吊着一块长长的垂肉。与普通牛相比,更适应干热环境。对线粒体DNA和Y染色体的研究能够支撑这一观点,即两种牛有着不同的起源。但是,单一起源似乎更有道理:情况似乎是,在1万年到1.1万年前,近东地区出现了家养牛,之后向外扩散,途中遇到了其野生同类。大约9000年前,这些家养牛抵达了南亚,和当地牛发生了大规模杂交,瘤牛基因和特点可能就是这样被引入到家养牛身上了。

牛的扩散过程非常迅速。农民赶着牛群也向西走;到了1万年前时,有某个勇敢的人将牛装到船上带到了塞浦路斯。到8500年前时,家养牛已经传到了意大利,到7000年前时,它们已经跟随着早期农民到了西欧、中欧、北欧和非洲。5000年前时,牛抵达了东北亚。而当绵羊和山羊从中东向外扩散时,它们却走入了一片未知之地,因为其他地方并没有其野生同类和它们杂交。但是,家养牛的情况就不一样了:野牛的分布横穿欧亚大陆,家养牛到处与野牛发生杂交。最早的线索还是来自线粒体DNA。通过对其进行研究,人们发现,斯洛伐克新石器时代牛、西班牙青铜时代牛和一些现代牛当中的奇怪变种,都可以追溯到欧洲野牛身上。更新的全基因组分析显示,家养牛在整个欧洲地区都与当地野牛发生过广泛的杂交。特别是英国和爱尔兰的牛基因组中,有许多野牛的基因。但是,对于杂交在多大程度上是人故意为之,我们肯定只能猜测了。(www.chuimin.cn)

我曾经在西伯利亚和当地饲养驯鹿的土著人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家养驯鹿体形很大,人不可能去守着它们或将它们关入畜栏。野生驯鹿体形更大,它们也像家养品种一样,很少长久定居一地。我曾经和驯鹿饲养者聊过,他们说,相比野生驯鹿混入家养鹿群,他们更担心的是家养鹿走失而跑到野生鹿群当中。只要知道附近有野生鹿群,他们就会很焦虑。这些养鹿人的经历让我对早期农民和他们饲养的动物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新石器时代的农民照料牛群有多么仔细?他们用篱笆将牛圈起来,还是让它们自由游荡?他们会不会狩猎野牛并仔细挑选一些加进家养牛群?抑或基因渗入仅仅记录的是家养动物和野生动物之间必然的接触?如果情况是这样——我并不确定,那么,这说明,与野生公牛相比,野生母牛更可能混入到家养牛群当中。

从生物学角度讲,家养牛会继续与野生种群杂交,这并不令人奇怪。在现代,这两种牛仍然会经常杂交,生出混血牛来。在非洲,牛的DNA揭示,人们曾经将瘤牛带入普通牛群中杂交,以繁殖出桑格牛。在中国,普通牛在北方扩散,而瘤牛则传到了南方。这一南北分界线在中国牛中仍然非常明显,而在中部则是杂交品种。牛也可以与其他动物繁殖出杂交物种。人们发现,中国有一种牛体内有牦牛DNA,相反,家养牦牛也有牛的DNA。在印度尼西亚,瘤牛经常与被称为“爪哇野牛”的当地野生牛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