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灵寺足迹揭秘：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西行路

2023-10-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如今的刘家峡水库改名为炳灵湖，便是炳灵寺之由。河州境内重要的水系大夏河、洮河等也在炳灵寺处汇入黄河。炳灵寺始建于前秦时期，位于今天的小积石山，唐代称唐述山，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从此，弥勒大佛成为炳灵寺石窟的标志，接受南来北往佛教信徒的朝拜。炳灵寺山峰、苍松、翠柏的奇特形状和黄河冰封等美丽景致跃然纸上，颇受后人称赞。

临夏回族自治州古称河州，位于黄土高原的西端与青藏高原衔接的要冲，是青藏高原向关陇的过渡地段。北有黄河天险，东有洮河环围，西南层峦叠嶂，素有“关陇锁钥”“青藏门户”之称。

临夏古今

临夏与甘肃省会兰州仅相距约150千米，山川富庶，形势险要，自古便是古代羌、戎、吐谷浑、吐蕃等部族进入中原王朝的必经之地。唐在此处设置驿站，为行走在唐蕃古道上的使臣、商贾等提供休息之处。在长期的开发经营中，因屯田、战争、移民、丝绸之路的畅通等多重历史原因，大量阿拉伯人、撒拉人、回纥人、维吾尔人等在此地定居，河州便成为沟通青藏高原与中原以及西域政治、经济、文化的纽带，历来商贾云集，商贸流通繁荣。自唐宋始延续至明清的“茶马互市”更是兴盛千年之久，堪称镶嵌在古丝绸之路南线上的明珠，享有西部“旱码头”之美誉。

范长江于20世纪30年代担任《大公报》记者时，曾经深入陕甘宁青采访。临夏其时还称“河州”，他在新闻通讯集《中国的西北角》中特意提及这里：“河州是中国西北回教圣地。中国西北回教中主要的宗教、军事和政治人物，以出于河州者为多。城池并不特大，且在平原地上，亦不险峻。然而河州之名气，却震动着西北各族人之耳鼓。回人听到河州，非常的高兴，这是他们的老家，是他们财产的集中地，是人口的集中地，是各种运动的策源地。”^[12]也有学者曾说，河州是研究中国伊斯兰教的百科全书，被誉为“中国的麦加”，是西北地区穆斯林群众的向往之地和伊斯兰教的传播中心。

临夏有许多传统工艺，其中“临夏彩陶”“艺术砖雕”“葫芦雕刻”以其源远流长、精妙绝伦著称于世，被誉为“临夏三绝”。临夏的彩陶则以“马家窑文化”“齐家文化”“半山文化”为代表。目前临夏全州境内有文物遗址548处，出土的各类彩陶数量大、品种多且纹饰精美。其中“齐家文化”彩陶常绘有水波纹、平行弧线纹、锯齿纹、三角纹以及葫芦形的网状鱼等，形象逼真；半山遗址出土的彩陶则主要为红、黑两色，以锯齿纹为主要纹饰，两色相间成旋涡纹、水波纹、葫芦纹、菱形纹。临夏积石山县出土的旋纹罐，造型浑厚典雅，距今约5000年，被誉为“彩陶王”，现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因而临夏被誉为“中国的彩陶之乡”。

刘家峡与炳灵寺

从临夏出发去往刘家峡的路上翻山越岭，一行人早已饥肠辘辘。前方的山坡上忽然出现一头驴，有人开玩笑说，不知道小驴的肉吃起来怎么样。一百年前来西北探险的斯文·赫定也曾遇到类似的事，他在行纪中讲道，一旦人类的手触碰过捉到的小驴，就会遭到母驴的嫌弃，随即很快会沦为野狼的晚餐。于是，斯文·赫定一行人决定杀掉小驴，并且意外地发现，小驴的肉质鲜嫩可口。^[13]众人在对驴肉的畅想中一路颠簸，终于到达刘家峡。

刘家峡水库大坝

刘家峡“黄洮交汇”的奇景是甘南地区孕育的一个自然地理奇迹，黄河和洮河在这里交汇。在兰州上游，黄河是绿色的，含沙量少，河水较为清澈；而洮河流经地区水土流失严重，含沙量较多，显得很浑浊。两河交汇于此，洮黄分明，震撼人心。

洮黄交汇

刘家峡位于永靖县内，在兰州市上游约100千米处，被誉为“黄河明珠”，是陕西、甘肃和青海地区重要的水利枢纽，九曲黄河在这里能够看到其中“一曲”。考察队沿途目睹了电站提闸排洪的场景，黄河之水奔涌而出，令人叹为观止。

如今的刘家峡水库改名为炳灵湖，便是炳灵寺之由。炳灵寺，位于甘肃临夏永靖县西南35千米处的小积石山中，至今仍然只有水路可通。游人需到刘家峡水电站大坝换乘游艇，经过54千米浩渺的高原平湖，西拐进峡口，过姊妹峰，才可以到达炳灵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炳灵寺位居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丝绸之路、唐蕃古道、羌中道等多条支道交织在这里。河州境内重要的水系大夏河、洮河等也在炳灵寺处汇入黄河。

炳灵寺始建于前秦时期，位于今天的小积石山，唐代称唐述山，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炳灵寺建于黄河崖壁上，气势恢宏。伴随着大唐盛世的到来，炳灵寺进入佛教艺术发展的巅峰。文成公主、金城公主远嫁吐蕃时途经炳灵寺朝拜佛祖后，乃沿唐蕃古道向西入藏。《安多政教史》中记载文成公主曾至炳灵寺礼佛，并雕塑了弥勒佛石像。^[14]开元十九年（731），凉州观察使薄承祧在炳灵寺建成高达27米的弥勒大佛。从此，弥勒大佛成为炳灵寺石窟的标志，接受南来北往佛教信徒的朝拜。崔琳入蕃时大使团曾经过炳灵寺（唐称灵岩寺），各部、台、寺与内侍省官及诸道将吏共71人皆题名，留下《灵岩寺记》。元明之际，藏传佛教传入炳灵寺，对原有洞窟进行了大量的重修重绘，留下了同一洞窟里既有汉传又有藏传佛教艺术的景观。

炳灵寺第169窟

炳灵寺唐代窟龛现存134处，占窟龛总数的2/3以上。其中多数是露天的摩崖小龛，洞窟数量不多。初唐造像的人物身材较长，面部圆润适中；盛唐造像中人物体态丰满，婀娜多姿，表情丰富生动；中晚唐造像则是人物腮部突起，体形过分丰腴而近于臃肿，表情比较呆板。其中的菩萨造像，身体呈S形的曲线，面容秀美，小腹凸起，下装衣纹“曹衣出水”，这与高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描述的印度佛像极为相似。

炳灵寺第169窟第6龛建弘元年（420）题记(www.chuimin.cn)

第49-57龛永隆二年（681）题记

第3窟西壁壁画（明代）

千年炳灵寺，无数文人墨客在这里惊叹佛教艺术和山水风光的奇特，诗圣杜甫曾在《秦州杂诗二十首》中，以“藏书闻禹穴”描写炳灵寺的兴盛和传说；明代翰林学士解缙在洪武年间被谪河州，隆冬时节踏冰渡过黄河游览炳灵寺，写下《冰灵寺》一首：“冰灵寺上山如削，柏树龙盘点翠微。况有冰桥最奇绝，银虹一道似天梯。”炳灵寺山峰、苍松、翠柏的奇特形状和黄河冰封等美丽景致跃然纸上，颇受后人称赞。

积石关

临夏境内积石山高耸，有大夏河贯穿，形成宜耕宜牧的河谷盆地。黄河流出扎陵湖后，河床开始下切，河面最宽处50～60米，水深1米左右，清澈见底。到达玛多城后，河水绕过一列赤红山脉，汉名积石山，藏名阿尼玛卿山，意为“黄河之祖”。积石山又称为玛积雪山，在青海东南部，延伸至甘肃南部边境，为昆仑山支脉，当地藏族人民称“神山”，主峰海拔6282米，终年积雪。关于积石山的由来，有以下两种说法：

一说法是，在古老年月里，万物在大地上欢腾着、生长着。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惊散了欢乐的人群和奔走的野兽，甘肃、青海交界处的一块天塌下来了。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纷纷请求女娲神补天安地，拯救万民。女娲答应了人们的请求，将石头搬运到天塌陷处——甘肃临夏和青海循化的交界地方，开始炼石补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女娲补好苍穹。补天剩下的大石头堆成一座又高又大的石山，这大山上堆积的石头跟天穹颜色一样，青蓝青蓝的，而且随着日出日落不断地变化着深浅不同的色彩。后来人们把这座大山就叫“积石山”。^[15]

积石峡水电站

另一说法，距今4000多年前，神州大地洪水滔天，久治而功不成，于是，夏禹奉帝命承父业，开始了艰辛的治水之路。大禹“居外十三年，过家门而不入”，殚精竭虑，最终平息洪水灾害，为民除灾兴利。传说，当年大禹来到黄河上游，开山辟岭，疏浚河道时，曾在一小山之巅积石成峰，作为自河源向东疏导黄河的标志，一如今日大型工程每每开工之前必先立石奠基的意义一样。积石山之名可能由此而来。《山海经》说：“积石之山，其下有石门，河水冒以西流。是山也，万物无不有焉。”积石山从古到今都是神州久负盛誉的一大名山。^[16]

实际上，夏禹积石导河的传说，出自古老的“河出积石”说。可是，千百年来，河源之谜久悬不决，人们对积石山的地理位置各有其见，有的说积石山在昆仑之西千有余者里，有的说在黄河第一曲处，也有说法，积石山分大小两座。迄今莫衷一是，不一而足。其中，据杜佑《通典》所云，积石山“今乐都县龙支县（今民和县）界山是也”，按诸家言积石者，多以此为小积石山，别有大积石距此尚千里。但如果按照《水经注疏》的说法，“其实，禹施功之始即此积石，更无所谓大积石也”。积石山只有一座，这就是今甘肃、青海两省在循化县交界处的那座积石山，其北面恰与今民和县相接。

积石山中的积石雄关位于甘肃省积石山县大河家镇关门村，地处积石山麓，积石峡东口。我们自大河家镇临津渡过黄河后，沿黄河边逆流而上约5千米，便可到达积石峡水电站，找到汉唐时期重要的积石关。

相传，大禹在此处治水时将阻挡的积石山劈开，让黄河从山中流出，导向东方。当地的老百姓为了感谢大禹为他们消除水患，在积石关的河道上修了一座禹王庙。积石关地理位置极为险要，周边为山峦所围，只有一条道路通向黄河古渡口，易守难攻。此地是黄土文明和青藏高原文明接壤的地方，处于中原农业与青藏高原牧业文明的漫长分界线上。

积石关，自汉开始就在此设置河关县，清代阎若璩撰的《尚书古文疏证》载：“汉河关县，宣帝神爵二年置。后凉吕光龙飞二年克河关，凡四百五十七年为郡县。后没入吐谷浑，遂不复。”隋时在此地置临津关。从河州去往青海，积石关是重要关口，自古以来是中原王朝与羌、鲜卑、吐谷浑、吐蕃等少数民族争夺的军事要地。尤其是唐朝时期，唐蕃于此处发生过多次战争。唐贞观九年（635），唐朝名将李靖任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为积石道行军总管，经河州出积石关征讨吐蕃，后来唐在此设置积石军，以控制要隘。天宝五年（746），唐玄宗派王忠嗣为河西、陇右、朔方、河东节度使率军与吐蕃战于积石关一带。天宝六年（747），唐朝名将哥舒翰率大军在积石关处伏兵击退了吐蕃的进军，避免了积石关以东的地区没入蕃地。

明嘉靖《河州志》载，积石关“两山如削，河流其中，西临蕃界，险如金城，实系要地。隋置临津关，命刘权镇之，唐李靖伐吐蕃经积石，宋元立积石州，洪武改为关”。明代设茶马司于此，是当时汉藏的互市之处。直到清代，朝廷在这里依然派兵驻守。

历史上积石关不仅是军事要地，还是西去的重要通道。《穆天子传》载，早在公元前11世纪，周穆王西巡就途经积石关。我们姑且不论穆天子其人是否存在，这至少体现了乐都与积石关自古就处在西去的大路上。

炳灵寺足迹揭秘：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西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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