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音乐：虔诚祈祷的初步

2023-10-29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谱例一：教会调式音乐理论的发展还包括唱名法的建立。

一、格里高利圣咏

这个时期音乐上最重要的成果是一套圣咏的集成，其重要性非同小可——它是基督教世界高度统一的象征，是后世专业音乐的出发点。

曲例一：格里高利圣咏

早在基督教获得合法权力之前，就有了宗教音乐，其来源与成分相当丰富（见上一章）。大约在8、9世纪，一套权威性圣咏形成了，人称“格里高利圣咏”（Gregorian Chant），是以教皇格里高利一世（GregoryⅠ，590—604年在位）命名的，传说这是他搜集整理并努力推广的宗教音乐，甚至还有关于他从象征圣灵的鸽子那里记录下这些曲调的美丽传说。事实上圣咏与这位教皇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格里高利圣咏的形成晚于他在位一百多年，如此命名是为了表示对他的崇敬，或许也因为他曾经提倡统一教会音乐，作过一些这方面的工作。有趣的是，这套圣咏是“政教联姻”的产物。公元751年丕平（矮子丕平，查理大帝之父，Pepin The Short）[1]在罗马教皇的支持下登上王位，作为报答，他们父子也给予罗马教廷极大的支持，其中一项就是引进全套罗马教仪取代当地原有的高卢圣咏。此后数十年中法兰克的大主教们对罗马的圣礼书进行修订和补充，编写出弥撒和日课唱本，形成了以罗马传统为基础同时又融合了高卢因素的礼拜仪式和圣咏，这就是格里高利圣咏的基本内容。这套圣咏扩散到其他地区，最后又反馈到发源地罗马[2]。

自基督教于罗马时代后期获得了存在权力以来，教堂建筑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欧洲各地，起初还比较朴素，渐渐出现了宏伟华丽的大教堂，外面是高耸入云的尖顶，里面四壁和穹隆满是圣经故事壁画和镶嵌画，上面一排排圣徒簇拥着基督耶稣，无言地注视着前来祈祷的人们。就连窗子也用彩色玻璃镶拼成各种图案，当阳光穿过时它们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令人浮想联翩。想象一下，就在这不计其数的各式各样的教堂里，回响着统一的格里高利圣咏旋律，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见图4-1、图4-2、图4-3）。

图4-1 欧洲中世纪教堂建筑

图4-2 宗教绘画

图4-3 教堂彩色玻璃窗

格里高利圣咏也叫作素歌（plainsong）。它是朴素平和的，但却有着一种令人忘却尘世喧嚣、排除各种欲望和杂念、全身心向往彼岸世界的精神力量。它的旋律音程很窄，基本上是以级进或三度这样的小音程为主，没有规律性的节奏律动，只是以歌词的长短音节和句逗、段落为依据，听上去就像是语调夸张的吟诵。歌词主要是来自圣经，全部采用拉丁文。圣咏是无伴奏、纯人声的单声部曲调，因为早期教会禁止使用任何乐器，神父们认为乐器是娱乐性的，与堕落的罗马有密切的联系，绝对不能进入神圣之地，而人声是与心灵一体的，赞美上帝当然只能用“心灵的乐器”。

圣咏演唱方式主要是两种：交替圣歌（antiphon），由两个唱诗班交替演唱诗篇每节的上下句；应答圣歌（responsory），由领诵者（通常是神父）唱一节诗篇，然后众人加以重复。旋律和歌词的关系可分为三种，一个音节对一音的称作音节式（syllabic style），一个音节对以数音的称作纽姆式（neumatic style），一个音节对以一长串音（从十几个直到几十个音）的称作花唱式（melismatic style）。

在宗教生活中，圣咏主要用于两种场合。一是修道院的“日课”（Daily office），即每天按一定程序在规定时间内进行的祈祷功课，如晨祷、早祷、晚祷等。另一个是在教堂里举行的弥撒（Mass），这是基督教的主要崇拜仪式，在星期天和特殊的宗教节日举行，其常规模式包括五个主要部分：慈悲经（Kyrie）、荣耀经（Gloria）、信经（Credo）、圣哉经（Sanctus）、羔羊经（Agnus Dei）。除了其中有一些经文朗读以外，音乐贯穿始终，此外还有一些辅助性和发挥性段落，如开始的“进台经”（Introit）、中间的“升阶经”（Gfadual）、赞美的“哈里路亚”（Alleluia）段落等。在弥撒的最后通常都有圣餐仪式，它也一直有圣咏伴随。

二、教会音乐理论(www.chuimin.cn)

在基督教音乐初建时期，音乐理论在方方面面获得了长足进展，其中最重要的是教会调式的系统化。八个调式分为四对，每一对的结束音（下例中用方括号标出的音）相同，只是因音域不同而分为正调式和副调式，在名称上沿用了古希腊的多里亚、弗里吉亚、利第亚，但实质并无关联。

谱例一：教会调式

音乐理论的发展还包括唱名法的建立。我们现在熟悉的六个唱名do、re、mi、fa、sol、la（可以随着音阶的转换而移位，即今天的“首调唱名法”）就是教会神职人员为了便于学唱圣咏而设计的，它来源于一首圣咏，这些唱名是该首圣咏歌词每一句的开头音节（d。原为ut，为便于发音后改为do）。

记谱法也在这个时期有了大踏步的进展，虽然与后来的五线谱相比还不够精确，尤其是在节奏方面，但已使教会音乐改变了过去主要依靠口传记忆的状况，音乐资料的保留有了相对的可靠性。最初的记谱法（称作纽姆谱neumes，大约出现于8世纪末）是在歌词上方标出一些表示向上或向下进行的符号，它是对已经学会了大致旋律的歌者的提示。接着出现了“线”的概念，它是音高的“坐标”。起初只有一根线，接着是两根、三根，直到11世纪在意大利僧侣圭多（Guido，约997—1050）手下出现了四线谱，这种相对完善的记谱法很快在教会音乐中得到推广。

谱例二：四线谱（一首弥撒进台经的开头部分）

除了上述这些技术性理论以外，音乐美学思想在中世纪早期也有一定的发展。波埃修斯（Anicius Manlius Severinus Boethius，约480—524）是一位继承了古希腊音乐思想的理论家，他在《音乐的体制》一书中将毕达哥拉斯等人的音乐思想作了集中阐述，特别强调音乐对人的道德教化作用，认为音乐不是感性的表现而是认识规律、法则、原理的理性活动，而音乐的最高境界就是体现宇宙的和谐，这些思想成为中世纪教会音乐发展的基本原则。

三、格里高利圣咏的发展

在格里高利圣咏（见图4-4）作为权威版本推广到欧洲各地教堂之后，它很快得到了进一步发展。这个发展总体来说是向着两个方向：一是以单线条思维对圣咏进行修饰、扩展，另一个是以立体化思维在圣咏旋律上建立起多声形式。第二种是稍后时期的成果，这里仅介绍对单旋律的修饰和扩展。

图4-4 中世纪格里高利圣咏

为了强调歌词中的某个重要词汇或插入一些解释性句子，人们将格里高利圣咏旋律加以扩展，插入新的旋律片段，这种做法叫作“附加段”（trope）；在弥撒的“哈里路亚”之后通常有一大段花唱旋律，它本来是无词的拖腔，人们将其填上散文式歌词，形成新的独立性段落，这就是“继叙咏”（sequence）。不可小看这两种形式——它们是中世纪音乐艺术化发展进程的开端，表现出了当时的人们对音乐形式本身的浓厚兴趣。

《圣经》中的许多故事特别是耶稣诞生、受难、复活的传说，总是会激起人们极大的热忱，希望“看到”这些生动的情景。宗教戏剧就是这种愿望的产物。大约从10世纪开始，出现了一些宗教戏剧，它们起源于附加段，最初主要是应答式圣咏歌唱，逐渐扩展为具有一定规模的戏剧性表演，加上了对白和动作。和古希腊悲剧一样，这种音乐与戏剧相融合的体裁也是歌剧艺术的前身。

基督教音乐：虔诚祈祷的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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