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记中的神奇蛇-王母蛇

2023-10-30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被抓住的王锦蛇最后，我还想讲一个童年时听到的关于蛇的近乎神话的传说。老一辈人告诫我们孩子：有一种蛇，叫“王母蛇”，它的头顶上有一个“王”字，在野外看见是绝对不能打的，因为一旦将这种蛇打死了，这附近的所有的蛇都会知道，然后过来包围这打蛇的人的家。这个说法让幼年的我毛骨悚然——尽管不太相信，但我知道，要是真在野外见到“王母蛇”，我是绝对不敢去打它的。

我一直想拍到的另外一种剧毒蛇是舟山眼镜蛇，它因为模式标本产于舟山而得名。这种眼镜蛇在国内分布很广，因此又有“中华眼镜蛇”之称。但可惜，由于其各方面的高价值，舟山眼镜蛇被大量捕杀，最近二三十年来野外种群数量急剧减少，目前已被定为“易危物种”，很可能进一步变为“濒危物种”。

舟山眼镜蛇是一种以白天活动为主的蛇类，宁波照理是其分布密度较大的区域，但除了有时在本地新闻报道中看到它的身影，我在宁波野外摄影十多年，竟从来不曾见到过这种蛇。我的同样爱好自然摄影的朋友李超说，他也一直很想拍到舟山眼镜蛇，可也找不到。有一年春天，他去宁海拍照，忽然发现一条估计是刚出蛰不久的舟山眼镜蛇正在附近的石头上晒太阳。可惜，还没等他举起镜头，这蛇就一溜烟逃走了。

大概是2015年春天吧，我跟邬老师到金华的山里拍野花，居然见到有捕蛇者刚抓到一条舟山眼镜蛇。我们拍了几张照片，同时劝那人说，眼镜蛇是保护动物，不能抓。可惜人家以此为业，不肯放了蛇。后来回到宁波，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有人在奉化的山上抓到一条舟山眼镜蛇。令人心痛的是，它的下场是被剥了皮，烧了吃了。

短尾蝮、眼镜蛇之类的毒蛇，一旦被人发现，通常会被当场打死或捕捉（拿回去要么吃或者泡酒，要么卖），而且捕杀蛇的人还非常心安理得，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为民除害”——我老家有句俗话，叫作“见蛇不打三分罪”，指的就是要打死毒蛇，不让它们害人。

舟山眼镜蛇

我想，无论是善待家蛇的习俗，还是“见蛇必打”的心理，都体现了人类自古以来对蛇所具有的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有畏，也有敬；有恨，也有爱。估计专业人士可以就这个话题写一本专著。(www.chuimin.cn)

尽管现代人早已知道蛇类是生物链中的重要一环，它们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而应该是我们的朋友，但现实是，近些年，在国内多数地方，蛇类的数量总体上在明显下降。究其原因，可能不同的地方略有不同，但一般都离不开栖息地环境的改变与大量捕猎这两方面。就我老家来说，近20多年来，农药的广泛使用、河道沟渠的水泥化、水田被建设用地占用等原因，已经导致大量乡土物种锐减甚至消失。就像我妈妈说的，早年，水田里蛤蟆（泽陆蛙）特别多，特别是夏天早晨种田的时候，它们一起在田里鸣叫，吵得人心烦，她有时会扔一块泥土过去，可蛙鸣只稍微停了一会儿，就又大声响了起来，可如今，连蛤蟆都少了很多，这样的“盛况”再也没见过了。作为蛇的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蛙类数量的明显减少，自然也会加剧蛇的生存危机。

被抓住的王锦蛇

最后，我还想讲一个童年时听到的关于蛇的近乎神话的传说。老一辈人告诫我们孩子：有一种蛇，叫“王母蛇”（海宁方言），它的头顶上有一个“王”字（注：符合这一特征的，应该是王锦蛇，一种大型无毒蛇），在野外看见是绝对不能打的，因为一旦将这种蛇打死了，这附近的所有的蛇都会知道，然后过来包围这打蛇的人的家。这个说法让幼年的我毛骨悚然——尽管不太相信，但我知道，要是真在野外见到“王母蛇”，我是绝对不敢去打它的。

现在想来，总觉得这个故事里包含着某种隐喻：对于蛇类，虽说对很多人来说，那种近乎本能的畏惧或嫌恶之心一时难改，但我们至少要保持某种底线，否则真的触怒了（或毁了）它们，我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远去的蛇影，对人类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夜遇记中的神奇蛇-王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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