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唐蕃古道：挑战藏北高原野牦牛

高寒缺氧的藏北高原，一直被誉为世界的“第三极”，是100年前西方探险家的梦想，斯文·赫定甚至在这里冻伤了自己的一只脚，影响了其后的生活。

高寒的藏北

唐代的文成公主就是从这里到达青藏线，并经聂荣县到那曲，过羊八井到拉萨河。《新唐书·地理志》载：“经吐蕃垦田，又经乐桥汤，四百里至阁川驿。”“乐桥汤”在西藏那曲县北，“阁川驿”位于今天的那曲镇。唐蕃古道从玉树西行，经玉树杂多县、那曲聂荣县到达青藏公路的那曲，这一段和今天的青藏线重合。唐蕃古道西藏段与今天的国道317线从类乌齐、丁青、巴青再到那曲的线路基本平行。这说明，至少自唐代起，那曲就是唐蕃古道的重要驿站和补给站。

那曲

那曲历史悠久，从20世纪50年代起，地质学家和考古学家就在藏北高原发现许多打制石器，其形状和制造工艺普遍带有游牧文化的特征，基本上属于旧石器时代中期或晚期的文化遗物，距今1万—5万年。那曲地区明确见于史料最早的政权是古老的象雄政权。在汉文史籍中称之为“羊同”，在藏文史籍中，将这一地区称作“卓岱”，意为“牧业部落”，称这里的居民为“卓巴”，意为牧民，或“羌巴”，即北方人，或“羌日”，意为北方部落。

汉代的那曲，在象雄王国的范围内，畜牧业是王朝主要的经济来源。在象雄鼎盛时期，象雄人将其地域划分为内、外、中三部。那曲地区大致属于中象雄和外象雄。中象雄的中心“当惹琼宗”，就在那曲地区西南隅的当惹雍错湖畔一带。

象雄势力衰微后，地域西缩。隋代，那曲被卷入了青藏高原裂变的浪潮中，在6世纪前后，这一地区的东部地区归属于苏毗部落联盟统治。直到唐初，青藏高原尘埃落定，广阔的那曲地区被纳入了吐蕃的势力范围内。宋代，琼布家族统治了广大的藏北高原；清代，那曲则被厄鲁特蒙古土默特部占领。

藏北境内的那曲河（怒江上游），意为“黑色的河流”。那曲高寒，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地处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以及冈底斯山脉的怀抱之中，西边的达尔果雪山与东部的布吉雪山共同守护着这方圆40多万平方千米的草原。那曲地势自西向东倾斜，很适合作为吐蕃向东部进攻的屯兵之地，并以大兵压境之势东进，将东女国、吐谷浑收入囊中，甚至兵临唐朝边境。

那曲地区与青海省交界，东邻昌都市，南接拉萨市、日喀则市、林芝市，西与阿里地区相连。在那曲县古格乡境内距109国道11千米，有一处峡谷地带，名为卓玛峡谷，这里海拔4700米，林木苍绿，湖光山色，恍若世外桃源。峡谷全长15千米，却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壮阔与清澈令人心旷神怡。

古时，从藏北羌塘草原到拉萨的道路，只有商队偶尔经行时开出的“驼路”。1954年10月青藏公路修到那曲，结束了那曲没有公路的历史。公路修筑之前，那曲镇还只是一座围绕孝登寺形成的自然村落，几十间土坯房和零零散散的帐篷分落在寺院周围，人口不过几百，没有形成稳定的城区，更没有一座具有现代意义上的建筑物。现今整齐的商铺、统一的城镇规划体现了那曲在藏北昂扬发展的进取面貌。

那曲的天空

这片广阔的高原又称作羌塘，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北方高地”，这是一片平均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地，是我国地势最高的一级台阶，甚至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屋脊”，在广袤的羌塘草原上，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点缀其间，使得空旷严寒的藏北高原看起来没那么死气沉沉。羌塘是中国五大牧场之一，是野生动植物的天堂。野牦牛、藏羚羊、藏野驴、盘羊、藏原羚、高原兔、黑颈鹤等多种珍稀野生动物在这里栖息，这里有远古的岩画，也有许多古象雄国的遗址，英雄格萨尔王的足迹及故事遍布藏北，玛尼堆、经幡、古塔随处可见。

那曲广场的野牦牛铜像

那曲是最能代表羌塘的地区，这个纯牧业县，牧业产值占全县总产值的90%以上。在那曲县城的中心，有一座野牦牛塑像，威风凛凛，体现了牦牛等畜牧产业在那曲的支柱地位。那曲东部难得的河谷地带，是继雅垄河谷之后西藏为数不多的适合农业发展的区域，其农作物供养了藏区无数的人群。千年以来，这块高冷的地域备受宠爱，这里有数不尽的神山圣湖，有浩瀚的草原和冰川，成群结队的牦牛和羊群点缀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牧民们的帐篷就搭在草原四周。从5月开始，直到9月，相对温暖的气候为那曲的牧业发展提供了可能，这一时期也是草原生长的黄金时期，大风绕行，阳光舒朗温暖，全年近80%的降雨量都集中在这珍贵的4个月中，这就使得生长期为100余天的农作物在这一时期疯狂生长，大片的草原植被也不甘示弱，整个羌塘草原绿意盈盈，人畜欢腾，欣欣向荣。

野牦牛、藏野驴和藏羚羊是藏北野生动物的“三大动物家族”，个头最大的是野牦牛，毛色多为黑褐或淡墨色。它生性桀骜不驯，是当之无愧的大力士。野牦牛个头魁梧，有的重达1吨。野牦牛两支粗大的犄角是锐不可当的利器，即使身负重伤也会和敌人殊死搏斗，至死方休。前些年，一名非法猎手开枪打伤了一头野牦牛。狂怒的野牦牛向他猛冲过来，那名猎手落荒而逃。看到牦牛追到跟前，他丢下猎枪，野牦牛用大蹄子踏了几下就踩了个稀巴烂；他丢下帽子、又丢下衣服，他丢一件，野牦牛踩一件，在最后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只有赤条条钻进一个大石头的夹缝里，逃过一劫。所以，在藏北高原上，招惹野牦牛是非常危险的。成群的野牦牛会主动逃避敌害，遇到人或汽车也会跑走。而性情凶狠暴戾的孤牛则恰恰相反，常会主动攻击在它面前经过的各种对象，能将行驶中的吉普车顶翻，受到伤害的野牦牛会拼命攻击敌害，直到力竭死亡。现在，养殖牦牛已经成为那曲重要的畜牧养殖产业。

高冷的藏北，也有着极其脆弱的一面，恶劣的天气极易摧毁这里的一切，包括家畜在内的大批动物经常面临死亡的威胁。如果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如果出现暴风雪，那么援救更为困难。1989年11月26日至1990年4月的150多天的时间里，藏北高原40多万平方千米的土地连遭126场大雪袭击，那曲地区的巴青、嘉黎、那曲、比如、班戈、文部等地在内的8个县（处）有16万人被大雪围困，近400万头（只）牛羊挣扎在死亡线上。在这种情况下，羊因为饥饿而相互撕咬对方身上的羊毛和主人披在它们身上的被子、床单，甚至于吃力地啃着死去同伴硬邦邦的皮肉，那曲地区脆弱的生态由此可见一斑。据新华社记者唐召明报道，中央最先出动了两架“黑鹰”直升机从拉萨飞往灾区勘查，但是在降落的时候发生意外，先降落的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层层积雪弥漫了整个天空，后降落的直升机在缺氧、高寒的情况下突然失去控制，径直落在了已经降落的直升机螺旋桨上，生生地被旋转的螺旋桨打了出去，致使两架直升机当场损毁，所幸机上人员没有大碍。

从那曲启程时，那曲的高寒低温使得汽车发生“高原反应”，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早上，我们原计划是北京时间7点出发（那曲比北京晚两个小时），天刚亮，上海的朋友说气象台又发布了上海高温预警，而那曲的气温却降到了4℃左右，当我们装好行李准备出发时，汽车却怎么也启动不了，一直在干打火，我第一个感觉是电源不足了。空旷的街道中只有早起的环卫工人以及骑摩托车偶尔经过的居民，我匆忙赶到附近的汽车维修店问询，店员睡眼惺忪地说：“9点后再来吧，估计是电瓶坏了”，颇有抱怨之气。情急之下，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见到拖拉机在寒冬中打不着火，村民一起帮助推车的情景。于是，我让大家一起帮助推车。然而力量有限，加之那曲海拔高达4500米，大家连走路都困难，更遑论跑步推车了。我想，还是需要本地老乡的帮助。正巧，有一位路过的骑摩托车的老乡，在我们说明情况后，骑车的小伙愿意帮助，并将打扫马路卫生的环卫工人也请了过来。人多力量大，随着大家一起用力，车速逐渐加快，随着发动机清脆的轰鸣声，车子终于启动了，那种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我们一起不停地对出手帮助的人们说着“感谢”，真是高原之上的温情，至今回味仍然无穷。可能是珍惜车辆发动不易，我们直到车子稳定地行驶出100千米左右后，才停在沿途的一家面馆吃早饭，一边吃早饭一边讨论着车子发动不起来的原因：温度太低，车子发动机进入了“冷冻”状态，加之那曲海拔高、空气含氧量低，来自上海的汽车难免也有“高原反应”。

羊八井

温暖的羊八井与低温酷冷的那曲几乎是天壤之别。1975年，中国的第一口湿蒸汽井在羊八井诞生。一年之后，这种天然的地热能源启动了中国第一台地热发电机。几乎在一夜之间，“温泉”成为了羊八井的代言词。羊八井位于拉萨和当雄之间，念青唐古拉山脉在这里断裂出一个开口，造就了羊八井的地热资源，从温泉到热泉，甚至到沸泉，还有人迹罕至的热水沼泽以及匪夷所思的爆炸泉、间歇性温泉等，林林总总，无奇不有。我们在前往纳木错湖的途中遇见羊八井，白色的雾气将整个区域笼罩得如同仙境。

古人对于温泉也情有独钟，在《新唐书·地理志》中有多处描述“暖泉”“汤浴”的传说。如在快到黄河之源的“九曲之地”时，“又经暖泉、烈谟海，四百四十里渡黄河”，这里的“暖泉”就是“暖泉驿”，因为附近有温泉而得名。金城公主入蕃时曾于此逗留过很长一段时间，随行人们根据公主的意愿在泉区内最大的一口泉眼处修了一座石头房子，供公主沐浴，人们称为“公主浴室”。令金城公主始料未及的是，她在旅途中无意的一次温泉浴，竟引起吐蕃的贪欲，其后，吐蕃以此为借口，向唐朝索要黄河上游的九曲之地为公主沐浴场，从而造成了吐蕃可借九曲之地轻易向甘南、关中进兵的窘境。

中原到吐蕃的使者一般要在羊八井休整、沐浴。唐蕃古道从那曲南下，“又经柳谷、莽布支庒，有温汤，涌高二丈，气如烟云，可以熟米”（《新唐书·地理志》），可见，羊八井的地热资源给唐使留下深刻的印象。这里自然景观奇特，北面是白雪皑皑的念青唐古拉山，山下是一片冉冉升起的白色气柱，有粗有细，有高有低，高高的气柱和周围高耸的雪峰相映成趣。这些气柱都是从地下冒出的水蒸气，地下温泉的温度甚至能达到90℃。据说把鸡蛋放在泉里，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吃上煮熟的鸡蛋。在那股最高的气柱下面，是一个面积有7000平方米、深度达到16米的热水湖。

羊八井

羊八井的地热资源

位于藏北羊八井草原深处的羊八井地热电厂，是当今世界唯一利用中温浅层热储资源进行工业性发电的电厂。在海拔4300米的羊八井盆地上，现已兴起了一座全新的地热城，地热开发利用正向综合性方向发展。近10多年来，这里建成了蔬菜基地以及畜产品、硼砂加工厂等企业。电厂已有8台3000千瓦机组，年发电量在拉萨电网中占到了一半以上。(www.chuimin.cn)

气候温暖的羊八井也得到了宗教信徒的青睐，这使得羊八井的温泉笼罩上了一层神圣的薄纱。14世纪末，噶玛噶举派红帽系第四世活佛曲扎益西在某个云蒸雾绕的清晨，决定在此建寺。作为红帽系的主寺，这座寺院修建得格外用心，近200座僧房强盛一时，屋顶的宝瓶和法幢皆来自印度的同名寺院。然而，兴盛至极的红帽派也躲不过格鲁派兴起所带来的冲击，羊八井寺的僧人竟也全部改宗格鲁派，这座红帽派的主寺在白茫茫的温泉雾气中走向没落，几经坎坷之后，如今空留一尊释迦牟尼像与几十幅唐卡追忆曾经的辉煌。

“天湖”纳木错

青藏高原地势特殊，高原湖泊几乎司空见惯，但孤高耸立的纳木错，却令人印象极其深刻。大自然与僧众信徒共同造就了纳木错俯视众生的姿态以及神秘莫测的意境——“天赐之湖”。200万年前，大自然赐予了高原一个面积非常广阔的湖泊，最高的古湖岩线距今天的湖面80余米，当时的纳木错是当之无愧的“高原之海”。然而随着地壳的变动，高原气候的影响，湖水逐渐减少，但同时海拔也逐渐增高。天晴之时，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信徒匍匐在湖边，藏袍翻滚起五颜六色的波浪，他们对着湖水呢喃自语，祈求神灵护佑之时难掩对神仙般生活的强烈向往。

纳木错确实是世界上离天最近的湖，它与羊卓雍错、玛旁雍错并列为“三大圣湖”，在海拔4718米的高原之巅波澜壮阔。纳木错位于西藏自治区中部，在拉萨市北的当雄县和那曲地区班戈县之间，约有3/5的湖面在那曲地区的班戈县内，2/5的湖面在拉萨市的当雄县内。纳木错是西藏第一大湖泊，也是中国第二大的咸水湖。湖面形似长方形，东西长70多千米，南北宽30多千米，面积1920多平方千米，最深处超过了120米，蓄水量768亿立方米，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型湖泊。北部是高寒的藏北高原，南部是冈底斯山脉，东部是念青唐古拉山，将这里环绕成为一个较为密闭的地理空间，从念青唐古拉山南部穿过的青藏公路，成为这里的主要交通路线。

纳木错

圣湖纳木错

“纳木错”是藏语称谓，“纳木”意为天，“错”为湖。蒙古语中又名“腾格里海”。二者都为“天湖”之意。17世纪中叶，五世达赖和四世班禅因不满噶玛地方势力对黄教的压迫，秘密邀请青海的蒙古厄鲁特部首领固始汗率兵入藏，推翻了噶玛地方势力，建立了噶丹颇章政权。五世达赖将纳木错以南水草丰美之地作为馈赠送给蒙古驻兵，这块地被称为“达木”，即“挑选的草滩”，固始汗留下八旗蒙古兵驻扎，因此也称“达木蒙古八旗”。1739年，清王朝封颇罗鼐次子珠尔默特那木札勒为头等台吉，管理蒙古八旗等地方，但这个公子哥后来谋反了，清朝便将这块地方收归驻藏大臣管辖，这部分人长期留居下来，在纳木错附近过着游牧的生活。他们的后裔，已经完全接受了藏文化，因此在一些特殊节日，纳木错会举行一些蒙古特有的活动。

前往纳木错，海拔5190米的那根拉山口是必经之处。站在山口，回头是白雪皑皑的雪峰，远眺是宛若蓝宝石般的神圣而又静谧的湖水。从空中俯瞰，与陆地相连的扎西多半岛酷似一头痛饮的庞大牦牛，面积约有10平方千米。我们还在溶洞中发现了岩画，这些岩画以游牧、狩猎等特有的内容富有魅力地反映了高原早期的人类社会，再现了那个时代的文明。

纳木错的南岸有18座著名的岛屿，是神灵的居处，也是无数高僧大德争先恐后前来修行的圣地。16世纪以来，噶举派、格鲁派、宁玛派的僧侣也曾相继前来纳木错修行，而以噶举派最多。纳木错也曾在5—7世纪吸引了噶玛巴活佛的到来，红帽派的活佛，也曾在此修行。湖心的扎西半岛是朝圣者转湖的一条“捷径”，转纳木错异常辛苦，徒步转湖一周，大约要半个月，山脊边遗留下来的100多米长的玛尼墙，正是络绎不绝的朝圣者留下的印记。于是，大多僧徒以转扎西半岛取代转湖，并以七圈转岛代替转湖一周。有意思的是，横跨两县的纳木错给了两地僧众不同的环湖灵感，班戈县的信徒则相信转多加南卡岛七圈相当于转湖一周。随着摩托车在高原上风靡，神圣的转湖修行也蹭上了高科技的热度，据说对地形熟悉的牧民们骑着摩托车用一天的时间便可环纳木错一周，快捷的交通工具改变了转湖的速度甚至传统的习俗，但无法改变的是，信徒对信仰的虔诚。

纳木错扎西多半岛

纳木错也是建造寺院的绝佳之处。环绕着纳木错四方各有一座寺院，东部的扎西多波切寺，南部的古尔琼寺，西部的多加寺和北部的恰妥寺。湖的北岸分布着大小半岛和岛屿，还有陡峭的悬崖，据说古代的修行者曾在此开岩洞以修行，直到今天，岩洞里也有孜孜不倦的修行者。

藏传佛教的圣地遍及大自然，整个高原都有神圣的印记，纳木错是佛教圣地之一。据说这里是密宗胜乐金刚的道场，12世纪时，达隆噶举派的创始人达隆塘、巴扎西贝曾在此修习密宗要法，并开创转湖的活动。对于藏民来讲，佛祖曾留下旨意，马年转神山冈仁波齐，羊年转圣湖纳木错，猴年转森林。圣湖是有生命的，纳木错属羊，世世代代，1940平方千米的纳木错四周已成为满布虔诚的“转经道”。传说，每到羊年，诸佛、菩萨、护法神等会在这里设坛，大兴法会，尤其是藏历羊年的四月十五日，转湖的活动达到鼎盛，四面八方的信徒从青海、云南、甘肃等地，千里迢迢赶往纳木错，以求得到佛祖的庇护和灵魂的超越。纳木错为“身、语、意”之最殊圣地，来此修行的人可以获得“特权”，弹指间的修行成佛可以抵得上他处一百年的修行。

神圣的湖水往往异象纷出，甚至有人认为纳木错的湖水会随着月亮的盈亏而呈现出潮涨潮落的现象。五六月间，在纳木错能看到气象万千的海市蜃楼，苍翠、碧绿、深蓝，湖水变幻莫测。绕湖行走时，温度很低，呼吸也骤然困难，我们不约而同地屏息凝神。湖边大大小小的玛尼堆寄托了众生的牵挂，高高奉上的牛头显得异常神圣。风雨剥蚀的石块上刻满了经文，虔诚的心遍布纳木错的每一个角落。

离开纳木错，沿着青藏线继续南行，到达当雄县，著名的神山念青唐古拉山贯穿全境。在经过乌玛塘乡时，可以看见雄伟壮观的藏北八塔。藏北八塔历史悠久，为广阔的草原增添了很多悲壮色彩。藏北八塔又称草原八塔，是当地大草原的守护神。关于八塔的来历，有几种说法：一是说这八座塔是格萨尔王为纪念自己手下的一名叫做夏巴的将军而建，夏巴骁勇善战，曾在那曲一带征战，后不幸战死，格萨尔王遂建八塔，纪念夏巴将军；另一种说法是当年蒙古军攻至八塔这一带草原，当地人民英勇抵抗，当时战死了8名将军，故建八塔以纪念。

在八塔的左边，有一座小型的玛尼堆，顶端放了牛头的标志，体现出当地的信仰。玛尼堆上面的牛头标志，是他们祈福的象征，为阵亡的将士，或远行的亲人，甚至为后世的幸福安康。右侧的经幡也在诠释着这些朴素的愿望和真挚的祈愿。

藏北八塔

【注释】

[1]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编：《毛泽东民族工作文选》，北京：中共文献出版社、民族出版社2014年版，第54页。

[2]罗布江村、蒋永志：《雪域文化与新世纪》，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第22页。

[3]杨一真：《波密史料札记》，《西藏研究》2004年第3期。

[4]王宗仁：《青藏线》，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4-5页。

[5]王钦若等编：《册府元龟》卷九八五，北京：中华书局1960年版，第1157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