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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角度下的思维环节

【摘要】:笔者认为,从哲学角度来说,人类自身思维的最小单位应该被定位成思维环节。所以说,与义素相对应的思想内涵是思维环节。“研究”是指对象化过程,即把一个个隐性思维环节逐步变为显性思维环节的过程。对一个事物的观察、考察和思维,只有达到显性思维阶段,即给该事物起名称的阶段,也即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理念”阶段,人类才有条件对该事物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考察。

中国当代语言哲学家柴生秦在其所著《西方语言哲学》一书中曾介绍说,西方语言哲学家普遍认为,“语言、思想和世界这三者之间存在着对应关系”[1]。但是,西方语言哲学家普遍到现在还没有说清楚这种对应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他们普遍还没有搞清楚人类思维的最小单位是什么,或者说,从哲学角度来说,人类应该把其自身思维的最小单位定位成什么。

笔者认为,从哲学角度来说,人类自身思维的最小单位应该被定位成思维环节。两个以上有内在联系的思维环节可以构成人类的一个思维过程。如果要再往细往小地分析人类的思维过程,那就属于由自然科学家借助先进科学仪器来进行的事情了。[2]

现代语言学家已经认定,虽然语言学研究的最小单位是音位/音素,[3]但是造句的时候能够自由运用的最小表义单位或者是符号单位却是词。[4]按照目前语言学和词汇学领域的一些教科书和学术论著对词语的定义:“词是语言中能够独立运用的符号。”[5]而人类正是通过遣词造句这一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和所识的。既然语言学家已经认定,词是造句时能够自由运用的最小表义单位,那么我们反过来可以推定,词是反映人类思维最小单位的语言表达方式。

尽管人类思维的语言表达方式中的最小单位是词,但是在人类的思维过程中,思维环节却是一个比词更小的单位。能够证明这一点的是,目前人类使用比较广泛的几种语言中都存在着一词多义的现象。在笔者目前使用的由商务印书馆1978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正文共1540页中,几乎每一页都有一词多义的语词出现。例如,正文第1页的“阿姨”,正文第2页的“腌臜”“啊”,正文第3页的“唉”“娭”“挨”,等等。第670页的“老”字,作为由单个音节构成的词,可以表达15种意思,即有15个义项,这还不包括“老”字是一个姓氏这个义项。在英语中,笔者目前使用的1988年版《牛津现代高级英汉双解词典》[6]正文共1343页中,也几乎是每一页都有一词多义的单词出现。如正文第1页所列11个单词中,至少有6个是多义词;该词典的第1142页,在其所列14个单词中,至少有10个单词是多义词。另外,在笔者案头所放的《法汉词典》[7]和《俄汉大词典》[8]的正文中,也是页页布满多义词。

此外,各种语言,尤其是在汉语中,一直存在着一字多义的现象。这是由于汉语是独立语,汉语的历史发展导致其至今还留存有很多单字成词的现象。例如,在笔者目前使用的由商务印书馆1978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所列出的一万个左右的单字,几乎个个都可独立表达一种乃至多种意思。

由于语义常常不能单独由语音来表达,从而无法被别人所了解,因此我们现在只能把词定为人类思维的最小表达单位。而对一个词所包含,或者说所扬弃的各种具体义素的表达,也就是人们为想出这个概念而经历,但是不能用这个词直接表达的一系列思维环节,则只能借助于使用短语、句子、文章,乃至一部著作或者是多部著作了。[9]

换句话说,每个词在一个具体句子中所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即某一个具体思维环节,也就是某一个显性思维环节的具体含义,还需要通过听,或者是读该词的上下文后,或者是在对话双方都知道使用该词的前因后果即语境后,才能得到最后的确定。例如,词组“老朋友”中的“老”字,从语法上讲,在这里起一个单音词的作用,与“新”字相对立,表示“很久以前就存在的”意思。而在句子“鸡蛋炒老了”中的“老”字,在这里也是起一个单音词的作用,与“嫩”字相对立,表示“火候大了的”意思。[10]再如,马克思所提出的“相对剩余价值”和“绝对剩余价值”这两个概念所包含的各种具体义素的表达,几乎用了《资本论》第一卷整整几十万字的一本书。所以说,与义素相对应的思想内涵是思维环节。语义和义素的区别就在于,语义是直接表达某一个思维环节的含义,而义素则是指我们的大脑为形成这个语义所要经历的多个思维环节,也就是为形成这个语义所要经历和扬弃的许多思维环节。[11]我们可以称语义为显性思维环节,义素为隐形思维环节,也就是说,显性思维环节是指人类在思维过程中,用词来表达的一个思维节点,或者说概括点。隐性思维环节则是指在形成一个显性思维环节中所要经历的一些乃至许多的思维环节。例如,要想搞清楚显性思维环节“脊椎动物”,也就是要搞清楚“脊椎动物”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需要先搞清楚什么是“脊椎”,什么是“动物”;而要搞清楚什么是“动物”这个概念,又要搞清楚什么是“新陈代谢”、什么是“新陈代谢能量来源”等一系列概念的含义。

黑格尔在其《逻辑学》和《小逻辑》这两本书中常常说到的“扬弃”,实际上就是指人们在其思维过程中,把一个显性思维环节变为隐性思维环节的过程。从某种角度来看,“扬弃”的反义词是“研究”。“研究”是指对象化过程,即把一个个隐性思维环节逐步变为显性思维环节的过程。(www.chuimin.cn)

当然,造成人们有时需要用几百乃至几十万字来说明一个概念所包含的各种具体义素这一情况的原因还有人类的个体思维是立体的,也就是说,人类在进行个体思维时,整个大脑的许多个相关思维细胞都在同时运动变化着。而人类的语言表达却是线性的,[12]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个字一个字地写,无法像思维那样很快地就能完成一个过程。我们常见的有人急得说不出话的现象,就是这一情况的具体表现。比较高速地表达人类思维过程这一课题的任务,也许只能交给将来的自然科学家去完成了。祝愿他们能早日有实质性的突破。

目前,中国语言学界对为什么虚词和实词都被称作一个词的实际原因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只是认识到实词是有所指称的,其所指称的一般是一个概念,实词往往可以在我们的感觉世界中找到相对应的对象或者是它们的代表;而虚词一般是起语法作用的,它们在语言中所起的主要作用是说明相关的概念之间的关系。

在我们搞清楚人类思维的最小单位后,就可以说,虚词和实词之所以都能被称作一个词的实际原因和根据是,虚词和实词都是反映人类思维环节的语言表达方式,都是能反映人类思维的显性思维环节。

对一个事物的观察、考察和思维,只有达到显性思维阶段,即给该事物起名称的阶段,也即黑格尔所说的“绝对理念”阶段,人类才有条件对该事物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考察。这是因为,只有达到这一阶段,人们才算是对该事物完成了对象化的过程,并能比较容易地将已有的认识进行交流和传承。绝对理念的产生过程,实际就是指一个新概念的形成,以及一个新名词的诞生过程。但是,对于同一个语言共同体来说,这一新名词必须是有新内容的名词,而不是对同一事物所起的另一个名字。因为从一个角度来看,起名字是完全主观的事情。对起名字这件事的自然限定完全以一个人或者是多个人的想象力为界限,同一事物完全可以起成千上万个名字。但对一个语言共同体来说,这样是无法在不同的语言共同体成员之间进行交流的,从而使该共同体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分工和合作。所以,对于一个语言共同体来说,一个新名词必须是有新内容并得到该语言共同体的合意同意的新名词。

同时,我们还应该清楚,名词虽然是显性思维环节的语言表达方式,但是我们不能反过来说显性思维环节的语言表达方式就是名词,或者是其他实词,如形容词、副词等,这是因为,虚词也是显性思维环节的语言表达方式。我们只能说,词是显性思维环节的语言表达方式。否则,我们将犯形式逻辑中的定义过窄的错误。也就是说,虽然概念所反映和表达的是显性思维环节,但我们不能反过来说显性思维环节就是概念。这是因为,语法词汇也是显性思维环节,而且是我们中国人进行思维和表达不可缺少的显性思维环节。

再就是思维环节与语素及义素的区别。思维环节强调的是将一个语素或一个义素与其他语素或义素联系起来的过程,而语素或义素强调的是将一个语素或一个义素与其他语素或义素区别开来的结果。每个语素或义素都有自己固定的名称,而思维环节则是出现这些名称的原因。也就是说,思维环节更抽象一些,离具体事物或具体概念更远一些;而语素或义素则更具体一些,离具体事物或具体概念更近一些。而对思维环节的进一步研究,从生理生化层面说清楚思维环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则属于自然科学家借助先进的科学仪器和设备来完成的事情。对此,专门研究哲学方法论的人恐怕很难置喙。而其所能研究的最小单位,恐怕就是语素的本质或属概念,即思维环节了。

最后笔者想说的是,语言的属概念是人类自身所具有的一种功能,它的种特征,或者说它所起的社会功能,就是通过口腔、人体其他器官以及书写等方式来表达人类的思维过程和思维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