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商人所建会馆既与政府祭祀礼制相吻合，又在政府社会管理中起到补充作用，故政府对商人会馆不仅持许可态度，还给予保护。但云南官方在纂修方志时，把民间兴建的众多会馆祠庙、寺庙列入“祠祀志”中，这则信息足以表明政府对会馆的建立是持许可或默许态度的。（三）准许会馆加入商会清末商会是“商”依照“官”方法律成立的商建官督商人组织。......
2023-10-30
清代云南会馆研究：会馆与建筑的具体布局与装饰
【摘要】：福建会馆“天后宫”、陕西会馆“陕西庙”由于配套建筑被毁，具体布局情况现已不得知；江西豫章会馆的布局则没有遵循中轴对称布局。会泽县江西会馆山门与戏楼为合体建筑，门楼戏台为三重檐歇山顶建筑，四楹将整个山门隔成三道门，中间高两侧低，呈“八”字形，前檐开门，山门两侧以及挑檐经过精心装饰，前檐下设匾额一块名曰“万寿宫”。江西会馆戏楼与山门为合体建筑，五重檐歇山顶建筑，显得非常宏伟、庄严和华丽。
清代云南的会馆大多已经拆毁，仅今会泽县城还保留着7省8所会馆遗址，故本书以笔者调研的会泽县7省会馆为对象，论述会馆的建筑群结构。
（一）会馆的布局
清代的会馆建筑在空间上讲究中轴对称布局，沿南、北轴线依次排列会馆的各主要单体建筑，同时又采用民居庭院组合布局，在轴线四周配以其他辅助建筑，从而在平面布局上形成庭院式多重跨进院落。
会泽县江西会馆“真君殿”、江南会馆“白衣阁”、湖广会馆“寿佛寺”、四川会馆“川主庙”、贵州会馆“忠烈宫”、江西临江会馆“药王庙”均为中轴对称布局。福建会馆“天后宫”、陕西会馆“陕西庙”由于配套建筑被毁，具体布局情况现已不得知；江西豫章会馆的布局则没有遵循中轴对称布局。
会泽县江西会馆“真君殿”或称“万寿宫”为中轴对称布局，该馆坐南朝北，主体建筑沿中轴线布局，自北至南依次为照壁、山门戏楼、正殿、观音殿，中轴线主体建筑东西两侧为厢房、配殿等建筑，纵深形成三跨二进制庭院。山门戏楼、正殿以及东西两偏殿、回廊组成第一进庭院，庭院内空间当为看戏、宴会、娱乐场所；正殿后、观音殿前以及东西厢房、韦陀厅组成第二庭院，该庭院当为会馆议事和居住场所。
会泽县江南会馆“吕祖阁”或称“白衣阁”为中轴对称布局，会馆坐南朝北，位于南山山麓，主体建筑从北至南依次为照壁、大山门、对厅楼、关圣殿、白衣阁。由于该馆建在山麓，所以会馆因地制宜，在各院落以及东西两侧添建了园林、配殿，形成四跨三进的院落。山门、对厅楼以及东西两书楼、院落中梨园组成第一进院；对厅楼后、关圣殿前为第二进院；关圣殿后、白衣阁前以及东西书楼、东西书房、院落中的韦陀厅组成第三进院。同时在第三进院西书房后建有小戏台，戏台前设一水池和小桥与西书楼组成另一小庭院。在白衣阁西南建有吕祖阁，吕祖阁南面建有竹园。
湖广会馆“东岳庙”或称“禹王宫”为中轴对称布局，会馆坐南朝北，位于东城外，主体建筑照壁、门楼戏台（已毁）、禹王宫、东岳宫、寿佛殿的布局并不规整；不过东西偏殿、厢房等建筑则为中轴对称布局。山门戏楼、禹王宫以及东西两回廊组成第一进院；禹王宫后、东岳殿前以及东西两偏殿组成为第二进院；东岳殿后、寿佛殿以及东西偏殿、东西天井书楼组成第三进院。据悉该馆在寿佛寺东侧又设计了一个园林，厅、回廊、榭一应俱全，后被毁。
贵州会馆“忠烈宫”为中轴对称布局，会馆坐南朝北，位于南门外，主体建筑从北至南依次为门楼戏台、前殿、后殿，为二进式院落。门楼戏台、前殿、殿前亭以及东西两厢楼组成第一进院；前殿、后殿以及东西偏殿组成第二进院，不过后殿及东西建筑早已拆除。
四川会馆“川主宫”为中轴对称布局，会馆坐南朝北，位于城西门内，主体建筑自北至南依次为照壁、山门、戏楼、前殿、中殿、后殿组成三进院落。
豫章会馆坐北朝南，馆内没有祠庙建筑，山门设在东南方向，北面有数间厅房，西面有一道门，门内为一室内戏楼，由戏台和观戏楼厅组成。
实际上，不仅云南的会馆遵循中轴对称、庭院组合布局，云南人在外地修建的会馆也遵循这一布局格局。如建于道光十八年（1838）的缅甸阿瓦（洞缪）云南会馆“观音寺”就为一中轴对称布局二进院落。道光二十六年（1846）《重修观音寺功德小引》载：“刹外壁前，双狮并峙。由外及内，客厅轩然联接，两厢相对，门格攒花。更进一层客厢，依然靓面美女明窗。正殿堂高数仞，永祀明禋。陪殿装神供像，韦昭咸格。迨天井、僧房、厨库各安置，其余琐琐已不及赘矣。聊序刹中大略，以为高明者鉴，使朝参者瞻浩然神威，心生忠义，睹文物之锱铢，刹有攸往。进步沐圆通，称虔号以消灾；稽首叩普陀，礼潮音而解厄。肃诣玉真，衍庆皇图巩固。敬谒金阙，化身帝道遐昌。东西十八圣僧，佛日臻辉。朝阶宝杵护法，山门永镇。左殿奉司命，水火既济。右庭崇戊己，裕国服民。”[21]云南会馆主体建照壁、山门、客厅、客厢、正殿依次布局在中轴线上，照壁前双狮、厢房、配殿则位于东西两侧，山门、客厅、东西厢房组成第一进院落，客厢、正殿、东西配殿组成第二进院落。
建筑中轴对称布局原为皇族建筑特有的布局，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这种布局逐渐运用到民间建筑上，会馆便是民间典型的中轴对称布局建筑群。笔者在会泽古城内发现，会泽县的许多清代民居建筑也采用了这种中轴对称的庭院式布局。
（二）单体建筑及特色
会馆虽在整体布局上遵循同一格局，但不同会馆的单体建筑照壁、山门、戏楼、对厅楼、宫殿、厢房以及回廊等的形制则各不相同。来自不同地域的人们均按照各自故乡的建筑特色、风格来建设他们在云南的会馆，这体现在建筑的风格、用材、工艺等方面。下面我们将选取2～3个会馆的单体建筑加以对比。
1.照壁
照壁是会馆院落前面的墙体建筑，古称“萧墙”，多为砖石结构，一般由台基、壁体和壁顶三部分组成，壁体上面可以镶嵌琉璃，也可雕刻图案。会泽县各大会馆的照壁均已不存，我们无法知道当年各会馆照壁的形制。图6-1和图6-2分为河南社旗镇山陕会馆照壁和河南郏县山陕会馆照壁，社旗镇山陕会馆琉璃照壁壁体雕刻精美图案，相比之下郏县山陕会馆照壁就显得格外朴素。
图6-1 河南社旗镇山陕西会馆照壁
（注：图片来源于百度图片）
图6-2 河南郏县山陕会馆照壁
（注：图片来源于百度图片）
2.山门
山门即祠庙或寺院的大门，它是会馆最显眼的建筑，能直观反映出一座会馆建筑的规模是否宏伟，甚至能体现出会员的经济实力。会泽县各会馆中仅江西会馆“真君殿”的山门完好保存下来，见图6-3。会泽县江西会馆山门与戏楼为合体建筑，门楼戏台为三重檐歇山顶建筑，四楹将整个山门隔成三道门，中间高两侧低，呈“八”字形，前檐开门，山门两侧以及挑檐经过精心装饰，前檐下设匾额一块名曰“万寿宫”。山门亦可以单独设计，不与戏楼合建，图6-4为山东聊城山陕会馆山门，为两檐歇山顶建筑，中间高两侧低，山门四楹将其分为三门，不过三门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图6-3 会泽县江西会馆山门
（笔者摄）
图6-4 聊城山陕会馆山门
（注：图片来源于百度图片）
3.戏楼(www.chuimin.cn)
戏楼为会馆的娱乐场所，会泽县江西会馆、豫章会馆、贵州会馆戏楼均保存完好。
江西会馆戏楼与山门为合体建筑，五重檐歇山顶建筑，显得非常宏伟、庄严和华丽。檐下为戏台，戏台下为大厅，山门通道，整个建筑长约13米，高约13米，宽约4米。五重檐中间置两蛟龙楹，中间高两侧渐低，将戏台顶部檐下隔成五个神龛，龛顶部两侧雕刻双鱼图案，龛内置福、禄、寿三神塑像，顶上为匾额“半入云”；侧龛两楹雕刻凤凰图案，顶上为匾额。戏楼楼顶外侧檐下雕刻精美云龙雀替图案，楼底外侧雕刻有八仙图像。戏台台面顶部为精美彩绘的藻井，戏台面两侧有门楼可以通台下，厅内墙壁、门楼彩绘装饰。全图见图6-5。
图6-5 会泽县江西会馆戏楼
（笔者摄）
豫章会馆的戏楼是该馆的主体建筑，戏台“布置在由勾连的屋顶覆盖的大厅里”“造成一个较大的室内回廊”，同时还在“观众区的后部设有三层的楼座”以供观戏。[22]楼厅有六扇格子门，每道门上彩绘了百只飞翔的蝙蝠，谐音称为“百福图”，这些屏风将楼厅隔为7个包间，供商人和官员看戏时交流、洽谈。
贵州会馆戏楼与门台为合体建筑，戏楼顶部为单檐歇山顶结构，楼上为戏台，楼下为山门通道。贵州会馆的戏楼本身并没有很大特色，不过戏场则别具一格，在戏楼正对面的大殿前有一座亭子，为观戏厅，应是专为达官显贵设置，亭子与戏楼中间的空地则可供贫民看戏。东西两厢楼则由数间房间组成，富裕乡人可在房间里面观戏和交流。
4.正殿
正殿大多位于会馆建筑的中轴线上，是会馆最重要的建筑，一般会馆名称因正殿内供奉的神灵而命名。正殿、前殿、后殿均为会馆祀神建筑。
江西会馆的正殿为“真君殿”，殿内供奉晋阳旌令许逊，大殿为单檐歇山顶砖木结构，大殿长约13米，宽约6米，高约5米。正殿有两楹，将大殿隔为三间，正中为正殿大门，大门开三间，门两侧为木质精雕格子门，图案题材丰富，色彩鲜艳，精美绝伦。殿前檐下为一回廊，石制栏杆，正对大殿门方位仍置两楹，檐下雕刻彩色花纹及金色蛟龙（楹内侧）、凤凰（楹外侧），使大殿显得非常壮丽。大殿前为两石蟾蜍，寓为招财之意。
湖广会馆“禹王宫”的正殿即为“禹王宫”，殿内供奉“大禹”以及帝主、梓潼帝，大殿为硬山顶砖木结构，长约17米，宽约17米，高约5米。正殿有两楹，将大殿隔为三间，正中为正殿大门，大门开三间，门两侧镂空雕花木质格子门，图案题材丰富、色彩鲜艳，精美程度大大超过江西会馆。不过，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湖广会馆格子门并非清代格子门，而是今剑川木匠雕刻的，原格子门在民国年间被盗走，下落不明。殿前檐下为一回廊，木质格子栏杆，正对大殿门方位仍置两楹；檐下雕刻彩色花纹、蛟龙以及木质镂空格子檐帘。
图6-6 会泽县江西会馆真君殿
（笔者摄）
图6-7 会泽县湖广会馆禹王宫
（笔者摄）
5.陪殿
陪殿为正殿及前、后殿的辅助建筑，一般位于正殿或前、后殿的两侧，也是会馆祀神建筑。会泽县7大会馆中均建有陪殿，其建筑面积较正殿和前、后殿小，装饰亦不如正殿及前、后殿精美。
会泽县江西会馆正殿“真君殿”两侧设陪殿，东偏殿“财神殿”，西偏殿“江西砥柱”，正殿建筑屋檐为歇山顶，两陪殿则为硬山顶，楹、廊、木门的装饰较为简单。
图6-8 会泽县江西会馆东配殿
（笔者摄）
图6-9 会泽县江西会馆西配殿
（笔者摄）
6.厢房、书楼
厢房和书楼一般位于会馆庭院中轴线两侧，这些建筑是会馆僧侣、客人居住以及会员议事和办公之所。
行业会馆亦有祠庙之类的建筑，在第二章我们已经介绍过。遗憾的是，云南的行业会馆均已不复存在，又因文献记载较为简略，以致笔者难以考证其布局以及各单体建筑。我们只知道省城昆明的芙蓉会馆“建筑宏伟”[23]，盐龙祠的建筑极其精美[24]，仅此而已。
清代云南的会馆布局规整，同时他们又在局部建筑风格上突出各自故乡的建筑的特色。我们知道，明、清朝代对居民建筑有着严格的等级限定，“官民房屋不许雕刻古帝后、圣贤人物”“不许歇山转角、重檐重拱及绘藻井”。[25]会馆建筑则突破了这些禁令，不仅运用中轴对称布局，使得会馆规制宏伟，还频繁运用重檐歇山、斗拱、彩绘、精雕、天花藻井等装饰技术，雕龙刻凤、金碧辉煌、华丽无比，其宏伟和精美程度可与王公贵族府邸相媲美。会馆立足庙堂，以庙为馆，借助供奉神灵的殿宇来提升组织成员的社会地位。同时，会馆建筑又是一种财富象征，规模越宏伟、装饰越华丽、耗资越巨，越能显示出组织成员的经济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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