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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导读:民乐与治政成功的关系

【摘要】:民乐,民众的快乐,是孟子谈得较多的一个话题。齐宣王在名为雪宫的离宫会见孟子。这里的快乐也是“同”,君主向民众靠拢,叫上下同乐。孟子听说齐宣王喜爱音乐,便向他祝贺。之所以这样,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君王与民同乐。与民同乐意味着上下和谐,是治政取得成功的一个标识。正由于文王的快乐建立在民众快乐的基础上,他才能够享有快乐。只有爱民的人,只有以民众快乐为前提的人,自己才能快乐起来。

民乐,民众的快乐,是孟子谈得较多的一个话题。

齐宣王在名为雪宫的离宫会见孟子。这边风景独好,宣王见孟子很是惬意,便问:贤人在如此美景中也有快乐吗?孟子答当然,接着讲了从前齐景公的一段轶事。景公问晏子:我打算出游,你说怎样做才能跟圣王相比?晏子说:古代天子的出游与政务合二为一,春天巡视耕种情况,对粮食不够吃的人给予补助;秋天巡视收获情况,对歉收的人给予补助。现在的做法不同,君王出游兴师动众,开销巨大,均由地方负担,饥饿的人得不到补助,劳苦的人得不到休息,大家侧目而视,怨声载道。到底怎么做,全凭您自己选择。景公明白了,出游前做好准备,然后驻扎郊外,打开仓库赈济贫困的人。命令乐官创作君臣同乐的歌曲,这就是《徴招》《角招》二曲的由来。其中有句歌词是:“心系君主有什么不好?”

孟子讲这些是为了说明其中的一句话:“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梁惠王下》)君主以民众的快乐为快乐,民众便以君主的快乐为快乐;君主以民众的忧愁为忧愁,民众便以君主的忧愁为忧愁。以天下人的快乐为快乐,以天下人的忧愁为忧愁,这样还不能使天下归服的,还从未有过。

第二篇第二节曾引述过一段孟子与齐宣王的对话,齐宣王承认自己是贪财好色之徒,孟子说这没什么,“与百姓同之,于王何有?”(《梁惠王下》)同,朱熹的解释是公,共同。只要您想到老百姓也好财好色,满足自己的同时也满足他们,大家都高高兴兴,这又有什么妨害?这里的快乐也是“同”,君主向民众靠拢,叫上下同乐。

孟子听说齐宣王喜爱音乐,便向他祝贺。宣王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喜欢的不过是市井俗曲之类,登不得大雅之堂。孟子说:很好,有这份兴致说明您的治政大有希望。宣王问:为什么?孟子反问道:一个人独自快乐跟与大家一起快乐,哪个更快乐?宣王答当然是大家一起快乐。孟子又问:跟少数人一起快乐与跟大多数人一起快乐,哪个更快乐?宣王答当然是大多数人一起快乐。

孟子说:好,假如大王享受音乐,钟鼓箫笛之声传到老百姓耳朵里,大家皱起眉头议论道,我们大王喜欢音乐,为什么使我们窘迫至此?父子不能相见,兄弟妻儿离散。假如大王围猎,车马喧嚣,旌旗招展,大家皱起眉头议论道,我们大王喜欢狩猎,为什么使我们窘迫至此?父子不能相见,兄弟妻儿离散。之所以这样,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君王不能与民同乐。如果换一种情况,大王享受音乐,钟鼓箫笛之声传到老百姓耳朵里,大家兴高采烈、奔走相告说,我们大王身体健康得很吧?要不怎么能够欣赏音乐呢?大王围猎,车马喧嚣,旌旗招展,大家兴高采烈、奔走相告说,我们大王身体健康得很吧?要不怎么能够狩猎呢?之所以这样,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君王与民同乐。如今大王您喜欢民间音乐歌曲,说明您开始与民同乐,所以我表示祝贺。(《梁惠王下》)(www.chuimin.cn)

(汉画像石)鹿

朱熹在注释中引杨氏言“乐以和为主”(《孟子集注》卷二)。与民同乐意味着上下和谐,是治政取得成功的一个标识。

忧乐以民为准的道理,孟子对魏惠王也讲过。这位魏国君王站在池塘旁边,鸿雁从天上飞过,麋鹿在地上跳跃。魏惠王问了与齐宣王同样的问题:贤人在如此美景中也有快乐吗?孟子答:恰恰是贤人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快乐,不贤的人即使有这些东西,也不能够快乐。为什么呢?昔日周文王征调民众筑台开池,但民众很快乐,给高台起名“灵台”,给池塘起名“灵沼”,非常高兴他们的君主能够欣赏麋鹿鱼鳖。正由于文王的快乐建立在民众快乐的基础上,他才能够享有快乐。而夏桀就不同了,民众恨不得以自己的死来换取他的死,这样的暴君尽管拥有台池鸟兽,能够自得其乐吗?(《梁惠王上》)

朱熹做注说:在周文王那里,老百姓虽然属于被驱策的角色,但仍旧高高兴兴地干活,打心眼儿里希望他们的劳动能够给文王带来快乐,这里的道理很简单,就是文王爱他的百姓。(《孟子集注》卷一)

只有爱民的人,只有以民众快乐为前提的人,自己才能快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