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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的乐趣与实现理想的力量来源

【摘要】:记得马克思曾经预言:到了共产主义社会,劳动将不仅是谋生的手段,它还将成为人们的乐生手段,成为人生的第一需要。而我们能够先于其他社会成员体验到了劳动作为“乐生手段”带给我们的乐趣,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其实在许多人看来,特别是在一些从事如教育这样极富创造意义的劳动的人看来,劳动真是一件无比愉快、须臾不可或缺的事。他们“实现理想的力量”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记得马克思曾经预言:到了共产主义社会,劳动将不仅是谋生的手段,它还将成为人们的乐生手段,成为人生的第一需要。就我的理解,这一设想显然是以生产力的高度发达,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逐步融合为前提,并且是针对全体社会成员而言的。而我们能够先于其他社会成员体验到了劳动作为“乐生手段”带给我们的乐趣,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我不理解为什么有些媒体在宣传表彰某某人“忘我工作”的时候,总是要把他们的劳动等同于“吃亏”和“受苦”。其实在许多人看来,特别是在一些从事如教育这样极富创造意义的劳动的人看来,劳动真是一件无比愉快、须臾不可或缺的事。劳动本身就是他们所得到最好的回报。

一位老师说,多年来在他的面前一直在闪亮着一双迷惘的眼睛,这给他带来了深深的愧疚。因为一次他在课堂上讲解某个问题时没有找到最恰切的语言,他马上就在一个孩子的目光中看到了迷惘。在那目光里分明可以看出,孩子在竭力调整自己的思维以求准确地接受老师传递给他们的信息,那里面只有对老师的高度信任,而未存有丝毫的怀疑。他觉得他辜负了孩子对自己的信任。他在心底自责说:“这不怪你,孩子。是老师备课的疏忽,怪我没有找到最好的表述方式。我以后绝不能允许自己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疲惫一次又一次地袭来,但是那双迷惘的眼睛让他怎么也放不下手头的书本、桌上的资料。好几个书柜都大开着门,电风扇在呼呼地响,床上是书,椅子上是书,地上也是大堆的书……为了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里不再出现迷惘,他在苦苦地钻研,他在寻找最恰切的表述方式。于是在大多数时间里,这位老师所看到的,是一双双信任的、期待的、满足的眼睛。他说他确信,这是任何权势、地位和金钱都无法换取的,这就是他所执意要追求的境界。

年轻的美术教师杨渊,她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可有孩子管她叫“老师妈妈”。上课铃响了,孩子们在拼命跑往教室的路上,还气喘吁吁地从很远的距离之外冲她喊:“美术老师好!”当她满怀深情地讲述这些事的时候,兴奋的红晕是那样动人地笼罩在她的脸庞上。

数学老师魏芙蓉有一个令人称羡的美满家庭,朋友们几乎想像不出在她的生活里还缺少什么:大儿子在澳洲读博士,小儿子是中山大学的高才生,公公是南方某大军区首长,婆婆因年老寂寞而多次要她回去陪伴。因为不忍拂逆老人的一再要求,她也一度试图回到他们身边,可是学生们哭着挽留她,那种真情,她说纵使走到天涯海角也难以忘怀。结果她只好千里迢迢地留在这里任教,怎么也下不了离去的决心……(www.chuimin.cn)

如果不是篇幅限制,这样的事例还可以举出很多很多。我还记得“文革”期间,在那风雨如磐的岁月里,许多教师得到的“回报”,就是泼在身上的污水,扣在头顶的“牛鬼蛇神”的帽子,我本人也是边写检查边挨批斗边上课。但我一走进教室,总觉得扑面而来的是一片春天,每个孩子都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回报,这才是最值得我珍惜的回报,顷刻间心上的阴霾便化作了飘散的云烟。我不再有怯懦,也没有优柔,更没有气馁,任什么东西都不能阻挡我饱含激情、一如往常地站在那神圣的讲坛上……说到这种体验,我相信当时的许多同行都会从心底产生共鸣。

既然说到陶行知、张伯苓,我们也就不能不在这里问一句:难道他们是因为“得到了公正的回报”才成了大教育家的吗?难道他们从来也不曾“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吗?他们“实现理想的力量”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至少可以断言:那些整天戚戚于回报的“不公正”,或是终日汲汲于“公正的”回报的人,即使获得十倍、百倍于“公正”的回报,也不可能成为教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