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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音乐教育:探寻中西音乐史

【摘要】:——利奥波德·莫扎特亲爱的沃尔费尔爸爸,在若干年后的中国,某个角落平庸而渺小的我,要向你倾吐衷肠:我真的希望你从来就没有带着沃尔费尔离开家乡!我真的希望肉身凡胎的天使只要点亮萨尔茨堡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一间房就已足够消减我铺天盖地的歉疚和哀伤!

谁也休想用俗不可耐的言语来惊扰他

语言暂且没有这样的能量

本质是人类还不具备如此胸怀

1

亲爱的沃尔费尔妈妈,我想说整个世界

都是你的欠债者。万劫不复的冷酷让天使早早离开人间

在工具日益猖獗的现当代,数不胜数的盗猎者抛弃了所有记忆

繁华的外表与虚情假意的礼仪弥补不了萨尔茨堡那些忧伤的春天

在深处流淌的日子,已经多年,被夷为平地

日益华丽的装饰包裹着无可饶恕的愚昧

他们玩弄穿越的游戏,鼓胀的钱袋提起来,严严实实捂紧了

这一切与天使没有任何关系。亲爱的沃尔费尔妈妈

瑟缩着,躲在岁月的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她看着自己坚强而又万分可怜的儿子及其妻子在房间里翩翩起舞

维也纳的那些冰冷的冬天,不能穿越,哪怕一丝一毫抽象的温暖

2

你从幼年起就十分严肃认真,没有一点稚气。如果你在弹琴或是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某项音乐活动时,没有任何人敢跟你开半点玩笑。为什么?因为你的表情十分端庄。许多国家里那些眼光敏锐的人,看见你才华横溢、凝神静思的小面孔,都不禁深感忧虑,担心你活不了多久。

——利奥波德·莫扎特

(沃尔费尔13岁时收到的父亲信中的内容片段)

亲爱的沃尔费尔爸爸,在若干年后的中国,某个角落

平庸而渺小的我,要向你倾吐衷肠:我真的希望你从来就没有

带着沃尔费尔离开家乡!我真的希望肉身凡胎的天使

只要点亮萨尔茨堡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一间房就已足够

消减我铺天盖地的歉疚和哀伤!我真的希望你带着沃尔费尔

哪怕开一间小杂货铺,每天粗茶淡饭,也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幸福

我真的希望沃尔费尔长命百岁,他的歌声波澜不惊

从容铺展于岁月悠长的小巷。虽然平缓,但我更加满足

一切源自上天的恩宠,天使来的方向,没有恶俗的念想

天使站立的地方,众生平等的口号响彻云霄

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世事纷扰本无关他多少事

他只是需要尽情地玩,甚至需要容忍他有可能比年少的海顿

还要调皮捣蛋——而不是赞美他五岁就能创作出超越一般成人的

钢琴协奏曲。少年老成是一种病,亲爱的沃尔费尔爸爸

良药就是犯不着大惊小怪

我是如此地希望!可你最终没能超越它

我看不见华章,独剩下长夜难眠的心痛和阵阵鞭笞的响亮

3

13岁的莫扎特在评论曼图亚歌剧院上演的一出滑稽剧时说:“……他蹦跳得还不错,可他写东西比我差远了,也就是说,他只能和大母猪一样撒撒尿而已……”

——玛西娅·达文波特

我需要一种浅表式的呐喊,它能释放深处阴沉的孤独

沃尔费尔,更多人轻率地看着光环,还有人装模作样地冥思苦想

自认为懂你至骨髓的人,鄙视谈论形而下的补偿

其实我也没有过高的要求,只须保证你和你的妻子能吃饱穿暖

我就可以减少很多心惊肉跳的战栗——

可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没有

饥寒交迫的你优先考虑的是音乐的吃饱穿暖问题

在阿尔卑斯山吹来的凛冽的寒风中

剧烈地抖动着你日益羸弱的身体(www.chuimin.cn)

这世间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别对我说你痴迷音乐——我不相信

你不欠任何人的,没有更多的义务来填补理想的某些缺口

它们在很多时候只是屈辱地充当了遮羞布,粉饰太平

觥筹交错的浮尘琐碎间,你自然而然的桀骜加剧了笑谈

在维也纳的春风得意里

从萨尔茨堡来的穷小子一次次勒紧了裤腰带

沃尔费尔,我亲爱的兄弟

我想说:你为什么不学会毅然决然地离开

我不要你写什么《后宫诱逃》《唐璜》

《魔笛》《费加罗的婚礼

我也不需要你的双呈示部协奏曲和交响曲

更不需要!在你生命的最后关头还要来个让我诅咒一千次一万次

无穷无尽还不知将有多少次的什么《安魂曲》

——你还没写完它你就死了

为了它你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悲惨地,死了!就连你最后的安息之所在何方,他们都不知道

我最最亲爱的兄弟,我也不知道

这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账单,将永无终了

兄弟,你值吗

兄弟,请原谅我没有听过多少你写的音乐,更不愿分析

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个经过血泪浸泡过的音符

从小到大我已养成了一个怪癖

与生俱来地痛恨人世间的一切悲剧

这个与你无关,也许是上天赐予我

这一生命个体的一种生物性的灵感

是这一天性,让我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你

恨那些让你成为你的人,让你不得不成为你的人

当然,我也恨你

有人说你的音乐总是那么阳光灿烂

他们不知道你是历尽千辛万苦装出来的

其实我也在想,你有那么假吗

我看到你写给别人的那些出言不逊甚至粗俗鲁莽的信

看到出身卑微小屁孩一个却少年老成一脸严肃的你

对皇室小公主大胆表达爱情

看到你在粗暴的大主教面前愤怒地砸掉了赖以生存的饭碗

你实在是一点都不假呀

物质是高贵的,精神的高贵是衍生的,打肿脸充胖子不得好死

想想你至死仍然背负着1682弗罗林的债务

上天的法则有如阿尔卑斯山压顶,关键时刻要以退为进

你应该比你的“海顿爸爸”活得更有精神——

我孜孜以求着各种假设

在那些漫无边际的梦境里,但愿能打退这硕大无朋的病症

我注定要一败涂地了

正如你轰轰烈烈地胜利

一切都无可救药了。兄弟,你如此之傻

正如我如此之愤怒,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