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积山：陇右佛教圣地与文化宝库

2023-10-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麦积山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麦积区，藏身于西秦岭山脉小陇山中，因一座高142米、形似麦垛的孤峰而得名。麦积山层峦叠嶂，风景秀美，有“陇上林泉之冠”之美誉。5世纪初，麦积山已是陇右的佛教圣地，最早的记载见于《高僧传·玄高传》，载高僧玄高“杖策西秦，隐居麦积山”。与其他石窟相比，麦积山石窟更具文化汇聚、交融的特色。这尊造像存于第133窟，描述的是释迦牟尼成佛6年后，首次回家探亲的情形。

麦积山位于今甘肃省天水市麦积区，藏身于西秦岭山脉小陇山中，因一座高142米、形似麦垛的孤峰而得名。麦积山层峦叠嶂，风景秀美，有“陇上林泉之冠”之美誉。我国四大名窟之一的麦积山石窟就开凿在这奇峰崖壁上，历史悠久，塑像、壁画类型丰富。麦积山是古丝绸之路上佛教自西向东传播的重要站点，不仅在佛教界影响深远，如今依然以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浓郁的地方特色吸引着世人的目光。

佛土净地：麦积山

麦积山，又名麦积崖，史载“麦积山者，北跨清渭，南渐两当，五百里冈峦，麦积处其半。崛起一石块，高百万寻。望之团团，如民间积麦之状，故有此名。其青云之半，峭壁之间，镌石成佛，万龛千室，虽自人力，疑其鬼功”^[9]。5世纪初，麦积山已是陇右的佛教圣地，最早的记载见于《高僧传·玄高传》，载高僧玄高“杖策西秦，隐居麦积山”。

麦积山

作为中国四大名窟之一，麦积山石窟也是陇右地区规模最大的石窟寺。石窟开凿于十六国后秦时，存于寺内的《四川制置使司给田公据》中提到“七国重修”的字眼，有学者指出，应是麦积山周围的7个郡县通过某种组织形式加盟修建了麦积山石窟，史籍中记载的“六国共修”与“七国共修”皆在北朝完成。

北魏时期，统治者对石窟开凿极为推崇。宣武帝时期，麦积山洞窟第115、114、76、93、156窟等中小型初期洞窟相继开凿，晚期又开凿了第133、142窟等一大批洞窟。从初期洞窟的情况来看，宣武帝景明时期正是石窟造像风格从早期外来风格向受南朝影响的中原新风格转变的时期，开始出现了褒衣博带式的造像，同时又保留着偏袒右肩和穿圆领装的作风，第86、114、115、155、91窟等出现了飘逸的南朝式飞天。

西魏时，这种风格被延续下来，如著名的第44窟，龛外两侧各一胁侍，左侧角落有一弟子像，正壁主尊佛眉目清秀，栩栩如生，身披袈裟，衣纹繁密，层层叠叠，充满动感与衣料质感，面部含笑，双目微合，沉浸在佛国的平静、和悦之中。同时，“艺匠们突破了佛教的清规戒律”，创造出“具有浓郁生活气息的宗教人物”。^[10]

由于麦积山体为砂砾岩，不利于雕琢佛像，因此麦积山石窟的塑像，均以泥塑为主，绘以彩画，风格别致，艺术水平极高。天水处于交通要道，一直是多种文化的汇集之地，因此，麦积山石窟也深受不同文化的影响。南北朝时期云冈、龙门石窟中的三佛题材，凉州石窟中的影塑千佛，中原地区的佛装样式也均在麦山石窟中有所反映。与其他石窟相比，麦积山石窟更具文化汇聚、交融的特色。

麦积山石窟

在魏晋南北朝的北方战火中，石窟也成为民众避难、生活的场所。在“中七佛阁”中，七间佛龛顶部有发黑的烟火熏过的痕迹。一方面，历史上麦积山石窟曾经香火旺盛，信徒在洞窟里频繁地烧香拜佛，烟雾缭绕使得窟顶变成黑色；另一方面，麦积山石窟在战乱之时成了当地人的避难之所，每日烧火做饭，用人间烟火“供奉”着一言不发的佛祖，使佛祖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隋唐时期，在麦积山开凿的新窟并不多，著名的有如东崖中部的第37窟，以及西部的“牛儿堂”等。在唐人眼里，麦积山更是一处怀古之地。唐肃宗乾元二年（759），诗人杜甫辞别长安，在秦州避难半年有余，留下了《秦州杂诗》等一百多首诗，其中《山寺》一诗，就是他在拜访著名的佛土净地麦积山时所作，记录了安史之乱中麦积山石窟的一派萧瑟景象：

野寺残僧少，山园细路高。

麝香眠石竹，鹦鹉啄金桃。

乱石通人过，悬崖置屋牢。

上方重阁晚，百里见秋毫。

麦积山石窟第78窟佛台右侧供养人像（图片来自张宝玺：《从“六国共修”看麦积山石窟的历史》，《敦煌研究》1995年第4期）(www.chuimin.cn)

唐末，这里一度被吐蕃占领，如第5、13、98窟等，吐蕃在这里用旧窟重塑佛身，延续着佛教传播的脉络。

宋大观元年（1107），这里改名为瑞应寺，著名的“释迦会子”塑像便是宋代的杰作。这尊造像存于第133窟，描述的是释迦牟尼成佛6年后，首次回家探亲的情形。佛祖之子名为“罗睺罗”，意为“潜在的障碍”，释迦牟尼为孩子取此名，足以见其为人父内心的矛盾与纠结。父亲已成佛，即使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能随意流露世俗的情感。儿子罗睺罗眼中泛着泪花，非常委屈，但只能双手合十，向父亲也是向释尊虔诚致礼。从正面看释迦牟尼眼睛半闭，俯视下方，庄严肃穆。而当打开窟内的灯后，灯光下释迦牟尼的眼中满是对儿子深深的愧疚。几百年后这尊造像中的父子情深仍然令人感动。

人文始祖：伏羲

①麦积山塑像

②修补壁画

③烟火熏染后的佛像

④瑞应寺

阿斯塔纳古墓景区伏羲女娲像

1959年至1960年，在新疆吐鲁番的阿斯塔纳古墓中，出土了很多伏羲女娲图的绢画。画中的伏羲与女娲均为人首蛇身像，头顶是太阳，尾部是月光，周身斑斑点点似乎为星光，这样的造型吸引了世人的目光，伏羲女娲像以及周围罗列的十二生肖像成为阿斯塔纳古墓景区的标志性建筑。中华民族对于伏羲、女娲的形象并不陌生，相传伏羲人首蛇身，与女娲兄妹相婚，生儿育女，创造了人类。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云：“余闻之先人曰：伏羲至纯厚，作《易》八卦。”伏羲根据天地万物的变化创造出占卜八卦，同时，他结绳为网，始造书契，用于记事，取代了以往结绳记事的方式；教百姓捕鸟打猎，解决生存问题；又发明瑟并创作乐曲，丰富生活等。东汉王延寿《鲁灵光殿赋》曰：“五龙比翼，人皇九头。伏羲鳞身，女娲蛇躯。”由此可见，这样的形象早在两汉时期就产生了。

伏羲是传说中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被尊为“三皇之首”。天水是伏羲文化的发源地，也是中华古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元和郡县图志》载：“（成纪）本汉旧县，属天水。伏羲氏母曰华胥，履大人迹，生伏羲于成纪。”

考察队重点考察了伏羲文化的代表性遗址——伏羲庙。伏羲庙位于天水市小西关城。在去往伏羲庙的路上，一片灰色琉璃瓦、朱红色墙体构成的古建筑群非常显眼，这就是建于明成化十九年至二十年（1483-1484）间，后经历多次重修的伏羲庙。伏羲庙占地面积13000平方米，现存建筑面积6600多平方米。今天，在天水一带还流传着大量关于伏羲的神话传说。相传正月十六是伏羲诞辰，每年这一天，人们都要按照传统到伏羲庙“朝人宗”缅怀始祖恩泽，祈求始祖的保佑。

文祖殿是伏羲庙建筑群的中心部分。殿旁的两行柏树枝繁叶茂，冠盖参天。传说，庙里最初有64棵古柏，乃是按照伏羲推演的六十四卦布局栽种的。现仅存37棵，其中一棵千年古柏，树身已经严重倾斜、开裂，但它顶部的枝叶依然散发着盎然生机，已成为了伏羲庙历史的见证。先天殿是天水伏羲庙的正殿，也是伏羲庙建筑群的主体建筑。先天殿雄踞于宽阔的露台之上，庄严宏伟，重檐歇山大顶衬以龙吻脊、雕花天宫宝刹，气派庄严。虽经清代多次重修，依旧保留了明代建筑的特征。上檐殿身七架，下檐周匝回廊。先天殿的门窗、隔扇等都雕有龙、凤、仙鹤等象征福运的图案，并以牡丹、艾叶、松枝等植物辅饰，给人以融洽之感。正殿大门有一牌匾，上书“一画开天”。殿内正中有伏羲圣像，高3米有余，手托八卦，目光如炬，浓眉大眼，身着树叶，袒胸赤脚，正襟危坐于神龛之中。圣像右边原有龙马雕像，左有河图洛书置于石盘。

2017年伏羲庙前的考察队

先天殿后是太极殿，又称寝殿、寝宫，依“前宫后寝”形制而建。太极殿前匾额为著名书法家沙孟海老先生90岁时所书，殿内设神龛，供伏羲圣像，比先天殿的圣像略小，但形体相似。侧面有朝房、碑房、庑殿、鼓乐亭，每一处景观都各有特色，却又体现出统一的格调。

麦积山：陇右佛教圣地与文化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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