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唐蕃古道：探秘文成公主西行路

2023-10-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德宗求和心切反而被吐蕃所利用，在此次会盟中，唐朝为主动的一方，在唐蕃关系史上并无先例，先后经过四年四次的磋商才达成协议。清水会盟后，四月，“上命宰相、尚书与吐蕃区颊赞盟于丰邑里，区颊赞以清水之盟，疆场未定，不果盟”[7]。根据重新划定的边界，唐朝被迫正式承认了吐蕃在河陇地区的实际统治。陇右的陷落成为唐朝的伤痛，吐蕃统治陇右、河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日千骑四掠，陇兵不敢出”，西北局势非常严峻。

安史之乱后，吐蕃趁机东进，令唐政府措手不及。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吐蕃军攻入长安后半月而退，盘踞河、陇，与唐军征战不休，唐蕃关系陷入极度紧张的状态。经过10余年的拉锯，唐朝国力疲惫。德宗继位后，首先采取了和谈的策略。建中二年（781）三月，殿中少监崔汉衡出使吐蕃，协商会盟之事。经过双方的多次商讨，建中四年（783）春，唐陇右节度使张镒与吐蕃尚结赞盟于秦州东九十里的清水县。这就是唐蕃关系史上著名的“清水会盟”。

此次会盟的主要目的是重新划定唐蕃边界，其盟文曰：“今国家所守界：泾州，西至弹筝峡西口，陇州西至清水县，凤州西至同谷县，暨剑南西山大渡河东，为汉界。蕃国守镇在兰渭原会，西至临洮，东至成州，抵剑南西界磨些诸蛮，大渡水西南，为蕃界。”^[6]盟文也规定了唐蕃守界之间的“闲田”作为双方的军事缓冲区。这几乎是唐史上绝无仅有的屈辱求和的边界划定方案，唐朝的实际防御线收缩至凤翔，加重了唐朝的内外忧患之势。

德宗求和心切反而被吐蕃所利用，在此次会盟中，唐朝为主动的一方，在唐蕃关系史上并无先例，先后经过四年四次的磋商才达成协议。盟文中祈请求全的语气早已不见天朝当年的霸气。于是，《资治通鉴》胡注言：“此时中国疲于兵，彼固有以窥唐矣，盟无益也。”清水会盟后，四月，“上命宰相、尚书与吐蕃区颊赞盟于丰邑里，区颊赞以清水之盟，疆场未定，不果盟”^[7]。足见吐蕃对于此次划界的结果，仍然予以否认，暴露出进一步东进蚕食的野心。

根据重新划定的边界，唐朝被迫正式承认了吐蕃在河陇地区的实际统治。此时距离赤岭划界（734）仅仅50年之隔，唐蕃关系的演化，是当年和亲吐蕃肩负重任的金城公主始料未及的。唐朝失去了西域，断绝了丝绸之路，在以后百余年的王朝统治间，不得不在面对分裂割据的内政的同时，还需提防河湟、陇右随时可能崩溃的防御线。吐蕃阳奉阴违的作风已经为下次的“平凉劫盟”做好了铺垫，同时唐朝很快认识到与吐蕃的和谈无益，致使德宗的态度由主和转向主战，唐朝为收复失地，又被迫与吐蕃恢复了交战状态。

根据《新唐书·地理志》的记载，“自禄山之乱，河右暨西平、武都、合川、怀道等郡皆没于吐蕃，宝应元年又陷秦、渭、洮、临，广德元年复陷河、兰、岷、廓，贞元三年陷安西、北廷，陇右州县尽矣”。唐朝边境一直向东收缩，一直到原州与庆、泾、陇等州交界处。天水沦为吐蕃的统治范围，吐蕃“掠人畜，取田稼，西境骚然”，社会经济受到极大的破坏。陇右的陷落成为唐朝的伤痛，吐蕃统治陇右、河湟长达半个世纪之久，“日千骑四掠，陇兵不敢出”，西北局势非常严峻。(www.chuimin.cn)

进入9世纪后，唐蕃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早在德宗朝时，剑南局势逐渐向有利于唐朝的趋势发展，到宣宗时期，一些州郡得以收回。转机发生在842年，时吐蕃赞普朗达玛遇刺，吐蕃王朝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吐蕃对于河陇的控制力度大幅度减弱，唐朝以此为契机，决定收复失地。《资治通鉴》武宗会昌四年（844）二月条载：“朝廷以回鹘衰微，吐蕃内乱，议复河、湟四镇十八州。乃以给事中刘濛为巡边使，使之先备器械糗粮及诇吐蕃守兵众寡。”^[8]虽因武宗猝逝，此战略构想未实现，但也标志着唐朝已经开始着手实施收复失地的计划。大中二年（848），唐朝在吐蕃王朝崩溃后正式突破了清水会盟的约定，凤翔节度使崔珙克吐蕃，收复清水，唐朝越过清水拉开了收复失地的序幕。几乎在同一时间，张议潮自沙州起事，占领瓜州、沙州后，奉表长安，言归附之事，受到宣宗的热烈欢迎。

宣宗大中三年（849），唐收复河湟，《旧唐书》载，同年，“泾原节度使康季荣奏，吐蕃宰相论恐热以秦、原、安乐三州及石门等七关之兵民归国”。秦州顺利收复，“地要而城孤”的秦州成为唐朝经营陇右的重要战略据点，以达到“控压外夷，保障中夏”的目标。“（大中）五年，张议潮以瓜、沙、伊、肃、鄯、甘、河、西、兰、岷、廓十一州来归”，都可看出此时唐朝在陇石的有利局面。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指出：“河湟之恢复实因吐蕃内部之衰乱，非中国自身武力所能致”，诚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倘若不是吐蕃内乱，其河陇边将自相攻伐，失陷兵民争相归降，唐朝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收复河湟。再者，西北方向的稳定，确实有益于唐朝国祚数十年的延续。咸通五年（864），《新唐书·方镇表》载：“升秦成两州经略、天雄军使为天雄军节度、观察、处置、营田、押蕃落等使，增领阶州。”在此期间，秦州成为防御吐蕃残余势力的重要阵地，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回顾百年来唐蕃关系变迁中唐朝的那些艰难处境，在秦州收复之前，唐朝在最危难时期甚至以陇州的州城西门为界，收复之后，在秦州至陇州之间设置堡栅，疏通道路，稳定秦州的发展，使得秦州“五年已后，重定户籍，便任为永业”。从地理位置上看，包括秦州在内的陇右五州在唐前期本为抵御吐蕃的前沿阵地，此时已经变为断隔吐蕃残余势力与吐蕃本部联系的屏障。

重走唐蕃古道：探秘文成公主西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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