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至2001年,汤一介先后发表数篇论文,表述创建“中国解释学”的设想[198]。今后中国哲学发展,应该自觉、系统地研究、利用丰厚的经典注释资源,并创建“中国的解释学”。汤一介还具体探索了先秦、汉代、魏晋及佛教经典解释学的一些问题。景海峰进一步讨论了诠释学与中国哲学、儒家哲学的关系问题。景氏的中国诠释学研究,大体可以看作是对上述问题的回答。......
2023-10-29
中国传统思想命脉,无疑在于究天人之际,论天人合一之道。谢著即依此中国传统思想固有范式,以宇宙论(“天”)与伦理学(“人”)及其相互关系作为中国哲学核心内容和主线,来贯穿和梳理整个中国哲学史。
谢著正文之始,于“邃古哲学之起原”一节,即表达了哲学之起源及哲学史之作,存乎探究天人及其相互关系:“天地恶从而生乎?万物恶从而生乎?人居其间,又恶从而生乎?知乎此者,是之谓哲;不知乎此而欲求所以知之,是哲学之所由起也。故哲学必起于宇宙之观察。人与万物并生,以吾心为主,以外物为客。见夫营营抟抟者之日接乎吾体,耀乎吾目,而不得其解,乃强名其有始无始,穷其有际无际。更以推之心量之范围,人事之法则,孰主持是?孰纲维是?前人说之,后人传之;前人传之,后人非之,其是且非,至今未有已也。就其是且非者并存而载之,是哲学史所为作也。” [79]
邃古哲学之发展史,确立了以宇宙论确立人事标准这一中国哲学之“元基”。谢氏曰:“邃古哲学思想,既起于宇宙之观察,尝先究何者为宇宙之本体,何者为宇宙发生之现象,是一切人事之根本也。”[80]“伏羲作八卦者,在明此宇宙构成及发生之原理,即太易、太初、太始、太素之所以相嬗而通于人事者,盖自伏羲始立古今哲学之元基焉。” [81] “伏羲推宇宙之大法而得人事之标准……盖八卦既立,可以贯天地人之道,用之哲学焉,用之伦理焉,用之政治焉,无不统摄于此。”[82]“神农制《本草》,不惟遍究物理,且亦准诸天道,以哲学之原理,而施于实用,故足尚也。于是始由渔猎而进为耕稼,为人生定同一必勉之义务,立伦理之大本焉。” [83]“黄帝之后,少昊、颛顼、帝喾,大抵皆承黄帝之道。盖由天地之道,通之于人事,而伦理上善恶之标准渐明。”[84]“夏商时代之哲学,莫大于《洪范》之垂训。洪大也,范法也,由天地之大法,立人道之经纬。”[85]“八卦、九章,并援天道以正人事,故谓天以此道锡吾人耳。上古哲学思想,咸始于宇宙之观察,《洪范》先明五行,爱及彝伦是也。”[86]“诸家分配五行多不同,莫不援天行以证人事也。”[87]可见,先周上古哲学发展史,无不以“援天道以正人事”作为哲学之原则、思维框架和具体内容。
“六经”原理、教义,亦不外“明天道以正人伦”。谢著“六艺哲学”一章,援引《汉书·儒林传》之论,总论“六经”之旨,曰:“古之儒者,博学乎六艺之文。……六学者,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至治之成法也。”[88]又总结“《五经》之原”、《易》之道要,曰:“盖《易》因天地自然之道,以明人之道所以与天地同者。故即以天地关系之大体,而移之为男女、夫妇、父子、君臣、上下、礼义之道,诚一以贯之者也。”[89]宇宙论与伦理学之密切关联,也是经学这一中国核心思想文献之真髓所在。
谢著又略论先秦诸子之宇宙论,曰:“吾国哲学,《易》教始创宇宙论,至老庄论之,乃极精密。《易大传》虽孔子作,至言宇宙,或本当日《易》教之成说,其《传》曰:‘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此《易》之宇宙论也,顾其言简质。而孔子平时教人,则罕言天道,故子贡以为性与天道,不可得闻。子思始以诚概天,曰:‘诚者,天之道也’,又曰:‘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故其生物不测。’要之,子思是藉此明人道,非亟亟宇宙之辨也。孟荀嗣兴,亦以铺扬世教为义,而略于形上之论。墨家主天,则不过专以天为兼爱之本。宇宙论终以老庄最为昭晰也。如名法杂家,所言或偶涉宇宙,案之实,不出老庄之绪也。”[90]先秦诸子,以儒家、道家为首。儒家哲学,“本承六艺之学”,“六经”推天道以正人伦,以宇宙论确立伦理学大纲之意,上已略述。儒家之外,先秦诸子形上学详略不同,而谢著以为,老庄宇宙论,最为精密详备。
谢著特别强调老子宇宙论实为其伦理说之根柢:“欲明老子之宇宙论,当知宇宙本体,即吾心之本体,宇宙现象,即吾心之现象,此真老子之妙,若以宇宙论漠然在天地之上,则失老子之旨矣。凡老子人生道德之意见,殆无不以宇宙观为根柢者。[91] “老子之学,无不自天道推之”[92],实为君人南面之术。基于其天道宇宙论、老子修养论,在于达到无我无心,清虚无为,而得自然之状态;其实践道德论,重虚无而尚退默;其人生观以隐退为志;其政治论在归真返朴,小国寡民,无为而治,等等。
“道家之学,以一‘道’字为宇宙之根柢。老子言道之周遍宇宙者,详矣,庄子益说得此事精微。”[93]要言之,庄子主张道为天地万物之本体,无所不在;道, 自然也,“我即自然, 自然即我也。我之自然,即宇宙之自然;我禀受自然,则真理已具”[94]。“庄子之宇宙论,以万有悉由道生,道即消长变化于吾人之前之大势力是也。道外无万有,万有以外无道。道之发现为万物,故曰万物由道生,万物由道而显,由道而隐,故凡生灭成毁皆道也。”[95]庄生齐生死、得丧之人生观,即由此宇宙观而推衍所得。
此外,谢著论汉代《白虎通》之“三纲六纪”,曰:“三纲法天地人,六纪法六合。六纪之中,颇兼及社会之义务,莫非自孔子遗说而推阐之者也。”[96]又论董仲舒天人感应哲学,曰:“董子之学,以天为之本,以《春秋》为之证,其言天极详密。《贤良对策》有曰:‘道之大原出于天。’此语虽简,而与《中庸》首章所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者同意。故董子以一切政治道德,无不本于天者,天为吉凶赏罚之主,凡人之行动云为,咸当循天之法则,故天为人之祖父。”[97]“盖以仲舒真能纯乎孔氏之学者也。其推天道阴阳五行之变,虽不必尽验,然本形而上学之根据,以立政治伦理之大经,系统组织,至为精密。”[98]汉代“学者犹侈言天人感应之符,以灾变为人事之应。人君信之,至常以日蚀等变,罢免宰相大臣,亦一种神秘哲学之影响矣”[99]。可见,汉代哲学传承、发展上古哲学及儒先之论,虽有神秘主义倾向,但其根本思路和研究架构,依然是本天道而立人极,以宇宙论确立伦理学之思考路径。
魏晋玄学,好黄老刑名,宗法老庄,其才性论、虚无论、崇有论、神仙论、无君论等五论,皆道家之绪,“道家之学,至晋世大备”[100]。五论中,才性论“推阴阳形神立论,亦可由以致于穷理尽性之极功,而哲人之所有事也”[101];虚无论以无为天地万物之本,士风耽尚虚无,以任放为达,令仁义幽沦、儒雅蒙尘、礼坏乐崩;崇有论“谓老子以无为辞,而旨在全有。又谓至无者无以能生,其言至辨,而归于刑政,盖刑名家言”[102];无君论,本黄老虚无之意,以无为为主,流为无君之说,有类近世所谓无政府主义者。以上数论,皆以黄老之理,推之于人伦,亦合以宇宙论定伦理说。谢著云,有唐一代,哲学独不振。能宗儒者之义,本性命之本者,数百年间,唯韩愈“性三品说”,以及李翱《复性书》“止情复性”之说而已。
宋儒最为充分地继承并发明了中国哲学“推天道以明人事”这一根本范式,因此,谢著推宋代为中国哲学之极盛期:“中国哲学,当以宋代为极盛。盖古之儒者,讲修齐治平之道,或详于人事,而略于宇宙之本原;宋儒始明人性与宇宙之关系。立理气心性之说,不仅教人以实践,且进而推求其原理,故有以立其大本,而教义益密。至是乃有性理之学,然亦时势有以致之。 [103]宋代哲学因受佛教教义影响,详究心性之源、性命之说;又反汉唐牵于章句之训诂,务求经学大义;虽有朱陆门户之争,然皆深入探讨并发展了宇宙本原、人之性情、修养工夫等中国核心命题,要为哲学进步及成熟时期。(www.chuimin.cn)
宋儒先有周敦颐《太极图说》,“前半是纯正哲学,后半是实践哲学;前半形而上,后半形而下。然形上形下,一以贯之,非分为二截也。若就人生之本论之,则《太极图说》所以示教者有三:一、人类万物,其始同一本原。二、人类所以为万物中最灵秀者,以其独禀仁义礼智信五性,故能异于他动物,此亦性善存于先天之说。三、圣人又为众人之灵秀者,故当以仁义中正教导众人,使各复其善”[104]。周子道德论,以“诚”为宇宙原则、伦理大本,统天道人道;以诚之所发皆中节,为仁义礼智信之“五常”;又以“仁义中正”立人极,区分君子小人;以“诚神几”三德,合乎纯粹至善者为圣人。周子修养工夫,主张始乎思而终乎静;政治论,本其形而上学以推之,要以人君“正心诚意”为治道之要。总之,周子哲学,详明天道而立人极也。
周敦颐而外,邵雍因先天学明宇宙原理,以建立仁义礼智,乃善性所固有之说。张载以气一元之宇宙本体论,建天地万物一体之仁及区分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程颢以乾元一气为宇宙根本,人物禀气而生故有性,性之善恶,在乎人力澄治之功。程颐宇宙观为理气二元论,形而下者为阴阳二气,是道之载体,形而上者为理,不离阴阳二气。性即理,圣贤愚不肖无别;气禀有差,故有清浊善不善之分。以知行合一、致知格物、主敬为工夫。
朱熹综合、融贯北宋五子之说,其宇宙论取周敦颐、程颐之说,推理一分殊之旨论理气关系:“理虽同而气无不异。盖同是一理,而禀受者有多有少,有偏有全也。”[105]又以理气二元论,精密阐发万物发生说,曰:“理则无终,而气则有终。惟理无终,故生生无穷,生生无穷者,即是太极也。而所生之物,既受形气, 自然有衰灭之时。物之衰灭,非太极生生之理,有所衰灭,生生之理,直是相续不断,故一方受形气有终之衰灭,一方又起太极不息之生长。”[106]本张载、程颐性说,论述天地之性与气质之性关系,曰:“有天地之性,有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则太极本然之妙,万殊之一本也;气质之性,则二气交运而生,一本而万殊者也。”[107]天地之性专指理之大全而言,气质之性则理气相杂而言之,难免有偏。朱子之修养论,则以格物致知、穷理居敬为主,重道问学而以读书为穷理之本。
要言之,朱熹哲学“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以居敬为主。全体大用,兼综条贯,表里精粗,交底于极”[108]。谢著讲北宋五子及朱子之学,用太极及理气二元论、性说、修养之工夫等三部分论说“纯正哲学”,彰显了中国哲学宇宙论、伦理学、工夫论密不可分之范式大要。
谢著概述明代哲学,云:“理学实至宋而备,明儒更即其绪而紬绎发明之,使其条理粲然可睹。阳明之于陆学,厥功尤伟,殆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 [109]可见,明代哲学发扬光大宋儒之说,尤其是王守仁绍续陆九渊学说而独标心学,成为明代哲学之翘楚。陆九渊学说根本,在于提起宇宙即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之说。后又推阐此义,谓心即理也,理者,充满宇宙,万物之所以序,彝伦之所以立,莫非此理。
作为明代哲学的代表,王守仁继承陆九渊心即理说,以为心外无理,物理不外于心,无须徇外以求;又云知行不相离,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工夫,知是行的开始,行是知的完成;其良知说以为,良知为人心固有,亘万古,塞宇宙,而圣愚无不同,良知可以判断善恶,依良知而行即合于天理。谢著总结道:“心即理说、知行合一说、良知说,为阳明学之三纲领,三者相待而成。又揭‘去人欲存天理’六字,以为三者一贯之正鹄。阳明生平讲学之要,不出乎此矣。”[110]
谢著评价“有清一代,哲学最为不振”,并分析其缘由,曰:“清世考证之学所以独盛,而哲学反衰者,盖由宋明性理学之反动。且宋明学者,关于宇宙伦理之说,发挥已无余蕴。其所以辟佛老排异端者,亦已尽摧陷廓清之能事,而佛老之势,又久已销歇,不足复论。故士人但汲汲声音训诂之间,以求古人本意之所在,其弊虽流于繁碎,固时势使之不得不然也。况于以经义八股取士,性理但为空谈,真能读书穷理,身体力行者少,所谓言愈多而道愈晦,语愈精而行愈伪。宜有志之士,宁敝精于章句文字之末,而不屑为此肤廓无实之谈也。” [111]于谢著评语可见,能否发挥宇宙伦理之说,读书穷理,身体力行,实为判定哲学品格之标准。清儒中,唯戴震《原善》《孟子字义疏证》,是言伦理之专书,为仅见之作。总体而言,以谢著之见,清儒固能求古人本意,然汲汲于训诂之间,尚不足以达到哲学之高度。
反观胡著,其“导言”详论处理中国哲学史料之方法;而其十二篇内容,实则以“名学”“别墨”为中心,重点讲述“先秦名学史”。再看冯著,其篇分子学与经学二时代,旨在说明中国只有上古与中古哲学,中国近古哲学之兴及新时代中国哲学史之创造,必待西学撑破“经学之瓶”方可。胡、冯述论虽异,但皆以西学为标准、为依归,且对中国传统学术思想取疑古之态度,是故均未以宇宙论与伦理学为主线,讲述中国固有之哲学史。梁启超曾评判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凡关于知识论方面,到处发见石破天惊的伟论,凡关于宇宙观人生观方面,什有九很浅薄或谬误。……我想我们中国哲学上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样能够令我的思想行为和我的生命融合为一,怎么样能够令我的生命和宇宙融合为一?’这个问题是儒家道家所同的。后来佛教输入,我们还是拿研究这个问题的态度去欢迎他,所以演成中国色彩的佛教。”[112]胡、冯之作,皆背离宇宙论与伦理学这一中国哲学之根本立论,梁氏之针砭,可谓切中肯綮。
纵观谢著全书,始终将推究宇宙原理以定人事之准则,确立为中国哲学“整体传统” (a whole tradition)和哲学“模范”(model)、范式。谢著以宇宙论(形而上学[113] )、伦理说(人生论)及其相互关系为哲学要义,并以此要义为范式,贯穿于其整个中国哲学发展史写作之中[114]。宇宙论(亦称宇宙观、太极说、先天说、气一元论、理气二元论、心即理说等)讲天道,伦理说(亦称人性论、善恶论、道德论、政治论、良知说等)讲人道,工夫论(知行合一、致知格物、居敬主敬等)讲天人贯通之道。《汉书·儒林传》认为儒学(谢著所谓“哲学”)是“明天道正人伦”之学;《四库全书总目》总结传统经学根本,亦不过“推天道以明人事”(《易类叙》)。谢著立足于中国传统哲学这一根本范式及其固有的“一系列问题” (constellation of questions),紧跟当时西方哲学史研究潮流,比照西方哲学一般分类,用宇宙论、伦理学及其相互关系作为中国哲学根本内容,并循此主流论断,来梳理整个中国哲学史核心内容。如此“以中化西”,谢著确立了真正意义上既“中国”又“哲学”的中国哲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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