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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与命的等价观:揭示个人名气与价值的差异

【摘要】:因为名既可以与钱联姻,也可以与权结拜兄弟。这实际是名的号召力与欺骗性。事实上在许多人眼中,个人的名与个人的命是等量等价的,名越高价值就越大,名越高说话就越响。商品的价格与价值尚且不能完全一致,个人的名气与个人的价值就更难相符。把一个人的名气与一个人的价值划等号,荒谬而又危险。由于名和命在世俗眼中是等价的,所以有人为了沽名而不择手段,有人为了求虚名而宁可得灾祸,有人为了占有虚名而宁愿失去自我。

汉语中“声价”这个词大概是由“声誉”和“价值”集合而成的。把“声”和“价”连起来用,真是既有趣也有理。一个人在社会上的声誉与他个人的价值的确难解难分:名气越大地位就越高。许多名人靠名气就能赚钱,著名歌星唱一首歌就值几万或几十万,普通人几年甚至一辈子也挣不回来。

俗话说“人抬人高”,他人对自我的评价左右着自身的价值。汪国真在1989~1990年是中国青少年心目中诗圣的象征,到了1991~1992年却成了浅薄的代名词。据报载,北京一些中学的青少年,上个月还在抢购《汪国真诗精选》,下个月就随着“倒汪热”一起作践汪国真,与同伴吵架时出口就骂:“你简直就是个汪国真!”汪国真还是以前那个汪国真,而他的声价却有点像股票狂潮,涨落的速度和幅度实在大得惊人。

多少歌星和影星、小说家和诗人都尝过汪国真似的苦头!昨天还是声价百倍的明星,今日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卖唱者;前不久还是畅销书作家,转眼就成了制造文字垃圾的写字匠。知名度的高低俨然就是一个人价值的大小。

于是,“名”好像就等于“命”。

古人也不比我们傻,他们早就发现了“名”的价值,《列子》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杨朱到鲁国旅游,夜晚在一个姓孟的人家借宿。几句寒暄客套就把主人与客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快他们二人就神侃了起来。

姓孟的问杨朱说:“老老实实做人就行了,要名声干什么呢?”

杨朱回答说:“靠名声来发财致富。”

“有些人已经够富了,为什么还要求名呢?”

“用名声来谋求高贵的地位。”

姓孟的仍然不明白,又问道:“有些人地位已经很显贵了,为什么还要汲汲求名呢?”

“为了死后能留名万世。”

越说姓孟的越糊涂:“人都已经死了,还要名声有什么用呢?留不留名棺中死尸听得见吗?”(www.chuimin.cn)

“留名为了子孙后代。”

看来古今没有什么两样,名声能给自己带来财富和地位,还能给子孙后代造福。有名就有钱有势且不说,单看看有多少纨绔子弟,凭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爸爸或妈妈,就可以四处招摇撞骗,动不动还出国留洋哩,更不用说卖批件,以官行倒了。

因为名既可以与钱联姻,也可以与权结拜兄弟。这实际是名的号召力与欺骗性。

名声能带来这么多世俗的好处,难怪那么多人去追求它了。事实上在许多人眼中,个人的名与个人的命是等量等价的,名越高价值就越大,名越高说话就越响。

人真是一种健忘的动物,连“名不副实”这个成语也记不住。一个人的名气与他的价值相称的情况固然不少,而名实不副的例子也很多。大白菜在晴天只一角钱一斤,到雨雪天就可能暴涨到一元一斤。商品的价格与价值尚且不能完全一致,个人的名气与个人的价值就更难相符。当人们喜欢民族唱法时,民族歌手自然走红;当大家追求时髦的流行唱法时,通俗歌手又开始走俏。

东晋诗人陶渊明,诗风质朴淳厚,现在人们将他与屈原、李白、杜甫并列,是中国第一流的大诗人,但他在生前几乎没有诗名。他的朋友颜延之是当时诗坛领袖,在悼念他的祭文里,好像不知道陶渊明写过诗似的,只一味称赞他的人品高尚,没有一句话恭维他的诗作得好。那时人们的审美趣味,崇尚华而不实的浓艳,不能欣赏陶渊明的淳朴,有点像大亨的千金小姐只爱珠光宝气,觉得自然美太寒酸。陶渊明的名气比不上同辈中入时的三流诗人。

把一个人的名气与一个人的价值划等号,荒谬而又危险。

由于名和命在世俗眼中是等价的,所以有人为了沽名而不择手段,有人为了求虚名而宁可得灾祸,有人为了占有虚名而宁愿失去自我。

看重虚名是产生虚伪的温床。逆子在双亲死后,当着众人的面哭得像个泪人;荡妇在自己丈夫和众人面前,装得比烈女还要贞洁。

好名又是许多人生悲剧的祸根。有一女孩与一个大学毕业的医生相爱近两年,她那位出生于乡下的男朋友工作积极上进,为人也能干诚实,对女友更是一往情深。他的身高虽只有一米六八,但女孩打心眼里喜欢他。可是,一天女孩带他去参加以前高中同学的聚会时,姐妹们暗地里笑她找了个二等残废,还把这个“乡下佬”好好捉弄了一番。女孩觉得尽管和他在一起心里踏实,尽管还像过去一样爱他,但觉得他的身高“拿不出手”,在公众场合有点“对不起观众”,狠一狠心和他拜拜了。后来找了个高大英俊的美男子,以前嘲笑她的老同学无不钦佩她的“手眼高”。她明明知道这位小生徒有其表,追求异性的能耐干劲比工作的能耐干劲大得多,但为了在姐妹们面前图个好名声,匆匆忙忙地结了婚。婚后的结局是明摆着的:他们的离婚也像他们的结婚一样匆匆忙忙。

这位姑娘的悲剧就在于好虚名,她结婚事实上不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是为了博得外人的好评价。别人的好恶毁誉成了她择偶的标准,为了虚名她完全失去了自己,不惜以终身的幸福作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