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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传播:符码狂欢与网络乌托邦

【摘要】:意识脱离了肉体的藩篱,变成了符码的狂欢。他们的隐私更容易被强大的机构盗取。但虚拟身份的多元主体、信息的海量、人工智能参与知识的分发与生产、商业集团和政治力量的控制、网络暴力的出现打破了人们对网络传播的乌托邦想象,我们要警惕技术的负面效果。

随着媒介融合过程的加剧,随着社会有价值的资源逐渐向网络的汇聚,我们社会中越来越多的工作和娱乐都日益网络化了,世界似乎变成了“信息的”而不是“物质的”,物质本身也被信息化了,技术成了我们生活世界的中心。就如上一家好餐馆吃饭、去一个地方旅游,如果不拍照,那怎么证明我去吃过,去玩过?如果不拍照,那吃饭、旅游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不再动用自己的感官去吃饭,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们需要透过一层中介来吃喝。而在所有得以构成中介的事物之中,又有什么好得过拍照和录影呢?留影甚至不是为了留念,好记起自己吃过什么,与谁在吃,而是为了上传,为了分享”,香港著名媒体人梁文道如是说。传播的意义被悬置,虚拟空间似乎比真实的现实更重要,对于严重的手机依赖症或网络游戏成瘾者尤其如此。线上和线下、物质与信息、缺席和在场、真实和虚拟、身体和符码、私人与公共、技术与人在网络空间发生了“内爆”,信息传播技术实现了对人类日常生活的殖民化,人们患上了须臾和手机不可分离的媒介依存症,人们的生活、交往愈加媒介化了。意识脱离了肉体的藩篱,变成了符码的狂欢。在人人可以说,人人都在说的网络世界中,碎片化信息的大量生产,导致信息的超载、失控、泛滥、委琐化和泡沫化,在信息超载的环境下真正有意义和价值的信息被淹没。世界变得越来越难以把握。我们正在进入尼尔波兹曼所描绘过的技术垄断文化的时代。当我们的生活、工作、娱乐日益被网络、手机所控制,并成为背后政府、商界监控、牟利的手段,所谓的人的主体性张扬就成了一个伪命题。

互联网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和技术设定使它能够记录我们所有的访问、分享和活动的轨迹,而这往往为政府和商业公司实行政治上的监控和商业上的利用提供了便利。监控社会、透明社会,或波斯特所说的“数据全景监狱”正在成为现实。波兹曼曾经不无心酸地写道:电脑对于普通人有多大的好处呢?他们的隐私更容易被强大的机构盗取。他们更容易被人追踪搜寻、被人控制,更容易受到更多的审查,他们对有关自己的决策日益感到困惑不解;他们常常沦为被人操纵的数字客体。他们在泛滥成灾的垃圾邮件里苦苦挣扎。他们容易成为广告商和政治组织猎取的对象。[8]虽然网络传播整合了原有的以身体在场为条件的“具身性传播”和“以技术为中介”的大众传播,消解了大众传播中职业主体的中心地位,赋权于普通个体,因此被认为具有潜在的民主、解放、平等的力量。但虚拟身份的多元主体、信息的海量、人工智能参与知识的分发与生产、商业集团和政治力量的控制、网络暴力的出现打破了人们对网络传播的乌托邦想象,我们要警惕技术的负面效果。媒介是人体的延伸,是人类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手段和工具,但是技术如果反过来主宰人类,甚至代替了人类本身的存在,那就是人类的梦魇。(www.chuimin.cn)