谱例6-8:《一线光明》第184—190小节(四)以“点”引“线”—由“线”构“面”的织体以“点”引“线”—由“线”构“面”的织体可以认为是上述几种织体结构的复合运用,这种织体的运用在陈其钢协奏曲中有大量的例子,这也是陈其钢配器织体较为完整地呈现之一。谱例6-9:《万年欢》第105—108小节二、持续性织体持续性织体是陈其钢协奏曲中一个比较独特的现象。......
2023-10-21
陈其钢协奏曲中的和弦结构体现了多元化的特点,并没有单一地使用某种和弦结构进行写作,而是将多种音高组织手法融合在一起,将西方传统三和弦、七和弦、中国五声性非三度叠置和弦、高叠和弦以及音簇和弦相互有机地结合,使音乐在紧张与松弛之间有逻辑地衔接在一起。通过对陈其钢协奏曲和弦结构进行归纳、总结,其主要运用的和弦种类有五大类——三度叠置和弦、非三度叠置和弦、混合叠置和弦、高叠和弦和音簇和弦。
一、三度叠置和弦
三度叠置和弦是西方调性音乐体系和声的基础,在20世纪,它虽然已经不再是主流,但并没有退出音乐创作的舞台。“陈其钢受梅西安大师‘你要做你自己而不是任何人’的启发,在音乐创作的风格上经历了从‘走进(西方)现代音乐’到‘走出现代音乐,追求自己的路’观念上的转变。他对自己的路的追求实际上是建立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基础上,表现在创作中,除了对具体题材的选择,还从作曲技术上挖掘中国音乐的神韵……全方位地将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与西方现代作曲技术进行融合。”[1]例如《道情》引用了陕北民歌《三十里铺》;《逝去的时光》引用了琴曲《梅花三弄》;《二黄》引用了京剧《二黄》过门片段;《万年欢》引用了昆曲同名曲牌片段,而在这些段落,陈其钢刻意使用了传统三度叠置的和弦为这些民歌、琴曲旋律进行持续音伴奏,特别是连续的七和弦进行,让音乐更加富于民族色彩。
《道情》第274—287小节,主奏双簧管吹奏《三十里铺》的主题旋律的同时,弦乐组四个声部分配着小小七和弦的和弦持续音,该持续和弦音就像背景一样铺垫着。《逝去的时光》第141—147小节,弦乐组的中提琴、大提琴声部在主奏大提琴拉奏的《梅花三弄》主题音调下持续着小小七和弦长音线条,而此时弦乐组所拉奏的小小七和弦中还间隔了小三和弦的进行。再例如《逝去的时光》第307—312小节(见谱例3-1a),这个片段是小小七和弦的连续进行,谱例3-1b所示六个小小七和弦的根音关系分别是四、五度和大二度关系,该片段对小小七和弦的运用不再是传统和声概念中小小七和弦的运用方式,而是弱化了其和声功能,用音色交替的手法使和声色彩对比出立体的层次。
谱例3-1a:《逝去的时光》第307—312小节
谱例3-1b:《逝去的时光》第307—312小节和弦图示
同样的例子在其他协奏曲中也比较常见,例如《一线光明》第255—265小节(见谱例3-2),单簧管、巴松管和圆号、小号进行的音色交替就是在不同的小小七和弦的交替下进行的。
谱例3-2:《一线光明》第255—265小节
二、非三度叠置和弦
在陈其钢协奏曲中,大量使用了以二、四、五度为基础的叠置和弦,这些和弦的使用无疑得益于中国传统五声调式,陈其钢将这些非三度叠置和弦运用到音乐作品中,使音乐更富有民族风格。
(一)四度叠置和弦
在《道情》中,纯四度叠置和弦的使用是比较普遍的。谱例3-3所示钢琴、竖琴及颤音琴在bG宫调上以纯四度叠置为基础纵向构成和弦,音高分别为bD—bG、bB—bE、bE—bA。
谱例3-3:《道情》第71—72小节
(二)二度与四、五度叠置和弦
大二度、纯四、纯五度叠置这一民族风格颇浓的和弦结构在陈其钢协奏曲中也有大量地运用,《道情》第72小节(见谱例3-4),钢琴声部的震音分别建立在纯五度—大二度和大二度—纯五度的和弦结构上,音高分别为D—A—B,E—#F—#C。
谱例3-4:《道情》第72—77小节(www.chuimin.cn)
《逝去的时光》第193小节和弦图示(见谱例3-5),木管组的单簧管、巴松管和弦乐组的小提琴先后依次出现音高为bE—bB—F—G,D—A—B—E的持续音,并纵向构成以大二度与纯五度叠置和大二度与纯四、五度叠置的和弦。同样的例子还有《二黄》第125小节(见谱例3-10a)构成二度与四、五度叠置和弦。
谱例3-5:《逝去的时光》第193小节和弦图示
三、混合叠置和弦
《道情》第51小节,钢琴、竖琴、颤音琴及马林巴分别出现了以二度、三度、四度和五度混合叠置的和弦结构,谱例3-6所示颤音琴为D—A—E—B纯五度叠置和弦,而钢琴在D—A—E—B纯五度叠置和弦基础上加入了纯四度G—C,构成了纯四度—纯五度叠置和弦,在钢琴声部还有bG—bA—B、bD—bE—F以二度为基础的叠置和弦。以及该谱例末尾钢琴声部大二度—小三度E—#F—A叠置和弦,以及传统三度叠置和弦与纯四度叠置的和弦结构。
谱例3-6:《道情》第51—55小节
再例如《一线光明》第28—33小节(见谱例3-9a),弦乐组是以纯五度叠置的C—G—D和弦持续音,管乐组的bE(#D)—A—B—#F构成了一个大小五六和弦叠置在弦乐组的上方,两个和弦叠置在一起构成了以纯五度叠置为基础,附带大九度、大七度色彩的混合叠置和弦(见谱例3-9b)。
四、高叠和弦
高叠和弦,是一种由三度叠置而成且多于五个音的现代和弦[2]。而在作品中,高叠和弦主要由不同调性的五声音阶三音组组成,基于这一手法,也是作曲家将中国传统音乐内涵与现代作曲技法融合的重要体现。如《道情》第106小节,木管组和铜管组由B羽三音组、A宫三音组构成纵向叠置和弦,到第107小节,弦乐组再次叠入A宫调式的五个正音,此时乐队纵向构成了高叠和弦。
再例如《逝去的时光》第29—31小节、第34—36小节、第53—56小节、第59—61小节、第90—92小节、第109—111小节,都是用了以五度为基础的高叠和弦,《逝去的时光》引用了琴曲《梅花三弄》的泛音核心音调,其泛音主题开始的纯五度音程作为核心音程贯穿整部作品,无论是横向音乐发展,还是纵向和声语言都是以纯五度作为基础,作品中运用了大量以纯五度叠置的高叠和弦。谱例3-7所示为《逝去的时光》7—11个音的五度叠置和弦,这些高叠和弦大多都是由五声性三音组构成,因此这些和弦叠置大多伴随着音色交替而使用。其中,第29—31小节为C11×5,[3]谱例所示的十一个音被划分为C六声音阶和#C五声音阶;第34—36小节为G10×5,谱例所示的十个音被划分为bG宫和G宫两个相差小二度的五声音阶,“这种排列方式结合配器上音色的变化,避免了和弦中尖锐不协和音程的撞击,既保留了高叠和弦带来的和声紧张度,又能表现出五度叠置和弦丰富的色彩变化”[4]。
谱例3-7:《逝去的时光》高叠和弦图示
五、音簇和弦
“传统意义上,三个以上相隔三度的音构成和弦。如果这些音之间的音程距离小于三度,那么这样的三个或更多的音就构成了音簇,也叫音丛、音块。自美国作曲家亨利·考埃尔(Henry Cowell,1897—1965)在1913年最先使用音簇,它逐渐成 为现代音乐创作中使用相当频繁的一种表现手法。”[5]而在库斯特卡《20世纪音乐的素材与技法》一书中对音簇和弦的定义为二度和弦,即二度叠置和弦,音与音连续二度叠置在一起构成的和弦。在陈其钢的这两部作品中都运用了音簇和弦,由于其具有一定噪音性,音响效果极为不协和,但在不同的音乐环境下使用却能塑造紧张的音乐气氛。
《道情》第78、96小节的钢琴、马林巴声部以及第96小节的钢琴、竖琴、马林巴声部的二度音程彼此紧邻地排列在一起,从而构成了音簇和弦。
《逝去的时光》第14小节(见谱例3-8)的音簇和弦则是运用音高跨度的黑色方框标记,表示用手臂演奏黑色方框所覆盖的所有音域。在钢琴声部高音谱表的音簇标记显示,黑色方框左边标记了一个降记号,则表示演奏钢琴中的黑色琴键,而低音谱表中没有标记降记号,则表示演奏钢琴的白色琴键。而在竖琴声部则是在低音区以力度用手掌击拍琴弦。
谱例3-8:《逝去的时光》第14小节
谱例6-8:《一线光明》第184—190小节(四)以“点”引“线”—由“线”构“面”的织体以“点”引“线”—由“线”构“面”的织体可以认为是上述几种织体结构的复合运用,这种织体的运用在陈其钢协奏曲中有大量的例子,这也是陈其钢配器织体较为完整地呈现之一。谱例6-9:《万年欢》第105—108小节二、持续性织体持续性织体是陈其钢协奏曲中一个比较独特的现象。......
2023-10-21
[3]陈其钢协奏曲中大量引用了“重复”“变奏”的原则,将其作用于曲式段落与段落之间,使作品出现重复性、变奏性段落与基本段落并置在一起构成相对意义上的“传统曲式结构”,如“二部性结构”“三部性结构”等。古琴曲《梅花三弄》以泛声演奏主调,并以同样曲调在乐器不同徽位上重复三次,故称为“三弄”。陈其钢借用“三弄”的词义,将作品布局为复合三部性曲式结构。......
2023-10-21
鉴于此,本章节综合了音高材料、织体、节奏、音色、调性、力度、音乐情绪等因素对陈其钢协奏曲曲式结构进行分析。由于陈其钢协奏曲的曲式结构和传统音乐作品的曲式结构有一定的异同,传统概念中以终止式、调性等划分依据对音乐陈述结构进行划分也有一定的局限性。......
2023-10-21
模仿是陈其钢发展音乐主题的主要手法之一,而模仿复调也是陈其钢协奏曲中使用最多的复调手法。《道情》第244小节主奏双簧管的九连音下行音乐材料,在间隔两拍之后,单簧管在开始音乐材料的下方大二度进行了一次节奏略带变化的简单模仿[3]。双簧管在间隔两拍后,对其第一个片段进行模仿,钢琴间隔三拍对其第二个片段进行模仿。同时,第70小节也可看作钢琴与长笛构成间隔半拍的片段性模仿关系。......
2023-10-21
综上所述,我们更清楚地意识到《逝去的时光》所蕴含的东方文化意蕴之强大。《道情》在标题上所包含的东方文化意蕴与《逝去的时光》所包含的意蕴是截然不同的。首先,其标题本身就显示出东方文化在作品中的体现。再者,作曲家陈其钢的一席话也可以看出其创作《道情》的本意。由此而言,所蕴含的传统美学观赋予了音乐诗人陈其钢先生在《二黄》创作中音乐表现的“写意”和“传情”。......
2023-10-21
随后,木管组的长笛、双簧管和巴松管声部又分别在F宫系统C徵调、B宫系统#F徵和E宫系统B徵调上同步演奏该民歌主题音调的第二乐句,此时,再次构成了新的三个五声调性的纵向叠置,而三个调性的主题音调平行进行使音乐张力倍增。......
2023-10-21
在中国古典美学史上,“东方神韵”无疑是一个异常重要的审美范畴。在“东方意识”上,《逝去的时光》中循序了天人和谐的美学境界。在东方音乐中调式的五声性正是“东方神韵”的体现,也是“东方神韵”中单纯、简洁、返朴归真的审美韵味。《逝去的时光》中的“东方神韵”体现在东方的山水文化方面,而《道情》的“东方神韵”体现在乡土文化方面。“东方神韵”与“东方意识”在《道情》这部作品的创作形式上也有着深刻的体现。......
2023-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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