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中国妇女思想解放旗帜

2023-10-23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但是，作为当时还是皇后的武则天，能够在男权社会冲破传统旧制，把这一幕搬上万人瞩目的封禅神坛，而且演绎得完美而精彩，堪称惊世骇俗的创举，不能不令人振聋发聩，叹为观止。无疑，武则天亮相祭坛的大胆举动，冲破了沿袭数千年的世俗传统，打破了男权社会的礼制约束，为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作出了表率。可以说，武则天是中国妇女思想解放、敢作敢为的一面旗帜。

从武则天委派道人赴泰山刻立双束碑，到封禅大典主持亚献，再到称帝后遣官在泰山建醮行道，显然是借助泰山这个大舞台，上演政治戏。但是，作为当时还是皇后的武则天，能够在男权社会冲破传统旧制，把这一幕搬上万人瞩目的封禅神坛，而且演绎得完美而精彩，堪称惊世骇俗的创举，不能不令人振聋发聩，叹为观止。

探究武则天成功主持亚献的原因，鄙见以为有三：一是唐朝是个开放型时代，女性社会地位比较高，为武则天转换身份、走向政治前台提供了有利条件；二是唐高宗的体弱多病和优柔寡断，为武则天的参政、擅权搭建了展示才华的平台；三是武则天的卓越政治才干、超凡行政能力以及自信果敢的性格，使她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心想事成。

武则天主持泰山亚献一事，虽然后世多有诟病，但它的客观积极作用却不容抹杀。无疑，武则天亮相祭坛的大胆举动，冲破了沿袭数千年的世俗传统，打破了男权社会的礼制约束，为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作出了表率。之前西汉初年的吕后虽然心怀异志、揽权一时，但最终却以吕氏集团的被铲除而黯然收场；北魏冯太后虽然政治上大有作为，把玩权柄于股掌之中，但末了仍以还政皇帝而退居后宫。之后的太平公主、上官婉儿等虽然弄权一时，强势干政，但终究没成气候，不得已而收手谢幕；北宋的刘太后虽然恋权，迟迟不肯还政于仁宗，但却抵挡不住范仲淹等大臣的死谏，不得不忍痛割爱，退出政坛；晚清的慈禧太后虽然掌权47年之久，但却从未萌生称帝念头，并把大清帝国引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些中国历史上的政治女强人，无一堪比武则天的雄才韬略和显赫政绩。可以说，武则天是中国妇女思想解放、敢作敢为的一面旗帜。

武则天主持泰山亚献，最直接的影响是开辟了妇女参与祭祖活动的先例，改写了以往只有男性充当祭祖主角的历史。尽管后来的皇帝封禅泰山没有再上演皇后亚献一幕，但在民间却逐渐盛行男女共祀祖先的风俗，妇女在家庭和社会的地位得以不断提升。时至今日，这一民风不仅没有质的改变，反而出现了女性单祭祖先的风尚。当然，这一现象与社会进步密不可分，但武则天的作为却首开移风易俗先河，其历史影响不可小觑。

其实，武则天主持泰山亚献的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祭祖方面，更深远的意义在于她这一行为表现出来的勇于担当精神，向世人证明男人做到的事情，女人也可以做到，而且还可以做得更好。然而，这一证明只是初步的，更有力的证明是她称帝后的封禅中岳嵩山。《旧唐书·礼仪志三》载：“至天册万岁二年（696）腊月甲申，亲行登封之礼。礼毕，便大赦，改元万岁登封，改嵩阳县为登封县，阳城县为告成县。粤三日丁亥，禅于少室山。又二日己丑，御朝觐坛朝群臣，咸如乾封（泰山封禅）之仪。则天以封禅日为嵩岳神祗所佑，遂尊神岳天中王为神岳天中皇帝，灵妃为天中皇后，夏后启为齐圣皇帝；封启母神为玉京太后，少室阿姨神为金阙夫人；王子晋为升仙太子，别为立庙。登封坛南有槲树，大赦日于其杪置金鸡树。则天自制《升中述志碑》，树于坛之丙地。”武则天封禅中岳，突破了泰山为唯一封禅之地的旧制，使嵩山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二座举行过封禅大典的神岳。武则天封中岳神为“神岳天中皇帝”，这在五岳中是第一个被封为“帝”的岳神，而泰山则是在北宋真宗封禅泰山时才被加上“帝”号的。武则天封岳神夫人为“天中皇后”、启母为“玉京太后”、少室阿姨为“金阙夫人”，这都是前所未有的。武则天封了这三位女性，这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是一个大胆的突破，为争取妇女权利、实现男女平等做出了楷模，其先锋作用是难以估量的。近代史上蓬勃兴起的妇女解放运动，近因是西学东渐、民主思潮的推动，远因不能说与武则天倡行的担当精神毫无干系。撇开武则天的政治权谋不谈，仅就一个女人而言，武则天不愧为天下巾帼英豪的佼佼者，值得广大女性借鉴其智慧才情，在不同的事业岗位上发挥“半边天”作用，在功绩簿上重笔浓彩地写下辉煌篇章。

尽管武则天以大无畏的担当精神冲破传统礼制的樊笼，最终实现了称帝的政治理想，但她没力量突破传统文化的坚固包围圈，最后仍以“皇太后”的身份陪葬乾陵。这说明在中国历史悠久的封建男权社会中，即便是像武则天这样才华出众、能力非凡的女人，尽管能够凭借自己的非凡智慧做到生荣死哀，但在政坛上也只能昙花一现，光耀一时，不可能动摇传统社会的文化根基，构筑长久的男女共尊政治格局。由此，不难解释近现代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为什么持续时间最长、反复最为频仍。

主要参考文献：

［后晋］刘眗等撰：《旧唐书》，中华书局2000年版。

［北宋］欧阳修等撰：《新唐书》，中华书局2000年版。

［北宋］司马光等撰：《资治通鉴》，中国友谊出版社1991年版。(www.chuimin.cn)

唐家品、高儒林主编，汤贵仁学术主编：《泰安文化通览》，山东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注释】

[1]古代一种由皇后主持、内外命妇参与的祭祀养蚕先祖嫘祖的仪式。

[2]《旧唐书·礼仪志三》，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598～599页。

[3]唐家品、高儒林主编，汤贵仁学术主编：《泰安文化通览》，山东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486页。

[4]《全唐文》卷九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437页。

[5]［清］叶昌炽：《语石》卷一，商务印书馆民国二十五年版。

[6]中国社会科学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编：《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13年第6版，第164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