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教育的另一扇窗》：自序

2023-10-25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此时，我把它拿过来作为本书的题目，是因为“推开另一扇窗”所表达的，也是教师成长所要遵循的一种理念。玛丽亚牵着小男孩的手来到另外一扇窗户边，“孩子，你看到了什么？”在玛丽亚的指导下，小男孩鼓起勇气参加并获得了成功。对于教师来说，给自己一个成长的方向，自觉、自主地为之而努力，争取一种自我的成长与成功，无疑就是推开了适合自己的那扇窗子。无疑，这是推开另一扇窗后，生命的一种最好姿态。

这个题目是多年前我写过的一篇文章的题目。

彼时，文章说的是面对问题学生，教师应该学会“换一扇窗子”来看待他们。此时，我把它拿过来作为本书的题目，是因为“推开另一扇窗”所表达的，也是教师成长所要遵循的一种理念。而对这一理念的理解，我想借助一个故事、一个成语和我的亲身经历分享给大家。

一个故事

美国的一个小男孩，天生就有一只大鼻子。因为这只大鼻子，他在学校几乎成了每个同学嘲笑的对象。他因此而成天闷闷不乐，不爱和同学打交道，不愿参加班上的集体活动，只是常常趴在教室的最后一扇窗户边看风景。

老师玛丽亚发现了小男孩的忧郁。一次课后，她走到小男孩身边问：“你在干什么呢？”“我看见一些人正在埋葬那条可爱的小狗。”男孩子悲伤不已。

“那我们到前面的一扇窗户边去看看吧。”玛丽亚牵着小男孩的手来到另外一扇窗户边，“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窗外是一大片玫瑰花，开得芬芳而灿烂，小男孩的悲伤顿时一扫而光。“孩子，你开错了窗户。”玛丽亚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说，“你知道吗？在老师的心目中，你的鼻子是最可爱的。”

“但大家都笑我啊。”小男孩深感委屈。

“那是因为，你没有换一扇窗户把你鼻子最可爱的一面展示给大家看啊。”

恰好，学校有一个小型话剧演出，一个角色很适合小男孩。在玛丽亚的指导下，小男孩鼓起勇气参加并获得了成功。因为他的大鼻子，人人都记住了这个校园里的小明星。后来，小男孩参加美国在线节目的演出，名声大振。再后来他进入好莱坞，成了最受欢迎的明星之一。这个小男孩叫斯格特，是20世纪美国最著名的滑稽明星之一。

是的，对于某一种衡量标准来说，我们的身上总会有一些“糟糕”的缺陷。以教师的成功模式为例，在大众的心目中，一个教师的成功与否就在于能否得到教育行政的认可，而成功的大小，则体现在认可自己的教育行政级别的高低。但是，各级行政评选属于典型的“僧多粥少”，能否喝到这口粥除了需要自身的努力以外，更需要的是恰到好处的幸运和某种微妙的“机遇”。同时，任何评选都有其特定的选拔标准，都是为了筛选出符合标准的“成功者”，这也就限定了只有某类人才可以获得认可。

抛开这些不说，单就行政评选的选拔性来看，绝大多数教师都会成为受冷落的“大鼻子”美国男孩。因为行政评选是有名额限制的，名额的限制本身就决定了大多数人的失败。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某个骨干评选的名额比例是5%，那么其他95%的人就会被淘汰，从而成为郁郁寡欢的失败者。如此，对于教师来说，倘若只是紧紧盯住某一种成功标准不放，想不到要换“一扇窗子”来看待成功，意识不到换一种思考和行动的方式来获得成功，就会永远沉溺在愁闷苦恼之中，从而失去努力的勇气和可能。

其实，只看得到外在评选出来的成功的人，最终都会因无法抵达或者顺利抵达目标而失去努力的激情。对于教师来说，给自己一个成长的方向，自觉、自主地为之而努力，争取一种自我的成长与成功，无疑就是推开了适合自己的那扇窗子。

一个成语

在生活中，我经常听到老师们的种种抱怨；在网络中，我经常读到老师们宣泄的种种痛苦。

屈得慌，似乎成了教师群体的普遍心态，人人都觉得自己委屈。评优没评上的委屈，评上优但没评上更高一级的也委屈；职称弄了个中级的人委屈，弄上副高的仍然委屈。甚至，更浅一点地说，多带了一节课委屈，接了个差班委屈，少了一句表扬也委屈……原因很简单，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熟悉的参照物：为什么他评上了，我没有评上？为什么他干得少，我就要多干？于是，便痛苦了，且不能自拔。

冤得慌，也是教师群体中比较流行的心态。明明自己很努力，却被领导误认为不安心工作；一心为了学生好，却被家长误解为自私自利；原本只是想获得成长，却被同事误会为哗众取宠。对学生，打不得，骂不得，还要让他们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学习；对家长，说不得，用不起，还要和他们站成“统一战线”外加“革命同志”；对领导，近不得，远不得，还要恰到好处地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成绩和付出。那么，只好冤枉自己了，违心地应付，费力地讨好。于是，便痛苦了，且越陷越深。

于是，我们便听到了很多放弃努力的说辞：没有好学生，累死了也教不出好成绩；没有好家长，怎么能培养出好学生；没有好领导，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成为“千里马”。大多数人，把自己的成功放在了他人的身上，似乎好学生、好家长、好领导凑齐了，自己才有可能成功。而之所以自己没有成功，则是因为“他人”的缺位。

还有一些人，吃过苦，受过累，遭受过一些挫折，就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就认为自己放弃努力也是理所当然。同时，没有靠山和背景，不懂世故和圆滑，也被很多人视为个人不成功的原因。这些，看起来似乎句句在理，却在无意中犯了一个浅显的错误，那就是把成功的获得维系在了“他人”和“环境”上。

因为有了不公平的现实，因为有了痛苦的遭遇，许多人便心安理得地选择了颓废，选择了随波逐流，选择了放弃成长。似乎，世界有病，每一个人就应该顺其自然地被感染，并踏实地甘于平庸。(www.chuimin.cn)

我们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成语——蚌病成珠。

蚌病成珠，意思是“珍珠由蚌痛苦孕育而成”。从珍珠的形成过程来看，蚌因身体上嵌入沙子，而不断分泌物质来疗伤，到了伤口愈合，旧伤处就出现一颗晶莹的珍珠。也就是说，珍珠源自蚌的痛苦，正是因为有了痛苦，才有了价值连城的珍珠。

你看，蚌无缘无故受到了沙子的侵入，既冤又屈，却在苦痛中孕育了光彩夺人的珍珠。由此可见，痛苦本身并不是一个人颓废的理由，不幸、失败与损失也有可能使人生得以升华和超越，成为我们获得成功的有利因素。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怎样去面对痛苦，并愿意为此而付出怎样的努力。

我认为，比较理智的做法是：像蚌一样，接受并包容痛苦。如此，不仅可以实现自我疗愈，还有可能创造出预想不到的成功。无疑，这是推开另一扇窗后，生命的一种最好姿态。

一种坚持

我对前面的故事印象很深刻，对前面成语的理解也比较深入。究其原因，大概是它们比较透彻地映射了我的人生经历。或者说，它们无时不在给我提供精神上的支持和支撑。

说心里话，一直到今天，我都觉得自己不是当老师的材料。前几年，我经常去做新教师招考的面试评委，每每看到年轻的准教师们面对一干陌生人侃侃而谈时，心里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庆幸：幸好毕业那年师范类毕业生还直接分配工作，假如我是在今天参加教师招考，肯定会在面试一关被淘汰。且不说天生内向的性格可能会让我面对评委张不开口，即使张嘴说话，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话也会笑掉评委们的大牙。

不知哪位名人说过“性格决定命运”，对此我深信不疑。木讷而内向，天生的执拗，不肯低头的顽固，交际能力的缺失……这些性格上的缺陷，一度让我的命运比同时期的人多了很多坎坷。先是当临时代课教师时屡遭戏耍和轻视，后是成为公办教师早期经受的种种不公，一度让我因悲观而彻底失望，以致绝望。

那个时候，整个人都是痛苦的，整个人生更是灰暗无比。幸运的是，在这样的痛苦面前，我选择了“蚌病成珠”式的隐忍和突围，利用文字一点点地修复伤痕，一点点地叠加努力，一点点地将灰暗抹淡，直至带来亮光，露出生命本来的颜色。

将文字与教育之间画上关联符号，源于一次偶然。初为人师，没有一丁点儿经验，遇到了一个调皮厌学的学生，几经交锋，我便黔驴技穷败下阵来。无奈之际，信手将过程记录下来，顺便抒发了自己的挫败与愧疚。偶然地发表，偶然地让学生读到，偶然地让学生发生了变化。从此，我相信了文字的力量，相信了文字对于教育的意义和价值，开始了教育叙事写作之路。

最初，叙事写作的主要目的是通过记录亲历故事，在反思中获得教育经验的增长；后来，故事开始被用于班级管理之中，成为班级管理的途径和策略；再后来，故事成为改变教育的元素，成为教育研究的核心。故事，就这样被我一点点地拉长与延展，一点点地改变了自己的教育实践与气质。一晃二十年，二十年来的坚持让偶然变成了成长的必然。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坚持。

二十年前，在刚刚开始走上叙事之路时，我的身边有很多人一起在行走，有很多人甚至走到了我前边很远的地方。一度，我把他们视为自己的榜样和追逐的目标。慢慢地，同行的人越来越少。坚持，是一件很寂寞很累的事情，是很难单靠喜欢与激情维系的一种行动。

我想，我能够在叙事的道路上走到今天，原因应该有两个，一是我确实喜欢叙事，二是我挺过了坚持的高原期。事实上，喜欢一件事很简单，而坚持一件事很难。如果一个人能够把自己喜欢的事情，持续用心地做下去，并在数年之后，仍然没有被现实的琐碎打败，那么，这个人的魅力就足够吸引人。

可以这么说，一个人，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是爱好，把喜欢的事情持续不断地做下去是坚持，当爱好被义无反顾地坚持下来，那就可以叫成功。

太多的人之所以没有成功，缺少的往往就是这份坚持。

回顾二十余年的教育经历，最让我欣慰的就是：在可以选择颓废的日子里，我没有放弃希望；在艰难的行走中，我始终坚守着最初的那颗心；在看似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用文字推开了教育的另外一扇窗。

王维审

2017年1月于羲之故里

《推开教育的另一扇窗》：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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