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悉清代伦理学思想：圣人气象与内圣之学

2023-10-31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圣人”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概念，圣人被推尊为超凡脱俗者。曾国藩作为晚清一代“理学名儒”，他是圣人的崇拜者。因为古代中国存在着某些人没有王者之位但却被奉为圣人的事实，如孔子只是普通的教师却被奉为圣人，所以曾国藩也把具有“圣人气象”的宋代理学家奉为圣人。圣人是道德的化身，这是曾国藩对圣人界定的第一层含义。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曾国藩提出一个前人所未及的“圣贤之学”的概念。

“圣人”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概念，圣人被推尊为超凡脱俗者。古代中国崇拜圣人，犹之于西方国家崇拜上帝一样，所不同的是，西方崇拜的上帝是彼岸世界的，是神；而中国的圣人则是此岸世界的，是现实社会中活生生的人。检视历史，古代历来有崇拜圣人的传统，儒家从先秦时已确立了圣圣相传的“心法”和“道统”。先秦时期提出的“法先王”即学习和效法圣人，这就是以尧、舜、禹、汤、（周）文、（周）武、周公等圣人为效法的榜样。儒家认为不仅远古时代有圣人，而且历朝历代都有圣人，在古代中国存在着千年不坠的道统。历代最高统治者皇帝被称为圣上，皇帝之言被称为圣旨，所穿龙袍，被尊称为圣服。曾国藩作为晚清一代“理学名儒”，他是圣人的崇拜者。因为古代中国存在着某些人没有王者之位但却被奉为圣人的事实，如孔子只是普通的教师却被奉为圣人，所以曾国藩也把具有“圣人气象”的宋代理学家奉为圣人。他把朱熹集理学之大成时所表彰的周敦颐、二程、张载等理学家，提升为圣人。他说：“自朱子表章周子、二程子、张子，以为上接孔孟之传。”^[14]“以为上接孔孟之传”即指朱子表彰的理学家都是圣人，与当年孔孟崇拜的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一样神圣，从而在中国历史上树立了一个曾国藩版的圣圣相传的道统。

不仅如此，曾国藩还赞扬了高不可及的圣人的人格，或者说对圣人的人格进行了新的阐发。何谓圣人呢？圣人与一般普通人在本质上有何区别呢？曾国藩没有采纳汉代大儒董仲舒的“性三品说”，把人的资质划分为三个不同的等级，即“圣人之性”“中民之性”“斗筲之性”，并认为“圣人之性”高不可及，只有“中民之性”代表了普通人的资质。曾国藩抛弃了汉代“性三品说”，认为人与人之间不存在“性三品说”之别，但他却肯定了“圣人之性”的存在。他认为圣人与一般人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圣人之异于众人者安在乎？耳、目、口、鼻、心、知，百体皆得其职而已矣”^[15]。曾国藩认为圣人无论从直觉上，或是从“心知”即对孟子定义为人的“四心”的感知上来说，“百体皆得职而已矣”，即从表到里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上，都表现了圣人的本色。按照理学家周敦颐的“诚者，圣人之本”的说法，即圣人都体现着“诚”，即“无妄”的最高道德境界。圣人是道德的化身，这是曾国藩对圣人界定的第一层含义。(www.chuimin.cn)

曾国藩认为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还表现在另一个重要方面，即圣人“性不虚悬，丽乎吾身而有宰；命非外铄，原乎太极以成名。是故皇降之衷，有物斯以有则，圣贤之学，惟危惕以惟微”^[16]。曾国藩认为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不同于一般的普通人，原因之一是圣人“性不虚悬”。“性不虚悬”，即“心无私著”，就如曾国藩所说：“是故诚者，不欺者也。不欺者，心无私著也。无私著也，至虚者也。是故天下之至虚，天下之至诚者也。”^[17]曾国藩认为圣人同普通人不一样，圣人“心无私著”，圣人没有丝毫的非善的私心杂念，全身心由善主宰和支配。“虚”不是空虚，而是从心中排除了一切物欲杂念，“虚者物不入也”。“虚”从另一方面说是“诚”，随着非善即物欲的排除，“诚”则全然支配和主宰着圣人，这就是曾国藩所说“是故天下之至诚，天下之至虚者也”。另外，曾国藩指出圣人性不虚悬，命非外铄，也同普通人一样，也是天生就有的，即“原之太极之成名”，源于宇宙本体的太极所命。“太极”既赋予人之生命，也赋予人之德性。总之，曾国藩认为并不存在汉代大儒董仲舒所提的“性三品说”，即没有“圣人之性”“中民之性”“斗筲之性”三者不可逾越的人的资质等级的区别。如果说存在的话，那么是后天进行道德修养时用力不同所产生的差别。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曾国藩提出一个前人所未及的“圣贤之学”的概念。他说：“圣贤之学，惟危惕以惟微。”“圣贤之学”实际上是千载以来儒家相传的十六字的“心法”和“道统”。这就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危，惟精惟一，允执厥中”的道统。曾国藩如同在政治上绝对忠于最高统治者一样，在思想上则坚守着流传千载的儒家道统。

洞悉清代伦理学思想：圣人气象与内圣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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