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纺织中的经纬线与孟子思想:利益和原则不可牺牲

纺织中的经纬线与孟子思想:利益和原则不可牺牲

【摘要】:纺织用两种线,一是纵的方向的线,称经线;一是横的方向的线,称纬线。经线是不动的,纬线环绕经线运行穿插。这是利益,不能因为利益而牺牲原则。孟子的问题设计非常合理、巧妙,无懈可击,这回该轮到那个人不能回答了,因为以这种非礼方式获得食物和妻子是十足的强盗行径。大家议论起来,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还是行不通。守护什么为最大?

经是个借用词,来自织布。纺织用两种线,一是纵的方向的线,称经线;一是横的方向的线,称纬线。经线是不动的,纬线环绕经线运行穿插。经表示恒常不变,比如我们常说的经典,它所阐述的思想理论超越时代局限,放之四海而皆准,具有长效意义,是不变的。我们这里所说的经主要指原则性。

孟子始终坚持读书人的尊严,认为如果没有诸侯的邀约,甚至邀请的程序不合于礼制,绝不自动去拜见对方。学生陈代认为不必死守这一原则,如果在他们面前曲意迎奉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何乐而不为呢?

孟子说:你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以利益去换取原则,很危险。从前有一个驾车高手叫王良,给晋国执政大夫赵简子当差。赵简子身边有个宠爱的小臣名奚,这天他去打猎,赵简子命令王良为他驾车,忙活整整一天,一只猎物也没打着。奚跟主君发牢骚,说还驾车高手呢,王良是天下最不会驾车的人,让我这个射手根本发挥不出来。王良不服,提出再试一次,奚勉强同意,结果一个早晨就收获了10只猎物。奚改口了,在主君面前盛赞王良,说他是天下最会驾车的人。赵简子便让王良今后专门为奚驾车。王良不干,说:我按照驾车规范操作,奚一整天也打不到一只猎物,我不按规范操作,他一个清晨就收获10只猎物。我不习惯为他这样的小人服务,还是免了吧。讲完王良,孟子道:驾车人尚且羞于与不守规矩的射手合作,即便获取的猎物堆积如山也在所不惜,那么我又为什么弯曲自己去追随那些诸侯呢?你的看法全然不对,“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滕文公下》)。自己弯曲,是不能够让别人站直的。

所谓实现自己的报复当然也就谈不上了。对此朱熹这样解释:“一有计利之心,则虽枉多伸少而有利,亦将为之邪。”(《孟子集注》卷六)意思是,一旦人有了计算利益的心思,即使你照顾到原则,也不可避免地走上邪路,是大曲中的小直,无济于事。

这是利益,不能因为利益而牺牲原则。还有人伦,它比利益分量更重,同样不能因为人伦而牺牲原则。

有人问屋庐子:礼与食哪一个更重要?屋庐子答礼更重要。又问:礼与色哪一个更重要?回答礼更重要。好,对方说:如果一定按照进食礼去吃就会饿死,反之就能活命,你还一定要遵守礼吗?屋庐子迟疑了。那人继续进逼:如果一定按照迎亲礼去娶妻就会做光棍,反之就能够成家,你还一定要遵守礼吗?屋庐子不能回答,跑去问老师。

孟子说:他这个问话有问题,比较的双方不对等,进食礼仅仅是吃饭的一个细部,迎亲礼仅仅是婚娶的一个细部,拿进食礼去比吃,拿迎亲礼去比婚娶,这本身就错了。你去这样问他:扭住哥哥的胳膊抢过他的食物就可以得到吃的,不扭就得不到吃的,那么你会去扭吗?翻过东边邻居家的院墙强行搂抱人家闺女就可以得到妻子,不去搂抱就得不到妻子,那么你会去搂抱吗?(《告子下》)孟子的问题设计非常合理、巧妙,无懈可击,这回该轮到那个人不能回答了,因为以这种非礼方式获得食物和妻子是十足的强盗行径。

孟子说:“非礼之礼,非义之义,大人弗为。”(《离娄下》)不合于礼制的规则,不合于道义的做法,追求道德的人是不会去效法的。(www.chuimin.cn)

这样的行径不要说为君子所不齿,即便是小人也未必瞧得起。

秦国君主秦昭王打算起兵攻打周朝,国人都不赞成,相国范雎也不赞成。他对秦王说:我家乡有个人叫公孙弗忌,见他的邻居年纪老了,便想欺负他。这天他把同伙叫到一起,提议说:我家隔壁老头很有钱,但小气得很,咱们一块儿去吃他的大户。同伙们摇头说:既然他很小气,怎么能给你吃的和喝的呢?秦昭王笑了,觉得这家伙的想法太幼稚。范雎接着说:公孙弗忌见这个法子不行,又提议道:那我们就去偷他的。这回大家的头摇得更厉害了,脸上还露出鄙夷之色。秦昭王接话说:是呀,这个主意太下作了。

范雎讲下去:公孙弗忌不甘心,第二天又把同伙叫到一块儿商量。一个人说:你为什么不换个想法呢?公孙弗忌说:我们上门吓唬他,公开跟这个吝啬鬼要东西。大家议论起来,一半同意一半不同意,还是行不通。秦昭王皱起眉头也帮着想,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瞪眼瞧着范雎。范雎说:公孙弗忌想了半天,终于有了主意。您猜怎么着,他的主意是跟那个老人做买卖。拿着钱带上礼品登门拜访,然后跟他讨价还价,把价格压下来。这样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把他的家财全部掏光。同伙认为这个方法好,同意跟他一块干。

秦昭王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实在是个高明的主意。就听范雎说:为什么前三个法子行不通呢?因为它们都不符合道义,遭到众人的反对。现在周朝虽然衰落了,但仍旧是天下共主,并没有犯下夏朝的桀和商朝的纣那样的罪行,所以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讨伐它。这种情况下,人们又怎么会冒着不仁不义的名声支持我们去攻打它呢?(刘基:《郁离子》)

社会有自己通行的准则,是不变的,是经;每个人都必须给予遵守,这也是不变的,也是经。

对于这种不变性的自觉坚守在孟子那里叫守身。孟子说:“守孰为大?守身为大……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离娄上》)守护什么为最大?守护自身为最大……谁又能没有要守护的东西呢?守护自身,是一切守护的根本。孔子也说:“临大节而不可夺也。”(《论语·泰伯》)关系到大节绝不改变初衷。

守身可以从人生和事件两个层面来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