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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音乐:珍珠般的不规则之美

【摘要】:巴洛克音乐传递类型化的人类基本情感,这种被定义为“并非作曲家个人的、理性化的、不连贯和相对静止的”情感,是“音乐修辞学”为后世缔造的宝贵遗产。巴洛克音乐时代,随着1750年7月28日“西方近代音乐之父”巴赫的逝世而落幕。想想今天早已成定论的“巴赫是巴洛克音乐的集大成者”的评价,特别是他在复调音乐方面的那种空前绝后的建树,如此高精尖,生前却只能匍匐在权贵们的脚下充当从事音乐工作的奴仆。

常识!某些关键的时刻,依旧是这些无聊的坚硬玩意在左右思想,抗拒作为装饰,无力阻挠它倜傥的威权——一切都是规则的,变化也是规则——巴洛克时代来临,并非骄子。诗神的戒律如日中天,我看不见,此刻它形同于救命稻草,扭曲着混浊的忧愁。

过程基于事实逻辑来存活,亿万年如一日,任何的具象和阶段都是渺小的。自大只能存在于某些时空,某些自恃某些虚幻状态的特定载体。当然,我曾经也是其间一分子,这让我在今天骤然阐释巴洛克的因果时,一再犯难,情状凄惨。

好几百年以前的事情了,说真的你还有那个必要吗?动不动就板起道德的面孔训斥后人数典忘祖,你不觉得累,可人家早就觉得你傻瓜透顶啦。今天的世界正以其利字当头的快速行动佐证其并非辱没了先人。

1618—1648年的30年,代表中产阶级新教和代表封建旧王朝的天主教之间的战争改变了一切,最终,中产者以其先进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强势崛起,巴洛克艺术各个门类就在不同阵营中充当攻击对方的武器,它是风格的歧义,也是艺术超越凡俗的功能让巴洛克在历史进程中留下了不可替代的一笔。音乐与市场消费有了越来越多的联系。

不过你千万别误会了我的口径,因你没法否认政治这玩意满大街都是。让我发愁的只是理解,一切的文献和传奇所指,巴洛克音乐与十七、十八世纪的建筑雕塑等造型艺术关系紧密,宏大的、运动的、对比的,其实哪个时代多多少少都有这些,方式和方向不同才有了划分。

笛卡尔、“斯宾诺莎的上帝”、牛顿,等等,其哲学自然科学的伟大引领,至少证明了务实勤恳符合多数人的心愿,真理和自由的面包填充着耕耘者饥渴的灵魂,让有关于音乐本质的探寻产生新的效率

蒙特威尔第说:以音乐的名义,我会让歌词成为旋律的主人,它与文艺复兴时期的“严谨风格”恰恰相反。其和声有别于传统复调对位之平稳、均衡、和谐,它是装饰的,强烈运动的。但它的意义与传统相伴相生,在比较之下它是富有戏剧意味的,这就是“装饰风格”。

蒙特威尔第还说:代表“古代风格”(又称为“严谨风格”)的“第一常规”和代表“现代风格”(又称为“装饰风格”)的“第二常规”他都用——这不是为了安抚反对者阿图希,因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经大摇大摆地来了。

后来,人们将巴洛克音乐时代称为“通奏低音时代”,其标志性的建构是与文艺复兴音乐追求复调对位的做法完全不同的主调和声织体,这种出自声乐领域的歌词与旋律关系的革命,直接促成了新体系、新秩序、新视野的建立,当然,这也造就了让某些势力不那么爽快的麻烦或者问题。

没有什么不规则,巴洛克,它像野马一般奔腾狂放,同时又兼备开明圣徒的层次和理想。一个时代,在某些关键的位置和时间点,生命一般演绎这种胆大心细的二合一,所谓伟大,也许就是如此这般来的吧。所以,才有了后来,一个在漫长岁月饱受歧视即使到了文艺复兴仍远在边缘的宽广领域——纯器乐,后来居上。

这是关键的时刻,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受着某些根深蒂固的偏狭基因的骚扰,以局限轻鄙局限,比如语言无所不在的贡献。巴洛克音乐传递类型化的人类基本情感,这种被定义为“并非作曲家个人的、理性化的、不连贯和相对静止的”情感,是“音乐修辞学”为后世缔造的宝贵遗产。

音乐不仅服务于文字的抑扬顿挫,它更应为鲜明的词义推波助澜。其实在文艺复兴时期若斯坎的“绘词法”里,变化就已经展开。关于创意、布局和落笔,让音乐情感的单纯表达洋溢着色彩的新奇和戏剧的潜力。

随着1722年拉莫《和声学》的出版,大小调性与功能和声体系得以全面确立,它也促使传统复调对位的格局发展到崭新境地。巴洛克记谱法,十二平均律,抒情性与戏剧性风格,返始咏叹调等新的技术要件和表现手段粉墨登场,在此基础上,巴洛克干出了应该由它们自己来完成的很多漂亮事情。(www.chuimin.cn)

比如说,博洛尼亚乐派的作曲家科雷利,是巴洛克第一位完全以调性手段进行器乐创作的人;比如说,德国、意大利、法国的键盘音乐;比如说,歌剧、清唱剧、康塔塔、受难乐、协奏风格的宗教音乐;比如说,巴洛克奏鸣曲与非典型巴洛克奏鸣曲、托卡塔、赋格曲、变奏曲、帕萨卡利亚和恰空舞曲、协奏曲、创意曲和平均律钢琴曲等,这些成就的背后,是一个个了不起的名字。

比如说,蒙特威尔第、佩里和卡契尼、卡瓦利和切斯蒂、亚历山德罗·斯卡拉蒂、吕利、普赛尔、许茨;比如说,维塔利、科雷利、布克斯特胡德、弗罗贝格、弗雷斯科巴尔第、大库普兰、维瓦尔第;比如说,拉莫、多米尼克·斯卡拉蒂、亨德尔巴赫;等等。这些了不起的名字背后,是汗牛充栋的传世经典。

比如说,歌剧《尤丽迪茜》《奥菲欧》《金苹果》《格丽塞尔达》《赛克斯》《迪多和伊尼》;比如说,协奏风格的宗教音乐《神圣交响曲》;比如说,器乐《f小调三重奏鸣曲》、c小调和e小调恰空舞曲、d小调帕萨卡里亚、《第六组曲》(阿拉曼德)、《第八托卡塔》《风流雅士》《四季》协奏曲;比如说,《D大调奏鸣曲》、清唱剧《弥赛亚》《平均律钢琴曲集》《勃兰登堡协奏曲》《音乐的奉献》《约翰受难乐》《马太受难乐》;等等。

巴洛克音乐时代,随着1750年7月28日“西方近代音乐之父”巴赫的逝世而落幕。人们说,巴赫是巴洛克的辉煌终点,而在我心中,巴赫是世界音乐历史进程中少数几位最伟大的巨人中的佼佼者——可如此评价依旧不能平复我内心深处的不平和思绪的落寞。想想巴赫生前身后的情形,我还有话要说。

在我还有一点喜欢感情用事的年纪,我觉得巴赫他活得太不值。想想今天早已成定论的“巴赫是巴洛克音乐的集大成者”的评价,特别是他在复调音乐方面的那种空前绝后的建树,如此高精尖,生前却只能匍匐在权贵们的脚下充当从事音乐工作的奴仆。死后,有整整五十年,不仅被同行忘了个干净,更为甚者,几个在音乐上有出息的儿子虽说是子承父业,但都忙于追逐当时欧洲的潮流,实则是革了他们老子的命。冷静想想,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有多少空间可以不好好说话呢。

其实,巴赫与他的那个时代,两相结合,真还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巴赫一生从未离开德国,他的理想是创作“规规矩矩的宗教音乐”,我无法臆测这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既成就了他又坑了他。

一个埋头苦干却又异常聪明的人,一个专注于复调音乐深度创作,令他人望尘莫及甚至于有点儿望而生畏的人,一个引领巴洛克音乐特征走向无比深刻一般人也许还不怎么听得懂的人,一个不知不觉登上时代音乐艺术巅峰、不仅没有相应荣光环绕反而时常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

总之是,他高处不胜寒、被忽视被遗忘、离开这个沧桑世道五十多年后(1802)才被人记起,又过了二十多年(1829)直到浪漫乐派音乐家门德尔松公开演奏了伟大的《马太受难乐》之后才终于大放异彩。

一个时代或者某种主流风格的晚期,方方面面求变求新暗流涌动,老一套行不通了,老顽固千夫所指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可问题是,巴赫是一座丰碑。

巴赫的音乐成就,是宇观意义上的。其对于音乐本质规律的探寻和科学呈现,是那些数学、物理、化学等理工课程没学好的人没法真正看懂的。很惭愧,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从小就很怕数学,可为了巴赫,我几十年如一日,做梦都想把数学学好。

巴赫音乐的宇观意义还体现在其对于宗教精神远远超越凡俗的执着和文化观念的升华,其戏剧性的天伦品质和对人类终极命运的深切关怀,让宗教信仰成为艺术创作中一个十分奢侈却又令人无比艳羡的层次结构,很多人都做不像,但寻常生活里的人们却对其充满了敬仰——这事能到此等境界,并非巴赫一个人就能完成得了的,它也并非音乐这一个小小领域的功劳,但可以肯定,巴赫个人的贡献和非凡之处,同样也没人能够否定得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某些人会把我当成一只蹩脚的羊皮狼,以写诗的名义,对如此高不可攀的巴洛克,长舌妇一般唠唠叨叨。巴洛克音乐千沟万壑,归结到巴赫生前身后百年孤独,千头万绪,含蓄不了。我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