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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族流徙四方,泰山文化举要

【摘要】:弄清了肥族与白狄的关系后,还须探求肥族的源出及其播迁。肥族遂占有白狄之地,融入白狄,垒城守居,成为其中一支。肥族一支抵达齐鲁边境,与先期散落于此的同脉肥族会合。鲁国之所以同意将肥族流民置于北部国境,旨在抵御强齐进攻,而齐国扶持肥族在齐鲁缓冲地带重建邦国,为齐国附庸, 目的也是备御鲁晋同盟。

弄清了肥族与白狄的关系后,还须探求肥族的源出及其播迁。研究表明,肥族系后稷弃的分支,与周同出一源,姬姓,后来虽与同宗的白狄融为一体,但却始终保持着本族的独立性,即所谓“白狄别种”。

南宋罗泌撰《路史·国名纪戊·周氏》载:“肥,子爵,本白翟地,晋灭之,真定之肥累城也,在槁(藁)城西南七里。肥子后归燕,封之肥如,今属之卢龙,或作邯郸。(有肥乡县城。《纪年》梁惠王八年,伐邯郸,取肥。《地道记》:太康八年立,隶广平。)”按:肥或系后稷弃之分支,先居肥泽。晋王隐撰《城冢记》载:“禹治洪水,在肥泽之阳,因筑此城。”北魏置肥阳县(治所今河南杞县东北肥阳集)。后,肥族迫于周室的压力,北迁肥泉,《诗·泉水》云“我思肥泉”,又名泉源水。《诗·竹竿》曰:“淇水在右,泉源在左。”毛传:“所出同所归异为肥泉。”今叫阳河,又叫斮胫河,即纣斮朝涉之胫处。在河南淇县南,东南流入卫河。之后,势单力薄的肥族又北迁今山西昔阳县东五十里处。此时,白狄已由今山西西部迁入山西东部,史称“东山皋落氏”。肥族遂占有白狄之地,融入白狄,垒城守居,成为其中一支。由于晋国不断东向攻伐白狄领土,逼迫白狄继续东迁,落居今河北境内。失去依托的肥族别无选择,只能随同东迁,先居今河北肥乡县,在此“归燕”,通过燕国的帮助,得到周廷子爵封赏,建立“肥子国”,后为安全计,北移鲜虞国境内,与子爵级的“鼓子国”为邻,共为鲜虞附庸。公元前530年晋灭肥后,肥民依附鼓国而居。公元前520年晋国最终灭鼓,肥民复奔:一部向东北逃至今河北卢龙一带,《卢龙县志》所记“周景王十五年(前530),晋灭肥国,肥子奔燕,燕国将肥子安置于孤竹地,建肥子国”,证实了这一点;一部则辗转南下,流徙今山东肥城市北部,《汉书注》《山东通志》《山东古国与姓氏》《肥城县志》等即是明证;其余则融入鲜虞氏。[4]

文献记载,白狄入鲁始于公元前555年。《左传》襄公十八年(前555)记:“十八年春,白狄始来。”就是说,鲁襄公十八年,白狄人第一次来到鲁国朝贺。在朝贺过程中,白狄人肯定晓知当时的鲁国北部(大汶河以北,包括今肥城境)渐为齐国所侵的情势。与白狄同出一源的肥子国被晋所灭后,遗民一支迁徙今肥城北部就成为可能。以后随着齐鲁纷争的加剧,到春秋末期汶河之北的鲁地终为齐国实际控制,夹在两国之间的肥族部众为求得生存,有可能被迫作出了附庸强齐的选择。这一点,在清代两部《山东通志》中,已经有了明确记载。

2010年9月15日,著名泰山学者周郢一行为破解肥子国问题远赴长沙,访问了湖南省社科院研究员、古国史专家何光岳先生。何先生著有《中华民族源流史》系列丛书,曾于20世纪80年代发表肥子国源流史的论文,是为当代最早关于肥子国的研究成果。据何先生介绍,肥子国系北狄族的一支白狄所建,其族为姬姓,系黄帝后裔,最初散居于王屋山、中条山一带,都城在今山西昔阳。同属白狄的鼓族也建都附近,唇齿相依。由于肥氏和鼓氏处于周王京畿(今洛阳)与晋国之间,晋立国后不断攻伐白狄族的东山皋落氏,逼使从属于皋落氏的肥、鼓二族迁都鲜虞国境内,不久即亡于晋。肥族一支抵达齐鲁边境,与先期散落于此的同脉肥族会合。当时齐晋争雄,而鲁晋同出周室,关系密切。肥族虽然为周姬血脉,但与晋国结怨已久,互为仇雠,不共戴天。鲁国之所以同意将肥族流民置于北部国境,旨在抵御强齐进攻,而齐国扶持肥族在齐鲁缓冲地带重建邦国,为齐国附庸, 目的也是备御鲁晋同盟。之后随着齐国的逐渐衰弱,肥国失去依托,子民在战乱中或融合于当地,或流散他乡。[5]何光岳先生的考证结论虽系一家之言,但却得到了考古发现的证实。今肥城市老城街道北坛村一带于1974年发现面积约12万平方米的古城遗址,考古工作者根据出土春秋战国时期的大量文物,推断为肥族筑城为国的遗存。同时,今肥城北部横亘东西的康王河,古为肥河,亦因肥族聚居而得名。(www.chuimin.cn)

通过上述考略,可以推知,白狄与赤狄原在晋国以西,赤狄被灭后,随着晋国对外政策的改变,夹在秦晋之间的白狄被迫迁至晋国以东的今昔阳县境内。这时,原居今河南省杞县境内的肥族受形势所迫,渐次北上,融入晋东的白狄。之后,由于晋国的强势压迫,不得已再次东迁,先落今河北省肥乡县境内受封建国,后在鲜虞国境内立足,与鼓子国为邻,同属鲜虞附庸。由于晋国连续对鲜虞用兵,并采用了先易后难的军事策略,使肥子国和鼓子国先后灭亡。

关于肥城历史上的“肥子国”,笔者认为最大的可能是肥族遗民一支迁徙今肥城境内后,依然聚族为生,筑城而居,由于周王室没有撤销“肥子国”封号,所以肥族人仍旧沿袭原有国名。至于先秦典籍缺乏晋灭肥以后的相关记载,是因为“肥子国”弱小的不足以构成对他国的威胁,没能引起史家的关注,故今人所编的《齐国史》[6]和《鲁国史》[7],均没有片言记述。如今存留下来的,只有肥族聚居过的遗迹和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