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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西行路评述

【摘要】:2015年上映的电影《九层妖塔》曾在全国掀起“考古热”,吸引了寻常百姓的目光。影视中魔幻、惊悚的“九层妖塔”在现实中也确有原型,这就是热水墓群的“血渭一号大墓”。墓冢自上而下,每隔1米左右,便有一层排列整齐横穿冢丘的穿木,计有9层之多,一律为粗细一致的柏木,于是被称为“九层妖塔”。血渭一号大墓模型示意图引人注目的“九层妖塔”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至今尚无定论。

2015年上映的电影《九层妖塔》曾在全国掀起“考古热”,吸引了寻常百姓的目光。影视中魔幻、惊悚的“九层妖塔”在现实中也确有原型,这就是热水墓群的“血渭一号大墓”。

考察队从诺木洪遗址赶往热水乡,沿途穿越15千米的乡间土路,沿着察汗乌苏河前行。墓群分散在河流两边,这里已经发掘了大大小小的古墓200余座,分为大型墓葬和中小型墓葬。热水墓群是吐蕃统治时期吐谷浑邦国遗留的重要文化遗存,折射出吐谷浑邦国时期的文明发展状况。

热水墓群

热水沟察汗乌苏河

血渭一号大墓——“九层妖塔”

“九层妖塔”顶端景象

从该墓群看,吐谷浑的墓葬形制在某种程度上已然受到吐蕃的影响。《旧唐书·吐蕃传》载:“其赞普死,以人殉葬,衣服珍玩及尝所乘马弓剑之类,皆悉埋之。仍于墓上起大室,立土堆,插杂木为祠祭之所。”[17]热水墓群中的“血渭一号大墓”位于都兰热水乡血渭草原,是已发现的吐蕃时期热水墓群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墓葬。其北郊与自然山岩相连,南部凸出山外,南窄北宽,依山面水,坐北朝南,背后的山脉自东向西绵延起伏,如同两条巨龙横卧在血渭草原之上。墓葬呈等腰梯形,南北长约58米,南面宽约65米,北面宽约55米,高约12米。墓冢自上而下,每隔1米左右,便有一层排列整齐横穿冢丘的穿木,计有9层之多,一律为粗细一致的柏木,于是被称为“九层妖塔”。据资料显示,遗迹有穿木、混凝夯筑围墙、石砌围墙、围墙外房基、动物陪葬墓、十字形陪葬墓等。墓南面平地上有组合动物献祭陪葬遗迹,由27个陪墓圆坑及5条陪葬沟组成。站在墓脚下仰望“血渭一号大墓”,可以清晰地看到已经坍塌的部分层层叠叠的木石结构,登临墓顶,大大小小的盗洞随处可见。俯视周围,可以看到这座大墓是整个平地起冢墓葬群的制高点,墓葬的后方有洪水冲过的痕迹,形成了一道沟壑。在“血渭一号大墓”的不远处,已经搭建起了一顶保护性帐篷,周围有铁质围栏,据说里面存放着从热水墓地发掘出的文物。帐篷的旁边为热水墓地考古现场,工具遍地,周围地表因受到雨水的冲刷,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骨骼残骸。

血渭一号大墓模型示意图(www.chuimin.cn)

引人注目的“九层妖塔”究竟藏了什么样的秘密,至今尚无定论。学界判断该墓为“吐蕃时期的吐谷浑墓葬”,而“九”在佛教中是至高无上的数字,对于墓主的身份并无定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墓主一定拥有较高的身份地位。《旧唐书》中记载了类似的东女国习俗,“其所居,皆起重屋,王至九层,国人至六层”[18]。东女国与吐谷浑同为当时的草原游牧民族,风俗相近,东女国国王居住的“重屋”共有九层,象征着自己的身份。《隋书·附国传》也记载:“其高至十余丈,下至五六丈,每级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上方二三步,状似浮图。”[19]其中“以木隔之”与“九层妖塔”的建造模式颇为相似。如果我们将“九层妖塔”与西藏琼结县的藏王墓加以对比,藏王墓的形制是“杀牛马以殉,取牛马头,周垒于墓上。其墓正方,累石为之,状若平头屋焉”,眼前的“九层妖塔”则与藏王墓形制极为相近,且“人殉”的做法也如出一辙。可以说,在吐蕃的统治之下,吐谷浑的墓葬文化受到了吐蕃的影响,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吐谷浑邦国时期的文化环境。

据说在发掘这座墓葬时,出现了很多意外事故,“妖塔”之称声名远播。实际上,热水墓地中出土文物多达万件,其中不乏南北朝隋唐时期的织锦、罗马金币、粟特银器、鎏金凤鸟等绝世珍品,这些都是当时吐谷浑地处交通要道,商贸兴盛的见证。

热水墓地考古发掘现场

都兰县博物馆距离热水墓地40千米左右,这是一座以展示吐谷浑文化、青海地区新石器文化以及热水墓地为主要内容的博物馆。其中保存的棺板画,具有祈愿、驱灾、辟邪的含义,是当时丧葬文化的产物。得益于柴达木盆地特殊的气候特征,都兰地区吐蕃时期古墓群里的棺板画跨越千年而得以保存,堪称隋唐绘画珍品。都兰热水墓群的出土文物曾被誉为“打开7—9世纪中亚史的钥匙”,墓葬中出土了目前世界上仅存的一件8世纪的波斯锦,锦面有用波斯萨珊王朝所使用的婆罗文体绣制的“伟大的光荣的王中之王”,美丽而神秘。

透过吐谷浑的兴衰历史进程,我们能够看到不同民族文化间的融合与再形成。其棺板画“朱雀与玄武”图正是流传于内地的“四神”,是吐谷浑融入中原文化的一个例证。此外,在三号墓出土了3件织物上墨书的“道符”,其中编号99DRNM3:16的道符,“上天太阳神光明,诸神佑护市场,大吉中来,急急如太上律令”,吐谷浑长期控制“河南道”,是丝绸之路贸易的中转站,这里的人死后,以道符放入墓中,祈求贸易兴盛,也在情理之中。[20]夸吕时期,由辽东鲜卑迁徙而来的吐谷浑曾派遣使者入梁,获得佛像佛经,是青藏高原上最早接受佛教文化的国家,甚至有可能向临近地区渗透。吐谷浑的宗教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展示出融合并行的态势。由于吐谷浑的民族以鲜卑、羌和汉族为主,吐谷浑除了受到中原与吐蕃文化因素的影响以外,吐谷浑部落也与当地的羌族实现了融合。

都兰博物馆吐谷浑时期棺板画临摹图“朱雀与玄武”

吐谷浑的“黄金时代”也与当时的自然地理环境关系密切。对于游牧部落来讲,水草资源是整个王国赖以生存的根本,当初吐谷浑西迁的根本原因是为了寻找水草丰美的栖息地。吐谷浑的政治中心几度变迁,由莫何川到伏罗川,再到青海湖边的伏俟城,“逐水草而居”成为其中重要的因素之一。吐谷浑对于青海湖流域的经营也颇为成功。据学者分析,在吐谷浑统治和经营时期,青海湖流域的生态环境达到人文与自然和谐的最佳状态,即便是后来吐蕃的持续经营,也不能达到当初的效果。[21]今天闻名遐迩的青海湖便是当年吐谷浑的领地,湖心有山,所产的马曰“龙种马”,因此湖心山也叫龙驹岛,当时吐谷浑得波斯草马,放置湖心的小山,可以育出日行千里的良马,即青海骢马。可见,优质的草原和栖息地以及丰富的物产成为吐谷浑快速发展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