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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实行重在伦理思想

【摘要】:[28]是否“古之学者以实行”,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证,但“今之学者以空言”,却并非虚言。张履祥在此不仅抨击了“今之学者以空言”,还反对天生的“良知”说,而且还指出“知行合一说”的流弊。由此可见,张履祥上述“古之学者以实行,今之学者以空言”,并不是颂古非今和发思古之幽情,而是在此古今对比中始终围绕“实”而展开。

从一定意义上说,摒弃王学也就是肃清明末王学末流空谈误国的影响,以经世致用之实取代谈禅说空。张履祥虽不是一个史学家,但他对历史教训甚为关切,善于从历史的检讨中吸取有益的思想营养。他从古与今的历史对比中得出一个很深刻的认识:“古之学者以实行,今之学者以空言。世道人心安得而不日坏?”[28]是否“古之学者以实行”,我们没有必要去考证,但“今之学者以空言”,却并非虚言。最有力的证据是,明末王学末流侈谈禅说空,曾为主流意识形态的阳明心学被推上禅学化之路,引起了思想上极大的混乱,朝廷的政治中心失去了思想准星,统治集团四分五裂,互相倾轧不已,政治腐败已达极点,明王朝完全失去了人心,由此延续几个世纪的王朝随之覆亡。这就是史家所称之明末王学末流空谈误国的历史由来。为什么今之学者不像古之学者重实行呢?张履祥认为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以今举世之人,率事浮文,图利达,徒丧其心术,而无读书之实”。其二,“今之学者以空言”者,以为自己是生而知之者,“我心自有天则,则不必循乎古人之涂辙”。张履祥在此不仅抨击了“今之学者以空言”,还反对天生的“良知”说,而且还指出“知行合一说”的流弊。他说:“知行合一之说,流弊有二:重行者,谓行即为知,冥行伥伥,而不求当乎义理之正;重知者,谓知即是行,穷玄究寂,而不求至于践履之实。”[29]张履祥认为“知”和“行”二者虽有内在的联系,但“知”和“行”属于两个不同范畴,含义不同,不能混为一谈。如果把二者混为一谈,那么势必会把“行”当作“知”,其后果是“冥行伥伥,而不求当乎义理之正”,即不求思想对行动的指导,导致无目的的行动。相反,如果“谓知即是行”,那么“而不求至于践履之实”,即否认践行的重要性,从认识论来说,将失去理论受实际检验的重要一环。“知”与“行”的关系,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理论与实际的关系,构成实践—理论—再实践的理论链条。实践检验理论,理论是否正确,或者其修正和发展,都离不开实践。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张履祥虽然未有这样的认识,但他自觉与不自觉地猜测到了实践与理论的关系。他把这二者表述为“实”与“浮”的关系,虽然不准确,但他提出为学最要紧的是“实”却值得肯定。他说:“为学最喜是实,最忌是浮。……忠信只一实字,故敬曰‘笃敬’,信曰‘笃信’,行曰‘笃行’,好曰‘笃好’,无所往而不用是实也。其为人也厚而重,君子之徒也,本于一实。其为人也轻而薄,小人之徒也,本于一浮。程子曰:‘未有不诚,而可以为善者也。’”[30]张履祥在此论述中,提出“浮”“笃”“诚”三个字。“浮”即飘浮,意即不落实;“笃”是“笃定”,是飘浮不实的反意;“诚”谓诚实。总之,张履祥所言“笃信”“笃行”“笃好”,“无所往而不用是实也”,说到底,“为学最喜是实,最忌是浮”。“实”与“浮”是区别君子与小人的界标。凡“其为人也厚而重,君子之徒也,本于一实”。与此相反,“其为人也轻而薄,小人之徒也,本于一浮”。另外,这也是衡量善与不善者的标准,“未有不诚,而可以为善者也”,也就是说,缺乏诚实不可能成为善人。由此可见,张履祥上述“古之学者以实行,今之学者以空言”,并不是颂古非今和发思古之幽情,而是在此古今对比中始终围绕“实”而展开。检视历史,如何以“实”代“空”,这是时代的期许。如何肃清晚明王学末流的空谈误国影响,避免历史重演,几乎成为清初理学家的中心议题。但张履祥把批判空谈提到哲学的高度,在清初理学家中确属罕见。(www.chuimin.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