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命：孟子的立命与力命策略

2023-10-22 理论教育版权反馈

【摘要】：孟子主张立命、俟命，要求人们要耐心等待；同时又主张力命，要求人们积极行动，以奋发有为的精神、以自强不息的姿态、以明智聪慧的选择开辟自己的未来。力命还有另一层含义，即改变自己的命。他的实力不如商纣王，对方军队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但离心离德，士兵临阵倒戈，转过身为周武王开路。商纣王见大势已去，自焚身亡。

这里的力指人力，即人的努力；力命就是以人为努力来实现天命。

孟子主张立命、俟命，要求人们要耐心等待；同时又主张力命，要求人们积极行动，以奋发有为的精神、以自强不息的姿态、以明智聪慧的选择开辟自己的未来。

其实立命、俟命中已经包含了力命的因素，等待不是被动的坐等，而是在以修身为主的准备中静候，由此可以说立命、俟命就是主动经营自己。

力命还有另一层含义，即改变自己的命。

命能够改变吗？能够。

孟子所处的战国时代，各国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如何生存下来，孟子开出的药方是效法周文王，实行王道，说：大的国家5年，小的国家7年，只要坚持走下去，不要说生存了，就是天下也是你的。说到这儿，孟子引诗为证：“殷商子孙，人人不安。上帝有令，事从周朝。周代殷商，天命不定。殷商士人，弃暗投明。”（《离娄上》）诗句出自《诗经·大雅·文王》，天命不定的原文是“天命靡常”。靡（mǐ），无；常，恒定；靡常就是不一定。上天本来支持殷商，现在转向站在周朝一边。

关于“天命靡常”，事件主角周武王讲得更细。他的实力不如商纣王，对方军队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但离心离德，士兵临阵倒戈，转过身为周武王开路。商纣王见大势已去，自焚身亡。周武王让人告诉殷商贵族们说：上天降下了幸福。周武王进入商朝国都，在祭祀中说：我承受改朝换代的天命，接管殷商政权，接受上天英明的旨意。然后率大军返回周朝都城。周武王晚上睡不着觉，他的弟弟周公问他因为什么。武王说他在想，上天不保佑殷商，周族才能成就王业。所以，要使上天保佑我们，让天下百姓依从我们，一定要办好各种事情，把恩德推向四方。（《史记·周本记》）

那么周武王是凭着什么扭转天命的呢？努力修养德行。这就是朱熹在对上面孟子那段话的注释中讲的：“修德修仁，则天命在我。”（《孟子集注》卷七）只要你提高德行实施仁爱，天命就站在你一方。为什么？因为上天以仁义礼智信为天道，善道一定支持善行，绝不会为虎作伥。这也是周人的认识。开国元勋召（shào）公告诫统治者，商朝取代夏朝，不是夏人不敬天，而是不敬德；周朝取代商朝，也不是商人不敬天，而是不敬德；鉴于这个历史教训，周人一定要处处敬德，按照道德要求来做。另一位元勋周公把个意思概括为“秉德明恤”，意思是保持美德，深怀忧患。(www.chuimin.cn)

商代玉人

这也是孔子的看法。他说，人的生死福祸在于天命，上天不可能只赐予你福分而不降给你灾难，地上的妖孽也不可能不祸害人。他用两件事来证明这一点。一件是商纣王。当时一只小鸟在城墙角落孵出一只乌鸦，占卜者说凡是小的东西生出大的东西，国家一定有福，君主的名望一定加倍提升。商纣王非常高兴，完全沉迷在这一预兆中，从此不再以仁德治理国家，推行暴政到了极点，终于招致周武王的讨伐，国灭人亡。这是人违背天道，转福为祸的例子。

一件是另一位商王武丁。由于前代君王道义缺失，刑法松弛，朝廷的院子里竟然长出了桑苗，7天的时间就长成合抱粗的大树。占卜者说桑树本来生长在田野上，如今在朝廷茂盛生长，看来商朝要灭亡了。武丁害怕极了，决心加强道德修养。他思考先前圣明君主的治国道理，扶助那些衰亡的属国，使各个家族有后人继承，任用在野的优秀人才，尊敬老人的经验。3年后国家变了样，名声大震，远方通过翻译来朝见的国家就有6个。这是顺从天道，转祸为福的例子。

孔子总结道：可见，妖孽这种东西，是上天用来警示诸侯的；噩梦这种东西，是上天用来警示大夫的。妖孽敌不过仁政，噩梦敌不过善行。只要自己奋发努力，坏事就可以变成好事。所以伊尹作《太甲》书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孔子集语·卷四·六艺上》）

最后的那句引言很有名，《孟子·公孙丑上》也引用了。逭（huàn），逃跑。上天降下的灾祸，还可以设法躲避；自己做下的孽，就无法逃脱了。仅仅有天命，一个人的命运还不能最后定性，还要看他的表现。表现不好，上天本来要降下的福分也不会给你，你就等着倒霉吧；表现得好，上天的惩罚就会收回去，重新安排，变祸为福，让你绝路逢生。

还是朱熹讲的那四个字：“天命在我。”一个人的命运如何，最终取决于自己。

力命：孟子的立命与力命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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