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互市：农牧文明交流中的重要安边手段

2023-10-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茶马互市一般存在于农牧文明的分界带，农牧区差异较大的生产生活方式促使双方以物资促交流。临洮自古以来就是汉藏通商的贸易中心，是著名的茶马互市故地，这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密切相关。同时，茶马互市也不失为统治者策划的一种重要安边手段。[11]历代中原王朝对茶马互市非常重视，在互市地点设置茶马司，并配备翻译，促进茶马互市的正常运转。

茶马互市是中原王朝与其他部族进行贸易的重要方式之一，起于唐，盛于宋，在明清时更是有了完整的运营体系。茶马互市一般存在于农牧文明的分界带，农牧区差异较大的生产生活方式促使双方以物资促交流。临洮自古以来就是汉藏通商的贸易中心，是著名的茶马互市故地，这与它独特的地理位置密切相关。

农牧分野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原始的农牧混合经济到农牧业之间的分工、分区，再发展至二者之间的相互对峙及此消彼长，直到农牧分野的形成。在这期间，农区相对狭小，时常处于被牧区半包围的态势。在中原王朝的持续经营下，农区始终保持着一种向西、向北缓慢推进与渗透的态势。秦汉以来，农区从占领整个黄土高原开始，继而挺进河西走廊，开辟河湟，将广大的西北地区拓展为宜农之地，最终形成了以长城为界、西沿河西走廊边缘至天山南麓的农牧分野。

在农牧分野的形成过程中，地理因素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临洮地近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的交汇地带，洮河穿流而过，山岭水草丰美，适宜发展游牧业，谷底土地肥沃，适合农耕文明的发展。因此在临洮便形成了农耕与游牧文明并存的景象，农牧文明并存的状态对于临洮经济、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唐代兼容并包的文化特色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是对游牧文明吸纳的结果，这对于中国古代社会文明的发展，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随着各部族人口的增长，可用资源短缺，农区需要牧区的畜牧技术，而牧区则对农区的农产品、生产技术相当感兴趣。从西汉时汉武帝对马匹的狂热需求一直延续到了唐宋以后，从牧区引进优良的品种成为上自朝廷、下至百姓的需求；中原的丝绸、茶叶、手工业产品等游牧部族稀缺之物，常常也是茶马互市的原动力所在。

唐代和亲吐蕃的文成公主和金城公主，用和平的方式打破了农牧分界的隔绝，促使了两种文明的交融。两位公主远嫁吐蕃，带去了佛教、医药、堪舆等书籍，也将中原地区的先进生产技术传入吐蕃。唐人陈陶《陇西行》诗云“自从贵主和亲后，一半胡风似汉家”，这其中也应该包括饮茶。

将茶俗传入吐蕃的不仅有唐朝和亲的公主使团，还包括僧侣。汉人僧侣对茶情有独钟。茶本是清净之物，僧人饮茶论道，怡情静心。封演《封氏见闻录》记载，开元年间，佛教禅宗盛行，僧人坐禅悟道，“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饮茶成为僧侣们的一种生活习惯。藏史称，对于饮茶最为精通的是汉地和尚，后来噶米王（赤松德赞）向和尚学会了烹茶，米扎贡布又向噶米王学会了烹茶，从此便世代传承。由此也可推测，将煮茶、饮茶的生活方式传入吐蕃的是两位公主及其随从和来自汉地的僧人。(www.chuimin.cn)

中国是茶叶的故乡，饮茶习俗由来已久。唐朝时，中原地区种植茶叶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那些长年生活在北方以及青藏高原的游牧民族，长期以牛羊肉以及青稞为主食，肠胃消化功能负担过重，也需要借助茶叶助其消化，“腥肉之食非茶不消，青稞之热非茶莫解”。但在青藏高原这样的高海拔地区，茶叶是稀缺之物。“以所多，换所鲜”，传统以物易物的商品交易方式在此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同时，茶马互市也不失为统治者策划的一种重要安边手段。早在唐时，游牧民族便开始用马匹与中原交换茶叶。《新唐书·陆羽传》中说：“时回鹘人入朝，始驱马市茶。”^[11]历代中原王朝对茶马互市非常重视，在互市地点设置茶马司，并配备翻译，促进茶马互市的正常运转。

凭借区位优势，临洮形成了巨大的茶马市场。陆羽在《茶经》中把汉中地区列为全国八大茶叶产区之一的山南茶区，这里是全国茶区的最北线，越过秦岭，便再也没有优良的茶树。独特的地理位置与丰富的自然资源成为丝绸之路南道、唐蕃古道以及陕甘青茶马古道的交汇点，是吐谷浑、吐蕃、胡羌等去往中原的必经之地。

与此同时，临洮的客栈、酒楼、茶楼等商铺鳞次栉比，茶马市场也带来了丰富的税收。每到马匹交易时节，吐蕃、吐谷浑、蒙古等部族便赶着马匹来到临洮。一时间，各地人们齐聚临洮，市场上人头攒动，甚为喧嚣。“汉中买茶，熙河易马。汉中茶三万驮，易边马三万匹”（《宋史》），“熙河”便是指现在的临洮。汉中占据有利地形，是距离临洮最近的茶叶产区，成为游牧民族购买茶叶的主要场所。到了明朝时，运往西藏的茶叶，除了川西茶叶之外，陕西汉中的茶叶更是占据重要位置。且由于明朝的“配额制”，这里的茶价逐渐上升，私贩的茶商纷纷把目光转向了茶价低廉的湖南茶，朝廷予以折中，以汉中茶叶为主，以湖南茶叶为辅，作为易马之茶的供应地。

中原得到了优质的马匹，增强自己的军事实力；游牧民族获得了盼望已久的茶叶，满载而归。千年过去，昔日的茶马古道被现代化的公路所取代，而茶马古道上以物易物、恪守职业道德的商业精神传承千年，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

茶马互市：农牧文明交流中的重要安边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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