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修养说：儒家人性论的重要产物

2023-10-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修养是儒家一大课题，有它的产生和发展。可以说，孟子的修养说是他的人性论的必然产物。看得出来，孟子的修养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对儒家思想理论建设功不可没。谢安（清）上官周绘修养就是把气质之性中的脏东西去掉，扩张其中的善，同时发扬光大天地之性。朱熹等宋儒丰富了儒家的人性论，这一成果无疑受益于孟子“养气之论”的启发。我们想说的是，孟子修养说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修身领域，是全方位的。

修养是儒家一大课题，有它的产生和发展。

这个词孔子提过，叫“修己”。子路请教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君子，孔子答：修养自己，以至于能够形成敬畏态度。子路接着问：做到这一点就够了吗？孔子答：修养自己，以至于能够安抚周围人。子路又问：这样就够了吧？孔子进一步说：修养自己，以至于能够安抚所有百姓。（《论语·宪问》）话不多，原文仅36个字，但非常重要，为儒家的修养理论确立了宗旨。

关于修养，孔子明确讲得很少。他更喜欢谈反省，主张通过自我审查改正过错，弥补不足，以求心灵的安宁。

到了孟子，情况大变。他很少谈反省，更关注修养。为什么？这跟人性论有关。我们知道，孔子基本不谈人性，这方面沾边的就一句“性相近也”（《论语·阳货》）。孟子大力挖掘人性，形成了一整套人性善学说。那么怎样才能确保并且发扬人的这一本性呢？这就要进行修养。同时这也是证明，通过修养的功效进一步证明人性是善的，恰如通过为政中教化的有效性证明人性善一样。可以说，孟子的修养说是他的人性论的必然产物。

正是在这个基础上，《大学》提出了“修身为本”。（《大学》第1章）《大学》把高一层次的学习分为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诸环节，所谓的“八目”。前四目构成一个阶段，称内修；后三目为第二个阶段，称外治；修身比较特殊，是内修的终点，同时又是外治的起点，地位格外重要，既可以划入内修也可以划入外治。不过人们喜欢把修身与齐家、治国、平天下列在一起，简称修齐治平。到了《大学》，可以说儒家的修养理论基本定型。

看得出来，孟子的修养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对儒家思想理论建设功不可没。

程颢程颐兄弟评价孟子的贡献，认为最突出的是两条，一条是“性善”，另一条是“养气之论”，这两条都是孟子的独创。（朱熹：《四书章句集注·孟子序说》）后一条实际上就是修养说，其中的养气之论最能代表孟子性格，最具理论特色，同时也对后人影响最大。

别的不谈，我们看看朱熹关于人性的说法。(www.chuimin.cn)

这需要谈点哲学。朱熹认为，世界的本原是理与气的混合物，仁义礼智等纯粹的理因为是抽象的，不能独立存在，必须挂靠在物质性的气上面，由此形成理气混搭。人性就来自这种混合物，由于这个源头是理气二元结构，人性也就相应地分为两个部分，即天地之性和气质之性。理决定天地之性，气决定气质之性。天地之性大家都一样，人的区别在于气质之性，因为理只有一个，而气则有清纯和浑浊之分。人在形成之际，如果秉承的气清纯，其人性中善的成分就大，因为清气有利于理的显现；如果秉承的气浑浊，其人性中恶的成分居多，浊气把理掩盖了。《朱子性理语类》有一个比方，理好像一枚宝珠，落在清水中依然光芒四射；落在脏水中就被污染了，变得昏暗不明。（《朱子性理语类》卷第四）。圣人、君子、小人、恶人就是这么来的。气越浑浊，人品越低下，混浊到极处，人就成了畜生。

谢安
（清）上官周绘

修养就是把气质之性中的脏东西去掉，扩张其中的善，同时发扬光大天地之性。用孟子的话说，就是“善养吾浩然之气”（《公孙丑上》）。

比较有意思的是气质之性决定个性的说法。这点前面谈过一些，潘岳与左思的遭遇为何不同？就因为气质之性不一样。我们再来看一个人，东晋名臣谢安，其非凡定力令世人赞叹不已。他隐居东山时经常与孙绰等人出海游玩。一次起了风，浪涛汹涌，孙绰、王羲之等人无不惊恐失色，吵着要回去。谢安兴致正高，发出一声声长啸。船夫见谢安神态舒闲愉悦，仍旧摇船向前。不一会儿，风势加大，浪头更猛，大家都叫了起来，不敢坐下。谢安这才慢悠悠地说：看来怕是该回去了吧？众人立即响应，船掉头返回。人们从这件事中看到了谢安的气度，认为他足以安定朝廷内外。

孝武帝时，北方前秦皇帝符坚统领百万大军南侵，谢安任征讨大都督，率军抵抗，命令侄儿谢玄带领8万精兵迎敌。双方在寿阳（今安徽今寿县）遭遇，展开决战，符坚大败，史称“淝水之战”。报捷的信件传回京师建康（今南京市），谢安正在跟人下棋，看完信，一句话也没说，随手搁到一边，接着下棋。对方坐不住了，问：战事如何？谢安答：小孩子们大破贼兵。神态举止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世说新语·雅量》）事情并未到此结束，据程颐说，谢安下完棋回到家里，激动得把屐（jī）齿都搞断了。屐是木头鞋，齿是鞋上的部件。（《近思录·处世之方》）一个立体的谢安展现在人们面前。气质之性因为来自理气混搭，比干巴巴的天地之性远为生动和丰富。

朱熹等宋儒丰富了儒家的人性论，这一成果无疑受益于孟子“养气之论”的启发。我们想说的是，孟子修养说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修身领域，是全方位的。

孟子修养说：儒家人性论的重要产物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