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浩然之气：以仁义礼智培育俊朗灵魂

2023-10-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修养的第三个内容是固本。这里的本有特定含义，指志气，相当于知情意中的意，就是俗话说的精气神，也可以称之为灵魂。气是撑起生命的东西，可称意气。志是统帅气的东西，可称意志。东晋桓温，对自己的颜值信心满满，自诩英姿勃发，堪比西晋名臣刘琨。其实桓温外表相当不错，可称俊朗，确有英气。尽管意气只是外在表现，受意志支配，但绝不可小觑。这就明确了修养浩然之气的根本路径，就是以仁义礼智等准则培育之。

修养的第三个内容是固本。

这里的本有特定含义，指志气，相当于知情意中的意，就是俗话说的精气神，也可以称之为灵魂。

关于志气，孟子这样说：“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公孙丑上》）志与气分开讲，是两个东西。

孟子是从气来谈志，故而先看气。气是撑起生命的东西，可称意气。这种东西是什么呢？可以是筋骨、血液、气息、能量，但又不全是，其中还充盈着精神力量，否则气便成了没有灵魂的动物性生理。恰恰是这种精神力量更能代表气，我们不妨将其理解为气质。西晋才子潘岳（潘安），曾以一篇《秋兴赋叙》名动朝野，然而真正让他出大名的却是气质。他相貌秀丽，虽然担任虎贲中郎将一职，但神情优雅。年轻时手持弹弓走在洛阳大街上，只要被女人瞧见，大家一定拉起手来把他围在中间，不让他走。还有一个才子叫夏侯湛，气质也很好，喜欢与潘岳同行，人们称之为“连璧”，两枚玉璧连在一起，美不胜收。有个更大的才子叫左思，字太冲，就是写《三都赋》的那位，时人认为足以与张衡的《二京赋》媲美。左思见潘岳被女人追捧，好生羡慕，便学着他的样子也去街上展示。果不其然，招来不少女人，不过大家不是追求他，而是朝他啐吐沫。没有办法，左思只好落荒而逃，那份狼狈就别提了。这里肯定有颜值因素，但主要是精神，他的气质不对头，触犯了时尚大忌，惹人讨厌。（《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

美男：五代桓野王

再看志。志是统帅气的东西，可称意志。孟子的这个说法出自孔子讲的“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论语·子罕》）。孔子15岁确立走学人之路的志向，并一直坚持走下去，正是这个意志使他养成春风般温文尔雅的气质。孟子的志向在于发扬光大孔门，彰显儒家理念，正是这个意志使他呈现出金风般锐不可当、横扫一切的气质。

孔子主张“志于道”（《论语·述而》）。由这样的志向做统帅，气质方能堂堂正正。反之，即便人再漂亮，地位再高，架势再大，威严再盛，气质也会打上猥琐凶蛮的印记。

东晋桓温，对自己的颜值信心满满，自诩英姿勃发，堪比西晋名臣刘琨。桓温北伐归来，途遇一老妇，一个照面，妇人竟潸然泪下。桓温忙问缘由，回答是：您的相貌与刘司空很相似。原来这个妇人是刘琨的家伎。桓温高兴万分，整理好衣冠，命妇人细看，请她具体说说哪些地方相像。妇人看过后沉默不语，经不住对方催促，妇人道：面相近似但少了些厚道，眼睛近似但缺乏光彩，胡须近似但颜色发暗，身形近似但不够伟岸，声音近似但多了些阴气。桓温情绪顿时一落千丈，好些天调整不过来。（《晋书·桓温传》）不光老妇这样说他，同朝为臣的刘惔也说他鬓毛像刺猬，眉毛像石头棱角。（《世说新语·容止第十四》）这副模样，够凶险的。其实桓温外表相当不错，可称俊朗，确有英气。然而心志不正，尽管战功赫赫，但无不是为实现其野心做铺垫。他曾经抚摸枕头慨叹道：“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当遗臭万年！”（《资治通鉴》卷103）为了坐上皇帝宝座，不惜背负骂名。(www.chuimin.cn)

孟子说：“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离娄上》）观察一个人，没有比看他的眼睛更有效的了。眼睛掩盖不住心中的丑恶。内心端正，眼睛就明亮；内心不正，眼睛就昏暗。这就告诉我们，意志与意气，一为内，一为外；一为本，一为表。尽管意气只是外在表现，受意志支配，但绝不可小觑。“气壹则动志也。”（《公孙丑上》）意气强盛则会反作用于意志。人活得堂堂正正，恪守道义的意志将越发坚韧；人活得偷偷摸摸，心志将越发阴暗堕落。

为此孟子提出了震古烁今的养气说。这种气有一个磅礴的专用名：“浩然之气。”何谓浩然之气？孟子认为它很难用语言讲清楚，只能这样表述：“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公孙丑上》）浩然之气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概括，即大、刚、直。大，盛大；刚，刚强；直，正直。仅仅如此还不够，前面还要加“至”，没有边际，朝无限扩展。这实际上指出的是修养意气的方向，也就是为我们的外在表现安放一个内核。不管你是何种气质，潘岳的秀美型也好，左思的粗犷型也罢，都要有浩然之气居于其间。桓温缺少的就是这种气，所以尽管他仪表堂堂但怎么看怎么不对。

一个人只要打造出浩然之气，便与天地交接，与天道并行。因为浩然之气不是别的，是“志于道”的意志的产物，或者说是仁义礼智汇聚于一的产物。仁义礼智是天道，浩然之气又是仁义礼智之精粹，所以二者合流是一定的。浩然之气者顶天立地。

这就明确了修养浩然之气的根本路径，就是以仁义礼智等准则培育之。

孟子曾谈论过两位勇士如何培养自己的勇气，不妨拿来做参考。其中一位勇士叫北宫黝。肉体上，让人拿利器猛刺身体，不喊痛，不告饶。精神上，观看各种恐怖场景，再吓人的也不胆怯。自尊上，不能受一点委屈，即使被人伤及一根毫毛，也觉得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鞭打刑罚一样；受到辱骂必定回骂，不管对方是谁。人格上，绝对独立自主，既不受制于平民百姓，也不屈从于公卿诸侯。意识上，目空一切，刺杀大国君主跟刺杀市井草民没什么两样。另一位叫孟施舍，只专注于一点，就是打造精神上超强的自我，绝不瞻前顾后，把事先估量敌我力量对比而后再采取行动视为耻辱。（《公孙丑上》）这二人养气的具体做法尽管有所不同，但遵循的都是以勇育勇。浩然之气虽说不等于勇气，但道理是一样的，也要走同样的道路。

孟子谈北宫黝和孟施舍，为的是说明不动心。不动心就是坚定意志不动摇，所以讲的其实是以意气的培养来巩固和强化意志。

建立起浩然之气的意气，并给予坚持和发扬，“志于道”的意志就会更加坚定、更加强大，人的本根也就更加稳固、更加深入。

修养浩然之气：以仁义礼智培育俊朗灵魂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