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西行路

2023-10-28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时吐蕃遣使请婚，中宗嫁金城公主与吐蕃赞普。继文成公主之后，金城公主成为唐代和亲吐蕃的第二位公主。金城公主是中宗的养女、邠王李守礼的女儿。两国和平关系的继续维持与公主下嫁、父女离别的悲痛相互交织，想来金城公主此行山高水远，坎坷多难，不免令人动容。此时唐朝的政权已经交由中宗，中宗为之举哀，并答应了赞普祖母通婚的请求，将金城公主许嫁吐蕃。

中宗时期，唐蕃关系在几次是非变化中有所缓和。时吐蕃遣使请婚，中宗嫁金城公主与吐蕃赞普。继文成公主之后，金城公主成为唐代和亲吐蕃的第二位公主。金城公主是中宗的养女、邠王李守礼的女儿。中宗对养女感情深厚，出嫁之时，亲自送出长安至始平县（今兴平县），并改始平县为金城县以纪念公主。《唐诗纪事》“周利用”条云：“金城公主和蕃，中宗送至马嵬驿（今陕西兴平县马嵬镇），群臣赋诗……以饯。”文武百官留下了诸多诗歌来纪念金城公主和亲一事，场面颇为隆重。“悲莫悲兮生别离”，多情的诗人似乎也不忍心金城公主入藏，诗歌意味深长，情绪复杂。两国和平关系的继续维持与公主下嫁、父女离别的悲痛相互交织，想来金城公主此行山高水远，坎坷多难，不免令人动容。

此前，在王孝杰的披肝沥胆之下，唐朝收复了被吐蕃陷落的安西四镇，从此扭转唐王朝在西域地区的被动局面。而此时吐蕃的权力正掌握在大相禄东赞的儿子论钦陵的手中。这位年轻骁勇的战将，几十年中一直是唐王朝的劲敌，即便是吃败仗将安西四镇还给唐朝后，还依然穷极所能索要突厥十姓之地，要求唐朝撤去四镇之兵。而武则天素来手段强硬，只答应了对方的求和，其他一概不予理会。

曾经集大权于一身的论钦陵，未曾想到会有一天祸起萧墙。当年不谙世事的小赞普器弩悉弄已经长大，可论钦陵功高震主，赞普对于论钦陵的专权很不满意。赞普器弩悉弄与亲臣密谋，欲除掉论钦陵。赞普一步一步地逼近噶尔家族，先借打猎的理由除掉论钦陵身边的2000余名亲信，接着发令召回远征在外的噶尔兄弟。论钦陵深知回去必定凶多吉少，于是拥兵在外，拒不应诏。颇具实力的赞普亲自率兵讨伐，论钦陵未战而兵溃，遂自杀身亡，同日自杀的亲信也有千余人，吐蕃一代战将就此陨落。

后世对于此次赞普征讨论钦陵的过程有所怀疑，身经百战、骁勇多谋的大将军对付一个刚刚长成秉政的赞普，以屯兵一方的强大势力对付乱相迭出的吐蕃朝政，论钦陵无论如何也应该胜券在握，但结果出乎意料，论钦陵不战自败，甚至被逼自杀身亡。后世学者将原因归于“盟誓”的后果，藏族人民将原因归于赞普的“天降”神威，使得论钦陵不战自溃。

论钦陵的弟弟赞婆也没有受诏回去，而是率领部下千余人投降唐朝，受到了武则天的热情接待，并封为归德郡王，并率其部落在洪源谷讨伐吐蕃兵，后赞婆死在唐朝，最终也没有回到吐蕃。

摆脱掉噶尔家族的强大势力影响后，大权在握的赞普开始亲自领兵作战，多次寇略唐朝边境，但被唐朝一一击破。“我衰则彼盛，我盛则彼衰，盛则侵我郊圻，衰则服我声教”（《旧唐书》），果不其然，702年吐蕃遣使论弥萨来唐朝求和。武则天心情愉悦，在麟德殿接待了吐蕃一行人，并答应了吐蕃的求婚。但吐蕃竟然提出要迎娶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这让武则天很不高兴。太平公主想到了“出家”的主意，在长安大业坊东南隅修建了太平观并“出家”为女道士。(www.chuimin.cn)

然而，事情突变，赞普器弩悉弄在征伐尼婆罗的叛变中身亡，7岁的儿子弃隸蹜赞（即尺带珠丹）继位。此时唐朝的政权已经交由中宗，中宗为之举哀，并答应了赞普祖母通婚的请求，将金城公主许嫁吐蕃。当然，唐朝也有自己的打算，此时彻底解决北方后突厥默啜的侵扰更为重要，需要尽量避免与吐蕃产生摩擦，又正值吐蕃请婚，双方还是以和为贵。

金城公主（698—739），原名李奴奴，其父为邠王李守礼，其祖父是唐高宗与武则天的次子李贤，因谋逆罪自尽，因此李奴奴一出生便被冠以罪臣子嗣之名，受尽冷落。神龙年间，中宗李显又重新登基为帝，将李奴奴收为养女，封为金城公主。神龙二年（706），制曰：“太平、长宁、安乐、宜城、新都、定安、金城公主并开府，置官属。”^[19]《全唐文》保存着《册金城公主文》一文：

维景云二年岁次辛亥二十日癸亥，皇帝若曰：咨尔金城公主，幼而敏惠，性质柔明，徽艺日新，令容天假。先帝承皇祖之宝训，继文成之旧姻，割天性之慈，徇安人之业。何苍生不幸，紫辰厌代，朕勉及丕业，兢守大烈，永怀同气，注心遗体，靖言河湟，无忘鉴寐。汤沐之数，信命之勤，追平昔而载深，于骨肉而加等。于戏，礼之隆杀，大系于情；情之厚薄，抑亦在我。今犹子属爱，何异所生？然叔父继恩，更思敦睦。是用命朝散大夫试司宾少卿护军曹国公甘昭充使，试詹事丞摄太子替善大夫沈皓仙为副，持节往册尔为朕长女，依旧封金城公主。率由嫔则，无替尔仪，载光本朝，俾乂蕃服，岂可不慎欤？^[20]

唐代马球图（1971年出土于陕西省乾县章怀太子墓）

景云元年（710），吐蕃派遣大臣尚赞吐率领迎亲使团携带大量金银珠宝前往长安迎亲，其规模丝毫不亚于当年迎娶文成公主。中宗心情大好，不仅举行了赋诗大会，还在梨园安排了一场唐蕃两国之间的马球友谊赛，后来的唐玄宗李隆基就在此次比赛中大显身手。此时满面欢喜的唐中宗却为挑选送亲使臣一事犯了难，从“雅识蕃情，有安边之略” 的纪处讷，到中书侍郎赵彦昭，再到左骁卫大将军杨矩，中宗颇费周折，因为大家将出使吐蕃视为畏途，皆不愿前往。好在杨矩答应了这份差事，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份差事的处理不当，使得杨矩不得善终，当然这是后话。吐蕃也非常重视这次和亲，在越过悉结罗岭的地方凿石通车，特别为迎亲队伍开辟了一条适宜大队车马行走的道路，100年后唐朝使臣刘元鼎入藏会盟时所行走的也是这条道路，即“逆金城公主道也”。关于唐蕃关系的走向，这位和亲吐蕃的唐朝公主，注定要在史册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蕃古道：文成公主西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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